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番外1
番外1
蔺之华“算计”着结了婚, 雪茭觉得相当生气, 于是下定决心要让他一个月不能碰自己！
见到康拉德之前，雪茭甚至脑补了如果蔺之华撒娇装可怜，她都要坚定决心。
但见到康拉德之后，她发现自己想多了。
雪茭沿着地址走到康拉德的实验室, 位置很偏, 周围也没什么人。
他还在上面的楼层，上上下下都有好几层楼梯。
她艰难地爬了上去，站在康拉德教授的门前，深深吸气。
然后雪茭嘴角带笑, 心里开始默默思考怎么介绍自己, 以及怎么应对康拉德教授的问题。
“扣扣——”雪茭敲响门。
很快, 门打开，康拉德教授出现在眼前。
这人和网上查到的几年前照片差距有点大了，个子还是偏矮小, 一张脸看起来很凶，但比几年前显得还要……邋遢。
“康拉德教授，我是……”
“顾雪茭？”
“是, 我……”
康拉德打断她：“赶紧进来, 过来帮我把这个看着, 然后把数据导出来, 公式你论文里有, 赶紧算出来！”
“我……”
“快点！”
雪茭：“……”
她的硕士研究生生活……好像真的有点出乎意料啊……
她原本计划的一个月不理蔺之华计划失败, 因为她发现自己可能两年都理不了蔺之华了！
康拉德教授让她把最顶上的一个房间收拾出来, 这就是分配给她的宿舍。
“以后没事就在这栋楼，不要走远了，好好帮忙干活。”
雪茭：“……”
她相当无奈，但康拉德那完全是命名的语气。
雪茭觉得自己如果反对的话，结果可能不怎能友好……
她对着蔺之华实话实说，一脸愧疚。
对方为了她跟到了美国来，结果自己显然会忙成一条狗，新婚夫妻，竟然没多少时间能陪老公。
蔺之华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第二天带着人帮她把楼上的房间收拾好，然后……也住了进来。
康拉德原本是很生气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招了一个麻烦进来。
但蔺之华做好饭让雪茭给他端了一碗后，康拉德什么都不说了。一到了饭点，准时放雪茭离开，并且跟在雪茭后面，默默上楼吃饭。
蔺之华有时候很忙，便做好放在冰箱，雪茭和康拉德教授自己上楼热好吃就是了。
雪茭一边整理又乱糟糟的实验室，一边无奈地看了眼在旁边抓耳挠腮、拼命思考的康拉德教授。
老实说，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老头子是这么个德行，除了工作和吃，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为了好好吃中国菜，这位教授自学了筷子的使用方法。
但就是这个小老头子，雪茭越是了解他做的东西，就越觉得震惊。
她知道康拉德教授做了二十多年的米加尔西“星座数学”，但真的没有想到这位教授竟然已经做到了如此惊人的程度。
这位天才，从来没有暗淡过。
只是他的光芒，被遮盖了起来。
“雪茭顾，你看着我做什么？”康拉德被大胡子遮严的嘴一张一合。
雪茭轻笑着晃了晃手上的资料：“教授，您这儿的公式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没见过这个公式？”
康拉德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那是康拉德公式1。”
雪茭：“……”
她停顿了片刻，问：“您什么时候想的名字？”
康拉德：“刚刚。”
雪茭：“…………”
对了，米加尔西的“星座数学”被康拉德叫做——
康拉德理论。
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雪茭和现在一样，陷入了沉默。
康拉德扔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原来的计算方式和推导太麻烦了，我们要研究整个星空计算，就得简化一下。”
雪茭一脸复杂，每一个公式都是多少人反反复复实践了无数遍的，也只有面前这个老头，说定义一个，就定义一个。
“老师，这些东西你为什么不去发表呢？”
他的成果其实已经很多了，随便拿出去一部分可以让他受到整个数学界的关注。不至于在这样的条件下研究，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麻烦。”
雪茭：“……”
不知道那些忽视康拉德教授的人，看过雪茭手上现在拿着的资料后，会不会后悔死？
不过康拉德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实验室，这些重要的东西，她竟然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看过的人。
见雪茭出神的片刻，康拉德又问：“你老公不是说今天过来吗？怎么还没来？”
“……有事耽误一会，还要一个小时。”
康拉德想了想，拽着雪茭去一旁的桌子边：“那我给你讲讲怎么定义新的公式和法则，你以后算不出来，就自己定义推导去。”
雪茭：“……”等等！你要我以后干啥？！
她虽然对康拉德一脸无语，但还是很认真的听他讲，学习他教的东西。
康拉德是真的一点都不藏私，恨不得雪茭立刻学会他脑袋里的所有东西，甚至就连康拉德理论的核心他都直接告诉雪茭。
面对这份“信任”，雪茭战战兢兢，只能更加努力的学，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16个小时都围着项目在打转。
以至于一年后，雪茭发现，这个项目中渐渐有了——
雪茭法则1、雪茭法则2、雪茭定理1……
这如出一辙的取名方式，已经被康拉德带偏的雪茭竟然觉得完全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吗？
-
作为顾雪茭的老师，康拉德对这个学生兼副手兼清洁工兼厨师兼秘书……其实是相当满意的！
首先环境方面就不说了，以前乱七八糟的实验室现在井井有条，所有东西分门别类，他喊一句要什么，那丫头十秒钟就给他送到手上。
最关键的是这丫头有天赋，还特别认真，年轻人能够整整一年待在一个地方，每天工作16小时，没有休息日，没有请假，甚至出门的时间都没有……
她竟然没有一点意见，也没有磨灭一点耐心。
唯一不好就是她那个老公老跑过来，不过看在对方一手好厨艺，包揽两人全部饮食……康拉德觉得，自己还是挺期待他来的。
这个徒弟好，他这个师父自然也要做个好师父！
可是康拉德没带过徒弟，不怎么别人家是怎么带的……
想了想，他决定再给雪茭增加点任务量。
嗯……让徒弟做多点，多学点。
他是个好师父吧？
-
因为雪茭的到来，康拉德的进度大大加快，两人都不把自己当人，全当牲口使！
再加上蔺之华时不时过来帮忙调养身体，康拉德不怕身体扛不住，没了后顾之忧，就更加丧心病狂了。
原本计划的两年时间到了，雪茭没能回国，因为康拉德教授这边完全脱不开手。
他二十多年的成果已经到了最后一刻，雪茭也实在不忍心抛下他走了。
两年零七个月的时候，康拉德二十五年的成果问世。
康拉德理论对数学、物理领域的影响相当大，从成果问世开始，整整三年科学界都在解析康拉德理论。
这不仅是对数学的研究，它在天文等方面都是极宝贵的财富。
甚至有人断言，这是人类数学的里程牌，也是人类探索宇宙的宝典。
康拉德一夜成名。
他凭借着康拉德理论拿到了沃尔夫奖、阿贝尔奖等数学奖，以及诺贝尔物理奖。
而顾雪茭是他学术生涯唯一的学生，是的，唯一，康拉德理论问世以后，想要成为他学生的多如牛毛，甚至有些教授也想跟着他学习。
康拉德全部轰出去了，并且放话只有顾雪茭一个学生。
这使得顾雪茭的名字和康拉德一直并列在一起。
其实康拉德甚至想拉着雪茭一起去得奖的，不过雪茭拒绝了，她只花了两年多，实在没脸去分享一位天才二十多年的努力。
但康拉德理论中的雪茭法则和雪茭定理，还是给她带来好几项有含金量的大奖。
虽然这些奖比不上康拉德拿到的奖，但她还年轻，未来还长。
雪茭和蔺之华上飞机之前，康拉德抱着两人不撒手。
按照他的计划，反正自己想做的东西都做完了，他要跟着雪茭和蔺之华去中国！
既可以看着学生，又可以吃些好吃的，多美啊。
国内倒是很欢迎康拉德这位数学家，但……美国磨蹭着不放人啊！
这万一走了就不回来了呢？！
康拉德还在和美国交涉，雪茭和蔺之华却已经牵着手一起回国了。
毕竟……国内也在催雪茭回来。
他们理学院院长给雪茭打了好几次电话，再加上蔺之华鼓吹，两人毫不客气地抛弃了康拉德，手拉手走了。
“茭茭，乖宝。”
“嗯？”
“老婆。”
“嗯？说话！”
“回去就该办婚礼了。”
“……”雪茭脸红，“好吧。”
蔺之华咧嘴笑，一脸开心。
雪茭扭头看他，也跟着笑了。
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