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八十四章
“你在看什么？”
在艾德里安回头的刹那, 贝拉也突然回头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透过艾德里安看着谁。随后, 贝拉开始默默自语：“为什么要回头, 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呢？贝拉……为什么？”
仿佛不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微微侧着头，贝拉保持着和艾德里安同样的姿势, 以及一样的角度。只是她头上的金发垂下，眼眸逐渐朝竖瞳转变, 就连唇瓣也开始朝两侧扩大, 色泽猩红，唇纹开始被撕裂。
她说话的语气简直太奇怪了……
像是在和谁进行对话。
艾德里安右手持杖, 稍作思索后转过身，忽然抬头回道：“我在看你啊，贝拉。”
他用上了模仿术, 从艾德里安口中发出的声音, 和贝拉自己的声线一模一样。
“看我？”
贝拉转过身，依旧是保持和艾德里安相同的举动，她右手微微抬，看着艾德里安的眼神如像在看镜中自己, 只是镜子中两面人的模样不同而已。
听见了艾德里安的问话，贝拉停下了自言自语的举动，她问了一声, 突然又‘咦’了一句, 随后仰头笑, 接着又面容冷漠的低垂下头，如蛇般弯扭着脖子朝艾德里安问道：“你在看我，贝拉是谁？”
她的眸色开始变暗了，唇瓣表面的纹路逐渐裂开豁口，嘴角裂至耳根。
‘贝拉’的面容也越来越怪异，她渐渐失去了人类的皮肤。最后，于密密麻麻的尖锐齿尖中，看不见牙印的存在，上下唇瓣微张闭合，随着粘稠的唾液与血液，从她的口腔中，突然吐出一条长满刚毛的血色厚长舌头，像是因为太重而弯卷着垂到地上。
‘砰’——
的一声。
于瞬间，原本升起的太阳突然隐退，世界顿时变得黑暗，高楼不复，像是扭曲了时空，那些有着天使翅膀的人偶也都消失了。
直到光晕暗淡，像是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哭。
——艾德里安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墓园中。
坐在艾德里安肩上的修抬起头，看到的是昏暗的天空，有一轮孤月高挂，世界忽然又变得极度寂静。像是有蛆虫在涌动，地面突然接连出现了一个个的鼓包，而且每个鼓包前都有一座十字架。
远方有风车，有白色的野花，冷风轻轻的在吹扬。
当风中响起幽灵的哭泣时，火焰开始在鼓包上蔓延，耳边能听见极其悲哀的惨叫声……
而在艾德里安的对面，‘贝拉’所在的地方，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的尸体。
这些尸体全是男性，死状悲惨，倒没有那么像人偶。他们背后皆生有双翅，即使身上沾染了血液，羽毛依旧纯白发亮，像极了天使。
当这些尸体出现后，‘贝拉’的眼睛，已经完全变为了野兽的竖瞳。她用力伸张着唇舌，两侧的嘴角咧至耳根以后，面部经撕裂不住的血流。随着她舌头的卷起，天空突然落下来一座墓碑，就落在了艾德里安的面前，随后地面也裂开了，刚好裂开成一个人可以躺入的长宽度。
“贝拉她早就死了…我不是她，我是阿丽娅…是的，贝拉她被我吃了，然后我成为了她，最后我被永远囚禁在了这个鬼地方。”
怪物断断续续的回忆着，她自称着自己的名字叫阿丽娅，而且她头上的名字也变了，变成了和艾德里安先前在星网中见过的，和那个控偶师一模一样的名字。
“我吃了她，吃了贝拉，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自称是阿丽娅的怪物，她的双腿像是受到了重力的拉扯，莫名的弯折下屈，而且连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崩裂，破碎，长满了类似棉絮一样的东西。
另外，因嘴唇被撕裂，阿丽娅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口腔。粘稠的唾液如丝般滴下，阿丽娅扬起头，声音诡异的又望着艾德里安问了一句：“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艾德里安朝左右看了几眼，随后忽然笑了，他轻佻着眉眼，压下了清冷的嗓音回问道：“死在这种地方？”
作为一个亡灵法师，还能死在这种满是尸体的地方，那他可真是没用，艾德里安在心里想到。
“不然呢，你想死死在哪里？”
阿丽娅控制着那条厚重的舌头，朝左一扬，卷起地上一具长有翅膀的尸体。接着那张破碎的嘴，再次的极度扩张，拉扯着直到比自己整个人还要宽，之后舌尖卷着尸体送入自己嘴中，密而细碎的齿尖咀嚼，唇边不断有血液滑落。
她的唾液滴落在地上，将地面灼烧出一个个的小洞。
等到尸体被嚼碎，脖颈艰难的吞下，阿丽娅左手摸着自己忽然肿胀的腹部。随后抬起右手，用手背抹去她唇角的血液，眼眸紧紧的看着艾德里安，继续用一种诡异，又像是多人重叠的声音再次问道：“难道你想死在我的腹部吗？”
她此时的眼睛已经停下了变化，和艾德里安之前离开海面时，看到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死在你的腹部？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做到……”
艾德里安抬起头，嘲讽的回了一句，接着扬起手中法杖。于他杖尖所指，灰色的魔法阵浮现于空中，紧接着，一枚色泽惨白的骸骨长矛，忽然出现在魔法阵的中心，锋利的尖端直指阿丽娅的腹部。
“我都看到了……”
阿丽娅望着天空中的魔法阵，弯折着脖子，将头完全靠在自己左肩，忽然说道。
艾德里安微微抬头，随后他见到，于阿丽娅头顶的空中，同样出现了一道魔法阵，接着从魔法阵的中心，出现了如他自己所释放的那一枚，色泽大小完全一致相同的骨矛。
‘她看到了？’
‘是看到了自己之前的施法吗？’
艾德里安沉着眉头，指尖轻点，骨矛瞬间飚射加速。
阿丽娅也和他一样，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两支骨矛同时加速，最后在空中相遇，相撞时产生波纹的震荡，最后双双尖端破裂，有粉白的碎末落下，随后一并化为虚无的魔法粒子。
“呕——”
接着，当骨矛破碎之后，阿丽娅的腹部突然开始膨胀，踌躇，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她的血肉。
阿丽娅突然用力敲垂着自己的头颅，接着又去敲击着腹部，她像是反胃了一样，将沾血的手直接捅入口中，指尖用力的扣着自己的喉管。随后脖子大力后仰弯折，后脑勺贴着后背，无比痛苦的从嘴角流出极多的唾液。
粘稠的唾液滴落在地上，血液往外涌。
最后，从阿丽娅的喉咙中爬出来一个，四肢被扭曲，全身像是由一块块碎骨和腐烂的血肉拼接，面容血腥丑陋，长满利齿，同样有着一截血色舌头的怪物。
这只怪物没有眼睛，眼眶空荡荡，嘴唇上也没有肉，只有着一根根尖锐的利骨，如刺一样。它趴在地上，伸长了四肢，爪尖摁在地面，朝着艾德里安所在的地方嘶吼。
呕吐完之后的阿丽娅像是舒服了不少，她直挺起腰身，仰头夸张的发出尖锐的笑声。她的嘴角咧至后脑，唇瓣被撕裂时流出的血液已经结痂，像是涂抹上了劣质的口红。
她蜷缩着舌头，艾德里安以为阿丽娅是在蓄积着什么。结果见她吐出一口黑色的浊液，猩红色的舌头翻卷，接着又一具尸体被卷入了阿丽娅的嘴中，被牙齿用力嚼碎，直接吞入腹中。
风车倒了，白色的野花化为灰。在无尽虚幻的烈火里，坟堆连着鼓包被火焰烧燃，随后破裂。
“不光是能模仿别人用过的能力，来起到一个限制对手，另外保护自己的作用……”
艾德里安若有所思的揉着指腹，轻声说道：“而且还能以自己的身体来孕育怪物吗，控制怪物来对敌人发起进攻吗？有意思，不过有些可惜了。”
不得不说，在面对其余能力者时，阿丽娅的这两个能力特别实用。
可惜阿丽娅遇见的是自己。
“……”
听他这样将，修偷偷抿了下嘴唇，皱着眉头右手摸了下左手，侧头看着艾德里安小声问道：“老师，我们难道也要这样吗？”
“不，我们当然不需要。”
艾德里安立即摇头：“这种肮脏又没用的做法，不值得提倡，只适合那些丑陋且自身又无用的怪物，我们要对付它很容易……”
艾德里安的这句话像是激怒了她一样，阿丽娅停下了尖叫，眼睛阴沉沉的看着他。接着她腹部再次鼓动，也许是因为没有细嚼的缘故，第二只出来的怪物，仿佛就像是砍掉了肢体，咬断了骨头，再重新拼接起来的一样，比第一只怪物的模样要看起来更为恶心。
阿丽一直看着艾德里安的方向，当她舌尖卷起第三具尸体时，她面前的那两只怪物同时动了。
第一只怪物以胸膛朝着天空，后背对着地面，四肢弯折动作却很迅速。而第二只怪物则拔下了自己的骨头，它们嘶吼的发出声音，不停吞吐着口腔中那条血红色的舌头，高举着爪尖朝，以极快的速度朝艾德里安发起了攻击。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怪物的模样也着实太丑陋了一点。艾德里安手中法杖微扬，本意准备迅速将它们解决，结果杖尖的蓝色魔法阵刚刚浮现，站在他前方不远的阿丽娅突然来了一句：“我看到了。”
修抬起头，看着天空。
随后，于阿丽娅的头顶上方，同样的出现了一道蔚蓝色的魔法阵，化为龙形水元素在咆哮。
“所以，我刚才使用的那些魔法，现在都无法起到作用吗？”
艾德里安低头思索着，自己先前都释放了哪些魔法，接着摸了下指腹，蓝色的魔法阵顿时消失。阿丽娅的瞳仁里闪烁起一丝光亮，她看着艾德里安，模仿出来的那道水龙术也同样消失了。
在地上爬行的怪物愈发加快了速度——
“既然元素魔法不能起到作用，那么亡灵魔法呢？”
艾德里安嗯了声，微微扬起嘴角，时空的门扉被拉开。
“我看到了——”
虽然不知道艾德里安口中的亡灵魔法是什么，但阿丽娅还是那句话。当她说完之后，同样的，阿丽娅的面前也出现了一面亡灵界的门扉。
见到阿丽娅的举动，艾德里安再一次笑了。他微微眯起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学着查尔斯那样压着嗓，抬头看着阿丽娅问道：“你知道，死灵飞龙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吗？”
是尸骨和肉。
阿丽娅还未来得及回话，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龙吟，随后于被拉开的亡灵门之中，身如虚无的死灵飞龙，忽然从门扉的另一面迅速飞出。
啾！——
看着满地带有血肉的尸体，死灵飞龙很兴奋的扬起身后细长带刺的龙尾，龙首微抬，朝着冲向艾德里安的其中一只怪物，张嘴吐出一团墨绿色的腐蚀液。
腐蚀液压在怪物的头顶，顿时飘起来被腐蚀的白烟。死灵飞龙随后双翅用力的扇动，龙嘴微张，向下急速俯冲，直接将另一只怪物其中间咬成了两段，欢愉的将连带头部的上肢，用牙齿咬碎后吞入了腹中。
“哦！不——”
绿色的腐蚀液烧灼着肉和骨，只剩下腿的躯体停下了行动，眼见着那条死灵飞龙咬碎了骨头，阿丽娅的尖叫声立刻就变得更为扭曲了。
她头顶的那扇亡灵门扉被强制关闭，阿丽娅弯折着腿朝后退，血色的舌头收回了撕裂的嘴唇中。
啾——
死灵飞龙仰起头，欢愉的将碎肉连骨吞入自己腹中，用力扇动双翼，卷起风俯身朝阿丽娅笔直飞去。
“不要过来！”
阿丽娅只能模仿人类的能力，吞噬尸体的死灵飞龙简直是她天生的克星。阿丽娅尖叫着朝后退，白光连续闪烁，利用着从艾德里安那里模仿到的瞬间移动，不断逃避着死灵飞龙的攻击，可是她的速度太慢了。
‘被模仿了能力又如何？’
艾德里安低垂着眉眼。
‘在这种环境中对付敌人，对于死灵法师来说，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艾德里安右手持杖，大步朝阿丽娅靠近，于他经过之处，满地的‘天使’尸体接连站起，成为艾德里安新的仆人。这些‘天使’没有意识，它们由艾德里安所控制，张扬着双翅，如行尸走肉一样，肢体僵硬的朝阿丽娅那边移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怎样做到的！”
模仿对手的能力，以及用身体去孕育怪物，这就是阿丽娅最大的能力，可是在面对艾德里安时，她的这两样能力却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令阿丽娅变得狂躁了起来。
‘啾’——
死灵飞龙张开尖锐的獠牙，像是在戏耍一样，往往在阿丽娅使用瞬移离开的前一秒，忽然加速，凶恶的在阿丽娅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血肉。
“你明明不是掌控者，掌控者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阿丽娅被死灵飞龙的尾尖戳瞎了右眼，于龙嘴中喷吐的腐蚀液融烧了她的左肩。
阿丽娅用右手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眼眸里像是有血泪在流。她抬起头看着艾德里安，以及他身前那一群，由艾德里安所掌控的尸体，不甘的问道：“为什么你能掌控他们？为什么，连贝拉都无法做到，它们可是天使和人类结合后诞生下来的怪物！”
“掌控者？是与不是有区别吗？”
艾德里安略带疑惑的轻轻嗯了声，法杖微扬。他面前的怪物立即一拥而上，将阿丽娅团团围在了其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些尸体像是对阿丽娅有极大的怨恨。无需艾德里安的指令，它们已自动有所行动，去撕咬着阿丽娅身上那异化的皮肤，啃食着她的血和骨。
“啊！”
阿丽娅忽然又尖叫了起来，在这群‘天使’的吞噬中，她的身形逐渐消亡。阿丽娅流着血泪，直直的看着艾德里安的方向，最后用尽全力的去比了个唇形，被其中一只‘天使’咬断了脖颈。
‘你会后悔的——绝对。’
这是阿丽娅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当阿丽娅腹部被撕裂的那一刻，在她的头颅上方，忽然出现一座蔚蓝色的传送阵。
所有的怪物同时停下了动作，艾德里安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权，尸体全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下，压在了阿丽娅的头颅上。
死灵飞龙被送回了亡灵界，修坐在艾德里安的肩头，双手同时抓着他的衣服。艾德里安右手握着法杖，面容冷淡的抬脚踩在这一群‘天使’的尸体上，笔直走进了那一道传送阵中。
后悔？
不存在的。
艾德里安知道阿丽娅并未死去，可哪又如何呢？
他能杀了阿丽娅第一次，就绝对能杀她第二次。
实力就是自信最好的后盾。
*
艾德里安走进传送阵，当时空的波纹震荡时，他来到了一片满是枯树的地方。
地面是黑色的，干裂成格子型的方块，而且有很多深不见底的裂缝，地面也像是被火焰烧过了一样。
天空的颜色是昏暗的，漂浮着红色的云。
‘叽叽——’
突然听见叫声，不知从哪里传来。像是野猴的声音，而且能感受到许多陌生的气。
枯萎的树姿态各异，有些甚至像是被烧焦了，冒着白色的烟。四方尽头是黑色的迷雾，看不到出口，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艾德里安持杖朝前走了一步，他鞋底踩上的方格形土块开始下陷，而且地面还有轻微的晃动。
‘叽叽！叽叽叽——’
野兽的叫声更强烈了……
这一次甚至听见了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直到晃震愈发强烈，地面的裂缝中忽然涌现出热气翻腾的雾。接着，当一声剧烈的轰响爆发时，天空中突然落下了一颗颗燃烧的陨石，地面的裂缝中随之喷涌出无尽的黑色烈火。
艾德里安扬起长杖，准备朝自身释放一道浮空术，结果他脚下的火海突然翻涌，随后从燃火的陨石落下之处，出现了许多手持各种武器的怪物。
这些怪物有着人类的身体，野兽的四肢和头颅，全身长满了毛发，腰间围着一片燃烧的黑云。
手持铁斧的狗头人背后有着一双恶魔翅膀，它扬起细长的尾，在烈火中极速的奔跑，黑色的嘴唇里发出叽叽的声音。
艾德里安手中的法杖刚刚扬起，魔法阵还未汇聚，那只狗头人已冲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犬齿流着唾液，举斧用力斩向了艾德里安的喉咙。
随着这只狗头人开始行动，其余的怪物也一拥而上，它们在烈火中奔跑，发出不同的声音，兴奋着尖叫着脚踏烈焰冲向了艾德里安所在的地方。
法术中断会遭到反噬，艾德里安加快了吟唱的速度，冷静的朝后退了一步。
锋利的斧头砍下了他的一丝发尾，狗头人不甘的扬起长尾，利齿尖垂着唾液，尖叫着在他面前身化虚无。接着在狗头人消失的瞬间，一抹黑色的影子突然从火焰中钻出，面貌丑陋的鼠头人伸出黑色的手，试图抓住艾德里安被斩落的那半截头发。
灰色的光圈忽然出现，将鼠头人用力弹开，随后艾德里安唤出一道灰色的手，将自己的发梢抓住，收入了骨戒之中。
法师的头发同样蕴藏着魔力，是施加诅咒最好的载体。
鼠头人被光圈击飞，阴笑着发出声音。还未等艾德里安扬杖施法，它的身形忽然变得透明，举起长满利爪的手，朝艾德里安扔出一颗巨大的火球，随后消失于烈焰中。
白色的光耀闪烁，艾德里安使用瞬移离开原地，紧接着，在黑焰中，三把长剑同时朝艾德里安袭来。
随后是无尽箭雨，陨石坠落。
艾德里安扬起长杖，灰色的气流卷翻浪潮，袭来的攻击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这些怪物仅能发出一次攻击，但是它们数量仿佛无穷无尽。
亡灵的门扉被拉开，艾德里安唤出死灵飞龙，并坐在它的后背上。
当天空中再次落下一群燃烧的陨石时，地上的火海愈发猛烈，接着从破开的缝隙中，冒出来灼热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