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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雪花似鹅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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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王座第二百三十四章雪花似鹅毛垂鹰菀,这位胤国年轻的二公主翻阅着弟弟留下的宗卷书籍,脸上笑容淡却,面若桃花的长公主捧着一大捆书籍放在楚熏面前坐下,两人对视一笑,但楚熏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楚熏轻声道:“父皇将他两个儿子都派去战场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长公主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望着垂鹰菀的小池子,平静道:“熏熏,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变成胤国的皇帝?”

少女双手颤抖,险些将手中的卷宗滑落在地:“姑姑,话可不能乱说……”

女人掩嘴笑道:“姑姑跟你开玩笑的,放心吧,小召和小仰都会相安无事的,平安归来的。”’

少女艰难点头。

“他们两个是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连告别都不和我说一声就离开临安城了。”楚熏嘟起嘴巴,像小时候一样抱着长公主的手臂,女人轻笑道:“他们是怕你担心才不跟告别的,你要体谅哥哥弟弟的好。”

“姑姑,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在构思一部与我们胤国有关的传世佳作,写胤国铁骑,写西临战事,那些波澜壮阔的画面,等这次战争结束,我要把他们两兄弟都写进去。”楚熏俏皮一笑道,女人愣了,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写好后一定要第一个拿给姑姑看,姑姑可是知道很多关于你父皇的秘闻。”

“知道啦。”

待到长公主离去后,一直给所有人娇蛮印象的楚熏,突然流泪不止,如冰泉下咽。

……

……

苏念妤对着铜镜梳了梳头发,往自己眼角点了一抹嫣红,看起来妩媚至极。

楚瞬召一早就离开了,并且告诉她燕莾人的军队已经抵达龙胆关,让她好好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要出去,她这些日子在府里除了读读书外没什么事情做,楚瞬召不来听的话琵琶都不想弹了。关雎去了那什么剑雨阁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来了,至于那叶微微根本不搭理她,看她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还带着一点醋意。

她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女孩生气,澹台宁静倒是挺喜欢她的,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床上还残留着楚瞬召留下的气息,她轻轻搂住被子,很久很久都不愿起来,弄乱梳了一下午的长发。

她小时候,离北的冬天很冷很冷,老天像是个养鹅的老农般撒着鹅毛大雪,她可以一天躲在被窝里看着窗外的雪不下床,娘亲就在一旁研磨药材,偶尔还会给她讲故事,那个肚子大大的老爹总喜欢躺在床上,任凭自己骑在他肚子上也不生气。后来狼兵将她父亲一刀杀死在院子里,在她爹的尸体旁糟蹋她娘亲,她看着连哭都不敢哭,雪一如既往地大,后来她全家人都死了,她只能坐在青楼的窗前,看着临安城的雪。

没有离北那样大,却更寒冷。

门被轻轻推开,苏念妤刚想尖叫,顺手还拔出了大腿间的匕首,直到那个身影举起双手,一脸无奈道:“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苏念妤愣了一下,身体忽然软了下去,楚瞬召手里还挽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刚才和叶微微她们一起吃饭没见着你,就想你是不是下午睡过头了,这不给你送饭来了。”

对方收起来匕首点了点头,接过那个温热的饭盒,楚瞬召轻轻掩上了门,揉了揉眉心在桌边坐下,手臂下还夹着一叠信件,他微微推开窗户,凉爽的夏风扑面而来,苏念妤慢慢嚼着饭菜,偶尔看着他的侧脸,摇了摇嘴唇,或许想起昨夜的疯狂,两朵小桃花慢慢浮上脸颊,牙齿下意识咬紧嘴唇,似乎随时都会咬出鲜血来。

楚瞬召轻轻问道:“妤姐,你说我要是不是胤国的三皇子的话,能做什么?”

对方想了想点头道:“很多很好……但都很累很累,还是做皇子划得来,锦衣玉食,香车高冠……”

楚瞬召沉默不语。

苏念妤似乎感到到他的失落,柔声问道:“你为何要练剑?”

楚瞬召放下了信纸,平静反问道:“谁家男儿不爱练剑?你到大街上问问那些孩子,谁不想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剑客,就跟你们女人家爱胭脂一个道理。”

“我们女人往脸上描红涂胭脂是给你们男人看,难不成你们练剑也是连给女人看吗?”她捧腹大笑道,楚瞬召略略失神,轻笑道:“其实大胤三皇子真的没必要学剑,姐姐说了到时候做了皇帝指挥几十万铁骑还不比剑客来得威风,如果说我练剑的初衷跟那些孩子一样,你信不信?”

她捧着脸蛋,笑容温柔道:“我信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两人好不容易有了闲聊的兴致,楚瞬召反倒是一脸淡然道:“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就走,实在不想让那些士兵又抓我去喝夜酒了。”

“你其实留下来也不是不行的……”对方声音细如蚊鸣,楚瞬召脸上慢慢浮现一抹坏笑:“昨晚还没折腾够吗?到最后是谁昨夜不知是谁相公的叫个没完?现在想起来我都害臊。”

“你……乘人之危。”苏念妤看着少年咧嘴一笑,那孩子般天真的脸蛋慢慢靠近自己,苏念妤低头不与他直视,楚瞬召忽然躺在她大腿上,望着那沉甸甸的诱人柿子感慨道:“不如就这样压死我算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也不用想着军队列阵啊,怎么对付那些燕莾军队啊。”

苏念妤低头凝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神情复杂道:“你真的要去战场吗?我怕……”

楚瞬召笑了笑,侧着身子搂着她的腰肢,苏念妤轻轻抚着他的耳垂,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面前这个孩子般的少年,如今就要带着十万士兵入战场,并且以后还是可能是那万人之上的大胤皇帝。

这张脸……就这样被她捧在手心里了?

这种感觉对苏念妤而言既陌生又沉醉,楚瞬召脸色愈发舒缓,苏念妤低头在他耳边问道:“你还没洗澡吧?”

楚瞬召刚开始默不作声,渐渐嘴角微微扬起:“妤姐……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苏念妤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那里……是不是累了?”

楚瞬召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没好气地瞪着她,见她愈发幸灾乐祸,一把将她抱起走入浴房。

……

……

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榻上,身上还带着湿润的香气,苏念妤枕着他半条手臂吃吃笑着,楚瞬召扭头轻声道:“等战争结束,或许我还要去一趟蜀越,你是想跟着我一起去,还是跟叶微微她们留在这里,或者回去临安城。”

“不知道……跟你在一起就行了。”苏念妤俏脸绯红。

楚瞬召不免捧腹大笑,伸手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细腻脸颊,慢慢从脖子延伸到胸部,这等手感可是来势汹汹的,刚开始苏念妤还能忍住,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握着他的手欲语还休,楚瞬召将另一只手放在她平坦光滑的腹部上不安分地滑动。

“小召你不仅长大了,还成熟了,现在会疼女人了。”苏念妤温柔笑道。

楚瞬召没有进一步动作,反倒是轻轻搂住这团温香软玉,说妤姐你说说你以前的事情给我听听呗,刚开始苏念妤还不愿意,在楚瞬召坚持下,她开始结结巴巴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母亲带自己去药田采药的往事,爹爹偷偷将那件让织娘织了一个星期的春裙偷偷塞进自己被窝的往事,楚瞬召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讲到自己被卖去青楼的时候,故事就顺畅多了。

“那个姐姐总是欺负我,后来被我发现她和另一个男人的私情,并且那个姐姐已经大了肚子,打算私奔到男人家里,我告诉了妓馆的妈妈,妈妈要那个姐姐将孩子打掉,姐姐死活不肯,后来事情闹得很大,最后被那个男人的正妻找上门来了,还带着一众家奴,说要将那个勾引他丈夫的娼妓抓去沉江,青楼娼妓们都是很团结的,有些姐姐气不过就和他们推揉了起来,妈妈好心护着那个姐姐,最后我看着正妻狠狠扇了姐姐一巴掌,姐姐晕了过去,第二天孩子就没了。”苏念妤轻声道:“之后在床上躺了两天,男人连来都没有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第三天晚上我们发现她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反正就是死在床上,眼睛睁着,死不瞑目一样。”

“这不是你的错。”楚瞬召说。

“后来我也走了,去到情暖楼里做花魁,再做刺客,我这些年杀了很多人,有

好人有坏人,不过坏人比好人多,我还记得一次和姐妹们把人一家子都杀了,全家上下二十口人都杀了,最后被我抓到了一个往院子外跑的小女孩,她哭着求我放了她,当时我就心软了,一直犹豫着,她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往我肚子刺去,就是你摸的这里,我昏死了过去,险些丢了一条命。我醒来之后她们就告诉我任务结束了,至于那个孩子最后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问。”苏念妤说:“这故事听着是不是比说书先生讲的有意思多了,够戏剧性吧。”

楚瞬召眼神哀伤,这他妈叫什么事吗?好好的一个女孩被江湖逼成这鬼样子,这世间不知道还有多少像苏念妤这样的女孩子,郁郁而生,不得善终。

“所有说天下女子本性善良,无奈是生活逼良为娼,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以前的日子,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逃避回忆,后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没有人喜欢悲伤的故事。”

“我们或许是女人,但我们并不是弱者,我很羡慕像花幽月将军亦是你娘亲一样的女人,只要她们愿意,她们就能做成任何事情,可我不是她们啊。”苏念妤笑着说道。

说到这里楚瞬召开始有些自责,责怪自己为何没有及时出现在她生命之中。

楚瞬召恍惚间想要挣脱,满眼迷乱,他无法拒绝苏念妤的身体与芬芳,他们的衣服被丢在地上,床榻上两个赤裸的身体抱在一起,苏念妤绸缎般的长发绕在他身体上,他们的舌尖相抵在一起,仿佛永不分离。

苏念妤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离北的院子里,冬天她坐在床上,任凭外面狂风暴雪也毫无畏惧,因为她的世界很小很小,在这间屋子里,少年与女人抵死亲吻……这就是她的全部了。

……

……

城墙上,花幽月正在与燕莾大阵中那个年轻将领对望,扯了扯嘴角,仍是不屑。

叶云鹏倒是不指望这十万人能拿下靖南城,他倒是不指望能

在此之前,几万不得不送死的士卒去消耗靖南城守城兵力,很划算。

叶云鹏身披藤甲,气势非凡,习惯性地挑着眉毛,他也看见那城墙上的黑衣了。

同样那黑衣渐渐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他心中不免冷笑,只要自己步步为营,花幽月就无法掀起任何风浪,这何等傲气的女人,征服这样的女人比焚烧一座城池的快感更强烈,他似乎已经预见了城中士兵被他们屠杀,女人在他们身下哭嚎的场景。

那姓楚的小子,自己会带着他的头颅祭奠亡父,什么狗屁大胤铁骑甲天下,可笑至极。

叶云鹏对那城上的女人竖起中指,手腕猛转,直指地面。

我燕莾十万士兵外加蜀越五万枪兵。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如何阻挡?

……

……

天未亮,城主府宅院里,某间房间烛光盈盈。

长剑放置在门边,少年站在镜子前,女人开始默默为他穿上那件如雪般的长衫。少年神情坚毅,任由女子为自己穿衣绑带。

一夜未睡的花幽月穿好衣服,拿着指挥剑往城头的方向看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张横指挥士兵们起早操练,举着矛挥刀,神清气爽,好不畅快。

一位黑衣中年男人坐在庭院里,看着庄下弟子一人手持长剑,男子点了点头,带带领三千弟子齐齐下山,杀人去嘞!

一座远在临安城的院子里,年轻公主睡在弟弟的书桌前,案桌上的烛火早已熄灭,侍女为其披上一件毯子,望着纸张上面的墨迹,愣愣出神。

在一座山坡上,年轻皇子放下手中的长戟,坐在一旁的中年将军喝下最后一杯黄酒,将杯中些许残酒倒入黄土之中,望向这片战场,稍稍停顿之后,猛然拔起立地铁枪。

少年站在门前对着她笑了笑,女子犹豫了一下,将桌上匕首塞到少年手中,嘱咐他多件武器好防身,少年点了点头,往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大步离去,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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