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chapter43
chapter44
红豆小萝莉遥遥望着专注的初樱, 低头的侧颈线异常优美，头发随意挽在脑后, 弄成一个松松散散的丸子头；画着素颜妆, 脖子上、手上并无夸张的首饰，只有小巧的耳垂上一个款式简单的玫瑰金耳钉。
或许是因为施雯雯的科普, 红豆小萝莉一刹那就觉得初樱是真的不太一样诶，她不需要多潮牌的衣服, 一件工装白衬衫, 就能轻轻松松驾驭一种气质。
就, 还挺强势的。
对红豆小萝莉来说，施雯雯就是个超级学霸, 淡定的一批, 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初樱收了手机走过来, 眯着眼睛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仪式要一点钟才开始，然后三点是分享会，你帮我拿票了吗？”
澄海图书馆落成预热了很久, 肯定是有国内外不少设计师来的。
刘钟松的分享会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在图书馆三楼。不是人人都能进场的，初樱这个组织编外人员自然是没有入场券的。
施雯雯说：“我跟我师父多要了一张, 没事的。”
初樱点点头，说：“我们先去吃个饭吧，看得差不多了。”
已经十一点了, 一个图书馆粗略逛下来, 三四个小时就过去了。
中午饭几个人一起, 红豆小萝莉和草莓莓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说初樱，甚至有种不应该把初樱划分到自己塑料姐妹团里的感觉。
选餐的时候，初樱又问起来：“你们刚刚在争论什么啊？”
红豆小萝莉脑袋摇晃：“没，没什么。”
她侧头看看施雯雯，问道：“你朋友做什么的啊？”
“哦，她是在源市城市建筑院工作，是个建筑设计师。”初樱勾着嘴唇笑起来，玩笑的口吻说：“她性格特别正，是不是我们两个看起来特别违和？但是我们真的是同学。”
“......”红豆小萝莉：“那你怎么没去什么建筑院上班？”
初樱昂着脑袋，笑道：“我有钱，我任性啊。”
“......”
果然。
*
午饭之后，红豆小萝莉和草莓莓拍完了照片就没什么事了，准备随便逛逛，而施雯雯和初樱则再次向图书馆走去。
一点钟，仪式正式开始，现场不仅来了很多同行，媒体记者也是各种长&枪短&炮，“卡卡卡”不停的拍着，初樱和施雯雯站在人群中，和无数个小设计师一样，带着无限憧憬和崇拜。
她们看到了汉斯，五十多岁的老头戴着黑色框架眼镜，黑色的毛衣和休闲裤，举手投足间，十分淡然。
主持人介绍到他的时候，普通的观众并不认识，只有同行设计师们小范围轰动了一下，别人也并不能理解他们的激动。
初樱和施雯雯站在台下，仰头看过去，似乎这一段距离非常遥远。
是从默默无闻，到国际大师之间的距离。
流程很快走完，两位设计师也离开，似乎是要交流一番，东西方文化碰撞。
施雯雯问初樱：“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呀？”
初樱想了想，摇头，“现在不要了吧。我又没混出什么名堂来，参加同学会都要撑场面呢，我拿什么撑啊。老师问我这一年多来干了什么，我怎么说呢。”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隐隐带着一丝不自信。
施雯雯拍拍她的脑袋：“没关系的，一切从头来过。”
初樱还是没肯。
两人转身出去，初樱手上挂着大衣，图书馆的宣传册掉在地上，她刚要弯腰捡起的时候，一个男生已经眼疾手快地帮她捡起来了，递还给她。
初樱也没来得及看来人，“谢谢。”
“不客气。”对方语调很轻，手指看着也干干净净的，有薄薄的茧子，他问道：“你们也是设计师吗？”
施雯雯回答：“对啊。”
男生笑道：“三点钟有个刘老师分享会，不要错过了。”
“好的。”
这男生三十岁左右，穿一身灰色西装，白衬衫，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施雯雯道：“您也是设计师吧。”
“对。”对方脸上挂着笑，“我叫周离，开城过来的。”
初樱这才抬头看向眼前这个陌生人，眼尾闪过一丝诧异。同行见面总是要多聊聊的，施雯雯很快介绍了自己，周离看向初樱，“你呢。”
初樱抿唇道：“我是无业游民。”
周离点头笑笑，直接忽略了她，又继续和施雯雯聊天，还互加了微信。
相比于施雯雯和初樱，周离显然已近混出了点名堂出来，好几个项目已经做出来了，还挺瞩目的。
初樱有点沉默，施雯雯笑着跟周离说：“我朋友以前也是设计师，不过转行了。”
周离一听，目光重新投向初樱，“的确，这一行挺辛苦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的。但是剩者为王嘛。”
有不易察觉的轻蔑。
*
林泽也中午忙完，赵启明陪他去了澄海图书馆，到的时候开幕仪式已经走完了。
他和汉斯站在顶楼栏杆旁聊天，顶头是天窗，白天便不用太多室内照明，而且阳光照下来很舒服。
中途林泽也去接了电话，汉斯手撑在栏杆旁，往下看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个小姑娘站在一楼大厅，背对着他。
施雯雯和周离聊天的时候，初樱有点无聊地仰头看天窗，正好和汉斯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距离太多，初樱是认出汉斯了，但是对方还有点疑惑，毕竟很久没有见面了。
汉斯指了指楼梯，意思是他下去。不知道是初樱没看见还是怎么样，没什么反应，汉斯以为自己看错了。
正好这个时候，林泽也从另一边过来，汉斯说：“我看见一个熟人，以前的学生。”
林泽也皱眉：“你说的那个？”
“对，”汉斯说：“我下去找她，你跟我一起？”
林泽也点头。
初樱见施雯雯还在和周离聊，本来挺平和的心态，却有了一丝慌张。大概是周离轻蔑的态度起了点催化作用。昔日的老师看到她无所事事，一无所成，应该也会看不起吧。
她扯了扯施雯雯的衣服说：“汉斯待会要是过来，你别说我来了，他肯定会认为自己眼花了。”
施雯雯“啊”了一声，虽然不理解，也只能说：“好吧。”
初樱：“我先出去了，上个厕所。”
“你别先走了啊，我没开车诶。”
三分钟后，汉斯和林泽也从旋转楼梯下来，只看见施雯雯，他左右看了看，并没见到其他人，施雯雯上去打招呼：“汉斯，好久不见。”
汉斯问：“你看见Ying了吗？”
施雯雯装傻反问：“怎么？她也来了吗？”
汉斯：“.........可能是我长时间没见到她了，眼花了。”
施雯雯内心隐隐叹气。
汉斯问：“你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吗？几个月前我给她发邮件，只回了我要闭关，但也没说要闭到什么时候。是要不回来了吗？”
施雯雯道：“不会的，她肯定会回来的。对了，她结婚了，丈夫是个不错的人，生活很幸福，不想一直紧绷着是可以理解的。”
“她邮件里告诉我自己结婚了。”汉斯仍然有些惋惜：“结婚就不工作，我不理解。”
施雯雯：“她任性嘛。”
一直没说话的林泽也看向施雯雯，眼神询问，难道这位就是他之前看中的设计师？
“这位是？”
施雯雯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汉斯的学生，叫施雯雯，在源市城市建筑院工作。”
林泽也与之礼貌握手，汉斯摇了摇头。
林泽也便知道对方不是。
周离没想到施雯雯竟然认识汉斯，赶紧借着这股风搭了关系，递上名片。可惜汉斯态度不是很热情，寒暄了几句便和林泽也走了。
林泽也本以为会见到那位设计师，但依然落空，不禁蹙眉，想打听关于对方的事情。
汉斯礼貌拒绝了：“算了，她既然不喜欢被打扰，就等等吧。”
林泽也听完这话后，没多强求。
初樱出来图书馆，广场前面有个星巴克，她买了一杯榛果拿铁，准备喝完进去。坐在露天的椅子上吹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怂蛋啊。
平时撕这个撕那个，忽然就自卑了。
回想来，每个人都会碰到挫折，都能平缓的度过去，怎么自己酒这么颓废了呢？
她和施雯雯一起毕业回国，大家开始的都很艰难。甚至初樱的起点更容易一些，因为她家庭条件不错，愿意做什么爸爸妈妈都会给她铺路。
可一年多过去了，施雯雯可以骄傲的告诉别人，她是一个建筑设计师，在城市建筑院工作。
她却只能用“无业游民”来掩盖自己的一事无成，连老师都羞于见面。
想着想着，一口口咖啡灌进嘴里。
拿铁怎么一点都不苦呢？她的心底好苦啊！
大概是被风吹的，自己都没意识到眼泪流出来。
林泽也没待多久，准备回去了。
赵启明在他上车前，低声道：“林总，太太在这。”
林泽也：“初樱？她来了？”
他手撑在车门上，犹豫片刻。
赵启明说：“她好像喝醉了。”
“？？？”林泽也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忍不住问：“她喝什么了？”
赵启明：“在星巴克，喝咖啡喝醉了。”
说到这，赵秘书他老人家怀疑自己莫不是个智障，更别说林泽也了。
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赵启明指了指不远处星巴克的桌子，一个灰色的小身影，软趴趴的，脑袋枕在手臂上，百无聊赖。
是初樱没错，林泽也认错什么都不会认错初樱的背影的。
他顿了顿，“我过去看看。”
司机小郑愣了愣，林泽也淡声说：“你们先走吧，我不回公司了。”
好吧，小郑和赵秘书面面相觑了会儿，只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