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哎, 你们两个。”沈荔无奈失笑, 掰下半块巧克力, 塞到傅嘉延口里, “我吃一半。”
傅嘉延眼中蕴着笑意，“嗯。”
沈淮年嘴角抽动：……他们吃的是巧克力，我吃的是狗粮。
紧接着他的巧克力被沈荔接过，并收到控诉——“哥哥, 你真小气。”
“谁小气, 哥哥我从来不小气，只是——”
“算了，我这不是没找他麻烦嘛。”
沈淮年热络地把手搭上傅嘉延的肩, 拍了拍：“傅学弟, 省赛加油啊，拿不到金牌休想当我妹夫。”
傅嘉延眼眸轻眯，懒懒道：“拿金牌就可以了？”
沈淮年看沈荔在场，给他个面子：“再说, 反正你给我加把劲儿, 少说也得比出我当年的风范吧。”
“去年？”傅嘉延懒散地挑了下眉，提醒他，“去年我成绩比你好。”
沈淮年那叫一个不甘心：“这位兄弟，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会后他们上了车, 沈淮年拒绝和傅嘉延交谈，和沈荔谈起傅嘉延无法插足的家事：“荔荔，大哥本来也要来, 但他昨天出差了，现在那边是凌晨。”
“他出国了？”
沈荔刚问完，沈清彦的视频通话便打来了。
傅嘉延投来好奇的目光，沈荔单手把他脑袋挪了回去，顺手揉了揉：“好同桌，回避一下。”
沈淮年一听乐了：“合着你们在一起了我妹还叫你同桌啊？进度太慢~”
沈荔接通视频，第二次在手机屏幕上看到沈·睡衣·清彦。
男人声线低沉：“荔荔，你今天竞赛？”
“嗯，哥你是没睡还是……”
“中途醒了，顺便给你打个电话。”
“你不会爬起来找吃的吧。”沈荔想起他们破冰的回忆，唇角微弯，“自己在国外要注意身体啊，万一大半夜吃坏了胃可没有我和二哥送你去医院，听见了吗？”
“你怎么教训起我来了？”沈清彦深邃黑眸中漾着笑意，“紧张吗？”
“有点紧张。”沈荔不否认，“我最近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了，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放轻松。”沈清彦声线稳沉，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力，“只要你愿意，你未来的保底职业会是沈氏集团的副总。”
沈荔惊愕道：“！！你没开玩笑吧哥哥。”
沈清彦眼中笑意深沉：“所以放轻松，不管怎样都会有个好的结果。”
-
到了考点，沈淮年没有准考证进不去，沈荔和他挥挥手道别。
沈淮年酒窝灿烂：“加油啊妹！”
“那个谁，你也加油——”直到他们的身影将要没入人群，沈淮年才勉为其难地施舍傅嘉延一句鼓励。
……
沈荔和傅嘉延并肩进了教学楼，她踟蹰地握了握书包带，然后拉过傅嘉延的手，闪进一条人烟稀少的过道。
“傅嘉延，你跟我来……”
“嗯？”傅嘉延正疑惑，沈荔投怀送抱，扑进了他的怀里。
“让我沾染一点你的高智商！”沈荔眯起眼睛，狡黠地笑了笑，“我把我的运气传给你。”
傅嘉延想起上次月考的时候，沈荔烧得晕乎了也要拉着他拔头发。
“迷信。”傅嘉延手掌扣在她的后脑，轻轻揉动了一下，“我女朋友已经足够聪明了，正常发挥就可以。”
“我男朋友也一定可以拿到金牌的，他那么棒！”
沈荔埋在傅嘉延胸膛，感受到快速有力的心跳，深深呼吸，鼻尖窜入清冽的味道。
她道：“我尽量跟上你的脚步，万一跟不上，以后我们不在一块儿上课……”
沈荔本想安慰傅嘉延说，万一跟不上，那也要相信，她以后可以追上的。
但她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语带犹豫，说到一半的时候卡顿了，在心中酝酿了一下。
傅嘉延以为这是她的担心，眉心一皱，嗓音低柔：“听好，不管怎样，我这里都不会出差错。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不会分开。”
沈荔就这样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微愣地眨了眨眼睛。
“好了，进去吧。”傅嘉延提着她的书包，带着她走到考场门口。
沈荔忽然仰起头：“我也不会出差错。”
傅嘉延动作一顿。
沈荔笑容清甜：“你不要让着我啊，你要发挥出全部实力。”
傅嘉延唇边勾起笑意，“当然不会让着你。”
坐在考场上，沈荔不止一次回想起：
——“加油啊妹！”
——“只要你愿意，你未来的保底职业会是沈氏集团的副总。”
——“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不会分开。”
这些沉甸甸的爱，逐渐幻化成面对一切结果的勇气。
紧张的心绪渐渐平定下来。
省赛就这样平稳地过去了。
也许是锦鲤符的作用，她面对每道题时思路都清晰顺畅，运用的也都是她接触过的算法。
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沈荔觉得恍如隔世，格外轻松。
这些日子，应该是她有生之年最刻苦努力的岁月了。
她高三的时候都不曾这么拼命过，每天清醒的二十二个小时中，至少有二十小时在专注学习。
——金手指帮助她节省时间、提升效率，但并不会把那些知识直接输入到她的大脑中去。这一切，还需要靠她自己学习和消化。
以后的日子会轻松很多，如果有幸晋级，国赛在明年夏天，将有漫长的准备时间。
如果没有进省队，距离明年的省赛也有一整年的时间。
她不会掉以轻心，但也不用处在分秒必争的焦虑之中。
接下来只用沉下心来等结果，按照计划和沈淮年吃两顿大餐。
沈荔觉得人生不能更圆满了。
-
省赛之后、结果出来之前，竞赛班同学们回到教室上课。
八班同学一段时间没见到傅嘉延和沈荔，如果不是期中考试快要到了，他们恨不能给他们举办一个欢迎Party。如今他们只能扎根在座位上，鼓掌欢呼表达热情。
沈荔不久后就发现，八班的学习氛围比她离开之前要浓厚不少。
早读的时候，读书声变得整齐了，不像过去那般懒洋洋的没有力气。
课间的时候也没以前那么疯了，不会一到课间课桌椅就被撞得东倒西歪，甚至不少人留在位置上学习。
真是班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沈荔把这些归功于李珂南，拍了拍他的背：“班长可以啊，把我们班管得这么好，王子都要给你发奖金了吧。”
李珂南忙转过身来，激动抱拳：“过奖，过奖！”
“荔枝妹，你和傅哥有所不知，隔壁班老樊和疯了一样，天天给七班整那些小测，找的都是最难的题目，结果七班成绩那叫一个突飞猛进。他们第一次小测平均分才六七十分，好家伙，现在已经到八.九十了！”
沈荔稀奇地挑了挑眉。
李珂南接着道：“你要知道那个测验是各大省份压轴题组成的，八.九十的平均分简直是逆天的存在！我上次去办公室还听见老樊在挑衅我们王子，说八班这次没有你和傅嘉延参加期中，九成要翻车，七班铁定要把我们给碾了！”
“我觉得王子挺不容易的，为了带我们班头发都白了几根，就把老樊的话转述给班里同学听了。咱们班同学也不是好惹的，人老樊都挑衅到我们头上来了，还有上次你那个茶……茶柔表姐撞歌的事情，当然不能被比下去，不然也给你和傅哥丢脸！！就算没有你们，平均分也可以上去的！！”
沈荔认真听完，叹道：“我觉得好感动是怎么回事！！大家齐心协力做一件事情真的很让人感动啊！”
李珂南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好感动！！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八班就是非同一般啊！！”
沈荔：“是班长带得好！”
李珂南：“不，是你和傅哥的功劳！”
沈荔：“但是，如果，我要参加期中考试的话，会不会削弱你们的斗志？”
李珂南：“你说什么？你要参加期中考试？”
沈荔：“现在等分数闲着也闲着，我不想把高考内容就这么放下，万一竞赛翻车……虽然我们老师说期中可以请假，但我还是想参加一下？”
“荔枝妹你真的要参加期中考试？我没听错吧啊？”
李珂南太激动了，摇晃起沈荔的肩。
“怎么会削弱斗志？稳住平均分没那么容易，我心里底气还不是很足。如果你来了，我们肯定能把七班踩在脚下，旧账新仇一起算！！”
李珂南沉浸在激动中，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直到傅嘉延出现在他身后，沉沉的声音落下：“李珂南你怎么回事？我离开一会你想造反？”
“……”李珂南当即把手抽了回来，“傅哥你听我解释！！”
傅嘉延一脸冷漠，颇为介意地盯住李珂南的手。
李珂南觉得自己的爪子要被那目光烫熟了。
他诚心悔过：“傅哥我错了，我剁了行不行！！”
沈荔一脸惊愕看向傅嘉延，满眼写着你太凶悍了！居然能让李珂南自我了断！
傅嘉延被那目光刺到，敛着眸语气温吞道：“……他说的是剁手买平板。”
“对啊，我剁手买平板……”李珂南忙不迭附和，虽然这两位大佬打哑语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闭着眼睛拍马屁就完事了……
沈荔：“我记得你上次剁手买的是二环一套房？……买平板剁的是手指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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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延被沈荔劝说了一秒后，也决定为八班的平均分事业而斗争。
于是，傅&&沈要参加期中考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八班。
李珂南为防止概率近乎千分之一的有人因此倦怠的可能性，趁着课前老师没来，喋喋不休给大家洗脑——
“不能松懈，一定不能松懈大家知道吗？虽然说是为了八班平均分奋斗，其实更是为了自己奋斗！”
“你们肯定想知道自己努力过后会取得怎样的进步对不对？所以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不见棺材奋斗不止！”
“期中考试以后，王子会请我们聚餐！对，就是用歌手大赛奖金请的聚餐！大家还记得当时说了什么吗？”
“说要双喜临门，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有机会三喜临门，没有人希望看到王子痛哭流涕的亚子对不对？据我观察，王子最近鸭梨山大，一夜之间又多了三根白头发……”
王羡林走到八班门口时步子一顿，倍感欣慰，李珂南同学说话语气越来越像他了！
只是……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好像，要找个时间染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