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袒露心声
九大长老的收徒终于是告一段落，之后，根据每个弟子的排名，道童便将其带到应去之处。
而张陵是内门弟子，而且还是护教长老的徒弟，自然是被带到了无妄宫。
根据接引长老之前的安排，所有内门弟子可以先挑选一处宫殿作为自己的修炼之处，第二日再到各自的师傅熟悉环境，见见自己的师兄师姐们。
此时的张陵已经来到无妄宫，放眼望去，偌大的宫殿群遍布各处，他一时看得眼光缭乱，真不知该选择哪座作为自己的修炼之处。
“赵师兄，你准备挑哪座宫殿作为自己的道场啊！”
正在张陵愁眉之际，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他便回去看去，只见懿清正微笑着朝他飞来。
“我还没想好呢，这无妄宫实在太大了，一时也不好挑选。”张陵看着下方错落有致星罗棋布的宫殿，摇了摇头。
“那就先等师兄挑好了，我再选！”懿清看着张陵，莞尔一笑。
“为什么？”张陵一时间不明所以。
见张陵不解，懿清故意停顿了下，然后把嘴凑到张陵的耳边笑着说到：“因为我想离师兄近一点啊！”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张陵脸上的表情就充满了意外，而后又略有尴尬的说道，“这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怎么，师兄不愿意时常和师妹交流修炼的心得吗？”
听到张陵的回答，懿清脸上立马有了一丝失望，便不甘心的问道。
“懿清师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一下，这无妄崖创派数千年，每一百年就会产生十名内门弟子，这么长的时间恐怕已经有了几百名内门弟子，这无妄宫虽大，但我想大部分宫殿可能都已经有主了，师妹你想离我近一点怕是没那么容易实现。”
张陵看向下方的众多宫殿，发现大多宫殿的上方都有灵气环绕，所以他猜测那里面肯定是住着往届的内门弟子，也就是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如今他们的境界怕是深不可测，要想跟他们抢地盘，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懿清仔细的分析了下张陵的话，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于是便赞同得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张陵和懿清的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懿清眯着眼睛看去，发现竟是自己和张陵的老对手，颜卿和牧尘。
“懿清师妹，是在挑选道场吗？我在那边挑选了几座不错的宫殿，而且离得很近，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颜卿一下来到懿清的身边，很是热情的说要帮她挑选宫殿道场。
“不了，我和赵炎师兄一起挑选便好，你们忙你们的！”
懿清见这大块头颜卿又来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在擂台之上被颜卿打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再加上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牧尘，本来这牧尘在九州五朝的名声就不太好，后来她又听张陵说这牧尘为人极其卑鄙，自然对颜卿结交这种朋友的行为很是鄙视。
一下被懿清拒绝的颜卿仿佛并没有放弃，继续凑到懿清身边笑着说道：“懿清师妹，今天颜青小师妹的事多谢你暗中相助，不然她可能就真的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内门弟子了。”
懿清听了颜卿的话，不耐烦的转过身，“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今天请我师傅把颜青收入门下是赵炎师兄的主意，不是我的，所以你不用谢我，要真想感谢的话去谢谢赵炎师兄吧！”
“他？怎么可能？我们洪门在群战时那么针对他，他又怎么可能以德报怨？师妹你肯定是为了拒绝我才找的借口吧？”
颜卿疑惑的看向张陵，张陵也懒得正眼看他，他自然不愿相信这些都是张陵暗中相助的结果。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小肚鸡肠？”
此刻的懿清对颜卿的反感真的是越来越深了，气的走向了张陵那边，不想跟他说话。
“我们相识也有十几年了，你认识他才几天，就这么向着他？这到底为什么？我好心帮你挑选好了道场，你一句谢谢都没有，还对我这个态度？我看你是被他迷得魔怔了吧，果然，带着妖精前来参加大选的人，跟妖精也差不多！”
颜卿此时已经彻底失望，他神情凶狠的看向张陵，眼神中充满敌意，但碍于无妄崖的规矩，他也不敢动手，只能逞口舌之快。
“你说什么？”
“你给我住口！我现在看你才像妖物？你都快善恶不辨了你！”
就在张陵忍无可忍想要发作的时候，懿清连忙将他一把拉开，转而对颜卿极度失望的说道，眼里尽是鄙夷。
颜卿看向懿清的眼神，他能感觉到懿清此刻是真的很讨厌自己，他刚刚复苏的希望又被她狠狠摧毁，一时间满脸的失望和愤恨。
“好，很好，我是妖物？我走，赵炎，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让你身败名裂！”
颜卿见已经没了任何希望，便打算转身离去，临走之时，还指着张陵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
“你等一下，我送你一句话，别为了小爱而蒙蔽了道心，不然你真的可能万劫不复！还有你，牧尘，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已经进了内门，就好好珍惜，别再走错路了！”
这二人眼见要走，张陵却突然的对他们大声说道，但是却字字诛心，直击他们的心底。
“我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还不配!牧兄，我们走!”
颜卿突然被张陵叫住，又听到张陵说的话，顿时气得紧握双拳咯吱作响，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招呼牧尘一起离开。
而牧尘从一开始过来就没说一句话，他一直默默的观察着张陵，到最后张陵说出那句由衷的劝告时，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是盘算着更大的阴谋，总之很难让人看清他的心思。
“赵师兄，对不起啊，因为我，坏了你的心情。”
那二人走后，懿清转身对张陵愧疚的说道。
“没事，我不在意，只是懿清师妹，我们以后还是适当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什么？师兄，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我真的没有故意招惹那颜卿，他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打扰到你，我定会去警告他，让他不要再去找你的麻烦。”
突然听到张陵说要和自己保持距离，懿清一下就慌了起来，完全没有人前的淡定从容，就好像是俗世中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那颜卿好。”张陵转身直视懿清紧张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懿清一时间还不明白张陵的意思。
张陵见懿清不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哎，那颜卿在我看来，本性不坏，和牧尘是有本质区别的，说白了如果当初不是我击败颜成，他也不会和牧尘走到一起，对我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敌意。”
“而对于你，他是情意满满，我想你也看得出来，就算你对他无意，也应该好心劝说将他引向正途，但如果你一直和我走得很近，你觉得他还有回头的可能性吗？他只会为了对付我和牧尘走得越来越近，到最后，这个人就完了，你现在也算是颜青的大师姐，你希望她最敬爱的大师兄将来沦为魔道吗？”
听完张陵说的这些，懿清才似乎慢慢明白了张陵的用意，而同时她也对张陵这个人的品格越来越敬佩，她终于知道张陵的业境测试，为什么能得九十的高分，现在看来，他的心胸和眼界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师兄，是我狭隘了。”
张陵看懿清终于体会了他的用意，便点了点头，朝下方的宫殿看去。
“师兄，你很多时候都在为别人考虑，那你自己有在乎的人吗？”
懿清看向张陵的眼神，她总觉得在张陵的内心，藏着很多心事，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诉说过，于是她想试试打开他的心扉。
“有，这些年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除了玉儿的鼓励外，就是因为她。”
“是师兄的心爱之人吗？”懿清发现张陵在谈到那个人的时候，眼里会出现不一样的光亮，于是便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种感情算什么，但我知道我曾经很在乎她，而且我知道我和她的缘分还没有尽，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她。”
张陵看着如今美如天宫的无妄宫，不免感叹，如果小雪没有失忆，没有被妖魔抓走，现在站在他旁边的会不会是她？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就不会遇见玉儿了，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吗？他不禁在内心这样自问道。
“那玉儿姑娘呢？在师兄心中又是什么位置？比你在乎的那个人重要吗？”
懿清看到张陵不禁闭上了眼睛，知道他在回想曾经的经历，于是便问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玉儿？在我心中的位置吗？”
其实可能连张陵自己也没有真正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玉儿陪着他一路走来，各种场景在自己眼前浮现，有痛心的，有温情的，有欢乐的，有紧张的，有幸福的，一幕幕都是无法遗忘的珍贵记忆。
但是玉儿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师傅？主仆？朋友？知己？还是亲人？
张陵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此刻被懿清这么一问，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说，有一天有人伤害了她，就算穷其天涯，极其海角，我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人；如果这个世界都在敌视她，那我便与这个世界为敌。”
张陵说完这话，半晌不语，懿清见此也没有去再做打扰。
这个时候，懿清没有了之前的失落，反而很庆幸张陵能在她这个朋友面前展现真正的自己。
“你放心吧，有我懿清在，我一定会保证你的玉儿姑娘安然无恙。”
懿清站在张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张陵看着懿清离去的背影，心怀感激的笑了笑，他在想，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之人，没有那么多的使命，没有那么多的纠葛，这位懿清师妹真的是一个值得自己去珍惜的人。
只可惜，他没办法去做一个平凡之人，所以只能对很多人都敬而远之，不是因为他讨厌他们，而是想保护他们，不想他们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玉儿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最想保护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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