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香水有毒
雨云被一阵风吹的四分五裂后,阳光普照,碧空如洗。几只黑色的牦牛慢慢的靠过来,任凯一时兴起拿了一根草逗了逗,一头牦牛凑过去闻了闻,嫌弃的走开了。
“哈哈,这牦牛一定是母的,看你邋里邋遢的,脸不洗,头发不梳,胡子也不刮。”李亚男从远处快速走来,指着任凯笑道。
“慢点,小心高反。”任凯看着阳光下的美女,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善意的提醒。
“是啊,牦牛都觉得他臭,你怎么就上赶着,你爱吃榴莲还是臭豆腐?”小柴斜过眼拿女孩取笑。
“滚。”女孩的脸变成了苹果。
小柴嘴里哼哼着,拿出一个小药瓶,往嘴里倒了几颗没说什么。
李亚男看着小柴手里的小药瓶,脸色大变,苹果变成了白板,“这药你也吃?”
小柴拿着“奥施康定”的小药瓶疑惑的看了看嘴唇发抖的女孩,又看了看不住冲他使眼色的任凯,不知所措的说,“携氧片而已,瓶子再怎么换也是携氧片啊。不光我,大家都有,你要吗,我这有很多。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任凯,你这个王八蛋。”李亚男怒吼一声,把手中的水杯扔向任凯,然后向他跑去,边跑边把旁边的一个小玛尼堆拆了,抓了两个最大的石块。
“喂,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想复杂了。”任凯低头让过水杯,看了一眼对女孩唯唯诺诺的说,又冲小柴竖了竖中指,也顾不得高反了,撒丫子就跑。
一人跑,一人追,不一会儿就远了。小柴拿起小药瓶凑到眼前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毛病,走过去把李亚男的水杯捡起来,步履沉稳的向两人走去。
“你跑什么?”李亚男跑了一会有些气喘,叉着腰站定,对前边不远的任凯说道。
“那你追什么?”任凯更加不堪,本来身体也差,又有些高反,真想象泥一样摊在地下。
“好,咱们坐下来谈谈。”李亚男实在是有些跑不动,又不甘心,于是向日本偷袭珍珠港一样,玩两面人。
“行,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看你拿开药瓶挺内行的看了看啊。”任凯其实知道女孩必然要反悔,不过,没法子,哪怕再跑一步,他的心脏都能从鼻子眼里喷出来。不如假装上当,给双方个台阶,女孩子嘛,又这么漂亮。
李亚男慢慢的蹭到任凯跟前,暴起就是一巴掌。男人早在防着,让过脸,顺势就拉出女孩的胳膊。女孩力气用竭,直接倒男人怀里。
任凯看着怀里的女孩,闻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想起了一首歌,香水有毒。
女孩没想到这男人胆大包天,不过实在是有些累了,靠一靠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奇怪这男人,看起来邋遢,闻起来还挺好闻,不知道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男人与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发明这句话的人,应该提名诺贝尔生物发现奖。
“能放开吗,我实在有些累了。”任凯看着小丫头,煞风景的说,语气极尽怯懦与讨好。
“别,正好让大家看看,堂堂大律师怎么在青天白日耍流氓。”女孩其实挺害羞,兀自装作无所谓。
“哦,”任凯翻了翻白眼,继续抱着,偶尔还深吸一口气,像饿了许久的人看到了大肉包。
“你,”女孩绷不住了,轻轻挣开,走到一旁。咽了咽唾沫,冲男人说道,“真不要脸。”,李亚男知道任凯还能健在许久,小内心还是蛮高兴的,“你真的没事?”。
“呵呵,人总是要死的。”任凯兴致缺缺的看了看远处,想到自己的情况,扫兴的回应女孩。
“嗯?”女孩又有点不敢确定了,患得患失的看着男人。
“呵呵,说说你吧,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都不知道你这名是不是真的,还有这性别是不是换过?”任凯看的出女孩坚硬外壳内的善良与柔弱。
“你才换过,”女孩先习惯性的反驳一句。捋了捋“丸子头”上垂下的几根散发,接着道,“我真是叫李亚男,26岁,是川省川都市公安局宣传处的二级警督。这次出来是俱乐部组织去内蒙,碰巧遇到你…你们的”。女孩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么狡猾,早应该发觉我们开始特意接近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受人之托而已。”
“二级警督?呵呵。”任凯玩味的看了看女孩,又问,“说说,受谁之托?”
“我师父,昨天你见过。他的情况我不方便说,他养父曾经保卫过我的长辈,我们算是世交。他只是在尧都服务区看到你以后,让我接触一下。我也问过他,你是不是嫌疑人。他居然说不是,只是想让你帮忙。我挺好奇,再问,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还有,你关于棋子与王的说法,我告诉他。他也向你现在这个吊样,故作高深,不置可否。”女孩说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又试探的问,“你也说说呗,我都说半天了”。
任凯把自己的便携水壶从背包上抽下来,拿下杯盖,倒了一杯盖开水,递到女孩跟前,看了看女孩有些蓬乱的“丸子头”,忍不住拂去上边的几片枯叶碎屑,突然惊醒,这不是自己的女儿,手僵了一僵,垂下来。望着来路上,小柴站在一个小丘上打量这里,心情有些复杂,“我?我的情况,相信你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那些信息太冰冷,我想听听你怎么说”女孩不依不饶地盯着男人。
“呵呵,一个人最难的就是评价自己。溥仪给王国维一个悫字,我希望我也能得这样一个字。算了,不说这些。赵玫玫,也是你们二级警督?”任凯觉得说的有些远了,主动转移了话题。
“干嘛?你该不会真看上玫玫了吧,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女孩的注意方向马上转移了,有些警惕的看着男人。
“唉,有老婆又怎么了,谁还没个病呀灾呀?”任凯有意逗趣,瞥了一眼女孩说道。
“呀,你怎么这样啊”,女孩有些不自然,扭扭捏捏的说道,“玫玫看不上你的,她可是公安大学的教授,别看年纪不大,已经是博导了。你那一套对付我还可以,对付她,哼哼…”
“她也是川省人吗?”任凯没有理会小丫头话里有话的腔调,装作不经心的问道。
“她是东北辽省的,不过没怎么见她联系过那边,怎么了?”女孩其实也明白男人绝对不会是想撩赵玫玫,就越发疑惑了。
“哦,没事,看你们形影不离的。还以为你们一块的。”男人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我的号码,你存手机了?”
“啊,存了,昨天在L卜楞寺。”女孩有些不确定男人的态度,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你也不说给我留一个你的啊,快说。”男人拿出手机,调出昨天晚上一个陌生的号码给自己发的一个短信。
“139……”女孩看到男人没有怪自己,内心有些小高兴,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果然,有人昨晚用李亚男的手机给自己发了一个提醒短信,任凯笑了笑,把号码存好,标记为“亚男”。
“你们俩都腻歪半天了,有完没完。”小柴晃悠悠的走到跟前,故意拿出“奥施康定”瓶子,摇了摇,取出一粒携氧片放嘴里。
任凯和女孩看到了,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三人走了一会,看到二国栋、刘姥姥、老薛、赵玫玫,四人在一个特别硕大的石头上围坐而食,大摆龙门阵。
看到三人走近,只有赵玫玫挑起眼皮望了望。
大家凑齐后,边休息边讨论下一步怎么走。这里到妖女湖看样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越来越窄,据从前边返回的游人讲,越到前边越没法走。很多人都是早上6点进去,看势头不对又返回来,遇到后告诫他们,不要往前走了,要不然,赶天黑是没法回到出发点的,除非露营。
大家一致表决,就在这里掉头返回。于是开始合影留念。任凯主动与赵玫玫合影的时候,冲赵玫玫点了点头,女孩也回应似的点了点头。相互一点头,李亚男不淡定了,把身上背的装备往任凯手里一放,拉着赵玫玫走了。
因为有老薛,大家说话都很有分寸。老薛大概是感觉到什么,主动说一些以前游玩的趣事,老薛五十四岁了,孩子在国外定居,又家底殷实,这些年真多跑了地方。说起来也特别吸引人。
等回到出发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6点了。这时的景色大变,视野极好,目光尽头天空高远,山水共色。
等一群人慢慢走向停车场的时候,仍有人刚从外边向里边走去。“见朝阳而感新生,望落日而知迟暮”。有人喜朝阳,有人爱落日,一路风景,各有千秋。
两车七人连饭都没吃,直接赶往下一站。晚上快9点的时候,到了班玛县城。
县城里也没什么稀罕食物,随便吃了点,便回酒店休息。任凯怕高反,不敢洗澡。在刘姥姥洗澡的时候,斜倚在床头,琢磨了一会,打了几个电话,也接了几个电话。其中一个是打给彩票站的,买了一注双色球:10、8、3、6、11、9,蓝号为14。
任凯白天走的路程有些长,毕竟40岁了,而且海拔也比久治高,躺着躺着,就和衣睡着了。
正睡得熟,就觉得有人掐自己的脖子,朦胧中一脚踹出去,眼睛还闭着,右手就已经把床头柜上的水壶倒抓在手里。
“啊呀”,恍惚间听到一个女生的呼喝声,强睁开眼睛一看,窗帘已经拉开,天光大亮。李亚男抱着一个枕头坐在地上,小柴和刘姥姥瞠目结舌的在另一只床上坐着。
任凯先把水壶放好,光脚下床把李亚男拉起来,避过刚才的事情,对几人说道,“不好意思,昨天实在有些累,睡过头了,是不是不早了?”
“哎呀,什么人,幸好你光着脚,我还抱着枕头,要不然,就得养我一辈子。”李亚男惊魂未定,犹自抱着枕头,看着男人嚷道。
“还早,不到8点,不过也该走了。今天去S达,路程有些赶。”小柴笑嘻嘻的说道。
“对不住,我还以为遇到采花大盗了。没伤着你吧?”任凯把手搭在女孩肩膀上拍了拍,又笑了笑说“下次别这样了。”
任凯看了看周围,拿好行李,对三人说,“可以走了,出去吃点,路上怕有什么意外。”
“路问好了,不会出现走错路的意外了。”李亚男坐床上有些奇怪,“你不洗漱一下吗?”
任凯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女孩,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我一不相亲、二不亲嘴,收拾那么干净干嘛,你以为我是小柴啊?抹防晒喷香水,还好,不打发蜡了。”
“去,你说你,拉扯我干嘛。感情满大街的人刷牙就为亲嘴啊。再说,我的头发看起来像没打发蜡吗,我早说这个牌子的不行,安然非要买。”小柴故作很娘的伸了伸兰花指,又非常怜惜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还冲李亚男飞了个媚眼。
李亚男打了个寒颤,恐惧的看了看张牙舞爪的任凯,又望了望娇艳如花的小柴,大叫一声,捂着脸冲出房间。
女孩出门的一瞬,屋内三人满脸凝重,相互看了看,任凯走到两人跟前,低头低声说道,“不要问,今天听我安排。”另两人微微颔首,拿好东西先行一步,任凯笑了笑跟着。
七人找了家客人较多的馆子,点了一大堆,美美的吃了一顿。几天下来,大家发现也就早上有时间也有胃口能好好吃顿饭。
吃完饭,任凯当着大家的面,跟俩女孩说,“玫玫,我这几个朋友还没坐过这么高档的牧马人,今天就让他们开开眼,让亚男陪我坐普拉多。我正好有些事情跟她唠唠。”说完也不等赵玫玫和李亚男表态,拉着李亚男的胳膊就上了普拉多,一点火先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离我远点,满嘴都是臭气。”李亚男看着开车的任凯,调整了一下安全带接着说道,“不对,有古怪,快说,你发什么疯。你不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小丫头假装害怕的捂住胸口。
“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说不动心,那是违心,这是实话。不过,要说让我做点什么,我真不敢,这也是实话。”任凯边开车边注意岔道,又接着说道,“你有过男朋友吗?”
“有过两个,一个是大学同学,有两年吧,还有一个是同事,也就两个月。都是爱抹发蜡的。”女孩靠在靠背上斜眼看着男人,“别说,你虽然年纪大点,又不爱干净,其实挺耐看的。要不,我包养你吧。现在都流行这个。”
“呵呵,好啊,我最喜欢让人包养了。不过,这费用可得说掰扯清楚。是按月结算还是直接包年?有带薪休假吗?”任凯边观察后车,边和女孩胡扯。
“哎呀,行啊,看样子是老手了。”女孩语气夸张的说道。
“嗡嗡”插在出风口手机架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李亚男一把拽下来接通,“喂,喂,嗯,没打错,他在开车,有事和我说吧,嗯?嫂子好,我是囡囡,”女孩扭头问男人,“你老婆问你,她现在机场,估计晚上8点到多伦多,需要给皇甫秀秀带点什么?”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
任凯有些没谱,伸手要手机,女孩先嘻嘻一笑,然后说道,“别动手动脚的,快说,你老婆还等着呢”。
任凯气的快升天了,又不好硬抢。先按了个长喇叭,又大喊一声,“我在开车,随便买点就行”。
女孩呀了一声,拿手机对着男人晃了晃,表情遗憾的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挂掉了,也不晓得你老婆听到了没?要不,我再给打回去?”女孩作势要拨回去。
任凯脑门子上立马见汗了,也不再镇定,几乎跳起来吼道,“你干嘛,你想干嘛?”
女孩撇了撇嘴,把手机给了男人,没作声,只是喜笑颜开的不要太明显。
任凯拿过手机一看,差点昏过去,没信号。
把手机放一边,随手点开CD,《Pretty Boy》那沧桑的曲调把男人心中的那点点激情碾的粉碎。女孩听着听着也觉得自己一下回到了上个世纪,马上就要被埋进土里。
没等唱到高潮,任凯就关掉了。女孩有些不满,“怎么不听了?”
“下雪了,我需要集中精神。”任凯示意女孩看外边,马上就爬到一个垭口了。外边飘起雪花,零零落落的随风而舞。路边的五色经幡被风扯起,直冲苍穹。到了“德啄山垭口”,任凯把车停到一个临时停车台,下了车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等后边的牧马人上来,大家在路边抽了根烟。然后继续出发,这次牧马人在前,普拉多在后。
绕了几座山头,从海边4500降到了3800左右,冰冷的雪花成了湿润的小雨。
又走了一会,进入果洛藏族自治州S达县的年龙乡,前边开始排起了长队,要临时检查。武警在起落杆旁边等着行人拿着身份证,挨个检查,然后放行。任凯给老婆拨了电话,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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