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二人心情愉悦地用完了这顿饭。
“这是？”中原中也饱餐后惬意地倚靠着沙发，突然瞥见客厅长桌上厚厚的一摞书，虽然有些好奇，但出于对克里斯汀的尊重，没直接上手翻开看，只瞟了眼最上面那本的封面，“畅销书写作技巧？”
克里斯汀从厨房里探出头，出言解释：“我记得上次和中原先生讲过吧，在出版社找到工作的事。原来只是出于兴趣自己写着玩，现在就必须要认真起来了，所以买了几本参考书学一学。”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下次要是碰到类似的书，我也会留意的。”
说起来，前几天收拾的那个小帮派，似乎就是专门搞走私的，明天顺路去一趟仓库看看收缴的货物里有没有书籍吧。
克里斯汀抿了抿嘴，略显局促：“会不会太麻烦了？”
“横滨是港口城市，和外国贸易往来频繁，进口货比其他地方多得多，你等会儿给我列个书单。”中原中也先解释了一通，紧接着招手叫克里斯汀过来。
待克里斯汀走近后，中原中也迅速伸出手，狠狠地弹了一记他的脑门。克里斯汀反射性地捂头，呆愣愣地睁大双眸，茫然中带着一丝困惑。难道他做了什么惹中原先生不快的事吗？
“你这个小鬼非要这么见外吗！”中原中也语气凶巴巴，“面对前辈给予的好意，心怀感恩地接下来就够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说完，像是还不解气似的，他又戳了下克里斯汀的脑门，“懂礼貌是好事，但过于拘礼只会让你变成被讨厌的死板小老头！”
克里斯汀揉了揉脑袋，迟疑道：“可是幸村说，我在学校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谁会当面对别人说讨厌人家啊？！”
克里斯汀反驳：“但是每年的二月十四我都会收到很多巧克力，幸村说这是一种大家表达喜爱的方式，社团的队友们还很羡慕，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讨厌的样子吧。”
“只有一天收到礼物算什么受欢迎啊。”
“可那是情人节啊……？”
“情人节？完全没听说过啊，你该不会是被耍了吧。”
克里斯汀原本肯定的内心开始动摇了起来，中原先生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难道这真的是网球部的伙伴们为了安慰他编造出来的善意谎言吗。他真的性格古板到被大家讨厌了？
中原中也望了眼克里斯汀的脸色，如同往常一样的平静，但无论是垂下的眼睫，或是紧紧抿住的嘴唇，都表现出他并不是对此无动于衷的。中原中也突然间心虚地摸了摸帽檐，他好像说的有点过火了？
中原中也干咳了一声，颇有些不知所措，首领教过他如何处理公务、驾驭下属、摧毁敌对势力，但唯独没教过他怎么哄孩子啊……对了，爱丽丝！首领平时是怎么哄爱丽丝来着？
蛋糕？他迅速否决了这个方案，刚刚才吃完饭，克里斯汀不一定有食欲。还有一个是……
“喂，小鬼，想添置几套裙……咳，衣服吗？”中原中也及时将差点顺口说出来的奇怪词语咽了回去，悄悄瞥了眼克里斯汀的脸色，看起来像是没听清的样子，中原中也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他才不是那种可疑的大人！
克里斯汀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这样中原先生应该会满意一些吧？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中原中也嘴角扬了扬，满意点头：“还算你小子识相。”
顿了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赞同地皱着眉说：“其实你没必要现在就着急找工作，要是有金钱方面的困难就直接跟我说。不专注学习的话雄英是考不上的——我记得你是想当英雄的吧？”
提到学业问题，克里斯汀就不由得沮丧起来：“我不擅长学习，老师都说我没有学习天赋，即使再用功学习也考不上雄英。”
中原中也一愣，随即屈起食指挠了挠颊侧，脸色颇有些苦恼，他小声咕哝：“雄英那边不知道缺不缺资金啊，抽时间联系下，看捐栋楼能不能行吧……”
“不用了中原先生！”克里斯汀急切地制止道，“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他向中原中也解释了雄英的保送生制度，末了语气肯定地说：“夜眼先生同意了我的实习申请，推荐书应该没问题的！”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回到了被突然岔开的话题：“既然要去事务所实习，那就更忙了，哪还有精力给出版社写稿。”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过去，“喏，先拿着用吧，以后挣钱了再还。”
克里斯汀怔了怔，满眼写着不舍，但还是坚定地将卡推了回去，迎着中原中也不爽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我也很想接受中原先生的好意，但事实上这些钱如果给了我，就跟打水漂没什么两样。”
“……？”
“不如这样，中原先生刚才不是说要给我买衣服吗。”克里斯汀想了想，从中原中也的钱包里抽出了两张钞票，握在手里，“那就走吧。”
中原中也揣着满肚子的疑惑，跟克里斯汀一路走到大街上，然后就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先是从马路那边陡然开出一辆汽车，直直地往克里斯汀身上撞，司机惊恐地喊着闪开，似乎是汽车出了什么故障。克里斯汀灵巧地转身，堪堪避过那辆车的来袭。
紧接着是走在旁边突然平地摔的小女孩，克里斯汀刚站稳身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撞了个踉跄，中原中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随即停在道路一侧的洒水车又不知怎么的，突然重新开始运作了起来，从出水口朝二人喷洒着水流。
……
这场连环意外最终止于克里斯汀没有任何抵抗地任由一只流浪狗将手里的钞票叼走。
“只要是名义上属于我的财产，无论如何都会被毁掉。这就是我异能力真正的副作用。”克里斯汀脸色平静地吃了口刚买的冰淇淋，海盐味，是他喜欢的咸口。
中原中也震惊：“喂，等等！这已经不是损失财产的问题了吧？！那辆车、还有后面突然坠落的花盆，一个弄不好就会出人命吧？！”
克里斯汀摇了摇头，“不，据我的经验来看，即使我没有躲过去，那辆车也只会擦着边开过，让我摔一跤，然后钞票掉到泥潭里。花盆的话，应该也是之类的结果，不会威胁到我的安全。”
中原中也惊讶咂舌：“这到底是什么异能力啊，应该说是诅咒才对吧。”
克里斯汀歪了歪头，说是诅咒倒也没错。在那件事发生以前，他的异能力还是正常情况，只需要在使用时花费等额的金钱。这个副作用，或者称之为诅咒，是他做了那件事的代价。
一个冰淇淋需要大约两千日元来交换。
一把匕首需要两万日元。
一支手/枪需要二十万日元。
一条人命的价值太过昂贵，哪怕他当初拥有的那一整个仓库的各色宝石都无法填满一丝一毫。毕竟那可是——死而复生的神迹，作为交换，他透支了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年的、属于未来的财富。
然而即使如此，结果也并不尽如人意。
回忆起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往事，克里斯汀心里不由得升起几丝烦躁，他努力将其抑制住，表现得和往常一样：“所以说中原先生的黑卡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
回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二人经过白天的忙碌也很疲惫，便分别去了房间休息。
克里斯汀洗完澡后正准备睡觉，躺在床上琢磨着明早做什么早餐，才比较符合中原先生的口味。
嘀嘀嘀——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幸村：克里斯汀在事务所也不要忘了练习剧目哦^^]
[克里斯汀：……知道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他很困，很想睡觉。
但是海原祭社团表演的名次更重要。
克里斯汀说服了自己，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在包里找出剧本。
“啊，我多么希望我已经有十五岁啊！”克里斯汀面无表情地念道，“我知道我将会喜欢上面的世界，喜欢住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们的。”
嘀嘀嘀——
手机又响了。
[幸村：请务必带着感情朗读哦^^即使表演时可以播放后台录音，但是录音也要提前准备呢~]
克里斯汀一窒，但又不得不承认幸村说的是对的，没有观众会想听干巴巴的、毫无感情的念白。面部表情控制的练习还可以暂缓，因为观众席离舞台有段不近的距离，看不太清楚演员的脸。但声音却是全场可以听见的。
想到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尝试达到幸村要求的标准，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台词。
少年清越的嗓音静静地在卧室里响起，从最开始的平淡无波，到后来的起伏井然。克里斯汀本身就是剧本的撰写者，自然知道说出每句台词时，主角小美人鱼的心境与情绪，在反复练习下最后终于渐入佳境，单听声音就像是一个天真纯洁，不谙世事的年幼人鱼。
克里斯汀渐入佳境，努力表现出初坠爱河的小美人鱼对于王子的迷恋爱慕：“他一定是在上面行船了：他——我爱他胜过我的爸爸和妈妈；他——我时时刻刻在想念他；我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
这次的演绎一定能过关了！克里斯汀终于放松了下来，就着跪坐在床上的姿势伸了个懒腰。
——等等，这是？！
中原中也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睡衣，不知来了多久，脸色有着微妙的古怪：“克里斯汀，给你找的睡衣。”
“顺带一提，‘他’是谁？”
克里斯汀呆呆地回望着他，一时语塞。
作者有话要说： 已知情报：
克里斯汀·安徒生
贫穷debuff的真相被揭晓
和中原先生一起逛了街
花子被遗忘了
【以上全部划掉】
现·在·非·常·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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