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少年时代番外
叶璃高二这年的寒假，叶凯璇和男朋友去了北海道, 起码要待半个月, 除夕就没回Z市。她提前一天给叶璃打了通电话, 让叶璃替自己给父母送节礼，陪他们吃团圆饭。
除夕这天早晨, 陈姨按叶凯璇的吩咐备好节礼，便回家过年了。叶家的工人大多前一天就离开了，陈姨一走, 就只剩下司机了。
尽管叶璃非常不愿意去叶家老宅待着，可知道司机很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家陪家人过年, 便一早就收拾好自己, 去了外公外婆家。
叶凯来一家一直跟两位老人住大宅，对只享受父母偏爱、独自在外逍遥、从不尽孝的小妹妹一肚子不满, 一有空就在两个老人面前说叶凯璇坏话。人一上了年纪, 耳根子就软，加上叶凯璇过年都不回家，两个老人自然不高兴，不冷不热地把过来送节礼的叶璃晾在一边。
虽然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态度，可在这种气氛中过年太窒息了，叶璃便和外公外婆说自己吃过晚饭就走。
幸而在这个家里没人在意她, 没人问工人都放假了, 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怕不怕。叶璃和两位老人说过妈妈让自己说的话, 便离开客厅, 去了没什么人的一楼书房。
她从书架上找了本书, 刚坐到沙发上，就看到叶凯来进来找东西，赶紧站起来叫了声“舅舅。”
当着小妹妹的面，叶凯来还会关心几句这位捡来的外甥女，夸一夸她成绩好相貌好，以满足小妹妹的虚荣心。眼下叶凯璇不在，叶凯来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舅舅走后，叶璃坐回沙发上看书，以往的休息日，时间过得飞快，而这一天却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熬过午饭时间，还要再待一下午才能吃了年夜饭回自己家。
百无聊赖间，叶璃合上书，摸起了手机，竟看到了不怎么爱发信息的梁宴问她在干什么。
“没在干什么，等着吃晚饭。”
梁宴回得很快：“你就知道吃。叶阿姨没回来，你在叶爷爷家？”
“在的。”
“准备在那边住几天？”
“等下吃过年夜饭就回家。”
“叶臻在？”
叶璃虽然没和任何人提过妈妈的家人待她不好，但叶臻从小就爱欺负她，梁宴撞见过，知道。
“他不在，说是下午回来。你在你爷爷奶奶家吗？”
等了片刻，不见梁宴回复，叶璃便去找同学聊天了。
傍晚时分，叶璃正看书，叶臻推门进了书房。
叶臻把叶璃关到门外、不准她进屋，骂她小叫花子，让她滚出叶家——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长大后，随着叶璃越来越高挑漂亮，叶臻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好，遇见机会便凑过来没话找话，可叶璃宁愿他像小时候那样讨厌自己。
“大过年的，妹妹还用功呢？”
叶璃觉得叶臻脸上的笑猥琐极了，不想和他讲话，只冷淡地点了下头。
一楼的书房很大，沙发也大，有那么多空位，叶臻偏要坐到叶璃这边的沙发把上，凑近了看她手中的书：“这是什么书？”
叶璃把书丢给他，起身坐到了离得最远的那个沙发上。
叶臻见状笑了：“躲什么，怕我？你怎么不怕梁宴。”
叶璃依旧冷着脸不回应。梁宴虽然也爱欺负她，但和眼前这位完完全全不同。叶璃略有些不屑地想，叶臻这种人品低劣、在国外的野鸡大学都混不到毕业证的垃圾二世祖，怎么配和梁宴比。
看出叶璃瞧不上自己，叶臻寒了脸，扔开手中的书，追到她那边，冷哼着说：“瞧不起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成绩再好也没用，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叶璃嗤地一笑，站起身说：“去哪儿都比跟你待在一处强。”
赶在叶璃走出书房前，叶臻扯住了她的马尾，他用的力气大，完全不是梁宴平常逗她玩的那种，叶璃挣脱不开，回头瞪着他问：“叶臻，你发什么疯？”
“你吃我们叶家的喝我们叶家的，敢跟我这么说话，不就是仗着有梁宴撑腰吗？你也就这张脸值点钱，好看的女人那么多，你现在跟我厉害，等梁宴玩腻了你呢？”
叶璃没想到叶臻能说出这么混账下流的话，气极之下，扭身抬脚使全力踢了两下他的膝盖，待叶臻一松手，她又转过身，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叶璃一向安静乖巧，叶臻没料到她居然会跟自己动手，完全被打懵了。
看到叶臻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冷静下来的叶璃有些怕，赶在叶臻回过神还手前，她抓起自己的包，大步往外跑。
刚跑到书房外的后花园，叶臻就追了上来，抓住叶璃的肩，抬手就打向她的后脑勺。
这一下打得重，叶璃顿时就耳鸣了，叶臻一肚子火，还想再来几下，突然被人从后面拎住了衣领，大力一拉，仰摔了过去。
叶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梁宴就踩住了他的胸口，侧头问叶璃：“你没事儿吧？”
叶璃的后脑勺疼得直犯恶心，却摇了摇头：“没事。”
看到叶璃乱糟糟的头发，梁宴踩得更重：“没事就过来。”
看清是梁宴后，叶臻破口大骂，梁宴把脚从他的胸口移开，踩上了他的头，对走过来的叶璃说：“踢他两下。”
叶璃环顾四周，幸好叶家人都不在，她扯了下梁宴的袖子：“算了，是我先打的他。”
“你踢他两下，不然我就让他在这儿躺到明天。”
叶璃了解梁宴的性格，拣踢不坏的地方轻轻踢了两下，然后晃了晃梁宴的手臂：“算了吧。”
梁宴松开脚后，先前那下仰摔摔得颇重的叶臻胸口发闷，一时间没能爬起来，梁宴不再看他，对叶璃说：“你把头发整整，去和叶爷爷叶奶奶说你要跟我走，我在这儿等你。”
叶璃自然想走，可放心不下，怕梁宴打残了叶臻、把事情闹大，扯住他的袖子说：“你跟我一起去。”
梁宴知道她的想法：“放心，我不打他，就跟他说几句话，你快去吧。”
叶璃为难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回屋向外公外婆告辞。
听到叶璃要走，叶老太太皱眉问：“马上就吃年夜饭了，你要去哪儿？”
“明阿姨让我去她家吃饭。”
“大过年的你去别人家吃什么饭？”
叶老爷子的脾气好一些，笑道：“真是谁养的孩子像谁，一样不着家。想去就去吧，你把你和你妈的红包拿上，本来想吃完饭再给的。”
叶璃松了口气，拿上红包，谢过外公外婆，便走出了客厅。
叶家传统，过年的红包里装的是纯金的元宝，她的红包里是四个一两重的，叶凯璇的那份是六个一两重的，加在一起足有十几二十万，叶璃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梁宴正等在后院，看到叶璃走过来，问：“叶臻怎么着你了？”
“没怎么，就嘴贱。他人呢？”
“滚了。放心，这事儿他不敢和别人说。”
梁宴了解叶璃的性格，叶臻没混蛋到一定程度上，她不会打他一巴掌、骂他“嘴贱”，他大概猜测了一下，气得直想把叶臻抓回来掐死。
“他怎么嘴贱的，都说你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把他的脸打到肿成那样？他到底干什么了？”
叶臻侮辱她的那句话，叶璃只是想一想便恶心到受不了，发脾气道：“你能不能别问了！”
听到叶璃冲自己大声嚷嚷，梁宴挑了下眉：“刚刚让你踢他两下，你不敢用劲儿真踢，倒敢冲我厉害，我就那么好欺负？”
叶璃知道自己不该把气撒到梁宴身上，立刻冲他笑了笑：“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这就完了？”
叶璃想了一下，从口袋里翻出两只红包，摸了摸，把自己的那份递给梁宴：“这个送你。”
见梁宴看向她手中的另一只红包，叶璃笑了笑：“这一个外公外婆给我妈的。”
梁宴接过叶璃的红包，拆开看了一眼，包好后塞到她的羽绒服帽子里，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大过年的，你给我红包，占我便宜啊？”
叶璃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我买礼物给你。对了，你怎么会来？”
“帮我爷爷奶奶过来送回礼。要是我不来，你准备怎么办，和叶臻往死里打？”
叶璃“嗯”了一声。
“你又打不过他，傻不傻？下次再遇到这事儿，机灵点赶紧跑，听到了没？事后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不过叶臻绝不敢再惹你了，以后见到你，只会绕着走。”
“听到了，谢谢你。”
梁宴是开车来的，车子停得远，两人相对沉默地在雪地里并肩走了一会儿，梁宴的手机突然响了。
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妈妈的名字，梁宴按下接听后，没等明玥开口，就说：“我跟朋友在一起呢，不回去吃饭了。”
明玥很是惊讶：“什么朋友？今天是除夕，你不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吃年夜饭了？”
“嗯。”
“梁见庭！”明玥在电话那头气愤地喊道，“你儿子说不回家过年，要跟朋友在一起！”
“嗯。”梁见庭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哪有人过年不回家的？你快管管他，你跟他说，让他马上回家。”
“管不了。你的好闺蜜，不也没回来过年吗，怪不得你儿子喜欢她，一丘之貉。”梁见庭对总想带歪单纯的妻子的叶凯璇意见很大。
隔着电话听到妈妈冲爸爸大声嚷嚷，梁宴挂断了电话。
“你不用陪我的，我自己回家。你快去你爷爷奶奶家过年吧。”
“回什么家，我带你去医院。”见叶璃不解地看向自己，梁宴指着她的后脑勺说，“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万一脑震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