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古怪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莫宁宸十八岁生日就快到了。
他的生日比较早，他生日的一周后，就是除夕夜。
莫梁给他举办了成人礼，届时当地的名门豪贵都会来参加。
因为成人礼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式的酒会了, 所以作为莫宁宸名义上的妻子, 林愿也得出席。
程秋雪最近也忙着给他安排礼仪老师, 来纠正林愿懒散的形体习惯，这都是在为一周后的成人礼准备的。
林愿懒散习惯了，也幸亏一贯习惯了挺直脊背，所以站姿还算赏心悦目，不然程秋雪觉得从头到尾都得好好改造改造。
“那些人眼睛都尖着, 你要是有一点不对, 都能被她们扒个干净，这点你可得给我注意了，别给家里丢脸。”程秋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语气都有些不太好了。
倒不是针对林愿，她那个表情，显然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她的出身就不太好, 即使现在孩子都有几个，甚至长子都摆明了会接管莫家家业，那些人也不见得看得起她。
越是上流的圈子, 越是在意出身。
程秋雪想到莫尊维在外头也不受待见, 心里也是很不舒服。
她越想争这口气, 越发现，家里人也就只有她在乎这口气而已，她是莫梁的老婆，但莫梁有什么重要的酒会都会选择让他的秘书陪他去，而不是选她这个老婆。
程秋雪也知道莫梁对莫尊维不太重视，将他下放到基层，有一整年都没有将他提上去，人家世家子弟说先去基层，都是了解了解就升上去，哪有真的和那些人一步一步上去的，莫梁偏偏就让莫尊维呆了一整年才将让弄上去，结果也没有给什么重要的工作给他，进公司两年了，莫尊维还在边缘游走。
程秋雪虽然是女人家，但对这些事情也足够关心了，对着莫梁吹枕头风也没有什么用处。
想多了也怪生气的。
林愿不知道她想什么，听见她说话语气还蛮严厉的，赶紧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程秋雪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对，缓和了表情说：“也别太有压力，大不了那时候就跟在我后面。”
林愿答应了下来，看程秋雪有些倦意，忍不住说：“妈，要不要我给你捏会肩？”
程秋雪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那你给我捏一会儿吧。”
她要给莫宁宸准备这个成人礼，又是提前一周就弄了请帖，让人一一送出去，又是联系酒店，联系服装设计师形体老师等，几乎都是她来操持，这两天也是挺累的。
林愿给她捏肩，他这个手艺的确很好，以前总被几个哥哥说要是不想念书，就去开个按摩店，也能走上人生巅峰了。
他一直觉得是夸张的说法，但仔细想想，自从他给程秋雪捏肩了之后，程秋雪对他的态度好了不知道多少，想来也是按摩技术加的分。
傍晚的时候，莫宁宸和朝恒两个人一块儿从外头进来，两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双胞胎凑过去一看，吓了一条，尖叫道：“你怎么把这个东西带回来？！”
朝恒手里袋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是一条蛇，还是毒蛇。
林愿也不赞同地瞪了莫宁宸一眼。
莫宁宸嘿嘿笑道：“蛇肉羹，你不想吃么？”
在场的没有人愿意吃蛇肉，但带到家里，莫梁却是喜欢的，难得给了朝恒眼神和笑脸，就让厨房将那条蛇带厨房里杀了吃肉。
“这蛇哪来的？”莫梁脸上还带着笑，问莫宁宸。
莫宁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只越发肥胖的肥猫，嘟囔道：“朝恒抓来的，就在外边。”
朝恒赶紧说：“这是过冬的蛇，不会咬人的。”
莫梁笑呵呵地说：“现在这个天气能抓到蛇可不容易啊，不过下次可别随便抓蛇，要是咬你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这个道理朝恒当然知道，要不是那蛇很大很粗，看着就好吃，他也不会冒险去抓过来。
晚饭时间，那一盅炖得香喷喷的蛇肉羹被端了上来，那原本看起来粗壮得有些丑陋的蛇做成菜后倒是漂亮，蛇肉被阿姨剥成丝，和着鳘鱼肚丝、香菇丝、鸡肉丝、熟果子狸丝、木耳等配菜一块儿炖煮出一盅金黄色的汤，有肉丝都化进了汤里，味道更是香浓。
本来林愿还不怎么喜欢吃这种野外，但是闻着这股香气，又看着这不错的卖相，馋了起来。
莫宁宸是不怕这些的，拿着碗就开始去盛了一小碗汤，放到了林愿手边，一如既往的贴心。
林愿只犹豫了一下，就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很鲜美。
莫梁喝了几口汤，笑眯眯地问莫宁宸：“儿子啊，过几天你就成大人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莫宁宸抬眼看他，“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莫梁看着他，笑了起来，“当然，就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他说着这种骗小孩才会说的话也不觉得变扭，一脸慈祥笑意，仿佛莫宁宸要什么，就真的会给他什么。
莫宁宸皱起眉头，仿佛陷入了烦恼之中。
莫梁说：“不急，先吃饭，等你想好了告诉我。”
莫宁宸慢吞吞地说：“能要很多吗？”
莫梁听了，笑了起来，“能啊，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莫宁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那我要好好想想，到时候你可要都给我，不准耍赖。”
“怎么会，你想好了，尽管说，到时候啊，我都给你准备好。”莫梁说。
莫宁宸勉为其难地伸手给给他夹了一个鸡腿，“爸爸，给你吃。”
“哎，儿子懂事了，还知道给我夹菜。”莫梁笑着说。
这样父慈子孝的画面，也是少见了，莫雨欣在旁边说：“我也要鸡腿！”
小姑娘说了一声，看了莫尊维一眼，莫尊维注意到她的眼神，顿了一下，还真的伸出手，给她夹了一个小鸡腿。
莫雨欣有些吃惊，直直地瞪着莫尊维，嘴巴张大了，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莫雨悦顿时露出了带着些许羡慕的表情，“我也要……要鸡腿。”她对莫尊维说。
莫尊维看了她一眼，也给她夹了一个。
莫雨悦和莫雨欣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这个哥哥的变化，两个人都露出笑来。
晚饭结束后，林愿和莫宁宸两个人去外头散步，碰到了莫尊维。
莫尊维在抽烟，橙黄色的路灯下，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庞。
林愿好像都没有见到过莫尊维抽烟的样子。
“你在这儿干什么？”莫宁宸对着他说了一句废话。
莫尊维盯着他看了一眼，将那根吸了一点的烟递给他，“你试试。”
莫宁宸盯着那支烟看了一会儿，说：“我不想试。”
莫尊维便要放到嘴里继续抽，莫宁宸抢了过来，闻了闻滤嘴，然后放到了自己嘴里。
他哪儿会抽烟，没什么门道的吸了一口，马上就呛到了，完全就是新手。
林愿赶紧过来给他拍背，“哪有你这么抽烟的，要吐出来，还有，用嘴吐出来，别用鼻子，抽烟过肺有害健康。”
莫宁宸匀过气来，听他的话，回过味来，瞪他，“你这么会，抽过啊？”
林愿觑了一眼莫尊维，低声说：“以前也玩过，不过我也不会抽，你也别瞎学，抽烟不好。”
很多男孩子都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有些男孩子就算没有这些爱好，也不是没有好奇心，例如林愿，平常也算乖，不会乱玩，但是抽烟喝酒这种事情，他也是尝试过的。
但也是真的不喜欢，所以没能学会。
莫宁宸将烟还给莫尊维，一字一句地念道：“吸烟有害健康，你也别抽了。”
莫尊维接过烟，随手将它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抽了。”他说。
林愿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在看他，于是掀起眼皮朝莫尊维看去，果然和他的视线对上。
此刻他的眼神很难言语，仿佛洞悉了什么，叫林愿看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点点慌张。
不过莫尊维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对莫宁宸说：“你想要什么？”
莫宁宸一愣，笑了，“你想给我生日礼物？”
莫尊维没有反驳，莫宁宸还真的想了想，许久之后，他笑着说：“送我一辆车吧，敞篷车。”
莫尊维说：“你没有驾照。”
“……”莫宁宸忘了这茬，他撇了撇嘴，说：“你先送，圆圆去考。”
被点名的林愿愣了一下，马上说：“我会开车，就是没驾照。”
“可以。”莫尊维说。
林愿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觉得气氛有点古怪，莫宁宸和莫尊维可没有这么和气过，以前提起他，眼睛都瞪着，一股子不高兴的样子，现在却这么淡定从容地跟莫尊维要车……
莫宁宸注意到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干嘛这么看我？”
林愿说：“看你帅。”
莫宁宸笑了起来，“你也帅。”
莫尊维突然说：“我回去了。”
莫宁宸摆手：“去吧，拜拜。”
看着莫尊维离开，林愿才问：“你不讨厌你哥了？”
莫宁宸收回了落在莫尊维身上的目光，想了想，笑着说：“现在不讨厌了。”
他没和林愿说，他一早看见莫尊维出来，所以才拉林愿出来的。
他有些恶劣地觉得莫尊维那面具破裂了的样子还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