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那边的老师说完后, 他的同事们围着他。
指着纸上写好的学校各项优点, 做着口型, “念啊！快念！”
咱们清华培养出各行各业那么多顶尖人物呢，本科教育并没有逊色斯坦福多少的！
如果云烟在这里，指不定还能看到最后一点——
‘男女比例七比三, 特别好找男朋友。’
没毛病。
可是，还不等这位老师念。
云烟那股带着一丝丝甜软, 却又十分认真的声音传过来。
“老师, 我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清, 不会改变的。”
云烟的声音不是多么的振聋发聩, 甚至音量也不大。
可因为说话人态度的认真, 很容易就安抚了其它人心底的慌张。
天知道, 他们半小时前给张老师打电话，询问云烟报考意向的时候。
张老师语气特别美滋滋, 隔着电话筒都能听出张春穆老师确实是打心眼儿里替云烟高兴。
他说，“我今天才知道，IMO委员会主席，居然是斯坦福大学数学系名誉教授！他今天邀请云烟过去读书了。”
清华招生办老师们：“？？？”
刚刚不止是数学系、就连学校里顶受欢迎的计算机系都打电话过来询问这位同学到底想去哪个专业。
所以招生办老师们才想着打给张老师询问一下。
哪想到他们的竞争对手除了隔壁那所知名大学, 居然还、还有斯坦福？！
斯坦福还给方云烟同学全奖？
这还怎么竞争得过啊。
于是，大家紧急开会半小时，才有了打给云烟的这通电话。
听到云烟的保证后, 招生办老师们语气终于镇定下来。
“云烟同学, 我在此代表清华大学招生办, 欢迎你加入清华大学。我相信, 在这里读大学，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烟站在窗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偶尔有鸭子和鹅子出现，她唇角一直都是弯着的。
并且答应道，“好，我回去就签保送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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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后第三天，张老师带着众多同学准备回国。
在希思罗机场，云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那群之前说‘黄皮猴子’的少年们，还能是谁？
上次在远墨的威胁下，他们给云烟道了歉。
之后云烟成绩出来后，大家就一直就没见过，也没有任何交流。
哪想到，准备坐上回国飞机的前几个小时，居然又撞到了。
带队瓜国少年们的是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师。
因为华国队今年大出风头，不仅有学生考了满分，六名同学的总成绩还是第一。
故此，颁奖时侯，出镜的时间非常长。
再加上现在机场人流量不大，华国老师和学生这么多人，大家乌泱泱一片。
辨识度很高。
瓜国那位带队老师带着学生们走过来，客气友好的打招呼。
就算张老师英语不是特别好，但大概能听懂一两个单词，就能蒙到对方打算说什么。
“之前在会场上就想跟贵国交流，可惜人太多了，这次能遇到，也算是缘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邮箱，期望我们以后可以多多交流经验。”
张老师接过人家的名片后，发现自己这边压根没有人有名片这种东西。
就算有，上面也只有电话号码，邮箱什么的大家还是不常用。
于是，张老师临场申请了一个邮箱，写在一张纸上。
“期望我们建立长期合作友谊。”
然后，张老师额角抽搐着看这位名叫维多的老师把这张纸认真折起来，装在左/胸前的口袋里。
十分慎重。
张老师也赶紧把他的名片装进自己左胸前的口袋里。
以表示尊重。
毕竟对待国际友人，就得表现出华国的气度来。不能给人家一个骄傲自大、盛气凌人的印象。
在维多老师跟张老师的交流过程中，他后面的六个少年全程垂着脑袋，不敢看向云烟那边。
万一云烟告状，自己回国后指不定要被收拾的有多惨。
云烟倒也没想着告状，反正这群人都道过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之后，办理了检票和托运行李手续。
老师们一个个掏出准备好的信用卡，打算在免税店采购一波。
毕竟老师们家里妻儿父母小姑子一大堆，出一趟国，礼物什么的一点都不能少。
给家里小辈们买玩具就成，但妻子说要买什么什么精华来着？
一群不怎么懂英语的老师们只能对着图片挨个找过去。
云烟跟着钱星纬他们随便晃晃，男孩子们对美妆护肤不感兴趣，大家去隔壁的汉堡店排队，打算买新出的牛油果汉堡。
这时，瓜国那群少年们偷偷摸过来。
看到他们，钱星纬当下就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还记得上次云烟说过跟这群人起冲突的事情。
瓜国少年们不是来找茬的。
他们走过来，那个带头的少年说，“对不起，我们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你们不是黄皮猴子，黄种人很优秀。华国人更优秀。”
另一个少年看起来年纪最小，他看向云烟，说道，“你真的很漂亮，比我见过的J国公主还要好看。”
云烟：“……”
少年还想说什么，但被他的同伴们拉走了。
钱星纬看着他们的背影，过了会儿，突然笑出来，“最后那个人倒是很有眼光嘛。”
“对，我们云烟本来就漂亮。”
“卧槽，云烟你别笑，你笑了就是美到犯/罪！”
云烟：“？？？”
心情好还不能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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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希思罗直飞回北地又是十几个小时。
国家队成员们肩膀上的担子全都消散，一个个劲头很大，觉都不想睡。
连上飞机上的无线打游戏看视频。
半途中，大家甚至听到张老师睡着了还在那儿笑。
以往的严肃全然消失不见。
其实，老师们不站在教室里、讲台上，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人啊。
一群男孩女孩们互相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纵容。
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凑活过呗，还能离咋滴？”
今年华国队取得的荣誉，足已记入华国队在IMO竞赛方面的历史。
大家下了飞机，踩在祖国的土地上，竞赛组已经安排好了车子来接。
并且表示了热烈欢迎。
云烟这边，刚把行李挪上大巴，就被清华招生办的老师们接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
云烟坐在招生办宽大的椅子上面，面前摆着一张保送协议。
“咱们先签署合约，就算你现在没想好要去哪个专业，高考前选定就行。”
云烟仔细的读着这些条例。
她发现，如果签署人违反条约、甚至等到毕业后不选择清华，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对自己影响很大的实质性处罚。
最多就是高中的老师们知道这件事，会觉得签署人没有信誉度。
当然，如果签署人脸皮厚一点，那么最后承受损失的还是清华大学。
可这保送条约设立这么多年了，都没怎么变过。
对学生的约束力还是之前那样，宽松。
足以证明清华真的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大学，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让学生签约了后，就不会想着跳去其他大学。
云烟读完后，没有立即签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师，签约之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参加高考了？”
招生办老师也没怎么惊讶，毕竟那些真正的学霸们，还是想通过高考证明自己的。
问过这个问题的人也不在少数。
以往，老师们都强调过利弊。
如果签署了报送协议，但最后考高成绩太低，那么清华也不好破格录取。
只能当保送协议作废，最多换成20-60分的加分合约。
毕竟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你考个500分，而清华录取线681。
这个差距太大了，会让没考上的人觉得难以接受。
真要被好事者发到网上，还会降低拉低清华的名声。
因为那个时候就没人管你是不是数学竞赛国家集训队成员了，他们只知道你高考成绩比录取线低了181分。
如果这都能被清华破格录取，会让大部分人质疑录取的公平性。
所以，之前老师们都劝说某一方面偏科的学霸们能保送就保送。
能签合约就当场签合约。
别犹豫！
谁也不知道高考那天能发挥成什么样子。
毕竟，那些真正凭借高考成绩进清华的学生，哪个不是各省前一两百的学霸呢？
可面对云烟，老师沉默了一下，掏出了今天早上大家商议过后的另一份合约。
这份合约只比刚刚云烟看过的那份合约多了一条。
——学生有参加高考的权利，且不论高考成绩如何，都能在清华大学任意选专业。
这份优待……
云烟十分感动，出去跟爸妈打了几分钟电话，说明此事后，直接就签约了。
她签署完成后，清华直接网上调动学生学籍档案。
先把方云烟放在‘预备栏’那一块。
调动期间，老师发现了方云烟在亲属那一栏有个熟悉的名字，方铮。
他说道，“这个学生我有印象，特别帅，那天来参加推免考试，教室外围了一群女生。”
云烟：“……”
云烟小声解释，“老师，那是我哥。”
老师毕竟性别男，不好多打量人家小姑娘。
这会儿又瞅了一眼，感慨，“你们家这基因，真的绝了。”
孩子们不仅好看，还聪明……
想着想着就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云烟之前虽然对自己很有自信，她觉得以自己的水平，只要高考不发挥失常。
那么考个七百多分应该不成问题。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不发挥失常’。
天有不测风云，不到高考结束，这一点谁都不能保证。
就跟上次期末考试的作文题目一样，云烟觉得自己写的没毛病，甚至自家语文老师也觉得没毛病。
但语文教研组组长就是觉得出了问题，满分60分的作文给了她36分的及格分。
所以，这次能直接签约，并且专业任选。
确实是意外之喜。
云烟想，IMO第一名好像挺给自己加分的，那么，不如试着联系一下那位大牛导师？
这次，应该、大概成功率会高一点的吧！
只要联系好了这位导师，那自己就能敲定专业了。
出清华大学校门的时候，云烟拍了一张照片。
她发在自己的朋友圈，配文，“未来四年，请多指教。”
云烟发完朋友圈，赶紧坐上招生办老师的车，回酒店跟同学老师们会和。
她不知道，自己这条朋友圈，直接让正在酒店里休息的同学们震惊万分。
“卧槽，我们云烟居然不去斯坦福？”
这位男生的声音在其他老师看过来的时候，音量逐渐转低，最后一个字已经卡在嗓子眼儿了。
但周围其他同学听懂了。
“清华也很好，再说，清华本科，斯坦福Phd（博士），没毛病。”
“可斯坦福Phd好难申啊，我一个学长清华计算机系，四年均分95多，还有Adobe实习经历，才拿到了全奖直博。”
钱星纬学着陆林的样子扶了扶眼镜。
他反问，“你觉得，云烟以后的履历会不漂亮吗？”
《符号逻辑杂志》（Journal of Symbolic Logic）影响因子超高的论文一份，CMO总决赛第一名，IMO满分。
这些叠加在一起，漂亮的让人心颤。
“纬哥，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着，以后我能跟云烟同一所大学，简直太幸福了！”
钱星纬：“……”
过了一会儿，钱星纬说，“不一样的，你马上就要去读大学了，云烟还有一年。”
“……”
见他不说话，钱星纬把最后一句话咽下去。
他还想说‘那会儿云烟估计都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
钱星纬觉得自己被陆林最近发过来的帖子带的人设有些跑偏，往毒舌方面撒开脚丫子狂奔。
他还是想安安静静做一个单纯一点的学霸啊。
不过，他也是真的不喜欢听其它人说跟云烟拉近关系这种话。
一时间，钱星纬觉得自己有点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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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正值暑假，‘准高三生’还没开始补课。
学校里都是初升高的家长带着孩子们来熟悉校园环境。
或者就是刚刚高考完的学生回来拿录取通知书。
各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下发时间不一致，学生们收到通知后会陆陆续续回来领通知书。
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校领导们开心的在‘我校今年考入清华人数49，北大人数36’这条横幅下添了另外一条。
——恭喜我校方云烟同学成功保送清华。
家长们路过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往上瞥一眼。
然后说，“你看看人家，希望三年后我能在这里看到你的名字。”
自家孩儿：“……”那还是改名来得更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