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各有算计
深蓝色的卡宴顺着车流缓缓行进,路过翠府酒店的时候,并没有减速。又走了大约一里多,停在了路边。
任凯在车上待着没动,直到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前边,才慢吞吞的下去。
同时,从商务车上也下来一个年轻人,并没有同他打招呼,低着头,急匆匆上了卡宴,发动着车,迅速开走。
任凯左右看了看,紧走几步,上了商务车。
从下车到换车,前后也就十几秒,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整件事儿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任总,现在过去?”开车的是将军,见他坐稳,便小声问道。
在副驾驶上坐着的是骡子,也转过身,笑着打了声招呼。
任凯笑了笑,说道,“来的够快的。时间还早,顺着环路兜一圈,再过去。”
将军应了声,方向盘一打,轻点油门,右拐上了环路。
“房子看了吗?”任凯靠在座椅上,笑着问道。
将军语拙,只是从后视镜里,冲他憨憨的一笑。
骡子转过身,满脸的不好意思,涩然说道,“我婆娘都跟我讲了。乡下人,眼皮子浅,让任总笑话了。”
任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骡子悚然一惊,急忙说道,“看了,那几个娘们儿,这两天,什么都不干,就在荷花园小区里晃悠。连保安都混熟了。房子是真好啊,楼距宽的不像样,一出小区门口,就是重点小学。不过……这价钱,有些打手。”
任凯摆了摆手,笑道,“看好了就行,别的不用管!等过几天,让余燕来出面,把房本落到婆娘们名下,至于户口……”
他说到一半儿,才发觉车里静悄悄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就停下来望着骡子。
骡子见他望过来,面有异色,咽了口唾沫,又看看开车的将军,才硬着头皮说道,“任总,房子已经到手了。就连房本也……,不过,确实都是落在婆娘们的名下。”
任凯眼睛半眯着,失声笑道,“哦?这么快?三哥知道了吗?”
骡子干笑一声,点头说道,“知道,知道。是三哥让广叔陪着女人们搞定的。三哥还说是您交代的,要从单小姐的公司走账。所以,广叔就跟着……任总,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骡子心里发紧,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连开车的将军都有些忐忑,一个劲儿的从后视镜里看任凯的脸色。
任凯呵呵一笑,摇头说道,“是我想岔了。没想到广叔也是个有心人。他既然有意交好你们,今后不妨多多接触,说不准将来还有一同共事的机会。”心下却明白,单豆豆的位子看似稳当,实则内忧外患。以至于这个忠于单家的老仆还要替主人找条后路。
翠府顶层,总统套房内。
“老爷,房子的事儿,要让小姐知道吗?”广叔躬着身子,小声问道。
“任凯会有分寸,说或不说,还是让他自己定吧。”单辉背着双手,立于窗前。
广叔其实意不在此,他只是看到老主人兴致缺缺,一脸阑珊,才有意引他说话。
“阿广,吴世良死了。”单辉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怅然而道。
“哦?那是好事儿啊。吴家之所以处处与咱们为难,十之八九都是这个东西在搞怪。如今他死了,咱们正好腾出手脚来,将家里好好整肃一番,也方便小姐接管家族事务。”广叔有些高兴,又有些疑惑的说道。
单辉默然良久,才缓缓说道,“秦末,定陶一役,项梁战死,楚军大败。秦二世本应趁势而起,谁曾想,外部压力一减轻,内斗却开始了。赵高与李斯矛盾激化,最终李斯身死。秦二世而亡。”
广叔侍候了老主人一辈子,虽然谈不上胸中有沟壑,可起码的眼界还是有的,听了老主人的话,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老爷是担心家里……不稳?”
单辉微一颔首,淡淡的说道,“人性本恶。一旦面临的生存危机稍加缓解,外部压力消失不见,共同利益掩盖下的矛盾便会抬头,内斗也就开始了。”
“之前,有吴家压着,单家虽说偶有纷争,可大敌当前,不得不摒弃前嫌,一致对外。如今,吴世良死了,吴家势必调整对我们的战略。说不准,他们已经派出代表与我那几个堂兄弟苟合在一处了。”
“豆豆这次回去,人单势孤,就怕……阿广,你说我是不是将她逼得有些急了。”
“可不逼不行啊。单家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需要风雨,需要成长。”
单辉自说自话,望着夜色,一脸凝重。
“老爷,您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姑爷呢?”广叔凑过去,笑吟吟的说道。
“姑爷?”单辉一愣,继而才明白他说的是任凯,略微沉吟,摇头说道,“如果他跟豆豆没有这层关系,凭他的手段,不失为一大助力。可如今……,倒也不是担心他贪图单家的这片基业,而是豆豆,这孩子本来就生性恬淡,如果真让这男人在旁辅佐,就怕她安于后1庭,相夫教子,躲一辈子清闲。那样的话,单家必定分崩离析,永无宁日。”
“老爷,这个您放心。姑爷碍于……一些原因,是不能公开离境的。如果,政令皆出于小姐,让人自然说不出什么怪话来。”广叔有意提醒道。
“哦?呵呵。还有这种事情?这个小丫头,一定是被她做了的手脚,否则这么重要的情况居然瞒着我。”单辉抚额笑道。
广叔有意装糊涂,跟着笑了起来。
“这小子,确实厉害。连我都猜不出,他是怎么跟吴世良搅到一块儿,又是如何说服那个狠人,连命都不要的抱着陈功成一起死!与虎谋皮的事儿,居然让他做成了!”单辉苦笑连连,眼中的神采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广叔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他们的楼下十三层,赵玫玫挺着肚子正在屋里逡巡。
“玫玫,你说我该怎么跟我表姐讲,她父亲的事儿?”金子默垂头丧气的问道。
赵玫玫好像没有听到,边走边抚摸着肚子,若有所思。
“今天也真够倒霉的。先是无缘无故的遇到劳什子枪击案。你说,那群傻逼的有多愣,才能拿着枪去吃饭。搞得咱们都没怎么玩尽兴。跟你讲,我滑雪很厉害的,都没有让你看到。唉……”
“这下,姑父也挂了。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毕竟是表姐的爹。现在表姐还受伤躺在医院,我……唉……”
金子默也没奢望赵玫玫回答他,一直在那磨磨唧唧,说个不停。
“你刚才说,飞机失事极有可能是吴世良自己操作不当造成的?”赵玫玫突然开口,问道。
“是我家大魔头这么讲。具体是真是假,我……”金子默愣了愣,茫然说道。
“你姐姐还说什么了?”赵玫玫一脸郑重,小声问道。
“她还说,父亲把自己关在佛堂,连病人都不管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金子默小声嘟囔道。
“然后,陈功成就失足坠楼了?”赵玫玫皱着眉头,接着说道。
“是啊。玫玫,我跟你讲,多思伤神,尤其是这个时期。”金子默看她苦思冥想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
“呼。”赵玫玫长吁了一口气,笑道,“你怎么叫你姐姐是大魔头?她很厉害吗?”
“她?……”金子默一听,来了兴致,给两人倒了白开水,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翠府九层。
孔燕燕眼巴巴的瞅着门口,俏脸上满是不健康的红晕。
“燕燕,别看了。我想他暂时不会过来。”孔胖子一脸憔悴,忍不住说道。
“嗯,我明白。爸爸。”此刻的孔美人真有几分病西施的模样,我见犹怜。
“你不明白。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把天捅破了,才晓得害怕。哼,躲?能躲到哪去?”孔胖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呵呵,爸爸,你装的一点都不像!你要真是这么想,咱们孔家早就被人吞掉了。”孔燕燕歪坐在贵妃塌上,望着父亲,取笑道。
“唉,丫头。你老舅死了。稍微装装样子也行。否则被你母亲看到了,她又该不好受了。”孔胖子叹了口气,说道。
“死了也好,起码名声没臭。”孔燕燕眼皮跳了跳,淡淡的说道。
孔胖子张嘴欲言,却终究化为一声长叹。
“爸爸,明书记为什么要见他?”女孩儿见父亲脸色黯然,不忍再说下去,岔开话题。
“不是明书记要见他,而是他要见明书记。从乌龙县的枪击案开始,那小子就有意的引明书记过来。”孔胖子笑了笑,说道。
“哦?那他怎么不来?害怕明书记诳他?”孔燕燕又看看门口,撅着嘴说道。
“他在等。”孔胖子笑眯眯看看女儿,接着说道,“他在等明书记信号。”
“信号?”孔燕燕哑然失笑道。
“先是乌龙县枪击案,然后是吴世良,是你老舅……。谁都不清楚接下来又会轮到谁的头上。大家都在等。等着明书记出手。”孔胖子一脸凝重,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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