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三十八章
日头西斜, 时迁向准岳父岳母告辞。
锦欢送他到门口,时迁脑子里还想着小舅子那神奇的回答,无奈地带着一脑门的问号以及纠结走了。
锦欢抿着着嘴巴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委屈兮兮。
不是问我喜欢啥的嘛?这就走了?
锦欢看着时迁背影, 气得直跺脚, 扭头回了屋里。
*
锦欢回屋时候,便看到弟弟乖巧地在门边等着,他低着头、双手扭着衣角,大约是听见了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典型的犯错后的模样。
锦欢牵他进门, 问他:“你又闯了什么祸啦?”
魏旭不安地看了姐姐一眼:“姐,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锦欢深深地瞅了他一眼,说:“你先说,说完我再考虑。”
魏旭犹豫了下, 到底是没瞒他姐, 将他之前跟时迁的对话又说了一回。又说:
“姐我刚想了下,我说的好像对你形象有些不好,万一姐夫因此觉得你人太肤浅对你有意见咋整?”
听到亲弟弟的话、锦欢原本淡定自若的脸色瞬间就僵了一下。
臭小子居然跟时迁说自己爱美还爱臭美?
自己喜欢是一回事, 叫定亲对象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也太羞耻了些吧!
锦欢这会儿抄起烧火棍追着臭弟弟揍的心都有了。
她用了七八分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脸色, 还好生问他:“那你现在告诉你是想做什么呢?”
魏旭挠了挠头:“姐我这不是想着提前告诉你, 让你有个应对, 下次再见我姐夫你装的再好一点儿嘛!”
锦欢:……说我肤浅, 还让我下次装好一点儿?魏旭,你可真是个好样的。
锦欢情绪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还在拼命忍耐,问他:“魏旭,你就为了一点儿沙糕,就卖了你姐,你良心亏不?”
魏旭抱着她姐的胳膊,眼睛里带着讨好和笑意:“姐,那可不是一点,姐夫可是许诺我一辈子的沙糕呢!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分你一半。”
他一脸沾沾自喜、仿佛占了好大便宜。
锦欢拼命忍住才没伸手揍这熊孩子,但她也没叫她弟好过。
时迁是个什么人?瞧着他文弱书生好说话,但是锦欢跟他相处有些日子了,知道他这人性格其实有些出入,看着面软好说话好欺负的样子,但其实他便宜真没那么好占。
她弟以为自己占大便宜了,真的是这样吗?
锦欢问他:“时迁他说一辈子给你买沙糕,你就当真了、就心动了?你能确保你一辈子都爱吃沙糕?”
魏旭:……一辈子有点儿长,他也不知道,得考虑考虑。
“退一步来说,哪怕你一辈子爱吃,可你真的能一辈子叫他买给你吃?这两年便罢了,等你过几年大了,你好意思还像个孩子一样叫他给你买糕点吃?只怕到时他要给你买你也不要了。”
魏旭叫他姐说得都要哭了,是这样子的吗?
锦欢还在继续:“你觉得咱家这条件难道不能让你吃得起沙糕?”
魏旭摇了摇头。
锦欢就说:“既然吃得起咋不给你买很多呢?不过是怕你吃坏了牙,也怕你只吃零食不爱吃饭,对身体不好罢了。所以,他先许诺你也没用,等我嫁过去了,银钱我收着,我要不叫他给你买,不给他钱,你还能怪他?”
那肯定不能够啊!
所以,人家嘴里说的一辈子跟你听到耳朵里的一辈子真不一样,魏旭只听到一辈子就啥也不管了,着实有些傻。不知道他姐夫说得其实并没他想象中好。
魏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一脸的难过:“姐你这么说,是说姐夫他涮我?”
这怎么能说是涮呢?顶多只能说时迁说话做事带脑子,话说得留有余地,事情办到了但其实并没付出多大代价。
所以,要怪也只能怪魏旭这个小舅子太好哄了,怪他嘴太馋、不爱动脑子。
但是,这也给锦欢提了醒。她家弟弟因着家里条件好,没受过苦累,没有生活的压力,导致他一直活得有些天真,至今还常常表现出小孩子心性。
虽然,偶尔做些傻事能博得家人会心一笑,但是长此以往肯定不行。
魏旭,他还需要人再好好教导教导。
锦欢决定之后找爹娘好好商量商量自己弟弟的教育问题。
魏旭哪里知道不过一次馋嘴,接下来,将有好多好多的“苦日子”在等着他。
*
打发走了哭得特别真情实感的傻弟弟,锦欢也躺下休息了。
眼睛阖上之前,她心里还在想着去找婷婷的事情。
只是马上就要过年了,明天她得陪她娘去镇上采购年货,后天一家人都要去舅舅家送东西。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大后天有空去老宅找婷婷姐了。
被锦欢惦记在心上的婷婷最近也还挺忙。
她白天要跟她娘一起相看年轻小伙子,晚些时候还不忘去她和孙冀约会的“老地方”等着孙冀来找她。
孙冀他倒是不忙,但是他娘看他看得紧,所以他常常到的晚,有时还出不来。
这日,婷婷她又等了孙冀一个时辰,到最后也没等到他,她心里的委屈、酸涩止不住地往外冒。
回去后,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断断续续哭了一夜,将眼睛都哭肿了。
锦欢再见到婷婷时候,便见她面色憔悴、眼眶浮肿。
锦欢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手问:“婷婷姐,你这又是怎么了?”
见到锦欢,婷婷越发委屈。有些跟爹娘不好说的,对着小姐妹就很容易倾吐了。
婷婷牵着锦欢坐到自己身边,跟锦欢细细说着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说,原本她一面叫她娘安排人给她相看,一面又在孙冀面前表现出被家里人逼着相看的困境,便是想着以此来刺激孙冀的。
结果呢,她跟人相看后、头两天孙冀确实急,他那会儿颠颠找到她家,问她是不是放弃他了,急的他连话都说得不利索。
直等婷婷说她家里人逼得紧,说她没放弃他,暂时只是应付爹娘、他心才安稳下来。
婷婷看他这么急切,心里美的很,觉得这回孙冀怎么都该有些行动,好叫他家里人快些接受自己。谁晓得等来等去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婷婷是又生气又委屈,跟锦欢抱怨的时候情绪也激动的很。
锦欢小声问她:“那你上回跟我说、你有办法、说的就是这个?”
婷婷迟疑地点了下头,说这是一个,她还有办法没使。那个是放在最后,那个要是不成了,她跟孙冀大概就真的要散了。
说这话时,她脸上有些小心翼翼、还有略微惆怅。
锦欢看着曾经骄傲又活泼的堂姐为着孙冀变成如今这样郁郁寡欢、自信全无的样子,心里很是为她不值。
再想到时迁的那一番话,还是打定主意劝她。锦欢说话向来直接,跟婷婷又是熟络惯的,上来就是直奔主题:
“婷婷姐,我从前就觉得孙冀他不是一个特别有担当的人,现在还是这么觉得。你两这事断断续续也磨了两年了,不然我看你就放弃吧!”
听锦欢劝她放弃,婷婷脸色当即就变了。
她跟锦欢解释,说孙冀不是没担当,她承认孙冀性格可能有些优柔寡断,但主要还是他娘太固执了些,是两家家境条件的差距的原因。
锦欢就说两家也没有深仇大恨,但凡孙冀有些担当,早该给你一个交代,而不是一直拖着你,既不能使两家亲事定下,又不叫你找其他人。
这不是没责任、没担当是什么?
婷婷哪怕心里生孙冀的气,但是她却极不愿意听锦欢说孙冀不好。
下意识地就反驳过去:“我都没说你家时迁不好,你也别再说孙冀的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若他真的一身毛病,我如何肯一心一意等他?两个人的相处没那么简单,不过是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罢了。”
锦欢倒是不否认这话,要是孙冀对堂姐连喜欢都没有,又怎么会让表姐这样的姑娘家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呢?
但是,两个人之间也不是光有喜欢就可以的。孙冀这样的喜欢带给堂姐的只有不安,只有怀疑,这样的喜欢要如何维继呢?
还有时迁说的,时迁跟孙冀来往挺多,该是很了解他,若不是孙冀真的不合适,他那样的人该不会跟她说那样的话。
锦欢最后还是试着又劝她一回,说:“哪怕孙冀他很喜欢你,但他家里人不喜欢你,尤其是他娘,如今怕是非常不喜欢你。你若嫁过去了,她是做婆婆的,想要刁难你,轻而易举,到时你该如何自处呢?”
锦欢说到这个,婷婷也很有话回她。她说她是嫁孙冀的又不是嫁她婆婆的,只要孙冀能对她好就可以,至于婆婆,等成亲之后她也有有法子哄,再不成,为了孙冀她也能忍让两分。
总之,婷婷觉得,目前她最大的障碍便是能否和孙冀成亲,别的在她看来都不算难事。
但是锦欢不是这么想的。自家人总是心疼自家人,锦欢就觉得她堂姐要是嫁给孙冀未免有些委屈,劝她再慎重。
婷婷摆摆手,说:“你也别觉得我是一头陷进了孙冀他的甜言蜜语里,没了理智才这么坚持要嫁孙冀,怕我将来后悔。
我承认,孙冀他人确实吸引我,但是你忘了吗,我们两个人之间最开始便是我先主动接近的他。早前大堂姐成亲时候我就说过,我不想嫁个村里人、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满村里我挑来挑去才选中的他,只有他是读书人,我想着等我嫁过去一定支持他读书科举,等他考上了我的好日子自然就来了。”
“你就确定他能考上?能叫你过好日子?”
听到这话,婷婷眼神又亮了起来,她当然相信。
她因缘际会来到古代肯定有其意义。早前她以为自己拿的是种田发家致富的剧本,结果自小到大她在家里压根就没话语权,这条路自然就走不通了。
但是,她若是嫁给孙冀,这不就是妥妥的科举朝堂剧本吗?
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自己的路,那么,孙冀他定然能够考中,而她要做的便是先嫁给他,而后好好支持他。
但婷婷跟锦欢说的是另一套说辞,她说:
“哪有十全十美的对象呢?便是有,自己又能配得上吗?我既然看中了他家境、前程,少不得就要就要包容他一二缺点,外加赌上两分气运,盼着他高中罢了。
不说是我,哪怕是你,乡下人家少有比你家庭富裕的,三叔三婶也疼你,可你嫁的时迁不是也有很大的缺陷?”
所以,目前孙冀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了,我如何能放弃呢?你既要劝我放弃孙冀,那你能替我找到一个更好的代替他吗?
往下的话婷婷没再说,再说便要伤姐妹之间的感情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婷婷已然执意一条路走到黑,锦欢也再无话说。
其实,锦欢这会儿突然发现,她堂姐跟孙冀有一点儿挺像、就是他们其实心里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需要的只是别人的安慰和鼓励。
再说,自己这个堂姐自小到大都主意比较正,也许自己该试着相信她,也许她真的能够影响、改变孙冀,让孙冀变成她表姐心目中满意的夫婿,一生幸福呢?
锦欢不再多言!
反正自己这个脑袋是怎么都比不上堂姐的,既然她有办法搞定孙冀,也有信心搞定孙冀家人,过得幸福,她便也不管了。
*
之后几日锦欢便在家里等着时迁送年礼上门。哪知这边时迁还没送年礼上门,老宅那边又有事情。
还是婷婷的事情,听说婷婷在家里折腾起来,说是她想不开,不想活了。
锦欢和米氏还是从村里几个爱说闲话的妇人那儿听到的。
锦欢不相信,明明前两天她刚从婷婷那边回来,而且婷婷明明就很有主意,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哪怕不信,锦欢还是跟着她娘去了老宅一趟。
魏老太见着锦欢又来了,翻了个白眼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她至今对锦欢仍旧避讳得紧。
倒是李氏见着两人,一脸喜色地将人迎进屋里。锦欢跟她娘对视一眼,只看她二伯娘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的样子,婷婷铁定不像是外面传的那样。
锦欢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李氏将两人迎进屋里头坐下,没等她两问,李氏自己就开了口:“弟妹是为我家婷婷的事情来的吧?”
米氏点头,回道:“我听外头有人说婷婷在家里头想不开,我想着婷婷这丫头向来活泼,该不至于,但是还是不放心,便来看看。”
李氏脸色先是一黑,她对着门外唾了一口,尖着嗓子:“这些烂了心肠的货色,沁是胡咧咧,我家婷婷好着呢,怎么可能为男人想不开?”
米氏:……她可没说是为了男人,这李氏这么激动干嘛?
恰好这时婷婷过来了,锦欢看她脸色确实是有些不好,比起前天好色失了血色,有些苍白。不过,她的精神头瞧着很足。
婷婷进门很热情地喊了一声“三婶”,而后她牵起锦欢的手,转头却是对着她娘说话:“娘,你在三婶面前瞎说啥呢!我三婶不爱说人是非,你把我事情跟三婶说说就成了,别又骂人。”
说完,她对着米氏笑了笑,就牵着锦欢进自己屋里说悄悄话去了。
米氏笑了笑。
李氏被闺女说了也不恼,她这会儿又高兴起来,很是兴奋地跟米氏分享好消息:“弟妹,你不知道,她们就是嫉妒我闺女跟孙秀才家的孙冀结亲,这才故意造谣呢!”
锦欢最后刚好听见这句。
她一脸震惊看婷婷,前几天还闹得不愉快,这才几天,两人就定下了?
婷婷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跟锦欢解释,说孙冀突然认识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和责任,为了她,他跟她娘下跪求情,又拿自己的前程威胁他娘,若是他娘不同意他两的亲事他就放弃科举。
他娘早年的执念便是能做上官太太,这才嫁了孙秀才,结果孙冀他爹这秀才一做便是几十年。他娘对孙冀早不抱希望,将期望全放孙冀身上,供他读了十来年书,这会儿孙冀要不考,他娘能同意?
他娘好悬没疯掉。
发现孙冀说了那话之后当真抛下了书本,他娘憋不住了,妥协了,什么事都不如儿子的前程重要。这不就松口了。
说起事情经过,她一脸的甜蜜。跟锦欢说话时,都带着些炫耀式的抱怨,说她就相信孙冀,肯定没有看错人。
锦欢听了就感觉挺一言难尽。
情感上她该替堂姐高兴,毕竟婷婷盼了这么久,能走到如今,跟孙冀两人修成正果也挺不容易。
可理智上,不知道怎么地,她有些忍不住替孙冀他娘难受,培养了儿子十来年,结果最后儿子为了一个女儿用前程来威胁自己?
锦欢她将孙冀这事往她弟魏旭身上一套,要是魏旭有心上人了,她娘不愿意他便拿前程威胁他娘,闹起来不给他娶他心上人就将十多年全家的心血都抛费、不考科举……”
这得多糟心!
锦欢最终只能笑笑,祝她幸福罢了。
接下来,就都是婷婷一个人在那边甜蜜地“抱怨”孙冀了,锦欢也没啥兴趣再听,很快便出了门。
只婷婷送她出门时候,锦欢习惯性握她手腕时候,婷婷忽然“嘶”了一声,眉头紧皱,很不好受的样子。
锦欢一下子便松了手,刚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婷婷一把将手缩了回去。
许是感觉自己反应太奇怪,她又说了句“我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就不送你了。”说完,便完了门。
锦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好似婷婷抽回手时,她眼角闪过一抹红色。
锦欢回去路上跟她娘说起来这事,米氏想着刚进门时候李氏那奇怪的反应,心里就大概明白了。
婷婷那丫头向来有主意,发生这样的事情米氏心里其实不大意外。但她不想叫闺女知道这些,便转了话题,跟锦欢说起她在老宅跟妯娌的聊天。
前头基本都是李氏一个人在说,炫耀她家闺女跟孙家定了亲,话音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后来,王氏也参与进来,话题便生生转了个弯儿,变成了诉苦大会。
王氏诉苦诉的是出嫁一年多的闺女红枣的事儿,说是红枣婆婆是个极难缠的,红枣她在婆家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米氏趁机教导锦欢,说跟婆婆相处也是一门学问,不可太要强,也不可太软弱。总之,媳妇跟婆婆的相处这也是门学问,尤其是见证了婷婷跟红枣两个跟婆婆相处不好,日子难过的事情,米氏决定闺女出门前得好好教教她。
也是这会儿,米氏又万分庆幸锦欢将来嫁到时家,因为本身锦欢嫁过去、便是时母这个婆婆自己求的。
这意味着锦欢她的婆媳关系相较于一般人家要更容易些。
*
到了腊月二十八,时迁终于赶在年前送来了年礼。
酒、肉、鱼、鸡、油、果子等等送了一堆。至于给锦欢的礼物他决定过年当天再给,当然锦欢这会儿还不知道。
端看这年礼,时迁确实是把锦欢的意见听了进去,没买那些不实惠的盒子做表面功夫,送来的都是很实惠的。
米氏看着就很满意。她倒是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男方家送来的东西多少直接就反应了男方家里对女方的满意和重视程度。
时家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就是给她家闺女做面子。米氏心里自然高兴,看着时迁就越发满意,便是时家提的想叫锦欢早点儿过门也没一下子就给撅回去。
只说是考虑考虑。
等时迁将带来的东西放好,米氏就叫锦欢招待时迁去了。
锦欢见到人心里明明高兴地不行,偏面上做出一副高冷模样,她将时迁带到外头大榕树下,见周围没了人,她就抢先发难道:“你上回作甚要欺负我弟弟?”
时迁:……
他还没明白锦欢问的是啥,就很无辜地问:“我何曾欺负过小舅子?”
听时迁喊魏旭叫小舅子,锦欢脸一红,就瞪他:“还没成亲,你不许瞎喊。还有别以为我没瞧出来,你许他一辈子的沙糕不就是在哄他吗?你还说没欺负他?”
时迁这才恍然,感情这是替弟弟找后账来了。
他弱弱地反驳:“不许喊小舅子,那我喊弟弟吧!再说,我那也不算哄他,毕竟我也没撒谎不是。”
锦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感觉时迁在她面前脸皮好似越来越厚了呢?!
锦欢又问他,上回“欺负”了她弟弟,他要怎么弥补?
小姑娘抓着不放,时迁没奈何,认真地给锦欢作了一回揖,说道“全凭您安排。”
见他耍宝,锦欢脸上终于绷不住有了笑意,轻轻锤了他一下,在时迁夸张的叫声中、说魏旭有些天真,有没有法子好好教教他?
时迁:……
还当你要怎么替弟弟找补回来呢?结果说到最后这是要替弟弟紧紧皮的意思吧?你这姐姐当得真得不亏心吗?
时迁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认真回她:“年后我教他认字、读书成不?”
时迁是真想教小舅子读书的。不论什么时候,读书认字都没坏处。
再说,魏旭也没大毛病,就是需要磨一磨性子,在叫他读书认字的过程中,穿插一些故事、道理更好一些。
从前魏家虽然有钱,但是也没想过送魏旭念书,一来,乡下人家见识少,没觉得念书有啥大用,二来,也是村里没有私塾先生教导,镇上又太远了。
如今听时迁这么一说,米氏先是意外,想了一下还挺感动。
毕竟,时迁其实完全可以不费这功夫的。他来教导魏旭,他就要常常奔波,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不是一片真心,谁肯这么干呢?
因着这个,米氏这回是彻底认可这个女婿,连带着时迁和锦欢的婚期也松了口,同意婚期定在来年。
虽然是定在来年秋天,瞧着时间还久,但相较于原先一直不松口,如今好歹有了盼头不是!
*
时迁一个亲自教导小舅子的主意,不仅搞定了婚期,小舅子这边也有收获,真可谓是一石二鸟。
原本魏旭这个小舅子觉得先前、时迁涮了他,对他非常有意见,这趟过来,魏旭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现在时迁成了自己老师,这下子,魏旭也没辙了。为了不被穿小鞋,他只得乖乖认怂,屈服于时迁的“恶势力”之下了。
米氏更不用提,早不记得当初刚给闺女定下时迁时候的后悔了。经过了这么一着,她再看时迁,那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尤其是米氏也是个颜控,女婿不仅贴心,这模样也俊俏,真是越看越满意。
相较于米氏的丈母娘眼光,那魏三就刚好相反,越看越烦,巴不得这个要拱自家白菜的猪永远别出现才好。
对着时迁永远没个好脸色。
现在,不用锦欢出马,米氏就上阵劝他。说女婿人贴心,真不错,叫他别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家,看人不顺眼。
魏三哪里看不出米氏的本心,铁定是看时迁这个混小子好看,有了美颜滤镜,开始替人说话了。
这母女两真是绝了,一对颜控。
怎么把严控属性严重超标的母女两智商拉回、理性找回?我真是太难啊!魏爹留下了心酸又绝望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