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火眼金睛
玄萌也不太懂为什么李承乾那么重视镜子, 在他看来，镜子不过就是整一整衣服, 整一整妆容的时候需要嘛。
而视力表就不同了, 视力表出来了，就可以标准化的测量视力问题，然后工厂化地去配置近视镜片或者远视镜片。等人们人手一副眼镜的时候，能很大程度上提高工作效率啊！
就比如房玄龄那位老人家, 玄萌就见过几次，每次看到的时候，房大爷都会眯着眼睛盯着玄萌好一会儿, 才能够从那独一无二的发型上判断出来他看到的是谁。
就玄萌这么有特点，房玄龄都要花那么久才认得出, 平日里要是碰到个熟人，岂不是会造成见面都不打招呼的冷漠么。
房大爷估计也很委屈，他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 他是真的看不清啊。
看人都这样了，看文字能好到哪里去。
房大爷在家的时候，估计需要把文书捧得老远，然后才能用那双老花眼给看仔细了。
不只是房玄龄有这样的问题，李渊也有啊。
上次李渊李承乾和玄萌一起去长安城的东市吃顿饭, 李渊看着菜单愣是瞪了半天, 然后让店小二来了段报菜名, 才最终确定自己想吃什么。
当时玄萌还以为是不是李渊吃惯了山珍海味, 看到街边小店不知道该点一些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 李渊怕是看不清菜单吧。
这时候就需要老花镜了啊！！
还有李泰那个小胖子，每次做作业凑那么近写字，肯定有点近视的倾向，要配衣服近视眼镜去矫正视力啊！
“你说的不错，近视眼镜和远视眼镜是非常有必要的。”李承乾对于玄萌想要‘发明’这两个眼镜的立意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是你忘记考虑一件事情。”
玄萌歪着小光头，双手环抱着胸，一副‘我听你说，看你怎么说服我’的表情。
“首先，老邢头的玻璃厂确实已经可以扩大规模，以不算太高的成本来制作玻璃。但是每个人每只眼睛的度数是不一致的，那就等于每一个人去买眼镜都需要……那什么词来着的？”李承乾愣了一下，话在嘴边忘词了。
“DIY，啊不是，个性化定制。”
“对，就是定制！”李承乾不理会撇着嘴的玄萌，接着说了下去，“那就是每一幅眼镜的人工成本很高，时间成本也很高，根本不可能量产。所以不能量产的东西，价格都不会低到哪里去。即使你愿意低价卖，那也可能是亏本卖。”
玄萌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不能低价，平价，那你的客户群或许就只有皇家、勋贵家、大臣们家，以及一些附庸者。你并不能通过眼镜来提高所有百姓的生活，甚至都不能做到，让所有读书人都买得起眼镜。”李承乾学着玄萌每次说到重点时候的动作，敲了敲黑板，在黑板上写下了他对眼镜的定义——【奢侈品】
玄萌真的是服了。
他到了初唐，听一个大唐太子爷给自己上了一堂……经济课？
为什么李承乾就平时听他是不是说漏嘴地讲一些话，居然就可以懂得这么多东西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么？
玄萌：柠檬QAQ
想当年他大一选修的经济学理论课的知识点，都是混过去的，现在怕是李承乾都学会了。
“而镜子就不同了，只要制作大块玻璃，在后面涂上金属层就可以得到这么清晰的镜子。诚然，因为玻璃和金属层的关系，镜子的成本可能不会很低，但是铜镜的价格也不低啊，而且清晰度和玻璃镜子完全不能比。”
“玻璃镜子的制造过程并不需要定制，只要交给老邢头那边，或者交给工部，很快就可以做到流水化……”
玄萌举手，“那叫流水线。”
李承乾‘哦’了一声，“你懂我意思就好。”
玄萌点了点头，李承乾的意思就是，镜子这种东西可以走进千家万户啊。哪家人不需要一面镜子呢？不管是为了正衣冠，还是为了贴花黄，反正镜子都是必备的。
初唐的人们可能已经习惯了没有眼镜，如何去阅读文书，所以眼镜对大部分来说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或许过几年等眼镜的制造工艺更加便捷以后，才会慢慢推广开来。现在就算把眼镜供应给几个大臣们，上行下效确实也会有人跟着买，但是不是必需品。
而镜子就不同了，所以在李承乾的眼里，镜子是一个更为重要的东西。
看到玄萌理解了这件事情，李承乾也松了一口气。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小法师想要做点什么，他会提反对意见呢，刚开始说的时候，李承乾还担心玄萌会生气呢。
玄萌没有生气那根弦。
他把自己定位在一个程序员发明家的位置上，而李承乾大概就是个项目经理吧。
李承乾需要去考虑他的发明是否使用，如何能够卖的更多让更多人收益。
这样一来，玄萌反而乐得轻松。
玄萌做出来的第一幅近视眼镜是给玄奘的。
玄奘在谛音寺里成天挑灯夜读，整日都在看着经书。等抽水马桶制作出来之后，玄奘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捧着一些杂书。要不是因为上厕所的时候看经文好像有点不敬，玄萌估计玄奘是不会放过这个时间段的。
直到后来玄奘长了痔疮以后，他才开始逐渐减少他上厕所看书的时间。
“师父有痔疮？”孙悟空在取经路上太无聊了，想来找玄萌聊聊天再去长安城里吃点好东西，就直接真身过来了。
大圣爷向唐僧请假的理由是，他得去给玄萌送点毛。
小号确实可以召唤孙悟空，但是小号只是法术，根本不可能从头上再拔下毛来。一个真的孙悟空几十万毛，召唤出来的小号再每一个拔个几十万根毛，那不就无穷无尽了么。所以为了保证和长安的正常通讯，快递员的真正工作，孙悟空确实需要抽点时间，给玄萌那儿送点本&体的毛。
大圣爷一个跟头就直接翻到了长安城内平康坊的大宅子中，没想到正好听到玄萌在和李承乾聊一个这么大的八卦。
“要不你为什么师兄就肠胃虚弱不能吃辣了呢？其实那是痔疮的借口啊借口，他不能吃辣当然是因为医嘱啊。”玄萌毫不在意爆了个大料。
玄奘从小就跟着空景法师走南闯北的，饥一顿饱一顿什么东西没吃过。要说肠胃虚弱，那不是假话，小时候吃的太杂了确实会拉肚子。不过要说不能吃辣，那就是推托之词了，不算诳语，也不算正确解读。
谛音寺里确实不会经常用茱萸做配料，没怎么烧过辣的东西。但是办了两三届斋菜大会以后，谛音寺的伙食也因为同类比较而提高了不少，基本上每个五天也会弄一道有点儿辣味的菜，给僧人们换换口味。
那时候玄奘吃的可香了，吃完也……挺痛苦的。
为了他自身好，玄奘就尽量在外避免吃辣了。
“好了，你变化成师兄的样子，让我试试看镜框这些距离行不行。”玄萌说着就把眼镜往孙悟空脑袋上带。
孙悟空抖了个机灵，只有头变成了玄奘的样子，身上还是个毛猴子，让玄萌笑了出声。
“哎哟这什么啊，俺老孙怎么一带上去就有点晕啊。”玄奘那个近视度数，直接让火眼金睛的大圣爷有点承受不来，带上去以后世界都开始颠来倒去了。
玄萌赶忙儿把眼镜摘了下来，“行，眼镜没什么问题，你带给师兄吧。”
“等等……”玄萌拦着立马就要消失的大圣爷又叮嘱了一句，“他要是因为有了眼镜，又开始走到哪里都捧着经书，完全不顾忌他的眼睛的话。你就给他的干粮里加点辣吧。”
痔疮会教他保护视力，人人有责的。
爱读书等于长痔疮=吃辣等于痔疮疼，这个公式应该能帮玄奘推导出来一个新公式，那就是读太久书就会痔疮疼。
至于辣酱……
辣酱那么乖，关辣酱什么事儿呢？
孙悟空嘿嘿一笑，觉得这个主意他喜欢。
等孙悟空一个跟头又翻回去，就看到他们同行的一群人中间多了一个。
一条小白龙变得马，一头趁着他不在又偷吃辣酱满嘴油的猪，和一个已经地中海式发型了还揪着自己脑袋上没几根毛的沙僧，外加两个大光头。
是的，两个大光头。
“大师兄！！你可回来了，师父他被妖怪抓走……啊，这次不是。”沙僧紧走两步来到孙悟空的身边，指着那两个光头，“师父被妖怪复制粘贴了！”
孙悟空：……
“是啊是啊大师兄，你总算是回来了，俺老猪看了半天了，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师傅怎么办啊？”猪八戒对着孙悟空挤眉弄眼，“就等大师兄你回来分辨了。”
孙悟空刚准备显摆下自己的火眼金睛，猪八戒紧接着就说出了他的方法，“让他们俩各念一段紧箍咒，哪个让大师兄你头疼了，哪个就是真的！”
孙悟空一巴掌把猪八戒给扇远了以后，连忙对着恍然大悟想要证明自己的真·唐玄奘大喊道，“师父你别动，你别念。俺老孙有火眼金睛，要念什么紧箍咒！”
两个玄奘的表情都很无奈，一个说着，“悟空，若是为师不念，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另一个说着，“是啊悟空，若是为师不念，那可还有别的方式分辨为师？”
孙悟空十分怀疑这个冒牌货是被猪八戒找来的，怎么都想找自己麻烦？
“师父莫慌，我从师叔那儿来，得到了一个宝贝，可以分辨师父的真伪！”孙悟空举起手中的眼镜盒子，给从远处跑回来的猪八戒以及动都没动的沙僧和小白龙科普到，“师叔说了，只有真的师父才能带上这个宝贝！”
说着，孙悟空就把盒子打开，举起眼镜，让两个唐玄奘挨个尝试。
玄奘一号带上以后，眼睛都瞪大了，感觉仿佛世界都清晰了许多，夸来一句‘玄萌有心了’以后，就连忙想要翻开经书看一看，迫不及待的心情展露无遗。
而玄奘二号戴上眼镜以后，刚学着另外一个玄奘一样夸了一句‘此物真好’，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就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晕的眼睛都快成蚊香了。
事实证明，八百度的近视眼镜，真的不能随便带，会晕。
此事记载在《西游记》五十六回：两个圣僧无从辩，大圣献宝解难题。
——慈恩牌近视眼镜，取经路上好帮手。带上以后，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