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 39 章
齐老爷子虽然已经放权很久, 但他好歹也算一位成功的企业家。
听过的报告是以千为基数计算的。
方夫人只不过多问了几句。
甚至问的话还比较浅显。
可齐景英的话里就漏洞百出。
很多该讲的细节语焉不详。
有那么一瞬间, 齐老爷子有点懵。
他觉得这跟齐睿达平时吹捧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眼看着齐景英还在表演欲十足的夸夸其谈，夸到最后整个包间只有他的声音。
甚至说完了都没人捧场。
齐老爷子都替齐景英觉得脸上烧红：“齐景英, 坐下, 闭嘴。”
他直接叫了乖孙名字，语气严厉，让齐景英愣了一下。
——这可是在未来的丈母娘面前, 老爷子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齐景英还不知道, 这场饭局, 还没开始, 就已经结束了。
什么未来丈母娘，可绝对不会是方夫人。
有了齐老爷子呵斥齐景英的态度在, 方家父母到底给他面子，把这顿饭吃完了。
期间齐景英和他母亲一直想说话，都被齐老爷子镇压回去。
齐老爷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潇潇当年说, 等孩子生下来要给你家小女儿当干妈。我就厚脸皮也自称云烟的长辈，这个红包就当我给云烟的见面礼了。”
原本是打算商量完婚约的事情, 再给孙媳妇儿红包的。
现在齐老爷子没脸再提婚约联姻的事情。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 公司能衰败这么快, 原因正是出在了齐景英身上。
方兴业是个老狐狸, 自然不会把闺女嫁给只会吹牛的废柴。
可就算这样，方家也没收下这份红包。
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齐老爷子见方家如此态度, 也没再多说。
他想, 有自己在, 就算不要方家投资，齐氏也倒不了。
眼看着方家人就要出门。
齐景英才有开始慌了，他叫住已经走到门口、打开包厢门的方家人。
“方叔、方姨、云烟，婚约的事情……”
外面正好有一群男男女女从更里面的包厢出来。
透过打开的大门，穿着短袖、休闲裤的远墨在一群正装男女中格外显眼。
齐景英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妈已经惊呼出口。
“远墨！”
兴许是女声有点高，外面一群人全都往这个包厢看过来。
方爸爸也是一愣，他重复：“远墨？”
这不是齐潇的儿子吗？
远墨偏头看过来，包厢里的众人他居然都认识。
这一群正是Y-ITC的公司管理层。
还有极个别刚签完合同的十分有潜力的新人。
“远墨，你认识他们？”
团队里一个女生问道。
看着这一幕，远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家公司都快没了，居然还敢来事儿。
之前齐老爷子打电话让他让出婚约，他没答应。现在他的亲外公这是来阴的了。
居然直接叫了齐景英跟云烟见面。
算盘打的可真好。
不过，看齐家人的脸色，方家应该没答应。
远墨站在原地，他显然跟方妈妈更熟一点。
打招呼道：“方叔，方姨。”
顿了顿，他说，“方云烟。”
齐家人并没有得到他任何一个眼神。
齐景英已经到了门口，他很震惊的发现，门外那群人他也都认识——
而站在远墨身边的正是Y-ITC的老板，徐迟！
齐老爷子不认识这群年轻人，他当只是一群富二代来这里消遣。
他经常听着齐睿达他们在私下里诋毁远墨，这会儿语气里不自觉也带了呵斥的意思。
“远墨，你整天都交的什么朋友，终日只知道玩闹可不行。”
徐迟双眼木然：“？？？”
玩闹？他家老大身上有过这两个字吗？！还有，这老头是用什么身份来教训他们老大的？
不等徐迟说话，就听到远墨说：“不来玩闹消遣，我是不是就不会知道你想让别人取代我，替我履行婚约的事情了？”
履行婚约？！
这下外面那群年轻人全都炸了锅。
他们虽然不知道远墨的身份，但每次有重大项目，技术部的编程主力可都是远墨本人。
所以说，就算远墨在公司没有职位，也无法湮灭他在众人眼中是个顶级大神的存在。
活儿（划掉）技术好，长得帅，话不多，更是从来不答应女生邀约。
办公室有好几个女生都很中意他。
此刻，听到这句话，一群人都惊呆了。
“远墨你居然有未婚妻！”
“果然，好男人都早早的被预定了。”
“婚约……未婚妻……”
最惊讶的人是徐迟，他腿一软差点原地跪下。
他表现得甚至比其他所有人都惊讶：“我们都以为你要无性繁殖，结果你说你有婚约？”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严海不仅给徐迟点了一个赞。
敢当着老大的面这么说，绝对是真的勇士。
不过远墨现在没空搭理他，他甚至都没看已经被这句话中信息量给砸懵了的方云烟。
远墨清隽的单眼皮微垂，配着高挺的鼻梁，看上去有一丝丝的可怜兮兮。
方妈妈当下就忍不住了，果然，今天的事情远墨并不知晓！
齐家人害的潇潇郁郁而终，现在还想抢了远墨的婚约！
她说：“婚约，当然是远墨和云烟的。”
然后方妈妈拉起云烟的手，对齐家人说：“齐叔，我之前以为您跟远墨说好了。我是从没预料到，人心可以偏到这样的地步。外孙在您眼里就不是自家人了吗？”
这话无疑像巴掌一样扇在了齐老爷子的人脸上。
而齐景英也看着远墨身边的徐迟，脸色红了又青，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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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天中午。
远墨坐着方家的车顺道回学校。
徐迟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疑惑的问严海。
“话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挺开心的？”
严海想，您还能从背影中看出开心？
徐迟说：“真的，他以前手送来不插兜的！”
严·大写的直男·海说：“有吗？我没注意啊。那可是方总的亲闺女，你说，咱们老大嫁过去是不是就成了吃软饭的啊？”
徐迟：“嫁？”
严海指了指正在上车的某人，说：“这样子不像是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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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墨完全不知道兄弟们如何在背后编排他，他正在跟方妈妈说话。
不同于以往那种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的情况。
这回两人说话更像是聊天。
“上个月你说你找到工作了，我就没去打扰你。原来你去一中当老师了。”
远墨‘嗯’了一声，说：“不算正式教职工，只是助教。”
毕竟他还没有教师资格证。
方妈妈本想说帮远墨搞到一个正式职位。
方爸爸却突然对她摇了摇头，方妈妈就没把话继续说下去。
而云烟得大脑则一直处于当机状态。
之前童秋同学每每嚎叫‘要嫁就嫁远老师’的时候，她都可以淡然的一笑了之。
可如今远墨老师这个大馅儿饼真的砸到她头上，她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虽说远墨不是真正的老师，但他给云烟单独辅导了这么多天。
思维之敏锐，学识之充裕。
都让云烟很是佩服。
方爸爸把云烟和远墨放在学校门口。
被风一吹，云烟好歹回了点魂回来。
她看着身边得男人，说：“婚约？”
远墨走了两步，听到她的话，停下，“嗯。”
看到远墨的姿态，云烟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
其实什么婚约不婚约的，都不会让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发生任何变化。
她还是个学生，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远墨偏头看着她，眸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他说：“以后私底下跟我说话的时候，可以不用敬称。”
云烟点点头。
跟在他旁边往教学楼走，心想，还算是发生了一点点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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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方爸爸载着方妈妈回家。
方妈妈问道：“刚刚怎么不让我说？”
方爸爸停在红灯前，说：“之前站在远墨身边的人，是Y-ITC的高管们，所有。”
如果只是一个高管，还可以说远墨跟这人指不定认识。
但……所有。
那意义就彻底不一样了。
——如果远墨没有实力，是不可能被这群精英们认可的。
方妈妈沉默了一会儿。
她显然是想通了什么，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就说清华的四大优秀毕业生之一怎么会到现在还找不到工作。”
原来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
早在远墨毕业那会儿，方妈妈就跟他提过来方氏上班。
但却被远墨拒绝了。
那会儿他当游戏代练，皮肤泛着终日不见太阳的白，都要被方妈妈念叨死。
可后来见他打游戏都能赚几万回来，方妈妈也就没提工作的事情。
只说让他多注意身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必要非得坐在办公室当白领。
方爸爸说：“我之前还担心齐氏倒了，他该怎么办。”
就算齐氏对他不好，但背景里挂着一个‘齐氏’的称号，就可以混迹上层圈子。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现在啊，没有齐氏，远墨反能活得更好。”
那么，齐家老爷子也别怪他见死不救了。
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本就是自然法则。
方妈妈说：“知道他有能力就足够了。下回我再私下里跟他商量一下婚约的事情，如果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咱们也不会用婚约束/缚他。云烟那边也一样，好好学习是最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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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教研组办公室。
七八位老师愁云惨淡的研究今早的联赛试题。
李老师戴着眼镜，正在表演在线掉发。
“马上就到两点了！题还没做出来，该怎么讲……”
说着说着又开始念叨，“上面只发个答案，也不发具体解题过程，这让神仙去做题啊？”
舟卡显然也拿到了这次的联赛试卷。
他研究了一早上和一中午，最后两道大题解出来答案还是不对。
就在他想要跟着李老师一起感慨‘这都是神仙题目’的时候。
只见李老师扶着眼镜，瞪大了双眼。
发出了看到救赎一般的声音——
“神仙，神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