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 54 章
我大华国以瓷为名，制瓷的手段和技术那是源远流长, 从技术都上升为了世界级的艺术。
甚至可以说, 每个华国人都理所当然地以瓷为傲, 在生活中时时刻刻都接触着各种美丽的瓷器。
然而，除了专门干这行的技工，哪个华国人拎出来就能烧瓷器的？
哪怕是拿着大腿粗的金手指的工科狗, 一时也没法将一整套的复杂工艺从纸面剥离、应用到实践中。
有了高质量的高岭土，只能说是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
光瓷器的原料配比都得用当地的各种矿石、粘土等等调试上无数次, 更不要说什么复杂的釉料、色瓷配方。
地球上再精确的配方拿到男爵大人地头上都没卵用。谁知道这个似是而非，存在着不科学“法术”的异界，还存不存在地球上没有的什么其他元素？
毕竟专家们只能通过托恩大人的直播镜头来观察, 至多不过让托恩利用极为有限粗糙的手段来做上几个化学小实验, 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来推测各种矿物与地球化学物质的名称比对了。
比如土著们在烧陶器时常用的，名叫“臭橄榄”的紫黑色矿石, 有臭味，舔起来却有橄榄甜中带涩的滋味, 哪个砖家能轻易分辨出啥是啥？又对应地球上的哪种矿石？
开炉炼铁那还有先例和当地土著们的基本经验可循, 烧上釉的“瓷器”？对不起, 那是啥？！
陶舒阳只能找了好几位当地有经验的陶窑手艺人来, 询问他们的经验做法以做参考, 怎么说陶器和瓷器都是一脉相承的。
可是这帮中世纪的手艺人哪里会总结什么矿物特性, 那都是背熟了几辈子祖传法门外加几十年熟手的经验而已。
何况人家手艺人那点东西, 可都是哪怕老爷们敲断他们的腿, 也是绝计不肯泄漏的！
于是, 打算偷师学艺的男爵大人，只得下了个大订单，在手艺人的严防死守之下，分出一个分视频，悄悄地完成偷鸡摸狗的工作。
将他们所用到的配料原材料一一通过视频传送给地球端“信统局”的“瓷器部”，给无数专家和景德镇请来国宝级技术高人参考，共同完成瓷器技术异界简版复制这一攻关项目。
是的，信统局的体制规格随着男爵大人的事业发展和版图扩张，也越来越庞大专业了。
信统局当前的目标是——为男爵大人在异界的事业拓展提供最大限度的智力和技术支持，与此同时提高地球端的信仰应用水平，实现互利双赢！
即便有这么多专家在视屏那头加班加点地推演、测算，这烧瓷器的浩大工程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弄不出什么花头来。
挤出时间在专家们的共同指导下，好不容易指挥着窑工们造好一座真正的能用的高温瓷窑，陶舒阳也实在没时间再折腾了，只得把这项长久的捞金项目、目前的烧钱试验工作，暂时交给葛利管家来管理。
老头看着一车又一车的材料，不要钱似地送进大人新做的“瓷窑”里烧着玩，捂着胸口坚强地挺住了——男爵大人一次又一次英明的决断，捞钱的能耐，让他有了足够的信心，耐心等待这堆泥土烧成能换成堆成堆金色小可爱的美好日子。
至于跳槽什么的……谁？是谁敢不忠于伟大英明的男爵大人？他老葛利就是死，就是从城堡顶上跳下去，也要死在威兰领的城堡里！
为大人奉献终生，献了终生还要献后代！
老爷这里这样缺乏人手，他早已写信给自己那个在波地堡跟随教士学习了好几年的二儿子——威兰堡钱多，人少，速来！
自家的宝贝儿子跟着那边的教士这么些年，吃苦受累每年还大把掏钱，至今都还是个临时工学徒，能有个什么鬼前途？
还不如赶紧来威兰堡跟着老子混。
就算不当什么管事，跟着能教出男爵大人这样“神的宠儿”的史提夫教士学，怎么也能点亮个把圣光吧？哪怕点不亮圣光，也起码能学学教士一个能打八个的英勇无敌招式啊！
……
诲人不倦的史提夫教士正抓紧一切机会，逮住伟大的神灵宠儿进行交流学习，怎么说，他都还是男爵大人名义上的神术教师不是？
他今日的努力，不光光是为了来日在圣殿进修时，能够一雪前耻，让那些靠关系靠钱升任要职的蛀虫们瞧瞧，他是怎样在困苦贫瘠的环境里，坚持不懈地努力，历经磨难，终于成为光明神教神迹复苏的第一大功臣！
也是为了在圣殿能体现出足以放上交换天平的价值，这样才能更好地为英明的领主大人谋取更多的可能么。
“……背一下咒语。”
最近都累出俩青眼圈的陶男爵也趁机打开直播视屏，一边让地球的信众们作观摩教学，一边也趁机歇一歇。
“好的。”
史提夫端坐如钟，肌肉紧绷，仿佛面前不是个他一把就能掐断的脖子的娇嫩贵族老爷，而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他咕咚一声，悄悄咽下口唾沫，铜铃般的大眼瞪圆了，凝视着虚空开始背诵：“……唵么哒洳……”
光明神教的神术必须配合相应的“神语”，传说中这种神语在念颂时还有特殊的节奏和韵律，但是到如今基本失传了。
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临时工教士被得到真传不稀奇，可是男爵大人就凭着他错漏百出的“神术”，居然能自学成才，施展出散发圣光，有着神奇效用的，真正的“神术”来。
这特么说托恩男爵不是光明神他老人家的私生子，谁信？！
只是托恩大人千好万好，只要一扯到教学，那叫一个可怕，简直是择人欲噬啊！
史提夫想学，但是一想到学习的过程就恨不得把他那强壮如虎的身躯缩成一团。
“开口音，就要开口！你闭着嘴是想从牙缝里挤口水吗？！”
“节奏，注意节奏！我教过蠢的，没教过更蠢的，就算是把大脚养的猪拉过来，它都会哼哼了！”
“脑海里的神术结构构建成功了吗？画出来让我看看……我说过，要有空间想像力，立体几何懂不懂！这样四脚朝天的结构能稳固吗？你倒是手拿大顶两脚朝天的给我跑跑看！”
“把祝福术的咒语再背五百遍，一定要熟极而流！结构图再重画，什么时候画得能见人了，再来找我！”
面对着咆哮如狮，化身高复班辅导教师的男爵大人，不但是史提夫战战兢兢，抖成一团，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安静如鸡，噤若寒蝉。
好一会儿，四级大佬金大少才回过神来开劝：
“男爵大人，以史提夫这种文理毫无基层的资质，你也别为他的蠢笨操心了。以我的经验来看，其实除了扎实掌握咒语和神术结构基层外，通过针对性的信仰训练，更能提升施术的可能性与成功率。”
信统局在骆院士的带领下，近日已经完全破解了祝福术和幸运术在几何层面上的构造。
但是你怎么可能要求一个没学过现代代数几何，更无法想象非欧几何的异界土著，在他的脑海里构建出一个完美的三维弯曲构造的立体图形？
——不知道为什么，男爵大人的“恩赐”对于异界的土著无效，无法像对待地球信徒那样，直接把某个“法术”的所有烙印在人的精神层面上。
为了做试验，也为了不让男爵大人成为异界过于珍稀的，唯一的能够使用“神术”的国宝。
免得光明神教里哪一个身居高位的一时想不开，恶从胆边生，想从□□彻底消灭“神的宠爱”，来维持自己的权威和地位。
从异界贵族们和教士们的道德水准，以及他们的思维模式和行为规律来推演，信统局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托恩大仙的神宠和力量是不可复制的，不能分润的，那怀璧其罪、被圈禁作招牌的机率远高于被供奉、敬仰，当作神灵在世间的选人。
越是底层的单蠢人民越好忽悠，能为托恩男爵提供大量的信仰能量，越是有身份有地位，哼哼！地位越高，越难糊弄。
有了一大帮能使用低级神术的跟班，这些人天然地就会成为“神子”的力量，也能让更多的贪婪者看到他们得到利益分配的可能。
为此，史提夫教士的“神术”培训，在专家们的建议下，被男爵大人列入了圣殿进修之行前的既定计划。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么豪壮的一条汉子，脑袋里全是面粉和水！轻轻一晃，全特么是糊糊啊！糊糊。
陶舒阳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已经快缩成老鼠的史提夫，决心试试金大少的提议。
“……现在，你不要再去想什么构造，跟着我念咒，看着我，将你的心灵向我敞开，我将神灵的力量赐予汝。信任我，服从我，在心中只想着我！”
陶舒阳念着金大少提供的，据说是他独家提升信仰等级的肉麻口诀，再结合骆院士友情提供的心理治理催眠手法，用轻柔飘乎的语声，念出了祝福术的咒语。
史提夫跪在地上，楞楞地盯着仿佛全身都散发着圣光的“神子”，恍惚地，似乎全身心地都向男爵大人敞开了心灵。
望着托恩男爵脸上温柔的笑意，史提夫突然泪流满面，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在皮匠铺子里挥洒着汗水，穿着长裙的吉尔赛女郎挺着丰满的胸脯从街上走过，看他呆楞的傻样，咯咯笑着抛了一个媚眼过来……那青涩美好的青春啊！
温柔晶莹的白光中，一道盈实的白色细芒牢牢地将史提夫的意识海与他全心信仰的“神灵”牵引起来。
【滴，信仰线建立，法网初构。史提夫晋级为您的四级狂信徒。法术位1个。】
陶舒阳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一楞，转头看看晋升为本世界信徒第一人的好汉——那脸上春意昂然，涕泪横飞，不可名状。
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去，在本世界“神术”的传播，不会个个都，都得像这样吧？
总觉得自己走上了什么鞋教首领的不归之路呢！
“……老爷，老爷！老鼠，老鼠成灾了啊——”
小董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情急之下又忘记敲门的礼仪了。
然而当他猝不及防地看到屋里的情状，顿时打了个寒战，混身僵直，打死也不敢看老爷的脸色，低着脑袋就飞速后退：“对不起，对不起，老爷，我我，我不知道您正在，正在……办要事！告退！”
史提夫那样健壮如牛的一条好汉，匍匐在老爷的脚下，搂着老爷的小腿，脸上糊着泪，盈盈秋水凝望老爷，老爷也楞楞地盯着他……
天啊！倒是听说过光明神教里的教士老爷们喜欢小男孩，总是要将美貌的男孩子们收拢在身边，没想到史提夫教士这种，这种……呃，也能委曲伏身啊！
可自家老爷还没娶上个高贵的夫人，就，就就学上教士老爷们的那些喜好了，将来威兰领可得交给谁？
万一老爷被史提夫勾得兴致大起，瞧上了样貌不俗又温柔体贴的自己，那我是从还是从还是从了呢？
小董脑海里瞬间转过了十万八千个念头，将自己受宠后怎么也得规劝老爷娶个老婆，必定留下几个孩子才能继承家里爵位和城堡的说法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