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算计
宋凌烨被叔叔指了个房间, 就住了进来。
躺在床上，想跟江浅浅发消息，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
他很不习惯没手机的生活，只得起床, 去敲叔叔的卧室门。
好一会, 宋瑾泽才出来开了门，他穿着一身灰白格纹睡衣，眉头微敛, 显然被打扰了睡眠有些不高兴：
“什么事？”
“叔，我手机忘在家里了，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
宋瑾泽不说话, 静待下文的样子。
宋凌烨只好明确要求：“你叫人给我买个手机。”
“等明天。”
说完, 他就关上了房门。
叔叔的态度很冷淡，但以往十几年也未见得多热情，宋凌烨倒不觉得有异。
只是，第二天他拿到手机后，立刻就约了江浅浅晚上一起吃饭。
临到快出门的时候，他准备换衣服才发现，自己也根本没有衣服。
正好宋瑾泽开门进来, 他便准备找叔叔解决这件事。
“叔, 我的支付账户都被我妈挂失冻结了, 现在身上没带证件无法解除冻结, 你先借我点钱吧！我要去跟浅浅约会, 待会得买几身衣服。”
宋瑾泽正拿过助理递上来的拖鞋换上, 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冷，透过没有温度的镜片，仿佛含着霜气。
但这也仅仅是一个瞬间，宋凌烨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见叔叔转头对助理道：
“你下班吧。”
待助理离开，他这才走到沙发上坐下。
“这样一钱一物都要向别人讨要的感觉好吗？”
宋凌烨怔了怔，没想到叔叔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他的自尊心瞬间受到了伤害，俊脸胀红。
“你不借就算了！不过是……”
宋瑾泽打断了他：
“作为一个男人，你觉得自己如今这样有资格跟喜欢的女孩子厮守一生吗？”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瞬间打散了宋凌烨心中所有的怒火。
叔叔说得一点都没错，也是现在他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一钱一物都来自于家里，脱离了宋家，他甚至连一个落脚的地方，连一件衣服都无法自己支付。
他没有自己挣一分钱，这点上甚至连浅浅都比不上。
这样的自己，拿什么去和浅浅厮守终生？
“我会自己去挣钱！”他很有决心。
宋瑾泽轻笑了一声：“说风就是雨。你现在是学生，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念书。要挣钱，至少要有一纸学历。”
“我是不会再出国的！”这点上宋凌烨很坚定。
“那就回A市继续读书。”
宋凌烨虽然之前去了英国，高中学校那边却是一直没有办理休学的。
和江浅浅分隔两地，宋凌烨自然也是不答应的。他试图和叔叔讲条件，最终叔叔答应让他留在S市，他给他报了冲刺补习班，只回去参加高考就行。
虽然这是必须的，但弊端非常明显，补习班的老师是一对一的，给他安排的课程非常满，和学校上四节晚自习的高三生没有任何差别，往往他回到公寓，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浅浅已经睡下，自然也没法和他见面。
而且，他连周末都没有了。
偏生还无法抱怨，他想靠自己的实力考上好的学校，就必须这样努力才行。为了长远未来，宋凌烨学习得前所未有地认真。
于是，即使宋凌烨住在身边，江浅浅居然都没有机会和他见面。
这对宋凌烨来说也十分煎熬，于是，临近要去A市的前一天晚上，他没忍住约了江浅浅出来见面。
谁知道，他偷偷摸摸爬起床，两人刚刚在门外汇合，话还没说上两句，叔叔那边的房门就开了。
宋瑾泽拿着电话出来，似乎是正在打电话。
“我还想怕吵到你，原来你也出来了。”
他的目光从江浅浅身上略过，停顿了一两秒，了然中带着些许冷漠，江浅浅顿时有了一种被长辈抓包的心虚。
幽会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这些天，两人几乎止于点头之交。
很明显，自从凌烨回来，他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淡了。他能这样主动保持距离，江浅浅便放心了。
他没跟她说话，打开安全门去了楼梯间，没多久，那边就传来他讲电话的声音。他应该是在跟地球对面的分公司下属打电话，英语流利，配上低沉温润的嗓音，意外地有些动听。
不过，他不离开，就让她和凌烨也断绝了单独相处的可能。
唯有的一次约会就这样被打断，第二天宋凌烨便去A城参加高考了。
*
宋凌烨刚上飞机没多久，宋瑾泽就接到了大嫂范馨的电话。
“瑾泽，我才知道凌烨去A市参加高考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心，“你之前跟我说过一定会让他出国，现在他都去参加高考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留在国内上大学了啊！这可怎么办？”
她心里把宋瑾泽骂个半死，很想质问，他是不是故意毁侄子的前程，所以才纵容侄子收留离家出走的他，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半分。
“我是说过他一定会出国，但并不包揽所有。我可以给你提供办法，至于做不做就看你。”
宋瑾泽看向车窗外，不咸不淡地道。
如果不是不想被浅浅知道，他是不会把这件事交给范馨来做的。
这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非她之前的疏忽，凌烨根本不会来这一出回马枪。
他也不必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
他本是不想让浅浅受伤的。
只是，如今凌烨已经回国，他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容忍他们继续往来。
高考后，他就不再有理由绊住凌烨了，必须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六月九日，宋凌烨刚考完英语口语考试就立刻回到了S市。
全国的高中生，都在这一天得到了解放。
得知他回来，一干小伙伴立刻约他去唱K，但他想跟江浅浅见面，不愿意去。
结果，没去KTV，也还是没能如愿和江浅浅约会，这天她在加班，晚上很晚都没回来。
他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九号考完试就回来，就打了车去学校实验室楼下等她，没想到根本进不了门，又因为江浅浅那边上班时间都有手机管制，一直联系不上她。
一直在门口等到十点多，都没见到她，直到她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她已经回家了。
实验室领导说太晚了，专门让一个研究员开着车送她回了家。她是从地下室直接走的，自然就没法和他遇上。
“对不起，凌烨，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江浅浅对于他等了自己一晚上还是很愧疚的。
宋凌烨虽然很遗憾今晚没能见面，却对后面的日子抱有十万分的期待。
他这次学乖了，不玩惊喜了，和江浅浅约好第二天下班约会。
既然家里不方便，他们就只能在外面约会，然后晚点回去了。
江浅浅答应得好好的，却没想到，第二天又加班到十点多。她怕宋凌烨等太久，中途还跟领导申请把手机拿出来，给宋凌烨发了信息道歉。
宋凌烨勉强接受。
她跟他说，临时加班，大家都不能走，她也不好请假，他也勉强谅解。
可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一个星期，江浅浅都天天加班，连盼望已久的周末都没了。
这就让宋凌烨有些难以容忍了。
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假期，好不容易盼来的周末，全都因为那该死的加班泡了汤！
“你自己算算，我们都有多久没好好约会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天，你就不能请一天假吗？”他忍不住发了脾气。
江浅浅很为难：
“只有我一个德语翻译，我请了假他们没法工作的。”
“我让叔叔再去请一个德语翻译，真是，这什么狗屁安排！”
江浅浅当然不能让他这样做。
学校实验室给她的工资本来就已经很优厚了，她怎么可能明知道进度很紧张还因为约会这种私人原因请假。
“凌烨，你成熟一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让你叔叔再招翻译。”
宋凌烨到底是没上过班，不明白职场上的事情，只一心觉得，在江浅浅心里他不重要。
他生气地挂了电话。
这次，孙菱约他打游戏，他没有拒绝。
“打游戏可以，到我家来，我们打手游。”他一个人天天在家枯等江浅浅也很无聊，朋友们约了他好多次他都没去，这次便不想再拒绝了。
在家里打游戏，他也可以顺便等浅浅。
于是，后来的好几天，宋凌烨都和几个小伙伴窝在宋瑾泽的公寓里打手游。
这公寓虽然只是个套四，却每个房间都很大，客厅也十分宽敞，还有个好几十平米的露台，足够这些少年们造。
但他们到底是活泼好动的少年人，待了几天就呆腻了。
“凌烨，你干嘛非得要在家打游戏啊，我们出去玩吧！”关少宁道。
“不出去。我有事。”宋凌烨立刻拒绝。
“我也没见你有什么事啊。”关少宁嘟囔道。
另一个哥们知道点内情：“他等她女朋友下班回来呢，我们这些人就是他打发无聊的备胎，等女朋友一回来，保管一脚踹开！”
然后把宋凌烨惨遭女友冷落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都纷纷对宋凌烨表示了嘲笑。
“宋少，夫纲不振哦！”
“堂堂宋少在一个女人面前混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
“没救了没救了，你这是完全被她吃得死死的啊！”
孙菱听着几人的话，目光闪了闪，然后笑着道：
“凌烨，我觉得你就是太哈着你女朋友了，所以她才这么不把你当回事。”
被人戳到痛处，宋凌烨心中很是不快，虽然这是事实，被人说出来却觉得十分难听。
还没等他摆脸色，孙菱又接着道：
“我有办法让你药到病除，想不想听一听？”
这对宋凌烨来说实在是个莫大的诱惑。
他初次恋爱，经验不多，确实对目前的状况束手无策，又很想让浅浅多在意他一些。
“你说。”
孙菱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见宋凌烨有些犹豫，她又加了几句：
“放心吧，我是女生，肯定是最了解女生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