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05
06
昨日摩斯拉与哥斯拉抵达大都会, 超人许诺会随时陪同，可他没说是如何陪同。
克拉克·肯特戴着眼镜、穿着西装跟在路易斯·莱恩后方，摩斯拉困惑地歪了歪头——她当然能认出面前的大男孩就是身穿红蓝制服的人间之神。摩斯拉的嗅觉远超人类，一个人不论怎样变装, 毛孔与发根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不会改变的。
只是，摩斯拉完全不能理解克拉克的行为。
为什么要变换装扮？而且为什么变换装扮之后, 路易斯好像就完全认不出来他是超人了？
摩斯拉浅蓝色的复眼眨也不眨, 一直盯着克拉克看。这可把克拉克看毛了，他拼命对着飞蛾使眼色，生怕她会一个“蛾言无忌”，把自己的伪装身份捅出来。
而在路易斯·莱恩眼里，摩斯拉的困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不知道超人就是克拉克·肯特, 误以为摩斯拉是在困惑于人间之神的失约，便好心开口：“你也知道的, 摩斯拉小姐，正义联盟向来这么忙, 或许超人有更要紧的事情走不开, 他决计不是一名言而无信的人。”
摩斯拉：？超人不就在你身后吗。
听到路易斯的话语，摩斯拉更疑惑了。
她看了看美丽端庄的女记者, 又看向高大的克拉克。后者正一脸着急地朝着她使眼色, 发现路易斯没在看自己, 甚至双手合十做出哀求姿态，用口型说了一句“please”。
好吧。
虽然想不出缘由，但克拉克看起来想要摩斯拉维持现状的样子。
于是飞蛾迟疑着, 点了点头。
克拉克长舒口气。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路易斯眉开眼笑，然后她拽了一把身后的克拉克：“这位是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记者，今日就由我和克拉克来带领摩斯拉和哥斯拉观光大都会，如何？”
哥斯拉不屑地“嗤”了一声。
尽管他本质上是不屑于克拉克的“认怂”行为，可哥斯拉本身对参观人类城市的计划也是兴致缺缺，完全一副不想动的样子。
路易斯：“呃。”
哪怕只见了老父亲老母亲两面，路易斯也迅速发现哥斯拉远不如摩斯拉友善。
女记者向摩斯拉投以求助的目光。
摩斯拉扬起一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路易斯竟然在飞蛾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纤细如少女的摩斯拉转身踱到哥斯拉的面前，当飞蛾决定放轻步伐时，她行动起来犹如猫科的捕猎者般悄无声息。
飞蛾走到哥斯拉面前。
她抬起前爪，指尖轻轻地放在哥斯拉的胸口。摩斯拉一双浅蓝色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为难，小声用属于她自己的语言与哥斯拉沟通。
摩斯拉看上去有些失落，似乎是苦恼于哥斯拉对此次“旅行”兴趣缺缺。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说了什么，只是摩斯拉的失落好像很有用。特别是她额前像是羽毛般的触角都随之耷拉下来，这让哥斯拉好似动容，高大的怪兽用喉咙发出很低的“哼哼”声音，而后他轻轻颔首。
摩斯拉蓦然抬起头。
浅蓝色的复眼亮了起来，飞蛾兴高采烈地伸出双手，她张开翅膀随意一跃，便圈住了哥斯拉的脖颈，扒在怪兽身上不肯下来了。
路易斯目瞪口呆：“刚刚摩斯拉小姐……是在向哥斯拉撒娇吗？”
克拉克：“哈哈、哈哈……是吧？”
装作不知情真的很困难，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了！平日里摩斯拉总是一副老母亲的姿态对待他们，然而一到哥斯拉面前简直就像是个热恋中的小姑娘。
“我不太明白，”路易斯感慨道，“哪怕他们两个真的有超越种族的恋情。可是摩斯拉与哥斯拉不是都活了几万年了吗？怎么感觉……嗯……”
“感觉好像中年老男人娶了位十八岁少女？”克拉克试探道。
“……”
路易斯用嫌弃的目光看了克拉克一眼。
“倒是也没这么夸张吧。”
想了想克拉克的形容，路易斯到底是失笑出声：“不过确实有这个意思。”
克拉克思考片刻：“或许是因为……嗯，摩斯拉失忆了？”
“可是据说摩斯拉的本能还在呀。”
“那是战斗本能。”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呃。”
克拉克怔了怔，他又不能说那是因为他同摩斯拉共同战斗过。戴着眼镜的小记者只能挠了挠头：“不，不然呢？”
路易斯看他为难的模样，忍俊不禁：“也是。想了想，或许也有摩斯拉总是在重生的原因。”
克拉克一怔，随即意识到路易斯的猜测更为贴近事实。
摩斯拉总是在重生，因而她总是那么年轻。飞蛾破茧之后，生命便即将抵达尾声。哪怕不是战斗而死，也会在产卵之后死去。
即使失忆了，摩斯拉也始终记得“牺牲”这一点。
这样的念头让克拉克的心情随之变得极其沉重。
然而路易斯可没想这么多，她仍然好奇地看向共同走来的哥斯拉和摩斯拉：“可以走了吗？”
摩斯拉高兴地点了点头。
路易斯的安排很简单，因为大都会作为一个繁华的商业都市，真正值得人类之外的生物参观的景点并不多——像商业中心、人文景点之类的地方，摩斯拉去了也没什么用，还可能造成骚乱。
因此，他们的第一站是建在大都会的超人雕像，而后是星球日报大厦，再就是莱克斯公司了。
卢瑟派了辆专车接送他们，花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走完了全程。
至于下午的时间，路易斯难得从工作狂的状态中大手一挥，带薪偷个懒，决定带摩斯拉去大都会的海边坐坐。
海岸边日光和煦，正值工作日，游客并不多。
但饶是如此，摩斯拉和哥斯拉的出现仍然换来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哥斯拉十分警惕，而摩斯拉却对此浑然不觉。
她在看到海边的冰激凌车时绽开笑颜。
克拉克立刻反应过来：“你想试试？”
他可不知道摩斯拉早在海滨城已经被人请过冰激凌了，飞蛾闻言拼命点头。
看她那么高兴，哥斯拉也迈开步子。
这就是要同克拉克一起去买甜点的意思。
身边跟个三米高的怪兽感觉怪怪的，但克拉克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话来，只得任由哥斯拉跟随。
两位男士一旦离开，摩斯拉便侧过头。
她朝着路易斯伸出前爪。
路易斯一愣，便意识到这是摩斯拉要和自己沟通的意思。
于是女记者欣然握住了摩斯拉的指尖。
“你是个优秀的姑娘，”摩斯拉的声音在路易斯心中响起，“为什么没有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伴偶？”
“没时间呀。”
路易斯很是随意地回答：“要工作的。”
摩斯拉歪了歪头，似是不解：“可是没有伴偶的话，这么努力做什么？”
路易斯：“……”
你这也太不女权了，摩斯拉小姐！
路易斯很是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严格来说摩斯拉小姐这不是不女权，她是不人权。
在飞蛾心底，所有物种生存下去的第一目的便是繁衍，她对地球上的生命一视同仁，人类也不例外。
不过，摩斯拉也很体贴。
虽然她不明白路易斯心中啼笑皆非的情绪因而来，但摩斯拉能读懂她所谓“没时间”的真正含义。飞蛾思索片刻：“既然如此，孩子，你应该寻觅一位能在工作上帮助到你的伴偶。”
路易斯闻言一怔，近乎下意识地看向克拉克。
被哥斯拉一路尾随的克拉克那叫一个浑身不自在，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高大且朴素的大男孩走向冰激凌车，正在与车摊老板说着什么。
她无声的眼神，让摩斯拉惊喜地笑出声。
没想到克拉克竟然有戏！
这份喜悦自然也传到了路易斯心底，女记者当即脸红了：“摩斯拉小姐！你可别想太多，小镇男孩刚到报社没多久，他为人实诚，还有点楞，作为前辈我得罩着他。”
“你们在说什么呢？”
此时克拉克已经拿着冰激凌走了回来，好奇地看向面红耳赤的路易斯。
他将冰激凌递给摩斯拉，指间相接的一刹那，摩斯拉的声音在克拉克心中响起：“她也喜欢你。”
克拉克：“……”
克拉克：？？？？？？？？
等一下！！
他就买了个冰激凌的功夫，几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摩斯拉接过冰激凌站了起来，颇为欣慰地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这很好，孩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买些甜点送去路易斯家里，进门之后听我的，你该这么做——”
“摩斯拉小姐！”
克拉克也闹了个大红脸：“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摩斯拉喋喋不休：“那我明天能看到你追求到心上人吗？”
克拉克：救命啊。
连面对毁灭日时克拉克都没这么头大过！他急中生智：“你去看看哥斯拉吧，摩斯拉小姐，他好像在海边发现了什么。”
小记者的求生欲让他及时转移了话题，幸好这确实有用。
提及哥斯拉，摩斯拉才将目光从“我崽需要找对象”上转移开来。
飞蛾越过克拉克的肩头，看向海岸边。
高大的哥斯拉站在海岸处，平和的浪花一寸又一寸地打湿他的后爪。仿佛感应到了摩斯拉的目光，哥斯拉转头低吼一句，而后头也不回地扎入水底。
摩斯拉：？
站在远处的摩斯拉一怔，而后将冰激凌交给克拉克，而后转头表达喜爱般用前爪摸了摸路易斯的脸颊。
紧接着，飞蛾匆忙地张开翅膀，跟了上去。
路易斯：“哎？！”
克拉克：“……”
穿着西装的超人拧起眉头。
哥斯拉不会轻易行动的，几次与怪兽战斗足以证明这点。唯独感应到了不好的威胁时，他才会以战斗者的姿态现身。
现在哥斯拉突然下水……只能证明水中或许出现了什么东西。
有点不妙。
克拉克拿着冰激凌意识到了问题：他得去通知海王。
作者有话要说： 克拉克：感觉像是中年老男人娶了一名十八岁少女。
路易斯：。看出来老父亲是没打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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