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65.二更来了来了来了!
太近了, 感觉比在一起的那一晚, 还要近得多。
彼此的呼吸都在自己心里放大,时而局促时而缓慢, 看似非常急切却好像又很有耐心。
非常矛盾。
出门的时候没关客厅的空调, 现在就连门口都是暖的, 两个人衣服都还没换,这么抱了几秒, 体温迅速翻倍。
池说觉得口干舌燥,她轻轻滚了下自己的喉咙,也悄悄舔了下自己的唇瓣。
她不敢有大动作,因为贺临笛的双唇还贴在她的额头,刚到家还没除去上面的寒意,却似乎又很烫, 池说感觉自己快被灼伤。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池说也不知道贺临笛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但她的本心是……自己主动。
就像韩瑜说的那样, 亲一下贺临笛怎么了?
贺临笛是她女朋友,亲一下,不碍事吧,况且上次自己落荒而逃,现在补回去应该也不算很晚……吧?
池说想到这个, 勇气鼓起了一点, 随后将贺临笛抱得更紧了一点。
她速度缓慢地抬头, 贺临笛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于是贺临笛的嘴唇顺着她的额头,落在了她的鼻梁。
到了这里,池说更紧张了,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完全乱了,贺临笛也没好到哪儿去。
两个人又没动作了,像是两尊雕像。
客厅里只开了小灯,她们还在门口这里,没有照到多少地方,而且彼此都没睁眼。
时间又走了十来秒,池说才开了开口:“我……”她发现自己嗓音有些哑了,但不妨碍她继续,“我可能要继续下一步了。”
说完她就听见了贺临笛的一声低笑:“我等了有一个世纪了。”她说完又觉得不够,“你的下一……”
可惜,“步”字没能说出口,池说已经准确地贴了上去。
……
早上开会的时候,池说有些走神,而且还有些困,一直坚持着强撑着,才勉强没被主管发现,等到一散会,池说在自己的工位上坐着缓着,企图将困倦赶走一点。
但效果不大,她仍然有了昏沉的睡意,眼见着人就要倒在键盘上了,方秀秀及时出来喊了她一声:“说说!”
方秀秀的声音不大,她靠近了池说说的,这一声将混沌的池说给拉回现实,睁眼转头,看看方秀秀在一边担心的样子:“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我第一次见你困成这样。”
池说点了下头:“有点。”她抬起手来做着眼保健操,“我等下去接杯咖啡。”
方秀秀应了声“好”,而后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新生”活动忙完了,现在又是年初又是春节将近,公司依旧很忙,但就算再忙,公司的年会也要照常举办,今早开会的时候主管就说了,两周后的周六是公司的年会,让大家先做好准备,每个部门要出个节目。
池说也就这个内容记得很清楚,因为开年会对她而言,非常的无聊,但架不住这是大多数公司的传统。
喝了咖啡,池说精神终于好点了,正准备认真上班的时候,主管给她发了微信消息过来:【池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池说眉心一跳,直觉告诉她是为了年会的事情。
果不其然,进了办公室刚关上门,主管的声音就在房间里响起:“池说,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吧?”她都没等池说回答,“年会上我们部门表演节目的事情,我想交给你。”
去年的年会池说也参加了,但是跟她没多大的关系,她几乎是个摸鱼党,也不对,她们公司都是摸鱼党,非常水,就表演了一套广播体操而已,后来还被林总给笑着骂了一顿。
今年……
池说抿了抿唇,问道:“那您有什么建议吗?”
总不能再来一次广播体操吧,池说决定先问问主管再说,万一主管有想法呢。
“我的建议就是表演广播体操。”主管神情认真地回答。
池说:“……”
她想起来了,去年说跳广播体操的人就是主管,过去一年了,主管的想法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有些头疼:“那我在群里问问。”
“好的。”
“下周一开早会的时候,就要给我策划和方案。”
组织这样的活动一向都比较棘手,人不少,意见很难统一,大家七嘴八舌的,到最后可能还要因为意见不统一而吵起来。
池说内心叫苦不迭,面上正常无异,直到出了主管办公室的时候,才表情管理失败,又去接了杯水喝下肚,才在微信群里问道:【年会将在二月一号举行,现在还有两周时间,我们部门出什么节目,大家有什么提议吗?】
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是:【没有。】
池说忍不住皱起眉,周一开早会的时候,就得把节目的策划给主管,这意味着她两天内就得决定下来。
这项任务真是够让人心累的了,池说的脸也因此一直沉着,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曾乖就走了过来,看着池说的神情,有些心疼:“说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干的杂事好多。”她回忆了一下,“真的,感觉什么事情你都在做一样。”
池说自己疑惑了:“是吗?”
夏周也已经到了她旁边站着,看她迷茫的眼神,点了头:“是的。”
池说收拾起来自己的包:“哎,认命了。”她站了起来,“明天要是我同事们还不给我答案的话,我就强行安排了。”
“可以。”曾乖应了一声。
夏周拍了下她肩膀:“加油。”
三人还没出新越的大门,就看见了在门口的贺临笛,曾乖的笑容非常灿烂,她手肘碰了下池说的,放低自己的声音:“有女朋友等下班的感觉这么样?”
池说也以同样的音量回答:“很好。”
夏周“啧”了一声:“回头我就让阿科来这里同款姿势等我下班。”
贺临笛也没什么姿势,就是正常的站着而已,她唇角勾了勾:“你们三个,说什么悄悄话呢?给我听听?”
夏周“哦呦”了一句,表情夸张:“跟说说讲句悄悄话都要被‘审问’,笛笛,你太霸道了吧?”
曾乖配合地跟了句:“对啊!”
贺临笛眉毛一挑,笑意弥漫:“知道就好。”
“我们先吃饭去了,你们随意。”曾乖留下这句话,跟夏周快跑进了一个电梯。
这边的人大多数都吃饭去了,人很少,贺临笛抬起手来,把池说的脸捏了下:“谁惹你了,这么不开心。”
她的动作很轻,池说的脸在她手中就跟和好的面团似的,手感上佳,竟让她有些舍不得收手。
池说的嘴角以压:“今年我们公司年会,我们部门的节目由我在负责。”她哭丧着脸,“哎,我真不喜欢搞这些,我以前大学一没加学生会二没当班干部,就是觉得麻烦,结果现在上班了,居然还做起了这些事。”
贺临笛收起了自己的手,跟她并肩往电梯口走:“那决定出什么节目了吗?”
“还没。”
实际上不是每个人必须上台表演节目,一个部门出一个人也行,像池说她们部门,还有人在工作群里直言道可以推她一个人去唱歌,反正她唱歌好听。
池说自己是没同意的,一个人代表一个部门出节目,这风头太大了,她拒绝,不然到时候有可能真要被一些人暗中记恨呢。
贺临笛也不支持她自己一个人唱歌:“你不要唱歌。”
已经到了楼底下,她们决定去外面吃饭。
等到前后左右的人稍微离她们远了点,贺临笛才支支吾吾地答道:“不然……”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然你休想亲我。”
池说本来早上还有戏积郁的心情因为这句话瞬间明亮了,她点头道:“我知道的。”她打趣了句贺临笛,“毕竟你就是因为我唱歌好听才喜欢我。”
“才不是。”贺临笛的反应如她意料的那样进行反驳,接下来出口的话却又让她眉心一跳,“那只是个心动瞬间,真正让我喜欢你的是‘女人,你好特别’这样的个性。”
池说:“……”
女人,你好特别?
池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贺临笛见她这幅模样,自己在一边笑了。
而笑容就没持续多久,贺临笛就嘴角一僵,因为她们前面站了一个人。
是何修齐。
池说看见何修齐的时候,就想起来了昨晚曾乖在电话里说的内容,而后就忍不住眉头一皱,想要看看他拦住她们是为了说什么。
何修齐站得很直,他的双手在两侧握成了拳头,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他朝着池说点了下头,而后看向贺临笛,喊了句:“贺老师。”
是来找贺临笛的,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贺临笛神情淡淡的:“有什么事吗?”
“明天周五有部口碑很好的电影正式上映,你去看吗?”
不得不说,何修齐自从表白了以后,就不再拐弯抹角了,之前还以池说她们当道具呢。
贺临笛摆手:“不好意思。”她说,“没时间。”
何修齐嘴巴张了张,还没说个字,池说就忍不住开口:“何修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爆发了,“既然被拒绝了,就干脆一点,还能给自己挣点面子分,就跟上学时候不会写作文一样,字写好看点,总是要多两分的。”
她越说越生气,何修齐愣了两秒,才说了句:“小池姐,你何必多管闲事?”
有人路过他们这边,投来一些目光,可能在疑惑为什么要在大楼下来表演这么一场三角恋?池说猜测着这些人的想法。
贺临笛却拧起眉,紧紧地盯着何修齐:“我念在你年纪不大拒绝的时候都没对你说狠话,现在我有些忍不住了。”
何修齐显然猜到了贺临笛要说什么,抿紧了唇,一张脸上刻了“生气”两个字,他出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变来得太快,池说还愣了下,看着他的背影:“这就走了?”
贺临笛点了下头,又听见池说道:“有些尴尬,我跟他一个部门,之后要怎么相处啊。”
“想要做到视而不见,不难。”
“再说了,普通同事,上班的时候联系也不多。”
“也是。”
池说跟贺临笛谈了恋爱这件事,公司里除了夏周曾乖之外,似乎就没人知道了。
她们又不是明星,也不需要谈个恋爱还要来一场官宣,不过该有的低调还是要有,她俩的观点一:工作和恋爱要区分开来,在公司的时候就还是低调点吧。
没有到特别必要的时候,不用昭告天下自己的对象是曾经跟自己对呛的那个人。
晚上,池说更新了自己画的一幅画,里面的主角仍然是她和贺临笛,她的画功的确进步了很多,现在自己看着这幅画越看越舒服。
刚发出去,就有人在微博“啊啊啊”了起来。
池说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被投稿去了一个画手相关的微博,而那个投稿者给她贴的标签是:百合画手。
池说看着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没马上反应过来,而后就觉得好笑,觉得好像还真是,自己现在这样,不就是一个百合画手吗?自己po出来的那些画,主角全是她和贺临笛,而正是因为这条投稿,所以她的微博才涨了起来,关注她的粉丝里大多数都是喜欢女孩的女孩,有的有女朋友,有的还在单身,但对爱情的态度都很美好。
池说看了会儿微博的评论,点了返回,她正在自己的卧室里,而贺临笛不出意外还在洗澡,只是这时间有些久了。
池说掀开被子下了床,开门以后,才看见贺临笛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她头发上还包了头巾,微低着头,正在跟人聊微信。
池说不爱看人隐私,只是看界面就知道是在聊微信,她一边用另一个毛巾给贺临笛擦着脖子上的水,一边说道:“怎么洗完了也不喊我一声。”
“我回消息去了。”贺临笛有些激动的样子。
池说好奇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妙然说她怀孕了。”
池说“哇”了一声:“真的吗!恭喜!”
丁妙然结婚好几个月了,池说一点也不担心什么,也不是说她心大,只是这的确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向来看得开也坦率,一个人一生只喜欢一个人不现实,如果贺临笛在喜欢之前,喜欢过其他人的话,池说倒觉得更真实一点。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就算认真爱过但分了手后又跟别人在一起的人不在少数,不然是不是还得给自己画个圈圈为牢告诉自己不准爱上别人,否则就得进入十八层地狱。
不需要那么多枷锁和镣铐,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去纠结过去去担心将来,好像都没多大的意义。
贺临笛的家庭有些复杂,池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她了解自己的家里,如果自己的母亲知道了自己一直如此抗拒相亲的原因,两个人怕不是要闹翻天了。
家庭的问题对她们而言,肯定是棘手的,池说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如果就因为还没发生的未来而开始忧虑的话,这段恋爱就没有开始的必要。
“她也让我恭喜你。”贺临笛把自己手机上的聊天内容给池说看,“恭喜你跟我在一起。”
原来丁妙然知道她的存在,池说注意到了这个信息,她唇角扬了扬,问了句:“贺临笛,你跟丁妙然怎么认识的啊?”
贺临笛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想翻旧帐吗?”她轻哼了一声,“我偏不说。”
池说失笑:“不是,我就是好奇。”她取下贺临笛头上的毛巾,给贺临笛擦着头发,“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等你回答了再说。”
贺临笛作出回忆状,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考场的时候认识的,有一次月考,我跟她前后桌,她没带笔还是橡皮我记不清楚了,然后老师就把我的借给她了,后来她还给我……就这么认识了。”
贺临笛的头发上的水还很多,池说干脆站到沙发后为她擦着:“后来呢?”
“后来……”贺临笛声音来了个急刹,她转头朝着池说笑,“你还没告诉我秘密,就想诓我说后面的内容?”
池说无辜:“我那是诓吗?我那是在跟你算旧账。”
“那我也要算你跟……”贺临笛差点说了沈渠的名字,她立马转了个方向,“曾乖的旧账。”
池说被她这幅吃醋的样子逗笑了:“我跟她有什么旧账?”
“在我从京城回来的时候,电梯一开,你正凑在人家耳朵旁边。”
“你来晚个几秒就不会看见了啊。”
贺临笛被池说这句角度刁钻的话给说得愣了好几秒,她眨了下眼睛,不可置信:“池说啊池说,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这解题思路会不会太没脸没皮了!”
池说上扬的唇角就没下去过,她顺着贺临笛的话往下说:“这倒也没有吧,我脸皮挺厚的。”她轻咳了一声,脸悄悄地红了一点,“我以前为了你,脸皮可厚了。”
“什么时候?”
“……我突然不想说这个秘密了。”
贺临笛拿下她手中的毛巾,跪在了沙发上,仰头看着池说:“不行,你必须讲,你可以没脸没皮,但你不难没有信用。”
池说又把毛巾拿到手中,双手放在了贺临笛的脑后为贺临笛擦着头发:“不擦也不吹,感冒了了怎么办?”
一个人站在沙发后,一个靠在沙发上,本来贺临笛要比池说高一些,现在这个角度,池说都得微微低头看着贺临笛。
旁边的空调还在老实上班,窗外的天空已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在打扰着她们。
池说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道:“高中的时候,你有一张自己拍摄的照片获了很有分量的照片,学校还表扬过你夸过你,这是你的作品,当时还在展览,但是每天进场的名额有限,在展馆快结束的时候,保安终于看不下去,被我的厚脸皮打动,把我放进去了。”
贺临笛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高中……?”
池说眼神有了闪躲的意味:“你听错了。”
贺临笛抓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动,继续问了句:“你高中的时候,也想认识我吗?”
池说被她这问题给问笑了:“为了看你拍的一张照片我等了好久,你觉得,我只是想认识你吗?”
贺临笛的眼眶红了红:“这么早啊。”
“是啊。”池说抿了抿唇,还是坦白了,“后来我不想喜欢你了,我觉得喜欢你太折磨我了,当时我在想,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不过是其中你不需在意的一个,这样暗恋下去,意义在哪儿?”
“后来我明白了,暗恋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
“不是每段感情都能得到回应,也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美好的结局。”
池说说到这里,已经把毛巾搭在了一边:“所以你能明白我为什么后来不待见你吗?”
“不太能。”贺临笛知道自己在装傻,她想要池说亲口说出来。
池说跟她对视,一字一句地道:“是喜欢而不得的不悦,是暗恋而没有好结果的难过,是我没有勇气表达自己心意的愤怒,太多了,而这些,都撒气在了你的身上。”
贺临笛满意地弯起唇角,她双手一探,捧住了池说的脸,说道:“那为什么现在又跟我在一起了,不生气了吗?”
“我觉得曾乖说的没错。”
“什么?”
“十六七岁喜欢过的人,最容易激起心里的恶魔,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喜欢的人,用的是洗脑模式。”
“我觉得我好像就是被洗脑了。”
池说说到这里,自己的身体往前倾了一点,她说:“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贺临笛眉梢带笑。
“再次喜欢上你,对我而言,是必然不是意外。”
“仅此而已。”
贺临笛“啊”了一声:“那你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