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凤楚一跪，君王之泪！
夕阳如墨。残阳如血。
惊世大战结束。可扭转战局之人。却面临着殒命一途。
“嫣然……”成山心痛地看着怀中的女儿。老目之中居然出现了泪光。面对着族人的背叛。他沒哭过。经历着万千的磨难。他也沒哭过。可现在。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爹。你不要哭。嫣然走到今天这一步。怪不的别人……”成嫣然躺在成山的话中。胳膊费力地抬起。柔荑轻轻地为其擦拭着眼角处的泪花。此时的她。哪还有刚才独战青鸿大圣的狂霸之姿。
可越是这样。成山越难受。颤颤巍巍地摇着头。脑海中思索着如何能让自己的女儿活过來。但此时他根本静不下心：“是父亲不好。不能保护好你们娘俩儿。”
“爹……咳……爹……不要再说了……”成嫣然现在说话都异常的费力。艰难地把身体从成山的怀中抽了出來。勉强维持着自己。站立在成山的面前。
“父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苍白的面色。嘴角的血迹。难以遮掩那绝世的容颜。嫣然一笑。仿佛那被鲜~血染红的天际都变得明亮了起來。成嫣然。缓缓对着成山跪了下去。
成山痛心疾首地就要把自己的女儿拉扯起來。自己欠她太多太多。本想着经过这番战斗后。以后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弥补。可现在看來自己的想法无异于一种奢望。
“您赐我一身武艺。让我傲视这片天地。女儿无以为报。只能献出自己微薄的生命。以此报答如山的父爱……”成嫣然竭力表现出一副淡然的神色。可伤势越发惨重之下。嘴角处的血迹越來越多。神色越发萎靡。苍白。
远处众多观战之人。看着这对父女。也是不住摇头。
就连傲爽。都感觉到了一丝心痛之意。
这对父女为仆宗做出了太多。因为仆宗也失去了太多。
在此刻。所有人都能猜想出二人的想法。他们可能宁愿自己不是修炼之人。不是那顶天立地的强者。只是世俗界的凡人就足以。岁月安好。相依到老。
为人父。为人子。莫过于此。
“嫣然。”成山眼中的泪光再也抑制不住。他想起了小时候那巧笑嫣然的小公主。想起了那平日里犹如冰山一样的女儿。想起了刚才。那独战青鸿大圣的女儿……
凤楚一跪。君王之泪。
双拳紧握。傲爽的眼神中满是浓浓地杀意。此时他恨不得冲到青鸿大圣的面前将他大卸八块。他并不是那种随波逐流而冲动的人。可看到这对父女时。他心痛。
沒错。就是心痛。
傲爽在地球时。也是一名孤儿。但在孤儿院中长大。和一群小朋友们在一起也很开心。那时的他们也都是无父无母。所以在一起并沒有感觉出什么。
莫名其妙地來到灵玉大陆。虽然灵魂还是自己。可肉体已不是。但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的也是傲天豪和云梦怡的血。那种血脉共鸣的亲情之意。曾一度让自己陶醉。
感同身受。傲爽能揣摩出成嫣然的心境。
她也不想。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和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话。其实她比谁都难受。曾经在所有人看來灿烂活泼的小公主。转眼变成一个冰山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这种巨大的反差。确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可就是这让所有人感到心痛的女子。在宗门遭此劫难时挺身而出。从原本的低阶尊者。一跃达到低阶灵圣的存在。随后更是身体中的戾气进化达到煞气的程度。杀戮血海一出。击败老牌中阶灵圣青鸿大圣。
果然。每一个传奇的诞生。往往都有着某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傲爽俺想。这故事不仅可歌可泣。还催人泪下。若是伊灵心和寒紫叶知道。定会黯然落泪。
“爹。我欠仆宗太多。一辈子都还不清……”成嫣然神色恍惚。往日里那璀璨的明眸也变得有些浑浊不清。闪闪烁烁。身躯微微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要跌倒。
“不……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够多了……”成山不停地摇着头。他恨。恨自己的实力不够。如果自己是帝阶强者的话。凭借着通天彻地的大手段。也许能够保住自己女儿的性命。
看着不住摇头的父亲。成嫣然下意识地也要缓缓摇头。可此时。平时那轻轻地摇头动作。她虚弱的甚至都做不到。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孤寂苍撩的话语。自成嫣然的口中。缓缓吐出：“爹……把我……炼制成……煞灵尸……”
“不。不。”听到前者的话。成山猛然摇头。眼神中满是心痛之色。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意愿。想在死后。仍然守护仆宗：“不行。我不会那么做……”
听到成山的话。傲爽微怔。随即在老者的记忆中搜索起來。
在老者的记忆中。他知道了。何为煞灵尸。
炼制仆尸有着许多种方式。其中最为凶狠的一种。便是使用一息尚存的活人炼制。手段毒辣阴狠。可以这种方式炼制出的仆尸。能够保留生前的一些能力。
比如说灵技。和灵法。
若是成嫣然的话。应该能够保留一些煞气。
煞灵尸很容易反噬主人。比一般的仆尸要灵动的多。而且以成山和成嫣然二者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存在什么反噬之类的事情。所以若是真能把她炼制成煞灵尸。绝对是霸主级仆尸的存在。
“嫣然。你为仆宗所做的一切。已经够多了。自十五岁开始。你便开始和众多门人一起和其他门派之人进行资源争夺战。沒有人。会忘记的辉煌。”成山实在不想将自己的女儿炼制成煞灵尸。连忙劝慰。
出生在仆宗这等一品宗门。修炼所用的一切都不用担心。比寻常人有着太多的优越之处。可无奈之处也不少。从老者的记忆中就可以知道。成嫣然这一生。确实是一路杀伐。
“把功赢一脉和青鸿门的圣阶强者……尽数击杀……”成山的脑子很乱。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如何做。索性先对圣尸下达了命令。让他先把升阶以上的强者解决。这样一來。若只剩下尊者级的强者。靠自己这一脉的两三名圣阶低级长老就够了。
灰色圣尸听到了成山的话后。身体中的灰色气息更加浓郁。神色不变的向青鸿门几名灵圣的方向攻伐而去。那狂霸傲然的姿态。让傲爽深深铭记于心。
圣尸。的确是超脱天尸的存在。
而在异妖异乱之时。成嫣然那绝世的姿态。更让傲爽感到震惊。事情的最后。成嫣然必然会被炼制成煞灵尸。可现在看來。这煞灵尸。比圣尸还要强势。
“十年杀伐。在我看起來。如同百年之久。”
成嫣然垂首。身体中即便到了现在还有着一些煞气逸散出。这足以说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若是这次沒有殒命的话。将來达到巅峰灵圣。也只是时间的问題。
“征战多少个年华。如今已然成烟霞……”
烟霞。犹如昨日之黄花。早已不在。
“爹。把我炼制成煞灵尸。这是女儿最后一个……心愿……”成嫣然不是不想死去。在二十年前自己母亲陨落之时。她便也不想活下去。只是。她感觉自己亏欠这个宗门太多。
“宗主。答应嫣然吧……”一名仆宗的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能够体会出成山的心境。因为在刚才的一战中。他的亲生儿子也被青鸿门的人击杀。
成嫣然若是被炼制成煞灵尸。战斗时所爆发出的实力应该在圣阶巅峰强者的层次。届时仆宗的地位定然会变得稳固的多。也不会是一品宗门那么简单。而是一品大宗门。
一品宗门之间。也是有着清晰的实力划分的。宗门中两个圣阶巅峰级强者。方能被称为一品大宗门。所以一品大宗门不仅代表着傲人的底蕴。还代表着强势的巅峰强者。
“嫣然。既然你真想如此……那我也只能按照你的意愿來了……”成山倒是沒有任何的私心。为人父。他和别人的想法不同。如果成嫣然不愿意。他就算定着万千压力。也不会强迫她。
“那就……开始吧……”成嫣然此时已然到了眸中油灯枯尽的地步。就是为了让成山把自己炼制成煞灵尸。才一直吊着一口气。否则早就魂归九天了。
“功赢老儿和青鸿老儿的命给我留下。其余判宗乱族之人。尽数击杀……”留下一句话后。成山眉心处陡然逸散出大片的灰色灵力。将他本人和成嫣然包裹在了其中。犹如一个灰色的圆形大茧。
青鸿大圣自然不用说了。被成嫣然拼的一身实力剩不下十之一二。而刚才的功赢。成山在暗中也对其造成了重伤。不要怀疑现在他的实力。大彻大悟之后。他可是差一步就达到高阶灵圣的存在。
战乱。很快就结束了。判宗乱族的人。和妄图霸占仆宗的人。都沒有落下什么好下场。在老者最后的记忆中。便是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后。成山和成嫣然从灰色大茧内走出的场景。
此时的成嫣然。已然成为了一具煞灵尸。神色自然比一般的仆尸灵动的多。气息也较之寻常的仆尸要浑厚。安安静静地站在成山的身边。静若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