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何为将相之才
很快夫子便进来开始授课了。
“今日我们讲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
很快世家小姐就已经开始犯困了,其实谢轻谣也困,只是她现在却是不能睡,她现在对张夫子感觉就是,在现代的时候有同学的妈妈就是班主任,那个同学是上课什么都不能干,不然回家就会被揍一顿。
那时候谢轻谣是无比羡慕那个同学,有妈妈,而且妈妈还是班主任。
如今的谢轻谣却是才了解了那个同学的感受,这是一种不能言说的滋味。
才一堂课快要完的时候。
“这几日,你们这本书也是学的差不多了,这书虽是不长,却是教你们修身养性,过几日我出上一个题目,你们做上一篇文章给我交上来,好让我了解了解你们对于这本书讲解是否了解透彻了。”张夫子的话一说完,不少人就垂下了头,这几日她们可是没有好好学,如何能考的好。
听到写文章几个字的时候,谢轻谣也是有些蒙了,这写文章一向是自己的短板,这古代的之乎者也到底是要怎么写呀。
心里也是有些焦躁。
这张夫子的课程结束后,又是到了女诫的时间,那苏氏也是没有多讲,这次学的多是礼仪的部分,苏氏除了将那书本之上的东西,还对着女子礼仪也是颇为重视。
这江南世家小姐的礼仪也基本都是她给教授的。
谢轻谣虽是对那些妇德根本不感兴趣,但是这门课却是必须要读的,不然就不能进这知礼学堂。
很快这一日便过完了,谢轻谣上了一天的课回到玉兰苑也已是非常累了,吃了饭跟娘亲说了会话便休息了。
……
明玉阁
阮明玉此刻正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喝茶闲聊。
“这以前盼春我瞧她之前在膳房也待过,在花厅也待过,都是毫无纰漏。”阮明玉随口就提起了这几日在府内流传的沸沸扬扬的盼春事件。
“听说那玉兰苑的上一个侍女就是受不了那谢轻谣的性子,就求着管家给换到花厅去了,如今这盼春想来估计是被谢轻谣母女欺辱惨了,这才狗急跳墙没有法子,才给那柳月含下了毒。”谢悠若反倒是对这盼春之死不以为意,还伸手夹了块点心吃。
“这柳月含也确实可怜了些。”谢悠然听这谢悠若说起了柳月含也是心起了一丝怜悯之情。
“这有什么可怜的,若是那柳月含不欺辱她盼春,想来也不至于走到毒害的这一步。”谢悠若听着自己的姐姐居然向着那个贱人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又转头看着娘亲正在翻看府内下人的名册。
“娘,你不会就因为这一个小妾,真要把这府内的各个婢女小厮都查一遍吧。”谢悠然看着母亲这般动作,一脸的不可思议。
阮明玉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如今这奸细之事闹得这么大,这谢天阳自那日之后也是好几日未曾来过自己院落了,自己若是不及早处理完这内宅之事,怕是。
“这奸细之事可大可小,这城里面这几日穿的是沸沸扬扬,娘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让你爹瞧见。”
“娘亲,这番话说的在理。”谢悠然此刻也是赞同了母亲的说法。
阮明玉看着这个大女儿也是暗暗点头,这个女儿着实懂事。
谢悠若又看这大姐更得娘亲欢心,嘴上虽并未说什么,但心里也是有些不快的。
又是新的一天,谢轻谣依旧是起了个大早,不过不是为了来打扫卫生,却是来学习的。
只是她一大早来,没有看到张夫子,却是发现了那几日给自己送药的小书童。
小书童看见她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谢轻谣只得主动凑了上去。
“小孩,那鲜花饼好吃吗?”
谢轻谣昨日给了那先生很多点心,这小童子与那张夫子住于一处,这小书童必然也是吃了。
小书童看了谢轻谣一眼,却是并未理睬,只是说起鲜花饼时,小书童却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巴。
谢轻谣心想这小孩真是可爱,明明就很好吃还非是不承认。
紧接着谢轻谣就坐回内堂内上课了,因着谢悠若的关系,在这内堂之中她并未交到几个朋友,其他的小姐多是避着她不愿与她一处。
不过谢轻谣对于这些倒是看得淡,无所谓的事。
这几日她才回来这学堂,就发现学堂里面便多了几个新脸孔,想来是她在家照顾娘亲的那顿时间里,新招的学生。
因是这节气快到了女官大选的报名期,所有的人都为了这女官考试做起了准备,就是这张夫子也是改变了课程,改上了女官必考的一些文科,作诗、书法等科目。
但是这前几日夫子所说的文章的事却还是要继续的,只是被这女官考试给耽搁了。
虽是只有一道题目,谢轻谣想着必是与这大学这本书有关系,还下去好好复习了一番,还摘抄了一些重点下来。
在这班上很多的其他闺秀此刻还要准备女官考试的东西,也需得操心那最后一篇题目的事情。
这女官之事虽说将近,但还是还有几个月才能到来的事情,但这写文章便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学堂的学习氛围空前的浓厚,转眼间就迎来了夫子所说的出题的这日。
谢轻谣又是第一个到了这个学堂,只是这最近在她后面不久来了一个女生,这几日她们经常打照面,却是从未说过话,每次也都是点头之交,这个姑娘便是谢轻谣不在那几日其中新来的一个姑娘。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夫子才开始缓缓说出了题目。
“今日我这题目便是你们认为何种身份的人称得上是将相之才?”
谢轻谣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题目,不过自己这几日复习的大学里面的有些治世观点倒也是可以套用在内的。
夫子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作答,谢轻谣写的很快,跟写作文一般,很快就写完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尽管她已经尽量在避免出现过于白话的情况,但是多年以来的习惯却是不能那么轻易的改变的。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奋笔疾书,一时间这内堂里面只剩下了宣纸翻页的声音。
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开始交卷了,谢轻谣也是在这一批人里面早先写完的。
夫子则是坐在那个上首的座位上慢慢的看着这些同学交上来的文章。
看到有些满意的不住的点头称是。
看到有些略微差了一些的,也只是兀自的摇摇头。
其中有片刻似是整个人僵硬了一下,然后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又开始点头,摇头的动作。
等到夫子将所有人的看完的时候,边开始一个一个的分发,并开始讲解。
“你这文章倒是对这世家子弟出身的将才写的不错,拿捏的也很是透彻。”
“你这篇策论,却是偏多描述了才子的寒窗苦读,这选题也很是新颖。”
走到谢轻谣这时,却是直接将这卷子放在了桌子上,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张夫子出身寒门,虽不说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只考取了一个进士的功名,只做了几天的小官就被弹劾了下来,终日在这学堂里面讲授知识,虽说不渴求被这些贵族小姐所尊重,但谢轻谣这次写的文章直接写进了他的心坎里。
这时张夫子转过身来缓缓说道。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众人此刻皆是惊叹,这诗是出自何人之手,又见夫子方才给那谢轻谣卷子时未曾停留讲解,莫非?
这时众人又将目光转折到了谢轻谣的身上。
谢轻谣这句话也是很久以前的背过的一首诗上面摘抄来的,这无论是寒门还是世家,只要你努力就会有相应的回报在等着你。
“你这整篇文章皆是白话,虽说观点也颇是中庸,但这句诗还算看的过眼,以后好好学习写文章。”张夫子方才读完了那诗,这才说起了这谢轻谣写文章存在的问题。
谢轻谣也是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一时半会确实是改不了的,她的文章只有一个主旨,这不管是豪门还是寒门,只要能干实事就是一个好门,古代的门第之见,谢轻谣也是经历的少,自然是觉得只要你有能力,不管是哪里都能站得稳脚跟。
“谢夫子指点。”谢轻谣这个时候也是没有推脱,应承了下来。
众人也是没有想到这谢轻谣也是这世家子弟竟是崇尚这般说法,一时间对这谢轻谣改观的也是不少。
很快,这一天的课程便是结束了。
谢轻谣刚出了知礼学堂的大门准备回玉兰苑,却是被那林小雪带着几个世家小姐给拦了下来。
“哟,这不谢家庶女吗?你想去哪啊?”林小雪的声音略显尖锐,直接出言讽刺道。
但是这谢轻谣却也是不想理他们,转个身就想走。
“别走啊,姐姐还想找你聊几句呢。”
“今日之诗怕不是你做的吧,不知又是从哪借鉴来的,是不是妹妹。”这林小雪一向说话阴阳怪气的,本就是在放学的人流期间,她说这借鉴一事的时候声音更是扬了几分,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谢轻谣此刻也终是想明白了,这几人是来找茬的。
“真是让姐姐失望了,那诗就是我亲笔所作。”谢轻谣说话也是不痛不痒,这眉宇间也满是挑衅的意味,这当日戳孔子像的事自己还没同她算账呢,今日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稀奇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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