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乔悠, 我们分手！”
当顾博彦说出乔悠等待已久的这句话还是，乔悠顿时热泪盈眶, 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充满胸腔, 直接溢出脸上。
第一时间，她哭着笑了。
但是不必担心，她那一抹笑更像是不肯接受现实, 试图扭转局面的最后倔强, 刚好符合她的极度痴情。
乔悠笑着摇头, “不, 博彦, 你不要说笑了，你不会跟我分手。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 我们怎么可能分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要分也是你跟林小菲分！”
此时的顾博彦已经情绪透支, 完全凭着一口气和过人的意志力坚定的站在这里。
“乔悠，我们分手。”他又重复一遍，声音恢复平静和冷清，“从此你自由了。”
不用再待在我这种内心千仓百孔的人身边伤心流泪，你会遇见更好的人，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你会很幸福。
他这样负重前行的人, 根本不配拥有正常人的感情。
三年时间足以证明, 他无法去爱, 只适合带上面具，背负仇恨，冷漠而虚伪的活着，直到完成压在心中四年的誓言和执念。
“不——！”乔悠凄厉的喊一声，眼泪哗啦啦流出。内心却开满小花，分分钟要飘起来。
但理智一直在警告她，沉住气，千万沉住气！万里长征已经走到最后一步，她一定不能露出破绽功亏一篑！
所以她要继续表演，明明因为兴奋喜悦得发抖，却装成痛苦的林噙霜。
“不！博彦，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博彦，我是爱你三年的人啊，你怎么可以为了林小菲跟我分手？你不能这样！博～～彦～～！”
她试图去抓顾博彦的胳膊，被孙卓先一步挡住，他眼神复杂的压低声音，“乔小姐，自重。”
顾总言出必行，既然开口说分手，绝没有再挽回的余地。再纠缠下去，恐怕连以前的情分都要伤到。得不偿失。
不过孙卓也理解乔悠，分手来的太突然，别说她接受不了，连孙卓都不敢相信。
就在几个小时前，顾总还亲自为她挑选了项链。如今礼物还没送出去，竟然已经分手。
被拦住的乔悠，依然大声痛哭，“博彦，博彦！你不能这么对我！”
与她此时的痛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博彦身后的顾林两家人。
顾嵘本身就是个有小三小四的人，他不认为顾博彦和林小菲在一起之后就应该只有她一个。但乔悠这种不分场合哭闹的人，做连小三都没资格。实在上不来台面。
张欣然一直看不惯乔悠，如今终于分手，她除了高兴，内心又开始琢磨其他。乔悠身上可是有老太太赠予的临江豪仔，价值过亿，她垂涎已久。
之前有顾博彦，她不好直接动手，现在既然分手了，她是不是该用手段把豪宅给要回来！
至于林家人，林多才心思很简单，顾博彦既然已经跟女儿在一起，自然要跟其他人掰扯干净。现在才分手，对他们林家其实是一种侮辱，实在让人生气。
林婉玉毫不遮掩眼中的得意，终于彻底解决掉这个纠缠的丫头，简直大快人心，从此后再无人妨碍顾博彦和她女儿。
林小菲偷偷用手背遮住自己上翘的嘴角，这个蠢货还是被顾博彦毫不留情的甩了。长得再美没脑子又有什么用。
可是她却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收回自己嘴角的笑，走向顾博彦，看起来很是担心的问道，“博彦，你没事吧？”
顾博彦回头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些，抱歉。”
林小菲善解人意的摇头，“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们进去吧。”顾博彦语气亲昵。
林小菲脸色一红，“嗯。”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仿佛热恋中的爱人。
“博彦，你不要走！我不要分手，你不能这么对我！”乔悠还在发挥自己余热，继续表演。
然而顾博彦还是走了进去，随后张欣然林婉玉等人也跟着进去。
唯有孙卓留下，拦着乔悠，“乔小姐，走吧。”
乔悠满脸绝望，扑通一声瘫坐子在地上。内心同时响起愉悦的声音：表演完毕，即将完美退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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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入场的顾博彦和林小菲，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很多人都打趣他们是不是躲起来亲热了。
顾博彦但笑不语，林小菲面色含羞，好像真的应了他们的猜测。
终于顾博彦牵着林小菲来到台上，此时的他情绪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依然是那个矜贵温润的如玉佳公子。仿佛刚才的一切根本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想必大家也已经猜到了。”顾博彦拿着话筒笑道，“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今天想要跟大家介绍的人，我的女朋友，林小菲。”
“哇哦！”
台下人群一阵喧闹，海城顾少终于要有女朋友了！不少女孩痛心不已，男人则都松了一口气，最大的情敌终于有主，瞬间感觉压力大降。
在众人的起哄下，顾博彦再次拿起礼物盒子，拿出其中的美玉，戴在林小菲脖子上。
而后开始在众人问询中，说出和林小菲相识的点滴。
看起来多么热闹，欢快，幸福。大约所有在场的人都羡慕他们的天造地设，浪漫美好。
人生果然如戏，越是看起来美好的东西越有可能是骗局。
顾博彦投入其中，称职的扮演着骗局的主角。说话间嘴角眉梢皆是笑意，似乎无比幸福的倾述着他们之间的过往。
可是他口中却透着生锈般的血腥味，他不知何时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丝毫没感觉到疼。
直到林小菲提醒他，他借口去上洗手间，才看到自己嘴角溢出的血迹。
他用水清洗嘴角，越擦血迹越多，他下意识吐出口中咸锈的东西，全然都是血。
可是，他不疼。
宴会结束后，他一个人驱车回到常住的别墅。
孙卓打电话说他已经把乔悠安全送回城北，说乔悠伤心过度，情绪很不稳定，一直不相信分手。
他心中竟然毫无波动，仿佛置身事外的说道，“现实会让她相信。”
孙卓迟疑的顿了一下，才说，“我知道了，后续我协助她慢慢搬离城北的房子。”
既然顾总如此坚决，乔悠再纠缠只会让自己更受伤。不管是为了顾总还是为了乔悠，他都应该劝她离开。
“你看着办吧。”顾博彦听起来毫不关心。
都已经分手了，还需要去关注她什么？藕断丝连吗？这样只会让她更受伤。
既然要放手，那就要彻底，要狠心，绝不给她希望。
不要像三年前，明知道自己无法给她想要的感情，却依然选择跟她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是让她痛苦受伤。
分手对她来说其实是种解脱，离他这样的人远点，她会更幸福。
如果不是他自私，非要纠缠到现在，或许她早已经过上了全新的生活。
回到别墅，他看着安静的客厅，第一次觉得这里竟然如此空旷，好像他此时的内心。
不过无所谓，他又不是个害怕孤独的人，再空旷又如何。
他照常去洗漱，临睡前浏览财经各版块新闻。
接着他关灯，躺在床上，等待睡眠来临。
却睡不着。周围黑漆漆一片，他大脑却如此清醒。脑中一遍遍回放着今晚发生的种种。
宴会现场的热闹，乔悠的哭泣，甚至更多。
初见乔悠时，后来在一起时，她笑时闹时，发脾气撒娇害羞困惑懵懂臭屁惊喜懊恼...
她一直都是这么情绪丰富，鲜活无比，不像他那么沉闷。
他嘴角忍不住挂着笑，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一具带血的尸体。
惨白脆弱的躺在那里，鲜血染红地面。同样曾经是无比鲜活的生命，可最终却惨死。
他猛然从床上起来，直接打开房门去了健身房。
跑步打拳，直到浑身是汗，疲惫不堪，可他大脑依然清醒。
那具带血的尸体，挥之不去。他曾经对着那具尸体说出的誓言如烙印一般铭记于心。
明明从未忘记，明知道不该接受任何感情，他却还是无法自控的接受乔悠，纠缠到现在。
自我折磨，更是对她的折磨。
还好，如今终于结束了。
他该为两人庆幸，该放下，不去想，随着时间淡忘。
可是理智还是控制不住。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洗漱。
出来后却坐在书桌旁，从书桌抽底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排闪着银光的针。
他拿起其中一根，对着自己伸开的左手扎了上去。
从拇指开始，指腹三针，中间三针，沿着手指扎向掌心。
然后由掌心缓缓网上，一针一针扎向食指，再往回扎回来，继续下去，直到五个指头包括掌心全部布满针眼。
十指连心，每一针扎下去会很痛，但这种痛恰好巧妙的抵消了心中的痛。而这种痛同时让他暂时忘却脑海中染血的画面。
所以他喜欢这样。当他心痛时，就会这种方法来纾解。
有效，却不易被人察觉，他一直都觉得很完美。
他看着整个手掌布满殷红的小点，内心却平静下来，他拿出棉签有条不紊的擦拭干净。
起身回到卧室，终于睡了下去。
可是，梦中仍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