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朝阳
小昭昨天就住进了军部附属医院。
作为建院以来身份最高的产妇，小昭拒绝了院方的特殊安排，就住在普通病房内。
纵然是住在普通病房，也还是有特殊待遇。提高警卫等级，安排大量荷枪实弹的战士和便衣特工担任警卫工作自然是不用说，院方更是早早的就转移了部分病人，而且成立了护理小组，由水平最高的护士长亲自担任小昭的专职护士，负责接生的接生组更是早早的就成立，院长亲自担任组长，副组长是两名副院长，妇产科主任都成了普通的接生组成员。
特权，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石远过来的时候，小昭已经进入产房。
产房外的走廊上，一群年纪大点的将官家属正在陪着大太太和二姨娘聊天，大太太神色有点心神不宁，明知道看不到还是不时透过镶在门上的玻璃往病房里张望，二姨娘则是神情轻松，正在和关冷的夫人探讨育儿问题……另外一群年轻点的陪着蒲文君和吉布楚合说话，蒲文君一边和人聊天，一边还要透过走廊边的玻璃窗检查安保的漏洞。小昭住进来之后，安保工作完全是蒲文君一手负责的，看来她已经开始为自己不久以后住进来开始演习了。
两帮女人聊得很是热闹，还是都记得控制聊天的音量，不发出太大的噪音，连一向跳脱的吉布楚合都安静不少，。
看到石远和无谓一起过来，大太太先是向无谓问了好，然后才不无责备的转向石远：“怎么才过来？上午就让石军通知你，还是拖到这般时候才过来，什么事能比这个还重要？”
石远看无谓，试图推脱责任……
无谓已经跟着护士换衣服去了，作为风城医术最高的存在，无谓虽然不亲手接生，现场指导一番还是可以的。
石远心念一动，也喊过来一个护士要去换衣服。
大太太着急：“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人家进去做什么？也不怕沾了晦气……”
石远微笑着给大太太宽心：“什么晦气不晦气的……现在是关键时刻，小昭需要我在身边……没事的，放心吧……我进去在小昭身边帮她鼓鼓劲也是好的……”
一群女人都感动，在场大多数女人都生过孩子，自然知道女人在生产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和恐惧，丈夫能够在这种时候陪伴在身边，真的是莫大的鼓励……
这个时代的男人普遍都还有点迷信心理，男人连厨房都不能进，更不要说产房了。石远能够无所畏惧的进产房陪伴小昭，这不仅是石远有担当有勇气的明证，更是石远深爱小昭的表现。这种壮举令大太太极为满意，蒲文君和吉布楚合简直就是自豪了。
石远换了衣服，跟着担任助产护士的妇产科主任进入产房。
产房内空间很大，装修很是温馨，院方试图营造出一种家庭的气氛，好让产妇能缓解紧张情绪，顺利生产。产房中间有一个屏风，屏风这边是一排仪器显示屏，屏风那边则是小昭的产床。
产房里气氛有点紧张，小昭即将临盆可是目前风城上下都极为关注的大事，可以说风城上下都在等待着小昭肚子里的小家伙的诞生，这件事情来不得半点的闪失，对于这一点，几位院长都非常清楚。
小昭正躺在病床上，正按照女院长的吩咐调节自己的呼吸。单纯从医术上来说，可能小昭比女院长还要高一些，但是这种时候显然不适合以医术决定主导地位，小昭还是听从院长的吩咐。
看到石远过来，产房里的工作人员和小昭都有点吃惊。
小昭有点苍白的小脸上更是瞬间换上满满的惊喜：“你……你怎么过来了……”
石远对着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快步来到小昭身边，抓起小昭紧紧握住床单的纤手送到嘴边亲一口：“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在你身边，我就来了……”
小昭反手紧紧握住石远的大手，拉牛牛要溢出来一样，刚才小昭一直在心里呼唤石远的名字，没想到石远就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比心意相通还要令人感动的事情……
无谓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过来：“没事！仪器显示胎儿一切正常！按照原定程序进行……”
无谓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产房里紧张的空气瞬间就得到缓解……
石远跟小昭说话，转移小昭的注意力：“我还是觉得朝阳这个名字不好……要不咱们再换一个？”
小昭失笑：“随便你……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石远和小昭已经无数次讨论过孩子应该叫什么，在这件事情上，石远和小昭都没有什么发言权，石中平早早的就订下孩子的名字，就叫“朝阳”。
小昭身为医生，自然是知道石远是在有意帮自己转移注意力。
自己的男人能够如此贴心，小昭眼里的柔情能让人融化一般……
石远不遗余力：“你看，咱们老祖宗传来的的规矩，取个贱名字好养活，你看叫‘狗子’或者是‘二蛋’这种名字怎么样？”
小昭终于笑出声：“哪有你这样取名字的，也不怕人笑话……这要是父亲和大娘知道了，你可要小心家法……”
石远身体已经远胜从前，自然不怕家法处置：“怕什么……我的名字就是父亲给取的，我孩子的名字自然也由我来取……等孩子生出来，我是他老子，老子给儿子取名字天经地义，还能怕人说三道四不成？”
小昭皱皱鼻子：“随你了……你不怕大娘教训你就成……”
这会儿的小昭，实在是感觉幸福到了极致，石远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有半点疑问，好看的小说:。
小昭还是有点担心：“如果孩子生出来……到时候公公要带怎么办？公公会不会把孩子带去陕西……”
石中平这几天电报发的很是勤快，根本就不关注山西的事情，电文里全部都是孩子的事情。看石中平盼孙子的这个架势，还真有可能要把孙子带在身边养着。
石远不同意：“要带也不给带……等孩子大一点或许还有可能，现在不可能离开你身边的……”
不管是从安全角度上还是从教育角度上，跟在小昭身边比跟在石中平身边强得多……或许以后孩子大一点，石中平可以接到身边住几天，就像是现在对二姐一样……但是现在绝无可能，这一点石远绝对不会退让。
小昭满心欢喜：“嗯……我听你的……还有，能不能不请乳娘，我想自己带孩子，一点一点的看着他长大……”
随着小昭临盆的日子日益临近，大太太和二姨娘已经开始物色乳娘的人选。石远不喜欢使用仆役，因此，小昭他们身边都没有丫头使唤，连大太太和二姨娘到石远家中的时候都很少带着贴身丫头。现在就不一样，有了孩子，日常的家务会越来越多，这时候还坚持不使用仆役那就是矫枉过正了。
石远对小昭的要求尽数允诺：“行，到时候就让你带……只要你不嫌烦就成……”
后世的研究表明，新婚夫妇有了孩子之后，每天的睡眠时间会减少两个小时，对夫妻生活肯定会有影响。小昭现在这么说，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石远则是满口答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把孩子生下来是正经。
无谓的声音又从屏风后传过来：“差不多了，石头你不要让小昭说太多话……小昭现在集中精神，想想接生手册……调整呼吸……用力……”
无谓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够理解人类的生理构造的……
小昭听话，紧紧的盯住石远的眼睛，开始做深呼吸……
石远蹲在小昭床边，紧紧握住小昭的双手，深情的注视小昭的双眼……
可能只有几个呼吸，也可能有几个小时那般的漫长，石远和小昭都沉浸在彼此情深似海的眼神里……
“哇……”
嘹亮的婴儿啼哭响彻整间产房，孩子终于生出来的……
“男孩！是个男孩！”
院长的声音充满着惊喜和如释重负，产房里能听到工作人员压抑的欢呼声，门口更是隐隐传过来不加掩饰的欢呼声……
石远和小昭都松了一口气，两人相对而笑，腻的要死人的温柔再也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