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因果
“大傻子”突然晕过去着实吓了祁明一跳, 祁明赶紧去把医生叫来，向袁博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可别再把人吓出病来了。
向袁博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仅医生紧张着, 向袁博的家人也挂念着, 接到通知说向袁博昏倒了，向家的人能放下工作的都放下了，呼啦啦的来了十几个, 围在病房的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到底是在自己面前晕过去的，祁明也没离开，就在向袁博的病房门口等着, 这会儿看到病房门口乌泱泱地站了十几个人, 上到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 下到背着书包的十几岁少年，一个个都跟长颈鹿似的探着脖子等在病房外，画面看着有些滑稽。
祁明默默地退到一旁，趁着向家人的注意力都在病房里的向袁博身上时, 他蹲下身和小鬼说话, “我看到你刚刚把宋一拉走了？你们去做什么了？”
小鬼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秘~密~”
祁明：“……”
他伸手弹了小鬼的脑袋一下, 吐槽道：“行啊，现在就有秘密瞒着我了, 我记得你不是很怕他嘛？怎么现在不害怕了？”
祁明不着痕迹的套话。
小鬼嘿嘿嘿傻笑, 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来, “这不是有你在吗？”
祁明微愣，有点不明白小鬼的意思。
他问小鬼，小鬼就嘿嘿直笑，什么都不说。
祁明见问不出什么，没继续问下去，换了个话题，“你说要怎么解决那只女鬼？”
“不好搞。”小鬼背着手，一脸凝重地摇摇头。
祁明：“为什么？”
小鬼：“因为她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祁明的声音徒然拔高，又意识到身边有其他人，放轻了声音，“她都快把向袁博折磨死了，哪叫没有恶意？”
小鬼耸耸肩，“可我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恶意。”反而是满满的疯狂的爱意。
世间万物自有因果，那只女鬼并没有作恶的心思，其他人或者鬼若是主动除去她，便是沾染上她的因，而谁也无法预测这个因会导致什么果。于小鬼而言，向袁博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剧组的时候他出面吓住女鬼，没让女鬼的阴气魇住向袁博，小鬼已经足够善良了，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沾染不属于自己的因果。
同样的，小鬼也不希望祁明沾染上女鬼的因果，尽管他可以轻轻松松地让女鬼魂飞魄散，但显然，向袁博并没有让小鬼这么做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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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沉默了。
祁明现在已经能够确定，附在向袁博身上的那只女鬼是半年前因为追车的发生车祸的私生。她附在向袁博身上确实没有恶意，她甚至崇拜向袁博，爱向袁博爱得疯狂，可是女鬼有想过她的爱给向袁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当一种爱成了别人的负担，甚至伤害到别人的时候，这种爱早就脱离了爱的范畴，而是一种自私的自我感动和自我取悦。
这样的爱，令人胆颤心惊，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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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向家人一窝蜂地把医生围住。
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神色却有些莫名，面对向家人焦急地询问，医生回答道：“病人没事，只是睡着了。”
很奇怪了，就算是镇定剂都无法让向袁博睡着，今天却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详，好像之前困扰他的噩梦都消失了一样。
祁明远远听到向袁博没事后，就没打算再留下来，正想离开，后面有人叫住他。
“请等一下。”
这道声音透着疲惫的喑哑，可不知道为什么，祁明在这人的口吻中听到了一抹希冀。
祁明转身，便看到一个和向袁博有六七分像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男人率先开口，“你好，我是向袁博的哥哥，向谦远。”
向谦远西装笔挺，面上带着微笑，尽管掩饰的很好，祁明却还是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疲惫。
祁明想大概是担心向袁博所致。
“你好，请问有事吗？”祁明朝他点头示意。
向谦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祁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吗？”
祁明疑惑：“向先生想要和我谈什么？”
向谦远：“我听袁博的看护说，他昏睡之前和你在聊天。”大概是觉得这么说会让祁明误会，向谦远补充道：“我没有怀疑祁先生的意思，只是袁博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合眼了，安眠药镇静剂完全没有作用，但今天只是和祁先生聊了聊，袁博就睡着了，我想，祁先生身上一定有一种特殊的安神药物吧？”
向谦远说完，还在祁明身边看了一圈，忽地放轻了声音，“我刚刚有看到祁先生在角落说话，可我没看到你戴着耳机或者拿着手机。”就差没直接说我觉得你看得见鬼了。
祁明明白向谦远的意思，他还以为他刚刚和小鬼说话的时候没人看到他呢，没想到向谦远一直再观察他，真的是大意了。
祁明想了想，说道：“行吧，向先生选个地方，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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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的楼层是宋氏旗下私人医院的vip区，整层楼现在就住了两个病人，一个是还在昏迷的黄煌，另一个就是向袁博。
除了病房之外，这层楼还开设了两间家属休息区，向谦远和祁明找了一间没人的休息区进去。
祁明一进去，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以为向先生和你的家人都不信鬼神之说。”
如果相信鬼神之说的话，看到向袁博现在的情况，应该早早就给向袁博找人除鬼了，哪里还会让向袁博继续接受折磨？
“实话和祁先生说吧。”向谦远面色有些难看，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找过大师给袁博看过，但是那些大师都说附在袁博身上的脏东西没有恶意，他们不能对没有恶意的鬼魂动手。”什么叫没有恶意，没有恶意他弟弟的身体会一天不如一天？精神会一天比一天萎靡？向谦远都觉得那些所谓的大师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这说法倒是和小鬼的说法一致，祁明有些惊讶，似乎这个世界的人和鬼都很在意因果，小鬼那样厉害的在意，向家请来的大师也很在意。
可是祁明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女鬼主观上对向袁博没有恶意，可是是她缠着向袁博，导致向袁博阴气入体，日日被梦魇困扰，实际上是给向袁博带来伤害的。女鬼这么做肯定是错的，祛除了女鬼，就算沾染了女鬼的因果，也会因为女鬼有错在先，而没有那么强烈吧？
小鬼不作为祁明还能理解，毕竟救与不救对小鬼而言没什么区别，小鬼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平白沾染因果。但向家请来的大师也如此不作为，祁明就觉得有些说不通。毕竟这些大师能接受向家的邀请，肯定不是别无所求的人，而向家这样的家庭，能给出的报酬绝对可以让一些大师不在意沾染因果，可结果却没人愿意帮向袁博驱除附在他身上的女鬼。
祁明甚至有些怀疑，那所谓的女鬼无恶意只是那些大师拒绝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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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谦远不知道祁明在想什么，他祈求道：“祁先生，今天是袁博这段时间以来睡得第一个安稳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祁先生在工作之余，可以多和袁博聊聊。”
“祁先生现在在娱乐圈刚刚起步，正好我们向家在这个圈子里颇有人脉，如果祁先生有需要的话，向家一定会满足祁先生的要求。”
向谦远没有具体承诺给祁明什么好处，而是把给主动权交给祁明，也不怕祁明狮子大开口，显然是很有诚意了。
祁明没有马上答应，只和向谦远说道：“我恐怕没什么时间，后天就要进组拍戏……”
还没等祁明说完，向谦远马上说道：“这个没问题，请问祁先生你们剧组还缺演员吗？就是龙套都没关系，就让袁博去演，只要让我弟弟跟着你们剧组就行，不用给他片酬。”
祁明：“……”
一部都是新人的低成本网剧，让娱乐圈顶流，电视剧片酬单集几千万的向袁博零片酬出演龙套角色？这怎么好意思呢？
向谦远以为祁明犹豫了，又道：“不知道这部剧的资金到位了吗？我愿意以个人的名义投资三千万，祁先生你觉得如何？”
祁明吞了吞口水，三千万对于小成本网剧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更不好意思了。
向谦远：“再加一千万！”
祁明：啊，这这……真真令人难为情啊！
祁明：“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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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祁明在向谦远面前没承诺一定会帮向袁博驱除他身上的女鬼，但既然拿了向谦远这么多好处，祁明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不然这些好处拿在手里他觉得有点虚。
等向谦远离开后，祁明才问小鬼，“这个女鬼因的果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小鬼有些嫌弃地说道：“她有错在先，不严重，太麻烦。”
祁明懂小鬼的意思，和他之前想的果然差不多。
向谦远因为向袁博在自己身边就能睡着，就愿意拿出四千万给他的新剧投资，甚至还许诺他可以随便提要求，那当初答应给那些大师的报酬只多不少，可是依旧没有大师愿意这么做。
祁明越发觉得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他又问小鬼，“是不是只要女鬼对向袁博产生恶意，并且想要伤害向袁博，你对女鬼出手就不会沾染因果了？”虽然女鬼的因果不是很严重，祁明却不想小鬼因为他沾染太多没必要的因果。
小鬼点头，“是这样没错。”他好奇地看向祁明：“怎么你有办法了？”
祁明笑了笑，“当然。”
是时候让女鬼脱粉回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