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014
014：
钱千千刚把题纲看完，QQ又闪了，仍然是“qyhs23333”发过来的加好友申请。
这次没有验证消息。
她再次点了拒绝。
几秒后，申请又来了，而且一连来了好几个。
钱千千看着满屏的加好友申请，陷入沉思。
她怀疑对面的人认识她，如果是青春少年无聊时随便输入一串号码加好友，得到拒绝后不至于这么锲而不舍。
怕是学校的人对她恶作剧。
她点开QQ号看详细信息，果然是一个才注册的小号，她懒得搭理，干脆将此人拉入黑名单。
秦越：“……”
妈的。
第二天到学校，林可一啃着奶黄包转过头：“千千，已经证实了，就是米雪儿救了秦越。”
钱千千：“？？？”
“你吃早饭没。”林可一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奶黄包，“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
钱千千道谢接过，仍然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证实的？”
“有人去问米雪儿，米雪儿亲口承认的。”林可一作为住校生，收集情报消息的能力无人能比，“这还有假？”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打断两人交谈，钱千千回头，秦越拉开椅子坐下，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一身痞气。
看到秦越露出的手背贴着创口贴，钱千千顿时笑了。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那笑跟裹了蜜似的，甜的让人心烦意乱。
秦越：“……”
暗骂了声，他拿出耳机塞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越哥这是怎么了？”林希琅问出钱千千想要问的问题。
曲天元叼着大包子，横起手掌在脖子上切了下，意思是别问，问要挨打。
英语课代表出去了一趟，回来在讲台上道：“杨老师说下节英语课要听写单词，大家记得背啊。”
“对了钱千千，杨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下。”
钱千千有些惊讶，放下英语书，去办公室找英语老师。
“杨老师您好。”
“快进来。”杨老师是个有些胖胖的女老师，笑起来很和蔼，她指着作业本上的英文作文，“这是你自己写的？”
钱千千点头。
杨老师顿时笑得咧开嘴：“好样的，作文写得非常棒，都可以当例文了。”
钱千千谦虚地笑。
“是这样，学校要组织一个英语演讲比赛，每个班都要参加，你有兴趣吗？”杨老师本来想让英语课代表参加，但英语课代表因为某些原因拒绝了。
参加英语演讲比赛，不但得英语好，口语也要好，同时脱稿演讲，不能怯场——不然到时候一上场，面对台底下密密麻麻的师生，脑子一嗡，全部想不起来，多丢人。
是以不是有绝对自信的人，不太敢上。
三班本身算是慢班，班级第一名的排在年级四十多，英语口语好的，更是没几个。
杨老师愁的很，这两天上课时，她发现新转来的钱千千口语说得相当漂亮，当时就动了心思。
现在考察了她写作文的能力，愈发高兴，这样一个好苗子不推出去为班级争争光，太浪费了。
钱千千应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那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周二演讲开始。”杨老师高兴得连眼睫毛都在颤动。
钱千千想了想，问：“比赛主题是什么呢？”
“没有主题，随意发挥。”杨老师说，“给学生们无限的自由空间想象。”
杨老师本以为眼前的女孩会露出忐忑的神色，随意发挥虽然扩大演讲范围，但这样反而更难，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定义，想在演讲上出彩并获得名次，很难。
哪想女孩安安静静地听着，在她说完后，点头：“我会准备好的，杨老师放心吧。”
杨老师忽然对这个学生升起无限信心：“那行，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老师。”
钱千千乖巧离开。
“杨老师，你就这么随便把名额给了一个才转来的学生，她行吗？”隔壁一班的王老师问。
杨老师把钱千千写的作文递过去：“你看她的这篇作文，肯定行。”
王老师看了两眼，说：“写得是不错，不过一篇作文可不能反应什么，随便在网上搜一搜，再加工一下……”
这话杨老师不爱听了，她沉下脸：“王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钱千千这篇文章是抄的吗？”
“我可没这么说。”王老师有些讪讪，转过椅子不再说话。
曹皮坐在角落的位置，忽然出声：“王老师，你们班是派米雪儿吧。”
众所周知，米雪儿是校花，传闻都传到老师们耳朵里了，她不仅长得漂亮，家世好，成绩也很优秀，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
王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提起米雪儿，骄傲立显：“米雪儿英语年级第一，自然是她参加。”
曹皮笑笑，笑眯眯地对杨老师道：“杨老师，我差点忘了告诉你，钱千千这孩子是从一中转过来的，我昨天特意打听了下，她在一中的成绩一直排在年级前三。”
王老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心想：一中年级前三的顶尖尖子生，莫名其妙转到三中来做什么？撒谎也不打打草稿。
……
钱千千回到教室，发现不对劲，班上太安静了，明明英语课代表说了下节课要听写，这会儿大家应该努力背单词才是。
就连曲天元都老老实实拿着英文书默看，一个声音都没发出。
再看秦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修长的指尖转着一只笔，面无表情，眼中充斥着浓郁的戾气，仿佛一颗点燃的炸.弹，一触即爆。
林可一给她做了个口型：看手机。
钱千千这才发现，班上有手机的，几乎都在低着头悄悄发信息。
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林可一的信息立刻到来：【你知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什么了吗！！！】
钱千千直觉和秦越有关。
果然——
为了打字方便，林可一快要把脑袋埋在抽屉里：【就在刚才，米雪儿来找秦越，带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盒子，说是给秦越的早餐。她昨儿不是救了秦越吗，大家都以为秦越会收下，秦越非旦没接，还对她说了句‘听说昨天你救了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米雪儿那个表情，太难以形容了。】
钱千千嘴角小弧度上扬了些，她回复：【然后呢？】
林可一又是一大段过来：【米雪儿没有吱声，所以昨天救秦越的漂亮美眉根本不是她，可她却对别人说是她，这下被秦越打脸打惨了。估计是被拆穿，也不想伪装了，米雪儿问秦越昨天救他的人是谁，秦越直接让她滚，米雪儿就哭着跑了。】
林可一：【秦越其实很少在班上发火，刚才发火的模样可吓人了，我们都没搞懂，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虽然校花冒充救他的人做得不对，但秦越把她骂哭，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那可是校花耶。】
钱千千：【好了，快记单词吧，免得听写的时候写错。】
林可一：【啊啊啊，千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你这样显得我好激动八卦。】
钱千千发了个表情过去，结束对话，她竖起英语书，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为了不让林希琅发现，她把书页折起来。
移动片刻，镜子里现出身后人的画面。
秦越已经没有转笔了，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睡觉。钱千千有点小遗憾，还想借此观察一下他在想什么呢。
他这么生气，难道是为了我？
钱千千的心情变得格外愉悦，可惜镜子里只能看个脑袋，看了会儿，她把镜子收回书包，结果手肘不小心撞到墙，手一麻，镜子叮一声落地，滚了两圈，滚到了秦越的桌底下。
钱千千：“……”
按照惯性你不应该往前面滚吗！
此时，因为秦越的埋头睡觉，班上紧绷的氛围松弛下来，有人带头背单词，渐渐班上有了小声的朗读声。
因此，镜子落地的声音便淹没在朗诵中。
秦越睡觉的时候，最讨厌人打扰，钱千千也不想在这个点去招他。
他的腿，一条放在课桌横杆上，一条往前搁，几乎抵在她的座椅腿。
钱千千小心弯腰，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两条大长腿。
奈何……够不着。
她环顾四周，大家都沉浸在背单词中，没人注意她。再看曲天元，这货和她一样竖着英语书，但脑袋搁在英语书里，睡得不知今昔是何昔。
很好，钱千千放下心来。
她把椅子往较旁边挪了点，接着整个人蹲下，伸长手去够镜子。
钱千千：“……”
还不行！
滚那么远做什么！！！
她咬牙往秦越的书桌底下钻了些。
秦越并没有睡着，昨晚他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本该趴在桌子上熟睡，但心里积着一股郁火，反倒让他睡不着。
耳机里的歌越听越不想听，他烦躁地扯掉耳机，就是这时，忽然感觉有点异样。
他缓缓低头，看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桌底下伸出来。
秦越：“……”操。
抬头，前方空空如也，唇角一勾，他脚一动，将镜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些。
钱千千：“……？？？”
下一秒，镜子又踢回来，她刚要继续去捡，镜子又被勾走。
钱千千气呼呼地起身坐回位置，瞪着秦越，后者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眼中的戾气已经散了。
钱千千抿了抿唇，接着嘴角一弯，软声道：“我镜子掉你座位了，你帮我捡一下吧。”
秦越将背靠椅子上，慢悠悠地说：“要是我不答应呢。”
钱千千：“……”
钱千千看着他，不说话。
要了命了，秦越瞳孔一缩，本还想继续绷着，却发现一碰到她这个眼神就绷不住，他妈的见鬼了。
秦越稍稍弯腰，将镜子捡起来。
“拿去。”递过来时又有点不甘心，恶声道，“拿稳了，再掉过来，老子直接扔垃圾桶。”
钱千千接过镜子，转身时快速说了句：“你不会的。”
秦越：“……”
得寸进尺，学会顺杆往上爬了是吗。
*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测试学生的各项体能数据。
先是跑八百米，接着女生两两一组做仰卧起坐，男生则是俯卧撑。
组队的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女生多了一个，钱千千是多出的那个。
林可一以前和另一名女同学一组，总不能把那位女生抛开。
休育老师看了下，扬声道：“来个男生帮她压腿。”
“曲子，你去啊。”有人怂勇曲天元，“人新同学可是喜欢你来着。”
如果说钱千千刚转过来，曲天元还认为她是喜欢自己，过了这么几天，他若是还不明白她喜欢的谁，那真是猪了。
“哎呀，我害羞不好意思啦。”曲天元夸张地说。
一时竟没人动。
“就你吧。”体育老师是刚上任的老师，他手一指，指向了秦越。
众男生中，秦越无论身高还是颜值均最显眼。
“曲子，还是你去吧，越哥怎么可能给女生压退。”
“对，越哥今天心情不好，免得他不爽和老师干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琅琅去啊，你是钱多多的同桌，你……”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校霸同学长腿一迈，迎着众人视线，几步走至钱千千面前。
所有人：“……”
“这他妈什么情况？！”一名男生瞪大眼睛，“越哥居然会同意帮女生按腿？？？”
曲天元无辜道：“布几道啊。”
林希琅淡定道：“正常。”
正常？？？哪来的正常？！一群男生风中凌乱。
“谢谢。”钱千千眼睛微弯，眨也不眨地看着秦越。
秦越面无表情的命令：“看我做什么，躺下去。”
体育老师说：“一分钟三十五个及格，不及格的扣分。数数的同学不准作弊，按实数报，若是被我逮到有多报的，你加倍。”
一声令下，开始。
“1，2，3……”钱千千每做一个，秦越便懒懒地数一个，他看着她白皙的皮肤渐渐变得红润，每次起身，眼睛锁住他。
秦越失神片刻，等回过神来，猛然发现居然忘记数到多少了。
秦越：“……”
钱千千没发现，喘着气问：“多少了？”
秦越：“……三十五吧。”
“才三十五吗？”钱千千感觉自己不应该只做这么点，体育老师喊着“时间到”，她只好停下来。
“报数。”
秦越报的“三十九”，女生们换人开始下一轮，钱千千不用做了，她站起来，有点不甘心，趁大家注意力在女生身上，拉住秦越的袖子：“你是不是数少了呀？”
秦越冷冷道：“你是在质疑我数数的能力？”
操，居然被她察觉到了。
钱千千赶紧摇头，秦越目光下移，钱千千只好松手，获得自由的秦越转身，走了两步又返回。
钱千千：“？”
秦越压低声音：“衣服给老子拉紧点！”
钱千千倏地低头，衬衣的第二颗扣子不小心开了，等系好后，秦越已经回到男生堆里。
“千千，咱们去买冰棍吧，我请你吃。”结束完训练，林可一拽着钱千千去小卖部。
钱千千则请林可一喝饮料。
学校有规定，上体育课不能回教室，哪怕没有训练也不能，两人买完返回操场。
男生们开始打起了篮球，曲天元领着男生和另一个班的男生打，秦越没有参与，独自坐在石阶上，没人敢靠近，女生们则坐在边上充当啦啦队。
“曲天元打球的样子太帅了。”林可一捧着瓶子，眼现星星。
钱千千没有回答，在她眼里，这些男生都比不上她的秦越。
曲天元进了一个球，从场中退出来，林可一道：“千千，我把饮料给曲天元，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啦。”钱千千有些好笑，“这是我送给你的饮料，你有权利处置它，快去吧。”
林可一松了口气，起身去找曲天元。
钱千千握着自己未开封的可乐，看着远处独坐的秦越，起身走过去。
“请你喝。”她挨着秦越坐下。
秦越盯着她看了会儿，接过。
钱千千今天查了秦越的各科成绩，简直惨不忍睹，他压根就没学！考试要么随便写，要么交白卷，绝对不能放任他这样。
今天杨老师找她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事，正好是个机会，钱千千托腮望着他：“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呀？”
秦越拧开瓶盖，灌下一大口可乐：“说。”
“杨老师找我参加下周二的英语演讲比赛，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周末你能陪我去图书馆找资料吗？顺便当一下我的听众，听听我语法口音什么的。”
秦越：“？？？”
这他妈什么忙，找他一个学渣来听英语？
“行吧。”他一副答应得勉为其难的样子。
钱千千笑起来，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坠落：“那周末我来你家找你。”
秦越不置可否。
钱千千又拿出手机：“我还没有你QQ呢，我加你吧，这样方便联系。”
秦越：“……”把他拉黑了还想加他？想的美。
秦越拿过她手机，打开拨号界面，输入了一串手机号，正要高冷的将手机还给她，一阵呼啸声夹着厉风袭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人影一闪，钱千千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住了那颗飞旋过来的篮球。
钱千千踉跄了下，秦越半揽着她，眼中风暴狂聚，将她交给跑过来的林可一，他自己捡起那颗篮球。
“谁扔的？”
另一个班走出一个男生：“我就是开个玩……”
秦越猛地将球扔过去，砸在男生面上，这还不够。他快步冲上去，一脚踹在他胸口，男生倒地，凌厉的拳头再至。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男生鼻血狂飙。
所有人：！！！
最后，秦越扯着那人扔到钱千千面前，浑身戾气横溢，冷冷吐出两个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