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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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从马车车窗露出半张侧脸道:“不停了, 免得夜长梦多, 你因为芷儿的事情也耽误了很多时间吧, 就不打扰你了。武科应试临近, 你抓紧时间应考才是当务之急。”
花荣深知老祖母的性格,说一不二, 便不再挽留,“您一路平安。”
老太君颔首,吩咐道:“起程。”
见状, 于鸿也慌忙上了车,朝花荣和高铭招手告别, 一队车马缓缓离去。
这时,老太君的马车内, 花芷突然探出头来,朝花荣这边看来,“哥——”她眼圈红红的, 不停的招手,“哥——”连叫了好几声才道:“你要好好应试。”
花荣轻笑, 自喃, “还当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挥手跟妹妹告别,直到马车转弯不见了为止。
高铭摇着扇子, 笃定的道:“这你就不懂了, 你妹妹想说的肯定不是要你好好考试。”
花荣疑惑的看着高铭, 想听听这位衙内又有何高见,“可她说的就是。”
“这你就不懂了,她想说的八成是哥哥对不起,哥哥你保重,但是吧,女孩子家嘛,有自己的小骄傲不想低头,最后直说了这么一句‘你要好好应试’。你想想对不对?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连喊好几声哥,才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
花荣一琢磨,有点道理,“当真如此?她平日嘴巴可不饶人,没见她说过好听的,整日和我对着干。”
高铭侃侃而谈,“我倒觉得她嘴巴不饶人,跟你对着干,反而是替你着想?”
“啊?”
“你们兄妹相依为命,虽然有祖父母,但毕竟不能代替父母,她肯定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才要强,浑身都是刺,向你表示,她能独当一面不需要你多费心照顾。你越是担心她,她越是觉得你对她花费的心思太多,心里反而过意不去。等你有空回去跟她好好聊聊,平等一些,别把她当小女孩,我觉得你们会关系会改善许多。”
花荣心里有所触动,默默将高铭的说辞记在了心里,笑道:“经你一分析,我怎么觉得我妹妹都讨人喜欢起来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两人出了巷子,在街边走,花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长叹一声,“我前段日子听说她又离家了,真是担心的每晚都睡不好。江湖路险,她之前有一次出门去朋友家做客,还带着车夫仆人,都遇到了意外,遇到打劫的,差点就被人害了,幸好有个路过的江湖上的豪杰出手救了她,欠下的人情都不知该怎么还。带着仆人尚且如此危险,何况这次她一个人跑出来,幸好没事。”
高铭听着这套路怎么如此耳熟,试探着问,“是哪位豪杰?”
“是山东郓城,人称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高铭捏紧扇柄,不由得心道,难怪宋江一点没有心理负担的给花荣妹妹做媒,感情根源在这里,毕竟命是他救的。而后来宋江杀了阎婆惜跑路到花荣那里,花荣拼死保他。
毕竟花荣不是忘恩负义之徒。
宋江绰号及时雨,但高铭觉得他应该叫做救护车,平日里除了撒钱就是救人,被他救下的人粗略一数,就有刘高媳妇,花荣妹妹,武松等。
高铭装作不知道宋江一般的道:“看样子是位江湖上的大哥,否则哪能认识打家劫舍的。”
花荣道:“他是郓城县的刀笔小吏,认识一些草莽人也在情理中。”
要是以前高铭听了这话肯定吃惊,小吏认识道上混的,怎么会在情理中,但现在对官场生态环境有点了解的高铭却不意外。
官是朝廷指派的,一般是读圣贤书的文弱书生,不懂当地的情况,很多到任了都是两眼一抹黑。反而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小吏,虽然地位比官员低,但在百姓面前可是倍有牌面,而且整日跟三教九流接触,在当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水浒中,其实就有这么两个世界,白色的官场世界,最高以皇帝为代表,最低是鲁智深杨志等下层军官。
黑色的草莽世界,以阮氏三雄王英张青孙二娘等准犯罪分子和犯罪分子为代表。
宋江这样的小吏,则是连接这两个世界的桥梁,对上,能跟朝廷官员说上话,对下,则接受百姓草莽崇拜,活得游刃有余。
而宋江更是小吏中的佼佼者,加上家里有钱,在很多下层好汉的经济状况堪忧的情况下,他及时拿钱出来撒,人称及时雨积攒了名望,也就不奇怪了。
高铭撇嘴颔首,“原来是刀笔小吏,难怪呢。”
“不说他了。”花荣岔开话题,“衙内,我先送你会球场吧,然后我便回家温书。”武举就是惨,不仅要考骑射搏击,还得考策论。
“不不,咱们不回球场,出来一趟干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高铭笑道:“今天放假,温什么书,没听过一句话大考大玩,不考不玩吗?平时用功就好,假日就得放松,才能更好的投入学习中。”
花荣显然不信,笑着问:“真的吗?衙内自己信吗?”
高铭整日在街上玩,不管平时还是放假都不学习,“我……”
不等高铭说完,就见花荣脸色一变,似是又来了火气,瞧着街道对面道:“太好了,我差点把他忘了!正着撞到我的手里。”
高铭顺着他目光一看,就见燕青正和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在街对面,全然没发现危险来临。
应该球场那边散了,比完赛的燕青正和朋友回住处。
花荣还记得燕青戏耍自己妹妹的这仇,说着就朝过了街,高铭一见,连忙上前拽着他的袖子道:“不是说了么,打输了躺病床,打赢了蹲大牢,不合算。”
燕青要是受伤不能比赛,客流量弄不好要减几成。
然后高铭就听花荣道:“放心,又不会打断他胳膊腿。”
听这意思是要打得对方软组织挫伤,但不伤筋动骨。就跟厨子能掌握牛肉几分熟一样,习武的人打人都有分寸,说打几分疼就几分疼。
高铭一个没拉住,花荣就过了街,对准燕青就走了过去。
燕青正跟别人说话,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扳住肩膀,他不解的回头,就见一个极是俊美的小哥满面怒容的道:“欺负小姑娘很好玩吗?我陪你玩两招如何?”
燕青见眼前这人跟刚才的柳茂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瞬间明白是她家亲戚来寻仇了,笑道:“她真就是个小姑娘,斗不过就喊人来。”
“休要废话!”花荣举拳便打,燕青没当回事,就势接了下来,但一接,才知道自己轻敌了,后退了几步,疼得直甩手。
燕青平日在大名府玩乐,相扑搏击从无对手,没想到,今日在街上竟遇到了劲敌,一时紧张起来,“你是什么人?”
花荣不废话,“打到你跪地,你自然就知道了。”便又出招。
路人喜欢看热闹,瞬间都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很完美的圆形场地,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高铭好不容易挤到前排,见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不过,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还是花荣占上风,燕青虽不至于被他打到,但眼下只有接招的份,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这时燕青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敢青天白日打人,怎么不敢报上姓名?”
高铭见状,忽然觉得这套路有点眼熟,马上道:“他是小李广花荣。”
燕青听了,瞬间反应过来,道:“原来是小李广花荣,久闻尊下大名,今日有幸相识!”说完,俯身作揖先拜了一拜。
花荣被这好汉相识的套路,弄得呆了一下,拳头举在半空,没有落下。
高铭感慨,燕青就是燕青,百般伶俐,说头知尾,破解危机的能力一等一,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水浒里,就没有纳头一拜解决不了的问题,搞不定的兄弟。
不过,燕青这一招,还得高铭配合,否则花荣保不齐不会领情。
高铭赶紧上去,拉下花荣的拳头,“罢了罢了,你气也出了吧,这人知道你的姓名,看来也是个好汉,先停下,有话好说。”
燕青直起身,抱拳对花荣道:“小可大名府燕青,一到东京就听说有一位能射绒绦的神箭手,一心想要结识,没想到今日正遇到,幸会幸会。”
花荣脸色缓和了,对方若是强横,今日肯定打他到底,但对方对他作揖表示敬仰,就不好下手了,“罢了,不必多礼。”
围观群众很扫兴的道:“嘁,不打了,没意思。”纷纷都散了。
吃瓜群众从古至今都是这么无情,没瓜了散得极块。
高铭分别拽过两人衣袖,“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做东,去吃一杯酒罢。
时迁万万没想到,远在京城的太尉之子居然会知道他这个江湖上的草莽。
看来真的去打听过自己。
高铭起身来到时迁跟前,绕着他打量了一圈,装作思考的模样,“太尉府前几日发配了个虞侯,目前正好缺人手,说来凑巧,被发配那人叫陆谦,正好你叫时迁,走一个来一个,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乃上天安排。”
虞侯可比林冲的教头有牌面多了,大小也是个官。
后来那帮好汉那么卖力打方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之后论功行赏,捞个一官半职。
这话正戳中时迁的需求,眼见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他激动的道:“这……可我这身份能做虞侯吗?”
高铭道:“第一,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这有何难。第二,你能做虞侯,但不是现在,虽然你在江湖上有名,但我还要看看你的本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时迁眼珠一转,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时迁乃一小贼,没想到竟能得到衙内的赏识,衙内不嫌弃,愿效犬马之劳。”
高铭满意的看着时迁,他喜欢聪明人。
时迁这种盗贼出身的,对体制还是有憧憬的。
“我这个人,不讲究虚礼,快起来吧。”高铭轻轻的抬抬手,让时迁起身,他则坐回床沿上,稳坐泰山。
时迁起身,站到高铭面前,“衙内赏识我,我便也不会辜负衙内。”
这条命,只卖给识货的,是很多好汉的心境写照。
高铭见事态已经在他掌握中,更加放松,“我自然会重用你,从某种程度说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却又不一样,就像我刚才说的,偷器物乃是下乘,上上乘乃是偷别人的秘密。”
从老爹不知道他背地里搞什么名堂就可以知道,高俅太尉府搜集情报的能力太差劲了。
虽说高俅不结党,跟蔡京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也不能叫人害了,落于人后。
加之,他高衙内又是个招人恨的,万一像鲁智深那次再来害他,可就惨了。
而时迁这种人,正是搞情报的好手,做个贼,可惜了。
时迁跃跃欲试,“衙内有何吩咐,只需一句话。”
看时迁这个样子,真得先给他找点事情做,高铭眸子一垂,有了目标,“你去查个叫燕青的蹴鞠参赛人员,看他现在住在何处,所作何事。燕青,是燕子的燕,青草的青。”
“领命,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时迁手脚并用攀在柱子上,不过几下,人就上了房梁。
高铭仰头看他,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下次见我,通禀后,堂堂正正进来。”
时迁抱歉的一笑,“仅此一次,小人万万不敢有下次。”话音一落,沿着屋梁走掉了。
高铭长舒一口气,仰躺在床上。
时迁这人,应该靠得住,毕竟他投梁山后,并没有做出背叛梁山的举动。
本质上不是个容易叛主的人。
至于某些好汉,那可说不准,就比如矮脚虎王英。
这家伙以前是个脚夫,半路把雇主杀了,吞没了雇主的银两,后来做起了山大王,还喝人心汤。
别说是好汉了,连个人都算不上。
高铭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就见门被打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
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小心的问,“衙内,您自个醒了,时辰到了,您还去国子监吗?”
“去啊,怎么不去。”高铭腾地坐起来,“给我换衣服。”
既然答应了老爹,就一定要做到。
丫鬟们有给高铭换衣服的,也有收拾被褥的。
高铭回头见一个丫鬟掀起被子,对着褥子上的水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马上解释道:“是茶壶水洒了,别瞎猜啊!”
丫鬟哪敢瞎猜,高铭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们知道,这就收拾下去,给您拿一床新的。”
有句俗话,黄泥掉进□□里不是翔也是翔,水湿掉了□□,不是那啥也是那啥。
“不用换新的,就是茶水,晒干了不耽误事。”
丫鬟抱着褥子,“奴婢们知道,但今天确实到了换新被褥的日子。”
“哦,这样啊。”高铭半信半疑的道:“那你们收拾下去吧。”
丫鬟们抱着被褥下去,走到门口,正好撞见了进门的高俅。
高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褥子上的那片水渍,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高铭见他爹一大早绷着脸走进来,有点紧张的道:“爹……”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早起,准备去国子监。”
高铭赶紧买了个乖,笑眯眯的道:“那您现在看到我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觉得特欣慰。”
“我欣慰个屁!”高俅气道。
堂堂太尉,一大早居然爆粗口,高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怎了,这么大气。”
高俅道:“你昨晚上不在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玩也要掌握分寸!年纪轻轻,身体就弄坏了,以后可怎么办。”
高铭搞清楚状况了,冤枉的大叫,“我再说一遍,那是茶水!我在被窝里喝茶不小心洒了。”
高俅一摆手,“不要再解释了,国子监放学不要乱跑,赶紧回来,我安排个大夫给你把把脉。都怪我以前太惯着你,让你不知节制,唉。”说完,痛心的瞍了高铭一眼,摇头叹气的走了。
高铭对着老爹的背影,痛苦的伸出手,无力的哀嚎,“……那真的是茶水啊……”
——
高铭许多日没来国子监,今日一露面,才晓得蹴鞠大赛如此火爆,大家空闲时间,谈论的都是这话题。
而且大家已经看好了几个夺冠的球员。
为了争论谁的脚法更厉害,争得面红耳赤。
高铭躲在一旁偷听,心里美得很,甚至盘算着,要不要在球赛场外,弄个告示栏,先找抢手写几篇引战的文,引真正的粉丝出来应战。
看国子监这帮学生的架势,用不了一晚上就会有雄文出世。
到时候往告示栏一贴。
一时口水横飞,得吸引多少眼球,好愁不火爆。
大宋别的不多,就文人多,知名的文人更多。
要是能把知名的大家卷进来,搞不好,还名留青史了呢。
“想什么呢,跟少女怀-春似的。”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高铭眼睛都不用抬一下,就知道是谁,“慕容彦泽,你才怀-春呢,老子这个状态叫做构思。”
“构思?”慕容彦泽,双手托腮坐到高铭对面,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又有什么好主意?”
“你看咱们的同窗一个个都可爱啊,有热情又能舞文弄墨,这些资源不榨取一下太可惜了。所以,你耳朵来……”高铭朝慕容彦泽招招手。
慕容彦泽立刻笑着把耳朵靠过去,仔细听高铭的话。“咱们在球场外树个告示板,贴一些文章,当然都是引起众人议论热情的,给球赛造势。”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笑道:“这主意好,就是一开始的文章,找谁来写。”
高铭指了指他,慕容彦泽摇头,“我可不行。”
“所以说,你也不怎么样,文章也拿不出手。”高铭装作嫌弃的道。
慕容彦泽笑眯眯,“正因为这点,咱们才能成为朋友。”
高铭蹙眉,怎么听着像是臭味相投的同义词呢,算了,不要深入的想,友谊这种东西不必追根溯源,合得来最重要。
高铭伸出手,拍了拍慕容彦泽的肩膀,“咱们不会写没关系,找会写的人就好了,你家门客里找个文笔过得去的操刀。”
“……好吧,文笔肯定没问题,但内容嘛……使劲夸人?”
“非也非也。”高铭笑道:“恰恰相反,要使劲贬低现在最热门的选手,这样大家一看,气得不行,第二天回复量唰唰的。用不了一两天,布告栏就会贴满,而其他人看到这批文章,肯定也不满其中的观点,到时候笔仗不就打起来了么,还愁没人关注么。”
慕容彦泽哪里见过这样的水军引战行径,微张嘴巴吃惊的道:“你真是满肚子坏水啊。”
“这不是坏水,这是智慧水。”高铭满面笑容的道。
想到了就去做,一放学,高铭和慕容彦泽立刻变身行动派,先去球场外选择布告栏的地址,叫工匠们拿着高铭的设计草图回去制作布告栏的展板和木桩。
他则和慕容彦泽回了慕容家,找了个门客,由高铭口授大意,由门客润色写成得体的文字。
没多久,一片雄文问世。
总结起来,文章大意:不是我说,你们现在看好的夺冠球员,我觉得都是垃圾。并且不点名的罗列了各种理由:年纪大的,脚法花样变数少的,长得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