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肖想你
唐其深进门的一瞬间, 屋内三人都自动噤了声。
叶荨荨温雨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交换眼神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座椅上起来。
温雨：“啊，好渴呢……”
叶荨荨：“……”
她快被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玩意儿给笨死了，赶忙从病床另一边绕过去, 攥住她手腕就将人往外拽，小声嘀咕，“别演了，赶紧走。”
时洛缩在被窝里眨巴眨巴漂亮的小狐狸眼，脸上一阵讨好一阵羞。
她倒是没听出来唐其深那句“兄妹情”的意思, 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他到底听见了多少。
她那句“反正我长大是要嫁他的”, 这话在叶荨荨和温雨面前吹吹也就算了, 可要是当真被他听见, 她这脸都不知道该往哪藏，虽然是事实, 但多少有些难为情。
时洛偷偷抬眼瞧了瞧他, 唐其深冷着张脸, 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时洛小心翼翼从被窝里伸手扯了扯他衣摆，后者清冷的眼神随意往她脸上扫了一眼, 轻叹一口气，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问的有些冲动。
看她这个反应, 大概和他想的压根儿不是同一回事, 唐其深敛了敛神色, 面无表情地将手中那一大袋东西全往她床上放。
时洛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一把抱住袋子，掏宝贝似的把一袋袋零食从里头挑出来，一一摆在被单上。
边掏嘴里还边碎碎念：“这种好吃，柠檬口味的我最喜欢，还有这个也不错，脆脆的特别香，我一次能吃好几盒，买辣条了吗？”
“……”唐其深睨着她因为下午的暴晒而白里透着红的脸蛋，“不卫生。”
时洛小嘴撅了撅：“那冰激凌呢，好久没吃了，今天太阳好大，刚才站军姿的时候就特别想吃了。”
其实她先前站军姿的时候只顾着想怎么安排身后事，根本没时间思考吃冰激凌这一回事。
一想到她凉了之后，她家老爸可能会没有顾虑地跟小阿姨结婚，小阿姨带来的拖油瓶占领她的卧室，背她最喜欢的包，用她最精致的化妆品，吃她最爱吃的冰激凌，还能去她最爱的唐家蹭饭，她那股委屈劲儿就不打一处来。
也许最最疼她的唐妈妈也会慢慢忘记她，转头对拖油瓶也像待女儿般对待她，甚至，唐其深的婚约对象也可能从她变成了另一个女生，他会对她上心，逼她写卷子……想到这，时洛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又红，她所能想到最好的安慰就是，至少死了之后不用写卷子？
但是万一唐其深那的未婚对象也觉得他出的卷子难，不愿意写，然后心存歹念地来她坟头，把几沓卷子全烧给她，这该如何是好，这个她可忍不了。
她一说完冰激凌，唐其深的眉头就显而易见地皱了皱，表情还带着些许尴尬，时洛垂着眼睫，注意力全在袋子里的零食上，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
片刻之后他才淡淡开口：“女生来例假不能吃冰的，往后也少吃，不然疼的时候也别想找我救命。”
时洛抬起头，一脸茫然，说她没常识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罢，她对学习本就不太上心，生物课上学的东西也全当应付考试，压根儿就没法和实际情况结合。
况且，根本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她妈妈早就不在了。
时洛乖巧地点点头。
一袋零食被她翻来翻去检阅完了，只剩下底部几个粉红包装的东西，是卫生棉。
时洛拿出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拿在手里来回看，而后理所当然地仰头问他：“这个怎么用啊？”
唐其深：“……”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时洛：“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吗？”
在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唐其深是个万能的存在。
居高临下的少年眼神怔了怔，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居然还真的认真研究起来，半晌之后理智回笼，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红了红，脸上表情倒还是绷得一本正经，抬眸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话里有话：“问你朋友去，以我们那点兄妹情来衡量，还不足以让我替你研究这个。”
“凶巴巴……”
**
唐其深叮嘱了几句，漫不经心地回了教室。
时洛见他转身出去，还探着脑袋目送了一下，这一探，就从医务室的窗边往外看了出去，那个先前一路跟过来的马尾辫守在不远处的榕树下，眼神是往这边瞧的，似乎是在等人……？
时洛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只是也没多想，她精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吃过药之后整个人快活得不得了，半点没有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重生大抵如此。
她懒洋洋地靠在病床头，并不打算回去军训，怎么说，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眼下有些大彻大悟的感觉，在太阳下逞强喊口号有什么意思，她得抓紧机会把几个多小时之前，“临死前”那会儿脑袋里过一遍的那些还没看完的小说和动漫都追了。
唐其深当然是自动忽略了她嚷着要他带小说的请求，时洛也不在意，反正手机上也能看。
叶荨荨守在时洛病床边瓜分唐其深带来的零食，边吃还边许愿：“吃了学霸大佬买的零食，希望这次摸底考能考进年级前十。”
时洛轻笑一声，泼了她一身冷水：“别想了，我天天吃他家饭，也没见我考前十啊。”
温雨这种抓重点能力和唐其深班级瓜群成员有得一拼的选手，听完她这句话之后，自然而然地开口问了：“你们住一起吗？不然怎么会天天吃他家的饭？”
叶荨荨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以为青梅竹马是吹的？你这个脑子……怪不得成天在外头说唐其深不搭理洛洛，他不仅——”
时洛义愤填膺地接过话茬：“他不仅搭理我，还天天训我，逼我写卷子！”
“……”
叶荨荨抿着唇瞥了时洛一眼，忍俊不禁，这货和温雨也半斤八两，两个情窦都没开窍似的，她这种优秀的言情小说家一点都不想和这样的选手交流，想了想，话题又回到时洛方才泼她的冷水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学习态度，能和我比吗？写个卷子也要人逼，我天天挑灯夜战到凌晨两点的，想蹭蹭学霸大佬的福气怎么了……”
时洛也不服气，她刷卷子也很辛苦的好吗，少女秀气的眉毛扬了扬，一副你要是敢说我，就把刚刚吃下去的零食吐出来还给我的表情：“你说谁学习态度不好？”
叶荨荨当然是个能屈能伸的牛逼人物，时洛这点小脾气，她拿捏得死死的，该哄的时候就得哄，否则此刻让她当场吐东西，怎么说都有点不合适，她当下立即领会真谛，转头瞥了眼温雨：“说她，温雨这个学习态度可太差了！”
“……”
被点名的温雨也吓了一跳。
她刚刚从军训里解脱，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教学楼五楼逛了一遭，到达校医室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汗涔涔，双腿还微微发软，有些颤抖。
此刻校医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她舒服了一阵，没过多久便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冷得慌。
她见叶荨荨坐到病床尾，自己也就相当不客气地一并爬上去，盘着腿不算，还偷摸摸地把被角往自己身上扒拉，以为整个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哪里想到叶荨荨突然点名，时洛一下往她那边瞧了过去。
“……”
四目相对。
感情这俩货是来这养老的，时洛伸脚在被子里轻轻踹了踹温雨：“你，把腿弄出去，我们很熟吗？”
“？”温雨也顺手掏了袋薯片吃上，“你这是想要过河拆桥吗？”
时洛理所当然地眨巴眨巴大眼睛，把她手里薯片抢回来：“你过桥之后，都要和桥同一个被窝的吗？”
“……”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温雨愣了一会儿，竟然觉得自己已经被彻底说服。
只是说起过河拆桥，她方才似乎也干了同样的事，让马尾辫帮忙叫人，最后还骂人家蠢，温雨想到这，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时洛顺着她的眼神看出去，是先前马尾辫站的地方，此时已经四下无人，翠绿的榕树在风中摇曳，繁枝碧叶反射着金灿灿的光。
“看什么？”
“没，我刚刚让人帮忙叫了你的唐其深，之后也没顾得上她，后来她一路跟着我们，也不知道想干嘛。”
时洛在听到温雨口中理所当然地冒出“你的唐其深”时，脸颊不自觉地红了红，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地抢了叶荨荨正在吃的那袋零食，而后随意搭腔：“噢，我刚刚也看见她了，就站在这窗外没走。”
温雨想了想，自信地得出结论：“一定是想和我们一样跷了军训，在这吹空调休息，但是又和大家不熟，没好意思进来。”
时洛憋着笑：“是啊，人家可没你脸皮厚，同样不熟，你都好意思钻被窝了。”
温雨：“？”她气愤地把刚刚挪出去的腿又塞回进去。
叶荨荨这种自诩成熟人士，是不愿意参与两位小学生的吵架斗殴的，她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来，趴在病床边沿美滋滋到学校论坛搜起八卦来看。
时洛也捏着手机继续自己没看完的小说，温雨往她那边瞧了一眼，下意识地挪着身子往她那边又蹭了蹭。
“你放过来点，我也看看。”
时洛：“？”
她手机攥得低，从温雨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绿油油的一个界面，好像和她平时看小说的软件是同一个，她一下子有些兴奋，没想到这个时洛也在这里头找小说来看。
温雨见她没动静，又自觉地贴过去一些，相当自来熟地往她手机屏幕上瞥，而后惊喜地说：“啊，我就说嘛，是小绿江，你也在这上面看小说啊？”
“嗯……”
“这软件可辣鸡了，成天抽，哪天要是没抽，都能上热搜了。”温雨眼神没从屏幕上离开，嘴里逼逼叨叨自然而然地开始吐槽。
时洛对她这吐槽倒是深有感受，想了想，也只能无奈道：“也没办法，人家正版网站就是牛逼，里边大大写的文好看。”
“这倒是，读者都把程序小哥给惯坏了。”温雨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后又突然欣喜地说，“你看的这本我也看过，我已经看完了！”
时洛扬扬眉瞧她，这看小说的口味倒是还不错。
她还没搭腔，温雨就来劲儿了：“是不是一开始女主就失忆了，然后其实是男主护的她，她才没事，后来醒来失忆，只把男主给忘了，男主好惨，忍着不敢动她，结果女主大半夜跑出去吃串串，男主疯了一样在医院周边掘地三尺。”
“嗯。”
“那就是了，我前几天刚看完。”温雨开始了令人发指地剧透，“后来女主说要去上学，男主以为是她要逃开他身边，生气了，女主跑到他平时住的公寓门口蹲着哭，太可怜了，最后被男主抱进去了，嘿嘿嘿。”
时洛想要拿胶带贴住她的嘴：“！我还没看到这，你再剧透，我就把你踹下去！”
温雨老实地噤了声，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她手机上瞟：“超宠的，你接着看，我跟你三刷。”
“不过这文的作者好像挺穷的，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里边写过女主一条高定裙才十来万，还不如去要饭。”
时洛点点头，觉得她这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两个富得流油的大小姐就这么当着叶荨荨这个平民窟少女的面，研究着怎么充钱，然后随手给作者砸了几万个雷。
叶荨荨嘴角抽了抽：“两位公主殿下想看什么类型的小说跟小的我说，我都能写，把钱留给我行吗？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写的能看？”
“？”叶荨荨眉毛都竖起来了，“很好，我小说的恶毒女炮灰已经有了姓名。”
**
这两人看文有着多年的经验，因而看文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一个多小时之后，已经看到女主的双胞胎出生了，两个少女揪着被子嗷嗷叫，一脸姨母笑地嚷着以后也要生漂亮的双胞胎。
叶荨荨刷论坛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在时洛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切换。
这会儿论坛上讨论火热的对象，好像又是时洛……未来双胞胎的爸爸？
叶荨荨瞟了她好几眼，时洛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支起身来找水喝，正好撞上叶荨荨的视线。
“？”
“洛洛。”
“那什么，下午的军训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我们要不收拾收拾回班级吧？一会儿还有两节自习课要上……”叶荨荨这话讲的小心翼翼，生怕时洛看出什么破绽，要是追着她问方才眼神里的意思，她这心理素质，一时半会儿还真编不出什么花来。
时洛点点头，拖着懒洋洋的身子起了床。
病床上零食袋子堆了一摞，时洛瞧了一眼，点了叶荨荨和温雨的名：“你们两个把东西收了。”
公主殿下发言，两人立刻老老实实地照做。
只是她总觉得叶荨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可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她双手交互着站在床边，看她们收拾了一阵，叶荨荨突然若无其事地像往常聊天打趣一般开口问她：“洛洛啊，唐其深他，你真把他当哥哥看吗？”
时洛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这么问，小姑娘有小姑娘自己的矜持和害羞在，很多情绪说不清楚，可突然这么拿到明面上来说，她只能拿惯用的那套说辞来掩饰自己的莫名不自在：“现、现在当然了，不然还想怎么样。”
她垂眸想，嘀嘀咕咕又补了一句：“虽然我长大是要嫁他的。”
这种念想似乎从小就灌输在她脑海里，小的时候她依赖的其深哥哥，长大是要娶她的，这样的想法似乎理所当然，她也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对，抑或是，两人之间真实的意愿。
就该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
叶荨荨脸上表情难得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不正经，她和温雨一人扯着一边床单，把皱巴巴的床给规整清楚，状似无意地打听：“你们那个娃娃亲……只是遵循你爸爸的安排吗？”
没有自己的一丁点意愿吗？
叶荨荨不大相信。
她和时洛一起玩了很多年，两人亲密地像是亲姐妹一般，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时洛对待唐其深的那种依赖早已超出普通青梅竹马，甚至普通人家亲兄妹的程度，如果只是父母一言婚约，属实说不过去。
然而时洛每每都是一口否认，而后红着脸喊她不许乱说。
听她这么问，时洛一下子回想起当初刚刚得知两人之间有婚约的场景。
那年她爸爸难得没有天天出差，在家里的时间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长。
时洛自小无法无天惯了，家里佣人和小阿姨都宠她宠得紧，凡事几乎是她说一不二，除了唐其深，几乎没人能镇得住她。
娇纵的性子养熟了是很难改的，她原本以为大家对她好都是理所当然，大人们口中对她的夸奖也都发自真心。
直到有一次，小阿姨带着那个小了她十多岁的亲妹妹来家里小住。
她对新朋友向来也挺友善，一开始又是分享零食又是分享玩具，后来还把唐其深送她的生日礼物都转送给她了，结果隔天看见那姑娘拿着她转送给她的礼物，直奔唐家，找到唐其深道谢，时洛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将礼物抢了回来，还眼圈红红地盯着唐其深瞧。
唐其深都快被她那模样给气笑了，高她好几个头的少年当着那个女生的面，旁若无人地揉揉她脑袋：“怎么了？”
“不想你和她说话……”
那年她年龄小，心思单纯，被人宠坏了，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绕个弯子。
对方脸颊尴尬地白了好一阵，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时洛这话说得太没礼貌，心底有些小期待地偷偷抬头瞧唐其深的反应。
哪知道这个刚刚对她一直清冷疏离只剩礼貌周全的少年居然微不可查地放软了语气，脸上表情也少了几分棱角，多了点属于对待少女的温柔：“好，不说。”
时洛憋了憋嘴，眼眶红得更深，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紧张过后，委屈的意思更加强烈。
唐其深捏了捏她还没巴掌大的小脸，习惯而又自然地牵起她的小小手，略过站在一旁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女孩子，径直走出小花园，哄着她说带她去买新的礼物。
当天晚上回到家，那女生就跟她姐姐告了状，当时时爸爸也在家，小阿姨当着他的面，数落了自己妹妹一番，原本时洛倒觉得没太多必要，也许是小阿姨习惯了护自己，哪成想她上楼下楼追小柯基的时候，正巧在客房门外听见了两姐妹的对话。
“她从小性子就被姐姐惯坏了，不讨喜，以后惹时叔叔不开心的只会是她，你给我好好听话，做个乖巧的女孩子，比她听话，比她懂事，比她学会更多的东西，到最后，大家只会觉得你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小公主，她不是，你要是喜欢唐家那个小男生，姐姐以后也会帮你争取。”
那一瞬间，时洛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妈妈过世之外的难过。
她抱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小柯基，忍着眼泪往唐家跑，一向对她好的小阿姨只是面上宠她，心眼当真极坏，那天她把小柯基送给唐妈妈养，不敢再放它在时家，而后在唐其深房间掉眼泪。
小家伙哭哭啼啼断断续续讲了一大堆话，后来哭累了，倒头就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结果隔天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唐爸爸和唐其深一起去时家找了他爸爸，几个人关在书房好一阵，后来送走他们之后，两人的婚约就定下了。
她第一次听爸爸嘴里说出“婚约”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那一天。
是他吗？
事情过去太久远，时洛一时间想不明白。
傍晚放学的时候，时洛如愿以偿坐上了唐其深的自行车后座，她心里有些小雀跃，一开始双手小心翼翼地攥着他校服衣摆，后来有段路不太稳，她索性直接圈上他腰间。
少年脊背僵直了一瞬，没多说什么。
晚上梁淑仪叫她一起过去吃饭，时洛看着一桌子补血的菜，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唐妈妈的仪式感几十年如一日的强，两人到家的时候还差几个菜才开饭，时洛索性坐在客厅玩起手机。
很多时候越不想看到什么越是容易看到什么。
她才刚刚点开手机的一刹那，班级群里的消息就“嘀嘀嘀”个不停。
里边是疯狂转发的一个帖子“！！！学生会长和小学妹逛超市的清晰照新鲜出炉！！！”
“卧槽卧槽我疯了！！这样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吗！！”
“大佬不愧是大佬，下手可真快！！”
“是咱们学校超市吧？？两人一起在零食区，课间都不忘陪小女友！！这样的男友我可以！”
“我也可以！！”
“可以 10086”
时洛愣了一瞬，手指颤巍巍点开那张照片，唐其深站在马尾辫的身边，垂着眸，脖颈还微微泛红。
时洛抬眸瞧了眼此刻正坐在自己身边的唐其深，少年似乎有所感应，也抬起头。
顷刻间，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