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细思极恐
李泰最终撸到了大猫。
李泰不仅仅是撸猫, 他还让雄狮摆出了许多吓人的姿态，都给画了下来, 而且用的还是素描的手法。
铅笔这玩意儿在玄萌当年用过一次给李承乾画了个素描肖像画后，就只是当做绘图工具了。倒是李泰觉得铅笔能够快速构图, 记录下一些他想要画的人、物和景色，所以李泰在这些年平日里还会用到铅笔练练素描。
这只大喵，显示摆出了要咬人的动作，又是摆出了挥舞着前爪用力拍的动作，还有在院子里绕圈圈跑步但是要围绕出那种跑了很久跑的很远，有猎物在前方的姿态。
总之, 在李泰的要求下, 雄狮平日里捕猎或者击杀其他动物都没那么累过, 这次摆造型是真的摆累了。
气喘吁吁的雄狮得到了李泰的奖赏, 汤侍卫直接丢了一百两银子给金宜家, 然后再由这只豹子精做完算术题之后告诉雄狮, 这些钱能给他带去多少食物。就多到雄狮带会老家取个母狮子都不成问题的那种。
哦对了, 狮子的族群中好像不是由公狮子负责捕猎和寻找食物的。
没关系, 这只雄狮还是很开心自己能有足够多的食物，更开心的是金宜家表示可以把钱存着，等到了最靠近雄狮老家的地方再去买肉。
李泰撸到了狮子, 金宜家也搞清楚了到底应该怎么样开业。
在爆竹声中, ‘天材’开业了, 新年也到来了。
在初唐, 爆竹就是真的爆竹,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这时代，□□距离人民大众的日常生活还有点儿距离，根本没有鞭炮。点爆竹也不用线香，这时候的百姓家的香还是团成一小块放在炉子里熏的。
那大街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就是往火堆里扔竹子造成的。竹子是中空的，竹节里有空气，被火烧爆了的时候，自然会噼里啪啦地响，还会迸出来那种金红色的小火花，在大过年的夜里，看着还挺吉祥喜庆的。
除了烧竹以外，新年还会有很多驱傩的活动。
驱傩大概就是一男一女带着老爷爷和老奶奶的面具，装扮成傩翁傩母，其他人就带着鬼怪的面具。大家一边走一边吹拉弹唱起哄走热闹。唱的内容和基本上和驱逐年兽之类的有关。
有的驱傩队伍甚至和京兆府打好了关系，可以在这一年仅有的几天内，不参与禁宵，一路从朱雀大街驱傩驱到皇城内，给皇帝一家驱傩来表达他们的尊敬。
在这个没有压岁钱习惯的年代，玄萌拿出之前找人打了点金豆子，发给了陪着他的黄小仙、金钱豹和大雄狮。
以及玄奘师兄。
玄萌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玄奘一个人在牢里过年吧，他前几天就把人接了出来，去了去晦气，然后一起欢欢喜喜地过年了。
玄奘也得知了自己即将可以西行这个好消息，这几日高兴得都不像是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僧人了。
玄奘特意写了桃符，也就是春联贴在了‘天材’的铺子前，并且同意在西行之前都住在铺子后院。
“不过等我走后，你还是不能放下佛法，找个寺庙挂靠吧。”玄奘苦口婆心地劝着玄萌。
玄萌也知道玄奘是为了他好，在这个年代，当个和尚可比当个商人地位高不少。
玄萌打算在附近的坊内找块连在一起的空房子，直接改建成寺院。长安有三十八条主要的大街，构成了一百多个坊，玄萌要找一个离店铺不远的，还有空地的真不算一件难事。
玄萌打算等玄奘走后就建寺庙，然后一步步把寺庙做强做大，再把空景法师接过来。
新的一年，玄萌立下了一个成为大唐第一住持的目标。
新年后的第一天，元日里有一年最隆重的一次大朝会。
所有在京师的文武百官必须要打卡上班，若是迟到可能就不仅仅是罚款了事了。其他各个地方的官员也会派人前来贺朝，甚至在遥远的羁縻府州（唐朝在少数民族地区特设的地方行政单位）还有其他附属国都会派人到长安庆贺。
天不亮的时候，大朝会就开始了，大臣们都穿着最正式的朝服，通过挂件和配饰打扮地花枝招展充满了过年的气氛，然后由司空司徒等‘宰相’带领着文武百官进到皇宫的正殿——这次终于是太极殿了。
百官拜贺李世民过后，读完拗口的骈文之后，还要去拜贺李渊。
李渊就趁着这个大喜的日子，正式搬到了大安宫。
群臣纷纷为了这新年元日和入主太极宫向当今圣上李世民道贺，李世民微笑着接受了一声声祝福，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有点紧绷。等元日的庆典结束之后，李世民扭头就去了立政殿。
立政殿乃是皇后寝宫，位于两仪殿以东的位置。
刚刚搬了新宫殿，长孙皇后也有不少要忙的事儿，她没想到李世民这时候就跑过来了，还有点诧异。
“二郎怎么来了？”
长孙皇后一般在非公众场合，都会叫李世民为‘二郎’，就宛如他们当年刚在一起的时候。
“观音婢，你今日可是看到了，我那阿耶是特意穿着怎样的一身朝服就来了！”李世民一上来就和媳妇儿告了自家老爹的状，完全体现了千古一帝的委屈。
在元日大朝会之上，确实每个人都要穿正式的朝服。不过朝服这种东西门下省设计好得一套套奢华得全都体现在重量之上的这种服装，后宫妃子们是无从拒绝，但是像是李世民、李渊还有李承乾等人都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修改。
这个‘好方法’还是李世民发明的呢。
李世民一直打心眼里把自己当个军人，当了皇帝也改不掉他那喜欢穿劲服的习惯。上朝那是没办法，必须穿朝服，下了朝李世民就直接马甲加长裤了。
其实就连朝服，李世民都改过，从头顶上的冠到身上穿的衣服。
像是那些个大裘冕、衮冕什么的无论前面垂得有多少串珠，十二旒、八旒还是六旒李世民带着都嫌烦。他也就在元日大朝会的时候会应‘观众们’的要求，带个十二旒的‘衮冕’出来应个景，顺便再穿上十大几件，几十斤重全是好料子的礼服，硬生生把一个只是有点儿小肚腩的皇帝穿成一个看不出身材的人。
而平时上朝穿的衣服，那李世民改得太多了。
他看那些宽袍大袖长裙子十分的不顺眼，所以自己设计了一个‘翼善冠’，那是一种不太大的硬质的帽子，带着很方便，往头上一固定就行了，然后再穿上一身的袴褶（束腰背心加肥腿长裤）。正式因为李世民这么穿，礼官们咬咬牙都把袴褶这种武官服装当做了可以正式上朝的礼服，文武百官都效仿穿着。
到了正式的场合呢，比如元旦啊、冬至啊，每个月初一十五的大朝会的时候，李世民照样翼善冠，只不过稍微给面子地把袴褶换乘了一身长衣拖地的白练布裙襦。
从这个角度来看，李世民还真的不能因为改了朝服设定这个角度吐槽自家老爹，毕竟是他自己挖的坑。
长孙皇后让所有服侍的人都退下了，耐心的规劝着李世民，“父亲的朝服并不出格，二郎何必这么生气？”
“我哪里是因为阿耶朝服是不是用了什么出格的花纹生气？那是那群御史们才会盯着的事情！我是因为……”李世民脸色一红。
李世民当了几年皇帝不再带兵打仗养白了许多，三十多岁的他那张带着鲜卑血统特征的脸还可以用英俊来形容。那俊脸一红的神色，让长孙皇后笑得更加温柔。
“二郎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如今的太极殿正在更换家具，目前除了太极殿本殿以外，皇后寝宫立政殿，皇上寝宫甘露殿都已经更换完毕。李世民这才可以很随意地坐上高腿凳然后顺势把腿盘了起来，背靠着椅背坐得笔直。
“观音婢可还记得，阿耶今日穿了什么？”
长孙皇后哪能不记得呢？
要是有个大朝会全场最佳穿衣评选，那最吸睛男士奖一定是颁给李渊。
只不过这种时候，长孙皇后肯定是要装作一点印象都没有，苦思冥想。
李渊把一向是比较宽大的朝服改得相对收身，尤其是在腰腹部位增加了腰封，显得虎背蜂腰长腿。在全员宽大袍子遮的严严实实的大朝会上，李渊这一身就十分显眼了，颇有一种越老越帅，岁月那把杀猪刀也带不走的硬朗。
“阿耶他这就是想告诉朕，他有腹肌了！”
“阿耶他这就是想嘲笑朕，朕有肚腩了！”
李世民虽然没有‘哇’得一声哭出来，但是那口气听得长孙皇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二郎在我心中，怎么样都是最英俊的。”
李世民听了爱妻的安慰，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负责他衣饰的门下省的官员们去问一问玄萌还有没有让他也可以显摆的服侍。
至于为什么去问玄萌……
要是李渊能自己想出来这种衣服，他早就拿出来秀了！要是门下省能想到这种搭配，肯定早就献上来给他这个皇帝了！肯定是玄萌那小子出的鬼主意！
李世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全场最显眼的是李渊，第二显眼的就是李承乾。
玄萌拒绝背这口锅，作为一个理工直男，他对时尚完全不了解。
他只是在和李渊、李承乾还有一个老将军一起打麻将的时候打输了，然后就给这几位讲了讲什么叫做男装制服诱惑而已。具体怎么设计，那是那几个在意自己形象的一老一小自己搞出来的。
唔，腰封这个概念，玄萌得承认是自己拿来举例的，但是其他的他就没管过了。
真的，他发誓！！
就事论事的李世民并没有借着九五之尊的地位去打压玄萌，反而在元日庆典过后，李世民就提出该送玄奘去西行了，还要给玄奘举办一个大型的欢送仪式，正好让那些来贺朝的属国小臣们看一看，大唐是多重视玄奘法师，让他们之后给玄奘的西行之路提供便利。
李世民把玄萌叫到了甘露殿，还给了玄萌一个他之前就提到过的‘惊喜’。
“朕打算册封玄奘法师为御弟！”
因为电视剧版西游记里有这回事儿，所以玄萌并没有表现得特别诧异，恭恭敬敬地道谢着。
李世民走到玄萌身边，看了看在玄萌来之前就被他罚站的大儿子李承乾，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沙弥，”李世民拍了拍玄萌的肩膀，“玄奘法师成为了朕的御弟之后，论资排辈，你就也是朕的弟弟了。”
玄萌脑海中迅速冒出来了两件事情。
1.李承乾把他当兄弟，他马上就要成为李承乾的叔叔了？
2.李世民的兄弟……我的妈呀，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