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脸面
话说到这般地步，交涉已经到了破裂边缘。
石远说完就准备离开，公务繁忙，石远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乔治磨嘴皮子，好看的小说:。
看石远想离去，乔治神情终于不复从容：“督办先生，督办先生……请不要这样，您不能这样！您要理解，对待任何意外事件，我们都要慎重，您要知道，您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牵扯到无数个生命！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石远回过身来，正对乔治：“乔治先生，不要对我说仁慈……谁都有资格说，只能你们这些侵略者没有资格，你身后是租界，你要明白租界的含义，这里只是你们租用的地方，这里还是中国的土地！你们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乔治紧走两步，表情诚恳：“督办先生，我们正在认真的调查整件事情，但是这需要时间。如果您持续封锁租界，就会影响到租界内的正常秩序，进而影响到我们大英帝国和你们民国政府之间一贯的良好关系！您的上司不会允许您这么做的，您的部下也会对您心生不满……”
石远微微抬手：“不！乔治先生，您又搞错了一件事，在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之前，我不会撤销对租界的封锁。你要明白，现在封锁租界并不会令我的部下不满，相反，只有在事情解决之前撤销封锁才会引起我的部下不满！至于我的上司会不会允许，那是我和我的上司之间的事情，相信租界内有电报房，您大可以找我的上司告我一状……”
乔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再换上诚恳的表情：“督办先生，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想，咱们需要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
眼看石远已经不耐烦，乔治终于不再兜圈子，开始就解决问题进行谈判。
石远语气坚定：“当然！我很愿意就这个问题坐下来谈一谈。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你们要交出凶手！只有在你们交出凶手的前提下，咱们才有坐下来谈一谈的可能！”
乔治眼睛死死盯住石远：“督办先生，你知道的，大英帝国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您的要求我恐怕无法做到，如果我今天答应了您的要求，那么我回国之后，等待我的将是法庭……”
石远微微摇摇头：“乔治先生，我不太明白，这明明就是发生在天津地区的一起意外事件，你为什么非要上升到国家高度上？难道你要看到咱们两个国家开战你才甘心？还是你认为你把你的大英帝国挂在嘴边上就能让我退让？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不可能！”
石远语气斩钉截铁，乔治痛苦的闭上眼睛，说到这个份上，乔治终于明白，石远是真的不怕远在万里之外的大英帝国！同这个鲁莽的军阀打交道，如果再使用以前的经验恐怕不能解决问题……
石远气定神闲：“乔治先生，我的耐心维持不了多久……”
乔治睁开眼睛，对身后的侍从做了个手势，侍从狠狠的瞪了石远一眼，转身返回租界。
乔治声音有点泄气：“好吧……你赢了！我会把人交给你，希望您能够守约，尽快解除对租界的封锁……”
石远也暗暗送了一口气，如非必要，石远也不愿意开战，至少现在不愿意。
英国人的退让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战中，英国人付出了90万生命的代价，如果加上殖民地军队，这个数字要上升到120万，这120万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都是社会上的中坚力量，这个损失20年之内都无法弥补！曾经辉煌的日不落帝国已经疲惫不堪，英国人也需要休养生息。按照英国目前的情况分析，为了这次的事件发动一场战争，这显然有些得不偿失，战争不符合英国目前的国家利益。
乔治的侍从返回租界不久，就带着两名巡捕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过来。被绑住的人一直都低着头，石远看不清楚面孔，从黑色的头发上看，多半是亚洲人。
真的是拖，那人被困的极为结实，连双脚都被绑住，嘴里更是被塞上一块破布，布外面再用绳子捆上，防止破布脱落，好看的小说:。看上去那人经受了残酷的刑讯折磨，拖过来的过程中一直都低着头，看上去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任由光着的双脚从满是石砾的路面上拖动，身后留下长长的血痕。
乔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被拖过来：“这就是开枪的凶手，他已经招供，没有同伙，没有预谋，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石远表情阴柔：“哪国人？”
如果乔治敢交出一名华人，石远不介意也制造一些意外。
乔治一本正经：“印度人……他的身份是巡捕，在开枪之前，他刚刚在一家酒店里食用了过量的福寿膏，神志不太清醒……”
石远点点头，大牛做个手势，旁边过去两名卫兵把犯人接过来，有军医想过来救治。
石远摇头：“不用忙活了，就地枪决！”
乔治嘴角忍不住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尤吉轻声提醒：“军团长，是不是弄些口供出来……”
石远摇头：“不用，他开枪的时候神志不清醒，根本就不知道做过什么……”
石远心中隐隐有些悲哀，这就是做狗的代价，平时有事情要冲锋在前，主人遇到麻烦就要被抛出去顶缸……石远不想刨根问底，现在去追究到底是不是这个印度人开的枪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英国人服了软，交了人就行，具体是不是这个印度人开的枪……谁在意呢？
英国人要的是石远尽快解除对租界的封锁，石远要的是英国人低头认错……
陈靖对身后做个手势，几名带宪兵臂章的战士走过来，把那个印度人拖到租界前，背对租界跪下，一名佩戴少尉肩章的军官喊口令：“预备……”
持枪肃立在印度人身后的战士举枪瞄准……
扶着印度人的两名战士同时侧过身去，免得开枪的时候鲜血和脑浆溅到身上……
“放……”
“呯”
寂静的街道上，枪声尖利刺耳！
租界内顿时一片惊呼声，原本站在楼顶和阳台上看戏的先生们和小姐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亲眼目睹一次枪决！
乔治紧紧的闭上眼睛，在身上比划了个十字架，乔治身后的侍从看着被枪决的印度人都表情复杂。
尤吉和陈靖、郑怡帆以及103团的战士们看石远的目光充满狂热的崇拜，只有这样的统帅，才真正值得用生命去追随！
王正廷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再看石远的目光就满是惊叹和赞美，无论是不是服从北平政府的命令，石远这次是为国人争得了脸面！
石远神情严肃，不管是不是这个印度人开的枪，风城都赢下了这一局！
石远心中还隐隐有点担心，英国人这次确实是服了软，但是英国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风城接下来恐怕就要面临英国人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的报复！
石远不怕英国人的报复，不管石远是不是服从北平政府，从段芝泉任命石远为直隶督办的那一刻起，石远已经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至于这个名字后面的注释是褒奖还是贬斥，就看石远以后的表现了……
如果可能，石远愿意流芳百世而不是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