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撸袖
“世间万物，生命和宇宙，生生息息，不外乎光与暗，万物运转的规则都由光明和黑暗两系神明在分别执掌，只是现代社会的人们更愿意崇拜钢铁机器，所以几乎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光明神系光明一脉，黑暗神系执掌黑暗一脉，两者交替复始，维系万物生灵之法则。光明神系所有神明由光明神掌管，而我们暗黑神系的万神之主便是您，吾伟大而至高无上的黑暗神！”
“……光明与黑暗之间的矛盾也是混沌开创之初便早已注定的，自诸神之战后起，光明神一直在沉睡中，而在光荣伟大的圣战中您的神魂神格暂时归寂与黑暗，黑暗系众神一直在虔诚等待您的归来。”
独栋别墅一楼宽敞豪华的客厅里，裴钦和沈薇安并排坐在季夏的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话，但其实季夏听得云里雾里，对于这段所谓的“神明社会发展简史”根本就没听懂几个字，囫囵地用比较简单的语言概括了就是——
自己的前世就是牛逼轰轰的两大对立的神明绝对势力其中之一的老大，带着众小弟和对方势力掐架争地盘，由于火拼太过激烈，导致对方老大重伤昏迷至今，而自己更是惨烈，干架干到直接嗝屁，然后由于大boss的不死不灭属性得以投胎转世，众小弟们坚贞无悔地等待着，在茫茫凡人之海中大海捞针来捞老大的转身也就是现在的她。
对于故事的真实性，季夏暂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顺着裴钦的话问道：“所以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一直都在找我？就……满世界到处找？”
裴钦点头：“是的，卑下与薇安都是神殿大祭司派来人界的寻迹使，专门为寻您而来，基本上全世界所有国家，每座城市都会有一到两个寻迹使，我们融入人类社会之中，从事着各行各业，唯一的使命便是寻找转世而来的王的踪迹……”
裴钦看季夏貌似有在认真听，便更加详细地解说：“比如卑下与薇安，便都是海市的寻迹使，卑下选择进入商界，薇安选择了与公众媒体密切联系的娱乐圈，都是为了能更加方便寻找您的踪迹……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大祭司向我们传达昭示，神殿王座的占卜预示，王即将觉醒，大祭司降示所有在人间的寻迹使无比在此间誓以神魂奋力搜寻吾王踪迹。”
裴钦似乎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扯开了另一个不搭边的话题：“吾王请恕卑下冒昧不敬之罪，您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
一听这话季夏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她确实是生身父母不明的孤儿，有记忆懂事以来就一直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八岁时才被自己现在的父母收养，这事她身边一些亲近的人都知道，但这毕竟是属于隐私，现在面前这两个才刚认识不过几小时的人这么快就知道，季夏心里就有点不太爽快了，扯了扯嘴角，“你们……调查得倒还挺勤快嘛！”
裴钦急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您误会了，并不是探究您的隐私，卑下也是猜测……”
“黑暗神域的统治者始于创始之初，永生不灭，当初您陨落之时，神格破碎，神魂四散，为了等待您的再次归来，诸神们竭尽所能，您转世重生，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您的神魂、神格重聚凝合得较为挖好，黑暗神力便也强大与之通存，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凡人之躯能作为黑暗之力统治者力量的母体，您必定是孕育于天地而生，故此便不会有肉身的父母。”
“还有一种情况则是当初陨落时摧毁之力太盛，导致您神魂神格再次重聚较为困难，黑暗之力弱小隐匿的情况下，您必定也要要尊万物法则，通过冥界而往生，这样您是要依托凡人母体才能转世重生的。从你陨落到找到您之前，冥王和其他诸位主神大人们搜寻便了冥界所有角落的每一丝魂魄踪迹，都未曾发现任何您的痕迹，”
裴钦满面红光地盯着季夏：“因此我们值守人间的寻迹使有很多都在刻意往失孤人群方向寻找，有人从事警局的户籍工作，有人直接在孤儿院工作，卑下与薇安做的最多的慈善活动便是和孤儿有关，诸神们都期待若是第一种假设实现，就表示您神魂恢复得非常好，不日便可神格归位，重振黑暗神域的荣耀！”
就差和季夏直说——我很欣慰，看到你没爹没妈我就放心了！
季夏有种吃饭被噎的感觉，可面前的两个家伙正值兴头上。
“卑下和裴钦是二十年前从上一任海市寻迹使手中接过使命的，不负王与大祭司，让吾二人寻得吾王，这真是卑下的无上光耀！”沈薇安一脸激动地看着季夏，眼中泛着泪光，红了眼眶。
“吾王，这是卑下二人的联系方式，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关机，您碰到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只要是您所想要达成的，我们定会竭尽所能去帮助您达成，能供您驱使，是卑下们最盛之光耀荣华！”
看着裴钦递到跟前的一张卡片，季夏默然片刻后还是伸手接过了，卡片上端正写着裴钦和沈薇安的名字，以及两组手机号码。
再抬头看着对面两人如出一辙“只要您一句话我砸锅卖铁杀人放火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架势，季夏嘴角一抽，却还虽然是不太相信这两人的话，于是就故意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你们也能帮我摘到？”
季夏说这话本来因为质疑而故意瞎说的大话，谁知面前的这两人眉毛都没带动一下的，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深思起来。
只见裴钦带着手铐的两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对着季夏一本正经地商量：“这星辰运转、分布排列的事皆由夜神大人掌管，若吾王不嫌弃卑下倒是可以为您在合适的拍卖会上购得陨石，但若是要星辰星海……恕卑下无能……”
“不过，卑下可以向大祭司回禀，再由大祭司告知夜神殿下，自王陨落转世后夜神殿下为了寻您为了整个神系呕尽了心血，若他知道您已被找到，只要是您的意愿，夜神殿下定然会将这宇宙间最璀璨美丽的星海为您奉上！只是要控制星辰的事即便是于夜神殿下来说也不是几个小时就能办到的小事，可能需要吾王多耐心等待几日。”
季夏：好吧，恕她脑抽了一下，怎么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和这两个人……哦不，这两个神交流呢？
这么一说，一旁的沈薇安像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拍拍裴钦的手臂，“对了阿钦，咱们好像还没有向神殿那边传达已经找到吾王的消息，你一会儿可别忘了向大祭司通禀啊，得尽快让大祭司和几位主神殿下们知晓，吾王尚未恢复神格，未免出现意外光我二人仍是不够的，得让神殿多派些人手过来才算放心些……”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季夏陷入了沉思……听着倒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无论是故事逻辑还是裴钦和沈薇安的对话表情都挑不出什么毛病，除了有点扯之外……
她想了想，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光仅凭我身上消失的胎记和你们说的这些话就像让我接受这样无稽荒诞的说辞，这不太可能！我想，你们能不能在拿出一些……一些比较有说服理力的证据？”
裴钦和沈薇安彼此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商量了一小会儿，最后裴钦作为代表发言：“您的吩咐定当遵从，现下您还未恢复神格，所以没办法带您会神域，也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带来神域的诸神觐见您的面，所以在卑下们有限的范围内展示一些超自然的事实，吾王请看……”
这么说着，两人同时举起他们带着手铐的手在季夏跟前晃了晃，然后再端正放回桌面上，只见又银色光芒在两人的手腕处微微闪现。
然后……
然后，季夏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好端端拷在两人手腕上的那两副货真价实的手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慢慢齑散，最后变成了四堆银色的粉末就这么明晃晃地堆在了棕红色实木的桌面上。
裴钦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见季夏盯着那四堆粉末沉默不语，笑得很谦虚，“不过一些最微末的力法，在曾经的您的眼中不过比灰尘还微小的力量，吾王，卑下惶恐请恕罪。”
季夏：“……”
所以刚才怕我有疑虑而自发套上手铐的所谓的诚意是特么在逗我开心吗？！
季夏一直愣愣的盯着那些银色粉末好久，久到对面的两个人因为吃不准她舍命态度而有些不安起来了，沈薇安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觑觑季夏的脸色，惴惴不安，“吾王……您……”
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季夏才慢吞吞的伸出一根手指，在一堆粉末中轻轻戳了戳，再伸回手时，看着食指指腹上沾着的少许粉末，季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所以……你们的意愿是我要做什么？”
一听这话，裴钦和沈薇安就知道季夏基本已经信了大半，两人按捺住狂喜想要真臂高呼喊万岁的心情，裴钦急忙趁机说：“您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等待神格慢慢恢复，也无需特意做什么，您的归来便是我暗黑神系鼎盛的光耀，卑下会即刻与大祭司取得联系，将这荣耀盛事传遍神域，十二位主神大人们在得知消息后都会陆续前来觐见，您只需等着诸神们的拜见，在您恢复神格和全盛神力前，神殿会安排保护您的安危，且日后若是遇到任何问题，若吾王不嫌弃，可随时联系卑下和薇安。”
沈薇安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了，“自诸神之战后起，两系神域的平衡就已被打破，您不幸身陨，光明神终归只是陷入了沉睡，吾黑暗神域没落已久，现在您的归来，荣耀都将再次回归黑暗的力量，光明神却依旧沉睡，在您的带领之下，黑暗神域终将崛起！”
言下之意就是，当初掐架火拼，双方各自领头老大一死一伤，虽然都损失惨重，但相比之下昏迷的那个总是比死了的那个要强，所以死对头虽然老大在昏睡，但他们欺负我们没人，这些年实在是嚣张了一点，现在老大你死而复生了，而对方老大已经还在半死不活中，所以我们趁此机会挺起腰杆撸起袖子就是干吧！
季夏一手捻着联系名片，另一只手沾着银色的粉末，在抬眼看着眼前这两个满脸真诚写满了“太好了终于找回组织了，就等着老大你带着我们再一起干票大的”的狂/热/分/子，明明这两人确实也没要求她要做什么，可总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
季夏总有种奇特的预感，她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努力存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