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chapter 37
敲定了要出门工作的事, 付千姿隔天就联系了凉凉鱼, 问她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画师。
凉凉鱼知道她愿意来特别高兴, 拍着胸脯保证：【我之前吃饭的时候没控制住，还给我们部长看了你的画。他说跟我们游戏的风格特别合的, 画风华丽又不流于表面，反正狂夸了一通, 叫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来】
【虽然你上次说不工作，但我也没跟部长把话说得太满，只说继续跟你联系。没想到你居然改变主意了呜呜呜, 我到底是什么神仙预言家】
【诶等等, 那我们是不是要面基了啊？】
凉凉鱼的手速特别快，消息一段接一段地刷屏。付千姿还没来得及回上一句，她下一句就跳了出来。
最后两人约定明天在安以科技总部楼下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稍微聊聊天熟悉一下就可以上楼再跟部长人事谈了。
——
中午十二点半, 余靓从员工餐厅回来，照例站在工作台前对着微博做起了天鹅臂。
旁边的同事筱琳抻了个懒腰, 仰着头问她：“靓仔, 一会儿去午睡不？”
安以科技位于北城中央商圈内, 拥有独立的一整栋大楼。员工福利也做得很好, 员工餐厅茶水间健身房一应俱全，甚至设有专门的午休室。
余靓一边挥舞手臂, 一边道：“不去了。”
“加班啊？靓仔你也太拼了吧。”筱琳感叹。
“哪儿啊, 我要见网友。”余靓有点小激动, 干脆关了视频, 转身靠在椅背上，“一个认识四五年没见过面的网友。”
筱琳很快想起来：“你上次跟张部长提到的那个？你不是说她家很有钱，不会出来工作的吗？”
张部长虽然是这群人的上司，不过和她们的关系很好，某次下班之后聚餐，又聊到新角色的开发问题。
余靓虽然已经被拒绝了一次，不过还是打心底里觉得付千姿的画风跟他们游戏特别合适，于是就跟张部长提了一嘴。
过后，筱琳问起新同事什么时候来上班，余靓才叹了口气说没戏，人家根本不在乎这点工资。
“可能是突然有了点兴趣？”余靓猜测。
筱琳平时酷爱看社会新闻，对“网友”这类人本能地不抱有好感，忧心忡忡道：“你可别被人给骗了。”
余靓哭笑不得：“人家微博好几百万粉呢，骗我干嘛。”
“你没看上次那重点大学教授的案子啊，人家在微博上也是个学术界的名人，结果还不是禽..兽不如。”筱琳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语重心长道，“心理变态是不分粉丝量多少的，再说你也不确定对方就是个女的吧，单独去见网友，太危险了。”
筱琳的脑洞越来越大：“再说万一她是被盗号了呢？想找你诈..骗？”
被她这么一说，余靓也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主要是她也从来没见过网友什么的，虽然在网上能跟人聊得很亲热，但潜意识里对“网友”这俩词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蒙着黑面具的黑衣人阶段。
现实社会，还是提防点好。
余靓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又觉得有点好笑，随手抓起一个资料夹敲了下筱琳的头：“被你说的我都疑神疑鬼了，你跟我一起去。”
筱琳是个热心肠，当然一口答应。
余靓下楼之前，给付千姿发了个消息，说自己会多带一个人，以免她到时候过来看见两个人，显得自己不是很有礼貌。
对于付千姿来说，这种事都是小事，便回了个：【好】
余靓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把手机递给筱琳看：“你看她什么也没说。”
筱琳若有所思：“难道她带了三个蒙面大汉？”
余靓：“……你以后真的，少看点法制新闻吧。”
打心底来说，余靓对付千姿还是非常信任的，于是她拒绝了筱琳“先在暗处观察对方”的提议，直接坐在了咖啡厅的卡座里。
服务员端来两杯柠檬水，又放下单子。
筱琳随手翻看了两下，盖回去，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微博，搜了下付千姿的ID：“她好久没更新了。”
余靓：“人家不靠这个吃饭。”
筱琳不发表评价，继续往下翻，突然惊叹：“哇这个我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是XX电影的同人吧！官博转过这个！”
余靓：“跟你说她很厉害的吧。”
要不是只拿画画当玩票性质，估计这会儿早就成为业内著名的大佬了，一副原画十几万的那种。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服务员往这边引来一个人。
因为人影走动，余靓第一眼并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晃眼看过去只觉得身材姣好，黑色的头发在空气中轻轻一晃，侧脸像极了某个明星。
等人走近了，余靓惊讶得嘴唇微张，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前的女人实在太漂亮，皮肤白皙，妆容清透，脸却是明艳艳的，黑色的头发卷度恰到好处，透露出一股随意又慵懒的味道。
最主要的是气质，她挽着个手提包往那一站，精致的贵气便扑面而来。
不是像某个明星了，她比明星好看多了。
足足五六秒，余靓才感觉自己找回了声音：“你……”
付千姿已经走到她们前面，笑了一下：“你们来得好早。”
她随手将包放在座椅一侧，动作随意自然，丝毫不见面对网友的紧张。
从刚见面的时候，筱琳就在拼命拽余靓的袖子，用肢体语言表达着激动。
余靓完全能理解——作为一名包包控，筱琳最日常的爱好就是看各种时尚杂志和微博时尚资讯，而她作为工位离筱琳最近的同事，耳濡目染之下，也对奢侈品包包多了很多了解。
两人一眼就看出，女人拎的包是Hermes的Himalaya Niloticus，白色哑光蜥蜴皮，每年限产一两件，去年佳士得拍卖会的成交价格是一百九十万——余靓目前所有的存款加起来再乘以个7，才勉勉强强够这一只包的价格。
虽然她穿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余靓也知道肯定是某种高定款，动辄几十万一套吓死人的那种。
余靓跟筱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完完全全就是个顶级白富美啊，她们俩究竟是什么级别的沙雕，居然会认为她会对她们进行诈..骗？
她们配吗？
三人各自做过自我介绍，话题很快就展开来。余靓一开始还有点不知道怎么跟白富美聊天，后来发现付千姿并不难相处，而且聊着聊着，还找回了一点网上的感觉，于是放下心来。
——
付千姿在余靓的陪同下见了部长，又敲定了合约。当天下午就进了工作室，说是先熟悉一下环境。
这里的工位呈环形设计，付千姿坐下之后，负责带她的老陈就来了。
老陈说话很和气，同事也很友好，付千姿感觉自己的职场之路顺到不可思议，跟纪寒程汇报起来的时候，语气也充满小雀跃。
要不怎么说环境对人很重要呢，以往付千姿待在家里画画，总是画不了多久就开始摸鱼，但今天她居然一个下午都在认真地看游戏策划。
先了解游戏大背景和画风，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人物的特色，最后下了班，还让赵辰明买了本《山海经》，准备当睡前故事看。
回家的路上，付千姿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景色飞驰后退，心情有点美丽，在电话里得意地跟纪寒程宣布：“我这一整天都没有想你。”
电话那头，纪寒程声线莫名危险：“你确定？”
这狗男人真是不解风情，都不委屈巴巴地撒个娇。
这么想着，付千姿还是翘了翘唇角，心里漾着一股小甜蜜。
其实她怎么会没有想他，就连看策划的时候，那一行行的文字里都总是有他。
她清了清嗓子：“那你这次要不要提前回来啊。”
其实纪寒程也不过提前了两次，其余时候都是严格按照给她的行程表来的，但因为付千姿对这两次的印象特别深，于是就总是下意识地认为他会提前。
纪寒程轻顿了下：“不提前。”
付千姿有点儿不高兴，只发了一个音节，哼哼了声。
“回来就来看你，嗯？”
付千姿这才弯了弯唇角：“那当然了，不然你想去哪里？你要来接我下班的。”
——
《荒风》新角色的策划前几天才刚刚敲定，但预计面世的时间却很紧，付千姿本身基础好，长达一个月的加急培训被浓缩成了六天，到正式上班的第七天，她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画初稿了。
原先同事们对她的到来还有点猜测，主要是安以科技的老板以风流著称，女朋友无一不是名模明星之类，以前也不是没往公司里带过。所以不清楚内情的人，是真的很容易想歪。
“可惜纪总这几天在国外，不然我们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女朋友了。”
“抛开这个不说，她画风真的好漂亮！”
“我昨晚看她微博看到十二点。”
“啊，我们纪总也长大了，知道找有气质有美貌又有才华的女朋友了……”
对于这些风声，付千姿压根没听说。
因为新角色属于保密项目，有专门的一间独立工作室，除去参与绘制角色的成员，其他人一概不能入内。
这天午休结束，张部长匆匆过来通知：“快把你们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一收，收到消息说高层马上过来！王姐呢？叫她过来把卫生搞一搞，这个盆栽都死了赶紧藏掉！这些资料夹都是谁的？？”
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指示，让人本能地觉得高层来头不小，内心升起了一股紧张感。
余靓仗着跟张部长关系不错，凑上去问：“哪位高层啊张部长？”
消息来得太突然，张部长正焦头烂额，拔腿急着走：“我哪知道哪一个！好几个！！”
“啊啊啊啊要见高层了诶！”余靓趁乱跑来找付千姿聊天，两人在工作室外面的走廊上，“好紧张好激动！”
付千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激动，对她来说连明星不算陌生，不过还是问了句：“你没见过吗？”
“我只见过我们纪总，其他人都没见过。他们都不常来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姓氏，付千姿脑袋里缓缓冒出了个问号。
没等她再问什么，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显然是个众星拱月的架势，就冲周围那些人的表情跟动作来看，中间这位也来头不小，不是总裁就是大股东。
那人身量颀长，透着一股斯文精英味。气场清清冷冷，无端就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只可惜隔得太远，不太看得清脸。付千姿走近了一点，恰在这时，充满现代科技感的玻璃感应门徐徐打开，她略一抬眼，就正对上了为首那个男人的目光。
毫无阻挡，特别清晰，也特别熟悉的一张脸。
付千姿：“……”
说好的“跟风恒没关系”呢？
这狗男人到底还有没有一句真话？
余靓从看见为首那位高层的那刻，就感觉整个心脏都砰得一下炸了，以往她觉得纪总是她见过长得最帅的人了，但今天一看，才知道真的是天外有天。
眼前这位高层长相英俊禁欲，透露出一种清冷矜贵的气质，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极强的距离感，简直是霸道总裁本总裁了。
过了两秒，她发现这位高层没有继续往下走的意思，而且，目光似乎还落在她们这边。
余靓当然不至于自恋到以为他在看自己，她小幅度地拉了拉付千姿的毛衣袖子，低声问：“千姿，你们认识吗？”
回答她的是付千姿的一声冷笑，还有一字一顿的——“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