208、 死者赵守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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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叔二人走后,小嫦递过彩萍在厨房端来的酸梅汤服侍他喝了醒酒,又把他扶到房中床上休息。
此时梁丰才腾出空来好生打量这座衙门内宅。其实也很平常,只是左右两个院子而已,一堵月门墙将两个院子隔开,晚上可以落锁。靠右边里面的便是内院,只供县太爷同内眷子女的住处,有正房、厢房、书房、饭厅等等,还有两间供值夜丫头单住。院子不大,不过倒是布置得比较别致,葡萄架下石桌石凳、老槐树、梅树、玉兰、海棠、月季等等,虽是大路货色,但不论花开与未开,都绿绿红红,为这院子添了许多情趣。院墙边上还有给一个半圆靠墙大石缸,上面堆着几块叠石,青苔蔓延,缸内数十尾锦鲤游动,自由自在。
外院也同内院相差不大,但只是下人仆役们的住处,收拾得倒也干干净净,有两间小库房,估计用来堆放些杂物以及简单作具等等。
梁丰对这小院甚是满意,冯程程、谢小嫦也觉新鲜。只是愁一样,正房只一张八尺大床,也更换了带来的崭新铺盖,但两个老婆和一个老公,今晚怎么睡法?
大被同眠,虽然梁丰脑海里曾无数次的推演,终究没有试过。不行今晚便睡书房罢了,公平些。来时已经说好了的。三日后,程程便先回家,今后每月换班一次,轮流帮庄。
才歇得一两个时辰,这时天已黄昏,门外差役隔着院子来报:“县尉秦大人已经来到二堂,相请太爷赴家宴。”
梁丰骨碌翻身坐起:“不是才吃了酒么?如何又要赴宴?”
那差役道:“太爷有所不知。这是封丘县城的规矩,今日只是众人共请,自晚间以后。从县尉老爷开始,封丘县城的财主老爷们都要轮流相请的。”
梁丰笑道:“我说怎么如此简单呢,只一顿饭便把太爷我打发了。原来是鸡蛋碰石头,好戏在后头呐!好吧,去请秦大人稍坐,本县更衣便来。”
梳洗完毕,梁丰喊了李达跟着来到二堂,秦邦业急忙站起拱手。
“哎呀秦兄,你我同僚,何必弄这套虚礼?怎好意思又让你麻烦,这样吧,既然来了。咱们也不分彼此,便在我这里小酌几杯如何?”梁丰客气道。
“大人抬爱,原不敢辞,只是这乡风民俗如此,怎好例外?只好劳动大人移步。到下官那里略坐坐,也给下官添些光彩。不远,只在衙门左侧一箭之地便到,走路去也使得。”
梁丰听了,便点头不在推辞,回头又叫了吏部跟来四个听差一同前去。好歹是中央主管部门下来的。好吃好喝别怠慢了人家,回头给自己传一个吝啬抠搜的名声。
果然走不了几步就到了秦邦业的住处,这也是秦邦业租住的房子,上任时候,朝廷自然也给了置家钱的,只是这地方官员三年一任,到时候还不知道哪里安顿,那年月房地产生意也没什么红火,不值得倒腾,老秦便找了一个大户家的闲置产业,每年给个四五十贯钱的房租赁下,价格公道,两厢欢喜。
这院子也是两进,格局也同县衙内宅差不多,既不寒酸,也没把县太爷给比下去。可见秦县尉用心很细,进退得当。
秦邦业把梁丰请到花厅坐下,自己下首相陪。两人以前没见过面,也谈不上一见如故,但都是官场上混的,套近乎是基本功。秦邦业将梁丰历年来的事迹拿出来奉承一番,梁丰夸赞秦县尉的屋子布置得雅致清静,倒也有说有笑。秦邦业是山东清河人,因为路远,便没带着老婆孩子一同赴任,故而孤身在此。见梁县尊携了夫人同来,自然要表示一番羡慕和思乡之情。
一会儿酒筵摆上,两人对酌,只用一个差役和李达服侍,其余梁丰带来的自然安排别处吃酒去了。
喝了几杯后,秦邦业笑道:“大人此番来得好迟,前任潘大人才走得几天,说是上官催促,不须等大人前来交接。如今我县还差着一个主簿大人,嘿嘿,真是千头万绪,不过幸好大人天资卓绝,人中龙凤,谅来区区一县之事,也难不倒大人你呀。”
梁丰正为此事烦恼,本来这封丘相当于直辖市的直辖县,在大宋县级“赤、畿、望、紧、上、中、下”七个级别中排名第二,其实第一级赤县便是京城,那是谁也比不了的。自己来到这个京畿之地,怎么能连个主簿也不配呢?正要讨教秦邦业。
原来上任潘知县同张主簿是一同调离的,说起来张主簿还早走了几天。总之吏部已经发文到封丘,新任主簿月内报到,让他们耐心等候。只是行文梁丰还没看过,所以不知道。梁丰听了秦邦业解释,才算明白过来,但自己哪里理会过钱粮、税收诸般事务?眼前这个县尉大人又是专管治安的,这可如何使得?
好在他天性散漫,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老话,略愁一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里。点点有继续喝酒。
吃了几杯,说来说去,终于说道今天午时那家拦衙喊冤的四口。
秦邦业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不瞒大人,下官也为此事好生烦恼哇。那一家姓赵,是赵岗人,老汉叫赵大成,浑家崔氏。二老只有一个儿子名唤赵守财,不务农时,专会做些泥瓦手艺,娶个浑家陈氏,生有一个儿子,今年三岁。”
“今日好似只见他家二老同那浑家,没见他男人?”
“可不是么?他家儿子赵守财去年年底掉在池塘中死了。正为此喊冤呢。”秦邦业道。
“哦?掉在池塘死了,怎么喊冤呢?”
“说起来话长,是因他被人追赶,逃避不及,自己跳入池塘,偏生这厮又不会水,故此淹死。大人莫急,且听我道来。”
秦邦业清清嗓子道:“赵岗有赵姓人家数十户,其中最大一户赵宝成,也算我县有名的人家,今日一同来迎接大人的,这赵宝成也在其中。”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身材略胖,穿一身团花直裰的那位?难怪,我见他过来敬酒时,还略有些尴尬,当时好生奇怪,又没见过面,他尴尬些什么。原来是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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