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结束了吗？”
此时的中原中也头顶的火焰也逐渐熄灭，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也消失了，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情况，感觉身上凉凉的，还有点黏。他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条黑色四角裤。
中原中也：“……”
“为什么啊！！！？？”
能天使先是给他比了个代表着“你身材不错”的大拇指，再默默地别过脸去对他表示了自己能给出的最大尊重。
总……总之这个时候还是沉默吧。
帽子先生淡定地把刚刚和能天使说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给他听。中原中也沉默着听完了，走到刚刚被他踹翻在地的高濑会成员边上，在他“你要做什么”的惨叫声里扒下了他的衣服穿到了身上。
“好了。”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拍打了下这件衣服上的泥和灰，一瘸一拐地趟着地上的青色液体、向重新变回人类的恩里尔博士走去。
能天使和帽子先生也跟上了他，三人把对方团团围住。
他看起来就像是弗兰肯斯坦的矮个子版本——
浑身的皮肤已经溃烂，四肢扭曲成一个不正常的姿势，自腐臭的绷带中露出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来。虽然是眼睛，但眼球似乎都即将自眼眶中脱出，全身上下浑然不似人形。
可能是看习惯了之前的那个恶心的巨大怪物，能天使除了对他绷带怪人的属性再度表示了一次嫌弃外，还是找了根棍子戳了戳他：“还活着吗？”
棍尖在触碰到他皮肤的触感就像是戳进装了水的气球，流出了一滩发臭的液体。
“呕！”能天使恶心得把棍子一甩，仿佛会有什么病菌沿着棍子蔓延到手上一般把手往中原中也身上擦。
中原中也吓一跳：“你干嘛要擦我身上？”
能天使：“反正这套衣服也不是你的嘛……我身上的可是我仅有的好衣服了！”
“呵呵呵呵……”
是来自喉咙深处的低笑声。
就在此时，原本毫无反应的恩里尔忽然伸出手扼住了中原中也的脚踝，用他那只眼睛死死地凝视着他：“呵呵呵呵呵……完成了……完成了……”
“……好恶心。”
中原中也皱起眉，一脚蹬开他。那只胳膊就像是腐朽的木头一般自他身上脱落飞到了几米开外，恩里尔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完成了”这句话，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已经完全疯了，现在的肉.体和精神都只是一堆腐烂的东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不必管他。”帽子先生冷酷地下了定论，便不再理会这个濒死的家伙，大步往基地深处走去。
中原中也和能天使也去了里面。
基地内部的受损程度较之外部要好上不少，黑暗中只有机器的光在闪烁着，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一个人在。好在能天使头顶的光环如同手电筒一般起了作用，在这圣光的帮助下，帽子先生对着密码门的识别系统一通操作，伴随着机械女声的[识别成功]，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在这简短的沉默的间隙里，中原中也冷不丁开口。
“刚刚碍于情形没法问，那么现在你应该能够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了吧。”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外国人，身手和技术一看就知道是身经百战，还有那种奇怪的子弹……你找上高濑会的目的是什么？”他威胁性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说实话，不然我就打飞你。”
事实上，他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肋骨的痛楚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畅。要真打起来，他现在的伤势想必会让他的战斗能力大打折扣。
而帽子先生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淡淡道：“虽然对自己有自信是好，但自信可不是用在这种情况上的。”
“但你们会对我有所戒备，我也理解——毕竟大家都是此道中人。”
“不不不，帽子先生你别搞错了！”能天使义正言辞，“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其实是根正苗红的正义之师，专门打击邪恶犯罪势力……”
中原中也给了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一记制裁之拳，继续冷冷地盯着他。
……她怎么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能天使捂着头，问道：“所以说，你是和高濑会一样的黑道组织……或者说，黑手党的成员吧？”
“差不多了。”帽子先生没什么表情，“你们应该就是盘踞在这条擂钵街的那个未成年互助组织吧……[羊]。在来这里之前我调查过情况，所以我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并不冲突。”
“高濑会为了进行人体实验，明面上以购买武器的名义走私了许多非法的药品，而这样的行为在某一环节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利益，而我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争端来到了这里。”
帽子先生话音未落，自密码门内冲出一人来，握刀大叫着向最靠近他的能天使冲了过去！能天使来不及抽出潜.水.刀，下意识地便抬起枪想要格挡，但手下却又一顿、枪往后缩了缩，以至于对方的刀瞬间划上了她的手臂。
“嘶——！”
几乎是同一时间，中原中也和帽子先生一人用脚一人用枪把对方击倒在地！
那人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帽子先生叹了口气：“虽然枪械的使用可以说是水平很高，但近身格斗倒是不太在行啊，天使小姐。刚刚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即时用腿来绊倒他才对。”
能天使也不为自己辩解，小声嘟囔：“因为我上近身格斗课的时候要么是被教官拎出来揍要么就是开小差嘛……”
中原中也没理会他，关心地问能天使：“严重吗？”
“还好还好，比起你的伤势要好的多了。”
能天使看了眼伤口——虽然血流量看起来有点大，但应该没什么大碍。“比起我，还是先去找需要的情报吧。”
能天使捂着伤口，三人进入了密码门后的房间。
感应到有人进入，房间内的灯立刻就亮了起来。
这个房间似乎是实验室，左侧的柜架上有着不同的实验样本切片，在右侧摆放着一个书柜，里面是编号整齐的档案文件，在这两排架子中间则是实验用的操作台。
这三者中最有价值的显然就是档案文件，于是几人便把文件从架上取出，针对自己需要的情报寻找了起来。
帽子先生那边暂且不管，中原中也和能天使需要找的就是带着“荒霸吐”几个字的文件了。但可惜的是，记录着荒霸吐相关的文件大部分文字都被涂黑，留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想必是故意为之。
连看了三四份全是这样——搞了半天，他们费劲力气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堆可以说完全没用的废纸。
“……”中原中也的表情并不好看，烦躁地把文件揉成一团扔了。
“说起来啊中也……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你干嘛那么在意荒霸吐这个东西？”
能天使把他扔掉的文件捡了回来，再次展开看了起来。
中原中也：“……只是好奇而已。”
你骗鬼呢！
能天使考虑到帽子先生也在，便放轻了声音，坐得离中原中也更近了些。
“虽然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是这个房间内的资料都是有关人体实验的。你说的荒霸吐，该不会也是这种东西吧？”
她的眼神清明，和往常的有些脱线截然不同，让他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房顶时她的那些话。
……这个人平常的无厘头不会都是装出来的吧？
“或许吧。”
但是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也只能用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她罢了。
……
结束了这一切，三人从高濑会的基地中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外头已经是黑夜，中原中也和能天使没能找到什么有意义的线索，帽子先生倒是收获颇丰，拿了一大堆的档案走。
至于高濑会基地里的惨状……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差不多也是时候该说再见了。”帽子先生看了看手中的表，再度抬起眼。
“噢噢，再见啦帽子先生~”能天使端着枪元气满满道，和边上臭脸的中原中也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她高涨情绪的影响下，帽子先生也微微勾起了嘴角：“我有预感，或许这并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会期待之后的你的，小天使[piccolo angelo]。”他转头，礼貌性地提了一嘴中原中也，“还有你，操纵重力的少年。”
中原中也神色一凛——这家伙连他的异能是什么都判断出来了。
能天使没听懂他的最后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估摸着应该是什么好话吧，便高高兴兴地冲他挥手道别。
帽子先生的身影逐渐在黑暗中隐去，直到最后，他们三个都没有交换过名字。
“真是的，那家伙搞什么神秘……”中原中也抱怨着，带着能天使往与帽子先生相反的方向走去。
能天使有些纳闷：“等等中也，虽然我不太记得路了，但这应该不是回我们组织的路线吧？”
“废话。”中原中也头也不回，“是去给你买苹果派。”
那三十个苹果派的欠款他可是有好好地记着呢。
“哎，其实那个你不用太在意啦，毕竟是我脑子糊涂的时候瞎说说的。”
能天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结果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你现在的伤势还是快点去看医生比较好吧？”
“诊所就在有卖苹果派的店边上，顺路而已。”中原中也补了句，“给你买还不好吗？明明一天到晚把苹果派挂在嘴边。”
能天使开心了，咧嘴笑道：“嘿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喂不要拍肩膀啊好痛！”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个伤员了。”
中原中也大怒：“明明前后就不到几秒钟时间吧——？”
两人行走在夜晚空阔的镭钵街，嘻笑打闹间，仿佛夜色都能被甩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用枪砸人是会损坏枪的，所以我的阿能不愿意拿枪去揍那个人
你们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都出阿能了！！！我恨！！！！
再过个两三章太宰就可以露面了，可惜绷带怪人已经给我的阿能留下了心理阴影（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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