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才艺比赛
白落落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沉浸在即将要有新邻居的震惊中。
说实话, 她住的那个老式公寓楼, 位置稍偏僻, 外观也有些老旧, 就连公寓楼的主人——
那个满脸包着绷带的中年男人, 也奇奇怪怪的。
除了租金便宜，似乎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白落落自从搬进公寓后，除了四楼的一个独居老太太，几乎没看见有其他人进出过。
以至于她差点以为, 整栋楼就住了她一个人。
今天突然听说有人要搬进来，让她着实有些吃惊。
白落落想着新邻居的事，心不在焉的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周围树木都是光秃秃的, 叶子都掉光了, 徒留满枝树杈。
天气越来越冷，已正式进入严寒。
白落落来到教室, 下意识的便往最后一排望去——
临澜果然不在。
是啊, 她足足请了一周的假呢！
白落落有些颓丧的回到座位，上课铃应景的响起，数学老师夹着教材匆匆赶来上课。
似乎是冬天到了的缘故，耳边讲课声越发催的人昏昏欲睡, 班上不少人都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睡眼惺忪。
数学老师的讲课声简直像在念经。
白落落拿着笔随意的课本上在涂画, 心思不知道飞到哪儿去, 连着一整天都无心听课，直到晚上回家撸猫的时候，心情才稍稍回升些。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便是匆匆几天过去。
等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每周例行的班会。
上课铃刚打过，班上仍是一片闹哄哄的。
大家的心思早就飘了，大声讨论着周末假期要去哪里玩，白落落被一群女孩子围住，各种旁敲侧击的打听行程，还有试图直接约出去的。
“白落同学，听说学校对面新开的游戏城很有意思呢！你周末想一起去吗？”
“暮光区有家超好吃的日料，三文鱼寿司也很棒呢！”
“那还不如去滑冰场呢，明天晚上会有冰舞表演哦！”
“……”
虽然白落落十分心动。
但她还是一脸正气，坚定的回绝了她们，表示自己要在家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开玩笑，就她这体质，出门撞鬼吗？
好好在家苟着不好吗？！
“啊……”
女生们面露不甘，刚想再努力劝说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
“砰！”
冬日凛冽的寒风，携裹着冰凉的冷空气冲进来，把门猛地撞开！
教室里气温陡降。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教室门口，站着个女生。
那女生身量挺拔，身着黑色的运动服套装，背脊挺得笔直，显得整个人愈发瘦削修长。
她两颊旁的黑色长直发拢在耳侧，露出一张精致夺目的脸庞来。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没有一丝血色，皮肤比窗外的雪还白。
她墨蓝色的瞳孔淡漠在教室里转了一圈。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愣了。
男生们双目圆瞪，大张着嘴，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班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白落落同样也看呆了——
这这这……这人好眼熟啊！
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在班上所有人的瞩目下，那女生走进来，有男生上前拦住她，结结巴巴道：“同、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啦？”
说着，那男生的脸突然就红了。
却见那女孩子冷冷的抬眸，苍白的薄唇轻启，声音沙哑的吐出两个字——
“让开。”
等等！这个声音是——
话音落下，那男生的脸“唰”的就白了，猛地退后几步，身后的人同样一片惊哗！
这嗓音极有辨识度，大家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
临澜？！！
众人望过去，从临澜无异于常人的腿脚，一路看到她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颊上，均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
临澜分明声哑腿瘸，身材瘦瘦小小，面上还有渗人的胎记！
这才一个星期，怎么变得这么快？！
几乎是瞬息间，有窃窃私语声响起来。
“不会整容了吧？”
“怎么可能！打激素也没这么快的啊？！”
“她的腿和脸是怎么回事，治好了吗？”
有男生握拳挡在嘴边，小小声的咳了下：“咳！我实话实说啊，以前可真没想到……临澜竟然这么好看！”
“呵，男人。”
“我说错了吗？！要我说，临澜这颜，放眼全校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
全班的人都热议起来。
白落落坐在座位上，远远望着临澜，竟有种穿越时光的恍惚感。
曾经某个瞬间，她似乎这么说过——
你一定，会成为全校最漂亮的姑娘。
竟一语成谶。
讲台上，临澜提步朝教室最后一排走去。
随着步伐走动间，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嘴，一道道目光跟随着她，含义复杂极了。
在她经过身边的一刹那，白落落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临澜……”
声音在静默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白落落话没说完，便见所有人“唰”的扭脸朝她望来，在她和临澜中间来回打量，充满了诡异好奇。
白落落：“……”
默默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到底是有多想不开！
有话下课再讲不好吗？！
身后，临澜的身形只略微顿了一下，旋即，便继续往前走去，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坐下。
临澜背脊挺拔的坐在座位上，黑色的长发在光下隐隐泛着墨蓝，她微垂眸子看着课本，安安静静。
分明是与以往同样的位置。
然而，人不一样了，位置也不一样了。
男生们兴奋的讨论声不停，不时注目看过去。
那往常孤零零的座位，陡然变得金碧辉煌起来，像是皇帝的宝座，人人艳羡。
只是一旁，龙利的目光却古怪极了。
他不时望向临澜，目光掠过一抹惊艳，又夹杂着丝丝困惑不解。
白落落周围的女生们简直炸翻了天。
“不就是变漂亮了些嘛！你看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白落同学以前对她那么好，你看她刚才，根本就不想搭理白落同学的样子呢！”
“忘恩负义！”
“就是！！”
女生们义愤填膺，听的白落落哭笑不得，刚准备出声解释一下，教室门口，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老师匆匆从门口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见她进来，教室里的声音陡然小了些。
林老师站定在讲台上，目光扫视一圈，看见临澜时，也同样是面露惊讶：“临澜？你……？”
临澜手中的笔一顿，微微抬眸。
林老师立即回过神儿来，她略微点点头，旋即正容道：“同学们，这次班会，我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大家。”
“就在本月末，学校将举行第三届才艺比赛，要求每班至少出两个节目，排进前三的班级，不仅获得优厚奖励，还获得本年度的“最佳班级”的荣誉称号！”
“欸？！！”
“又要才艺比赛了？”
同学们明显是吃惊多于惊喜，面面相觑的相互望了一眼，不又得抱怨起来：“去年……咱们班才拿了第六名，今年……估计没戏了吧！”
“我可听说隔壁四班，提前两个月就在准备节目了呢……”
突然女生振声道：“都丧气什么！今年可不一样！”
“恩？？？”
“我们有白落同学啊！！”
女生们齐齐扭过头来，目光充满期待的望过来，眼睛里面像是闪烁着小星星。
白落落：“……？？？”
不是！看我干什么？！
她正懵逼着，耳边，系统突然“叮”的一声提示音：“恭喜您接到新任务！”
【任务：拿到才艺比赛第一名！】
【学校的才艺比赛即将开始，这可是你一展男神风度，获得迷妹的最佳机会！还在等什么？！赶紧行动起来！】
【奖励：5000迷妹值、稻草人x1】
白落落：“……？！”
于是，在全班所有人的瞩目下，白落落被迫赶鸭子上架，抖着双腿站起来，面上扬起一个虚假的微笑：“嗯……我好像会弹钢琴……”
话未说完，林老师顿时目露惊喜：“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白落同学就准备一个钢琴独奏吧！”
白落落顿了顿，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上辈子，在小时候学过一点钢琴，勉强能弹个小星星的那种，现在应该还……
没忘吧？
“哇！白落同学还会弹钢琴呐！”
“不仅会画画，还会弹钢琴，真的很厉害啊！”
“人也很温柔！上次还答应帮我画宣传海报呢！”
“你也太好运了吧！”
在周围女生赞叹声中，教室后排，临澜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在课本上落下一滴深色的墨点。
——看起来扎眼极了。
“至于另外一个节目……”讲台上，林老师顿了顿，道：“下面，我报到名字的同学站出来……张雅，王晓丽，宋青青……”
报到的都是女孩子的名字。
站起来的女生相互对视了下，表情都有些茫然。
林老师一口气报了七八个，这才放缓了嗓音，她迟疑了下，还是道：“……最后还有，临澜！”
“唉？！”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大家都吃惊的睁大眼，往最后一排望去。
临澜一顿，墨蓝色眼眸平静的抬起。
林老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准备让你们配合跳一支集体舞，老师我已经联系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还差一个领舞，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林老师明明在对所有人说话，眼睛却仍隐隐望着临澜，显然是属意于她。
教室里安静极了，没有人开口。
大家都偷眼往后望去，眼中充斥着好奇。
白落落也下意识扭头看向临澜。
临澜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眉眼深邃，肤色苍白，低垂着眼睫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难怪林老师会一眼看中她。
白落落本能觉得临澜不会答应。
要是让临澜上去做数学题，她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可是跳舞……？
白落落忍不住在脑子里幻想了一下。
——临澜穿着舞裙，面无表情的在舞台上转圈圈。
这也太可怕了吧！
白落落禁不住打了个颤。
教室后排，临澜却似有所感的抬眸，眼睫轻颤了下，又深深的敛下眼眸。
半晌。
她开口，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好。”
白落落猛然抬头，惊愕的望向她。
临澜竟然……答应了？
——答应做才艺比赛的领舞？！
班上的同学们也相当惊讶，完全没料到这种回答，讲台上，林老师却十分满意，顺带着例行鼓励大家一番，打打鸡血。
不多时，下课铃便响了。
林老师前脚刚出门，便连着响起一连串桌椅碰撞声，大家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相互勾肩搭背的笑闹着走远。
白落落站起身，刚扭头望向身后，却只见临澜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临澜又走了。
这次依然没等她。
白落落莫名的有些沮丧，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校门。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她不期然又想起游泳馆门口，临澜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是不是……从一开始，临澜就把话说清楚了呢？
如果不喜欢。
就请不要靠近我，请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一直到我无法看见你为止。
临澜她……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呢？
白落落想到这里，脚步微微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回忆起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来。
然后——
她悲痛的发现，临澜最近无视她的行为，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临澜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那她是不是也该……保持距离呢？
白落落正想着，忽有一阵冷风吹过来，迎面灌了她一脖子。
她哆嗦了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三岔路口旁站了许久。
算了……
不想了！赶紧回家！
白落落把烦乱的思绪晃出脑海，抬脚刚迈出去两步，脑中的神经突然一紧，似乎有某种不安感爬上背脊。
她一顿，然后骤然扭头望去——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身后的空空荡荡，风卷着枯叶呼啸着远去，路边的灯投射下明暗不一的光线。
白落落皱了皱眉。
她刚才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她。
难道是最近太敏感了？
白落落环视了一圈，加紧脚步，匆匆沿着小路往家走去。
良久。
身后，有一道窥视的目光沉默望过去，注视着白落落的背影渐行渐远。
*
白落落刚走到公寓楼不远处，就看见一辆白色货运车停在楼下，正有几个穿蓝色制服的男人，来来回回搬运着车里的家具、物品。
白落落愣了一下，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
这不会是……新邻居来了吧？！
白落落走到近前，好奇的瞅了眼货运车，便沿着楼梯往上走，不料刚爬到自家楼道门口，走廊里便传来“嘎吱”一声。
她对面的门开了。
紧接着，有个中年男人从门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抱着牛皮纸箱的少年。
那中年男人长得挺高，穿着笔挺的西装打了领带，看起来像是个成功人士。
男人回头望见白落落时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微笑着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这里新搬来的住户沈川，你是……？”
白落落很快反应过来：“啊！你好你好，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我叫白落，以后请多关照！”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身后，那个抱着纸箱的少年身上。
少年身材十分瘦削，穿着黑色的棉衣长裤。
他低垂着头，头上细碎的黑发看起来很软，落在眉梢上。
看起来十分乖巧的样子。
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家儿子沈默，现还在上初三……小默，怎么不说话？快给哥哥打个招呼！”
上初三？
那现在应该才十四五岁吧。
白落落看见那名叫沈默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双纯粹的黑眸。
他只与白落落对视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然后——
半晌。
不说话。
白落落：“……”
确实很……沉默。
沈川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
白落落连忙表示没关系，小朋友内向可以理解，对方哈哈哈尬笑了两声，于是白落落和他就站在楼梯口商业互吹了好久。
最后，还是沈川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十分抱歉的表示：“啊，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不打扰了！”
白落落装作没看见他那秒针纹丝不动的表，笑呵呵的表示自己也要回家，两人就此完成邻居间的“拉家常”，双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擦肩而过的瞬间，白落落无意中抬眸，却忽的一愣。
那个少年不知何时抬起头，正从父亲肩膀后头，偷偷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又黑又大，像是两颗乌溜溜的黑葡萄，透不进一点光。
白落落被盯的背脊一凉，莫名就打了个冷颤。
少年迅速低下头，沉默的跟在父亲身后出去了。
白落落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疑惑的回头望了那两人的背影一眼。
这父子俩……
好奇怪啊！！
白落落并未多想，转身掏出钥匙打开自家房门。
她进门的一瞬间，迎面就是一股冷冷的晚风，胡乱的拍打在她脸上，一下子就把她给吹傻了。
家里的窗户大敞着，风呼呼的涌进来，将窗帘掀起老高，在风中飞舞着。
她走的时候……没关窗吗？
白落落懵懵的望了会儿，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小白猫并不在猫窝里。
她四处转了一圈，沙发角落，床底下，橱柜里，到处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发现小白猫的踪影。
白落落顿时急了。
她拿起钥匙，刚打算楼下找一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些微窸窣的动静。
她闻声回头一看。
只见敞开的窗沿处——
突然扒上来一只雪白的小爪爪。
然后，一对毛茸茸的耳朵露出来，灵巧的转动了下，似乎在辩听着声音。
白落落……
白落落已经看傻了。
似乎是没有听见家里的声音，紧接着，另一只雪白的爪爪也扒上来。
窗沿边，缓缓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白猫眯着一双金碧色的鸳鸯眼，冷静的往家里瞄了瞄。
客厅里空无一人。
——很好。
——人还没有回家。
小白猫灵巧的翻身上窗，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在窗台上，直立起小小的身子，两只前爪抵在窗户上，后爪小步迈进往前走。
“咕噜噜……啪。”
窗户的滚轮往前前进，然后严丝合缝的阖上了。
间里冰冷的寒意终于消散了些许。
完美。
小白猫坐在窗台上，舔了舔自己的猫爪子，又揉了揉猫脸，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脸颊旁的透明小胡须一抖一抖。
——人怎么还没回来？
它一向里冷静的猫瞳里染上些困惑，歪了歪头，正凝眸往窗外望去，忽然，身侧的窗帘微微动了下。
小白猫“唰”的扭头，锐利的视线紧紧望过去——
窗帘微动。
露出一张满脸懵逼的脸。
四目相对，小白猫舔爪子的动作猛然僵住。
白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