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
对方疯狂砸小方图表情包，邵言索性屏蔽文瑶的微信消息。
手机提示音消失，世界总算归于安静。
得不到回复的文柔最终没了兴致，往手机里下载了几个社交软件，开始了“职业划手”之路。社交软件里的男人都没邵言长得帅，文柔一个都看不上，索性回卧室蒙头睡觉。
凌晨四点，蔡渝敲门进来，打开灯，轻声叫她：“老板？起来了，我们需要背台本喽。”
蔡渝不确定白天出现的会是哪个人格，为了保证节目的正常录制不违约，只能四点爬起来，催促“老板”起床背台本。
床上的人将被子一拉蒙住头，完全不带搭理她的。
蔡渝走到床边，小心翼翼隔着被子戳她：“老板，我们起床床喽，背台本赚钱钱喽。”
起床气颇大的文柔压根不想理她：这个智障……
文柔气儿不顺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直接脸朝地摔在地上，疼得闷哼一声。因为脸朝地摔的疼痛牵扯到神经，因此文柔沉睡，文小沫出现。
紧跟着，蔡渝看见一颗可爱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拱出来。
女孩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睡眼，又伸了个懒腰，这才抬眼去看蔡渝，声音软糯：“现在几点啊？”
“您是……小沫老板？”蔡渝回答，抬腕看了眼时间，说：“现在是四点十分，离进组还有六个小时。”
她把整理好的台本递过去，说：“这些您都需要背下来，录节目的时候会用到。上面的建筑物，文瑶老板都已经提前整理妥当，那些解说性台词您需要重点背。六个小时，您背这些有没有问题？”
文小沫随手翻了翻十几页的台本，一页大约有两到三张图片，密密匝匝的文字围绕着这些图片，看着都让她头疼。
她捧着台本，抬脸看蔡渝：“如果我说有问题，姐姐您会打死我吗？”
“打死你倒不至于，节目会直播，如果因为您的表现问题连累了整个节目组，您的口碑人气就会受损。可能会连累文瑶老板失业，以后您再也买不起小裙子。”
蔡渝没有夸大其词，昨天直播间里的情况她都看得清楚。如果老板又在节目上频频出错，那么面对她的是什么，蔡渝压根不敢想。
文小沫攥着台本，抿着嘴唇，重重一点头：“那我尽力！”
*
九点左右，三位嘉宾已经进组。
这档节目一共两期录制，第一期宣传古镇文化，昨晚的嘉宾直播，就是为此预热。而女明星秦瑞琪是节目的第一期特邀嘉宾，她的作用说好听一点是形象大使，难听点就是花瓶。
房车内，秦瑞琪正一边化妆，一边刷节目直播。
节目还没开始，直播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粉丝们的热情。秦瑞琪在圈内是当红小花，一线女星，比国际流量不如邵言，可国内流量绝对不低，水军脑残粉也是声势浩大。
直播还没开始，粉丝们就已经在直播间里狂刷“瑞琪好美”、“期待瑞琪”、“预祝瑞琪追星成功”、“瑞琪拿下我言总”。
还有几个脑残粉为了捧高偶像，在弹幕里把文瑶踩得一无是处。
有几个文瑶的死忠粉看不下去了，直接在弹幕里怼：“昨晚直播没看完吗？言总都脱下西装给瑶总裹脚了，你们佩琪没希望了。”
一句“佩琪”彻底让秦瑞琪粉丝炸锅，恰好秦瑞琪本人也看见这条弹幕，气得直接把手机砸出去。
助理把手机捡过来递给她，小声安慰：“消消气儿，没必要跟一个网络喷子较劲儿。”
秦瑞琪整理好自个儿表情，深吸一口气说：“一个小网红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言神是她能高攀得起的吗”
助理:“瑞琪姐，您这话说得，怎么听都像反派女配。”
秦瑞琪傲娇冷哼一声：“我男神这么优秀，文瑶她配吗？不配！为了我男神，我秦瑞琪甘愿化身反派女配！”
助理：“……好的瑞琪姐，今天我是反派女配的小助理。”
*
十点十五分，直播开始。
今日的主题是重展现古镇文化，有了昨天晚上直播的预热，观众对古镇文化还蛮期待。
古镇分四个部分，以古楼为中心往东南西北划分：玄武北街、朱雀南街、白虎西街、青龙东街。历经千年，四个街区展现的文化都不同。
昨晚的七姐桥和木楼民宿，在青龙东街，这里主要塑造神话传说氛围，民宿都在这个街区。
玄武北街是手工艺品，朱雀南街是古蜀小吃，而白虎西街主要是戏曲文化。
也正是因为分区特色鲜明，锦阳古镇才颇具特色。
节目组给三位嘉宾发了行程单，他们的初始点在白虎西街的木子楼。通过了白虎西街的考验，拿到通关卡，才能进入下一个街区。
直播开始，文小沫跨过厚重门槛，穿素色齐胸绣花裙的短发女孩出现在镜头里，裙摆只到大腿，一根金丝绣花的腰封将女孩腰身勒得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她戴着齐肩假发，妆容素雅却颇具精致。手指持着一柄蜀绣团扇，半遮鼻尖以下部分。
直播弹幕：
“我靠，这谁？这大长腿绝了！”
“秦瑞琪？看着不像啊……”
“这是文瑶吧？昨天还是御姐气质，今天就变成温婉可人儿，6666。”
跟着进入木子楼的是邵言和秦瑞琪。前者依旧是西装革履，后者虽然也精心打扮，可因为只有一米六三，气场直接输给文小沫。
在样貌上，文小沫不输秦瑞琪。在身高上，直接将其碾压，虽然心智不如旁人，可高挑身材，也将她整个人气场提升不少。
木子楼大厅正中央搭建着一个戏台，上面空无一人。
秦瑞琪压制住和男神同台的激动，打量四周，问：“咦？怎么没人？”
邵言走到大厅里唯一一张四方桌前，果然看见上面摆放着任务卡。
“激活任务，请说出木子楼完整的历史？”文小沫凑到邵言身边，念出上面的文字，继而舒出一口气道：“这简单。”
文小沫正欲开口，却被秦瑞琪抢了先：“锦阳盛行茶文化，几百年前，这里茶楼林立。木子楼已经有六百年历史，是现存最久的茶馆之一。”
秦瑞琪将百度百科上资料一字不差背下来。
她话音刚落，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四周响起：“回答错误，百度百科资料不可信，请说出正确及完整的木子楼文化历史，扣除一次回答机会。”
被系统当众否认，秦瑞琪一脸尴尬，很快又给了自己台阶下，并把难题丢给了文瑶：“看来百度百科真的不可信，是我孤陋寡闻了。文瑶，听说你在国内本科主攻古建筑？你对这里的文化，一定很了解吧？”
她故意把这个难题抛给文瑶，目的就是让其出糗。她是个艺人，这种问题回答不上来，很正常。可如果连文瑶也回答错误，那她的在这个节目组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文小沫心里一“咯噔”，早上她着重背的是古镇名建的资料，这个不起眼的茶楼资料，她直接给略过。
她正在想该怎么接话，才能不给文瑶丢人。只听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激活回答机会，请唱出《茶阙》里的诗句。”
不仅在场的三名嘉宾愣住，直播间里也被弹幕刷满屏：
“节目组疯了？《茶阙》里这几句诗，是戏腔哎，而且是出了名的高难度。”
“我的妈，有生之年居然能在综艺里听见我小沫大大的《茶阙》。呜呜呜呜，哭了。我小沫已经离开五年，她的歌声却犹然在耳。节目组太用心了，给节目组好评！”
“天辣，居然是《茶阙》！！芹菜小沫的成名曲！！壮哉我大古风！为我古风歌疯狂打call！”
“瑞琪快上！瑞琪毕竟是尝过春晚的女人，期待我瑞琪表现！”
“给我瑞琪疯狂打call！”
“爆吹我瑞琪！快用歌声征服你身边的男人，把文瑶踩到脚底！”
……
系统提示音刚落，邵言就微一皱眉，反问两位队友：“你们谁会唱歌？”
“我我我我！言总我会！”
秦瑞琪正准备在男神面前露一手，还没开口，就被文小沫抢先。女孩将一条胳膊高高举起，像个疯狂求表现的幼稚园小朋友。
从她的神态，邵言大致可以猜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文瑶，而是文小沫。他立刻给女孩找台阶下，转而看向秦瑞琪：“秦小姐唱过春晚，唱功应该不差，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耳旁便响起一道尖锐刺耳的吊丧声：“啊呜啊呜啊呜……”
阴阳怪气的强调，让男人直皱眉。邵言抬手掐眉心，遮挡住自己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
秦瑞琪也是嘴角发抽地看向文小沫，嘲讽之意从眼睛里溢出来。
直播间：
“妈的智障，文小沫是个智障吧？难听死了，滚！”
“日，别玷污我的小沫大大的歌儿，滚！”
“艹……”
直播间骂声弹幕滚动到一半，那歌声画风陡然转变。屏幕里的女孩兰花指一翘，温柔目光看向邵言，像饮茶醉了酒，在喜欢的人面前，茶不醉人人自醉。
女孩面颊微微泛起潮红，清脆的嗓音如深山水涧，空旷轻灵。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戏腔从她腹腔飙出来，极致凄美勾人，让人沉醉其中。仿佛在野泉烟火的白云间，孤独坐饮一盏山涧水冲泡的清茶。听竹林风动，看清溪潺潺。
时隔五年，文小沫的嗓音不似当年清澈，声音里微覆了一些岁月的磨砂质感。比起当年的俏皮，现在的声音似乎更贴合这首《茶阙》。
不仅现场的邵言和秦瑞琪，直播间里的那些古风歌曲迷，也发出震惊感慨：
“这他妈是原唱吧？”
“#惊！文瑶会招魂术，芹菜小沫上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