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庄沅有些自闭，就算他不常刷微博也知道如今微博上的舆论风向，原来不管是连墨的唯粉还是DAISY的团粉都不喜欢他，认为他是个拖了全团后腿的废物，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大部分人对他的抵制估计已经达到了顶峰。
刚才他不愿意在这些萍水相逢的人面前卖惨，因为他觉得那是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的，且不提他的一面之词是否能扭转这些人的先入为主，哪怕这些公子哥们真的信了，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他还能指望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们是大慈善家吗？
尽管他心知肚明，但听到应少的话后，还是一阵莫名的委屈……他才不是文盲呢！
“应少居然也刷微博？”那个浓妆艳抹的男孩立刻掏出手机，“应少你的微博是什么？加个关注吧！”
“应少你也关注娱乐圈八卦？最近有你喜欢的明星吗？”一个烫着大波浪卷衣着清凉的年轻女孩也眨了眨眼开口问。
原本这些小明星都不太敢靠近应少，但也许是因为应少刚才的态度不算太差，他们顿时蠢蠢欲动了起来，虽然传闻应少高贵冷艳高不可攀，但看着那张脸，就算让他们倒贴他们也愿意啊！
“应少最近喜欢的明星？”搂着乐以晨的罗少笑了笑开口道，“应少可不喜欢什么流行明星，尤其是什么男团女团的，他喜欢的明星可是云争青那个类型的。”
“影后云争青？”立刻就有人接口道，“谁不喜欢云影后呢！我从小看她演的戏长大！”
“我也特别喜欢云皇拍的电影！尤其是她演舞女的那个民国电影，她穿着旗袍跳艳舞的那个片段简直绝了，那叫一个风情万种颠倒众生，我一个女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这些人为了讨应少的欢心侃侃而谈，然而身处热闹中心，应少却始终神色平淡，刚才那一抹生动从他身上消失了，他似乎又回到了庄沅刚进包厢时的状态，令人感觉隔着万水千山，捉摸不透，生人莫近。
庄沅借口去上厕所，随后一去不回。
离开这家高级会所后，他不由吐出了一口浊气，这种地方实在是与他格格不入……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来这种地方了。
找金主是不可能找金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找金主的。
庄沅刚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乐以晨抓狂的电话：“沅沅！你跑哪里去了？你给我回来！就算掉坑里了也给我爬回来！”
“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庄沅干笑了一声，“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你懂的……”
“我懂个屁！你还会来大姨夫吗难不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如果不努力这么一把，你真的会被你那个黑心公司冷藏封杀的！”乐以晨十分恨铁不成钢。
庄沅叹了一口气：“可是让我卖身求荣，我做不到啊……”
“在这个圈里混，节操是个屁！你就是太有节操，才一直不红！”乐以晨冷漠地吐槽，“那群公子哥哪里不好了？总比那些满肚肥肠还地中海的老男人好多了吧！”
庄沅：“……你没有节操也一直没红啊？”
“我和你能一样吗？”乐以晨一点也没觉得扎心，反而冷静地和庄沅讲道理，“我的长相在这个圈里本来就只是一般，排队都排不上号，但你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会跳舞，如果你那个破公司肯从手指缝里漏几个资源给你，你现在至于混得那么惨吗？连墨有影视资源——大男主上星剧，还有时尚资源——五大刊大满贯，还有那么多个人代言——高奢亚太代言人，就连你另外两个队友也有个人代言，而你除了团代言什么都没有！”
“而且你那两个队友现在也有上星剧五番之内的角色和大男主网剧了，你除了刚出道时那部全团出演的玛丽苏偶像剧和专辑里的MV，还拍过什么？”
庄沅一时语塞，又听到乐以晨凉凉地说：“哦对了，就连专辑MV你都从来没演过男主，听说你们团最新专辑主打歌MV你才出现了二十秒不到？怎么回事啊小老弟？”
庄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爱豆庄沅一直不红是有原因的，虽然连墨有那么多资源是因为他红，但他红也是因为他资源多曝光多，而庄沅不红是因为他没有资源曝光少，而他没有资源则是因为他不红……妥妥的恶性循环啊！
听着庄沅这头的沉默，乐以晨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你是吧，就算把你强行按上床，也不能强行让你张开腿，除非给你下药，但那样我们也做不成姐妹了……”
庄沅：“……喂！你该不会真的考虑过吧！”
乐以晨话锋一转：“现在你只能另辟蹊径了，公司不愿意给你资源，你就自己去争取，让公司看到你的价值，罗少他有个表哥投资了一部电视剧，班底不错，还在找演员，里头有个男三号需要有舞蹈功底的，罗少之前问我要不要去，但你也知道我跳舞就比广播体操强一点……你要不要去试试？”
庄沅犹豫了一下，别的不好说，演戏还真的是他的老本行，而且从现实的角度考虑，等他和榴莲娱乐彻底解约，他在娱乐圈的事业基本上也就走到尽头了，难道真的要回老家卖煎饼？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头了。
“好，我试试吧。”
乐以晨行动力超强，第二天就让庄沅去试镜了。
导演显然一开始对庄沅不大满意，毕竟庄沅不仅是个几乎没演过戏的偶像小鲜肉，而且还是个被人塞进来试镜的，因此对庄沅基本没什么好脸色。
但当庄沅根据试镜要求演了一段后，导演看他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态度也热情了不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家等电话。
庄沅心下稍安，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然而当他准备离开剧组的时候，却在门口迎面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连墨摘下了墨镜，看了庄沅一眼，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他勾唇一笑：“真巧，你也来试镜？”
庄沅点了点头：“对，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试试。”
他不知道连墨也会来试镜，毕竟小说里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写出连墨拍过的每一部剧。
连墨笑了笑：“祝你好运。”
说完之后，他重新戴上了墨镜，不紧不慢地与庄沅擦肩而过。
庄沅却心下一沉，他知道这次试镜……大概要黄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庄沅便收到了通知他落选的短信。
没多久他就接到了乐以晨的电话，乐以晨在电话那头气呼呼地说：“太气人了！那个导演说你演技还算过关，但是形象不符合角色！因为那个男三号的人设是个平平无奇的舞蹈演员，但你长得太好看了！开什么玩笑！长得好看的人就不能演平平无奇的角色吗？！”
庄沅叹了一口气，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那部剧的主演是谁？”
“还不知道！”乐以晨愤愤不平地说，“我昨天缠着罗少撒了好半天的娇，但罗少说主演就是他表哥塞的人，再想塞人就不好使了，我看这破剧你不演也罢，估计就是专门拍来捧人的，就算你去演估计也是给人抬轿的，你也别去受这个气！”
庄沅微微皱眉，罗少的表哥？等等……难道罗少的表哥就是连墨的官配CP，小说里的那个霸道总裁腹黑攻？
“罗少的表哥……是不是姓傅？”
乐以晨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和你提过吗？对呀！罗少的表哥就是那个傅氏集团的总裁傅昊天！傅昊天是个人物，在他们圈子里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就连罗少也有点怕他那个表哥。”
果然如此！庄沅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根据剧情进度，连墨差不多该和他的官配小攻傅昊天同学在一起了……但傅昊天以前是个感情生活颇为丰富的渣攻，前科不断作案累累，连墨自然不肯轻易交付真心，目前两人应该处于读者们喜闻乐见的追妻火葬场阶段，傅昊天作为典型霸道总裁攻，自然是要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租个剧组追媳妇什么的，小事一桩，洒洒水啦。
“要不我再帮你问问？”乐以晨显然有点不甘心，“罗少他表哥好像还投资了不少电视剧和网剧……”
庄沅心下苦笑，只要有连墨在，恐怕一个都不成，不过他没有打击乐以晨的积极性，认真感谢过乐以晨后，他便继续埋头背单词了。
不如学习！演戏不如学习！
很快，时间就到了象征着庄沅的命运转折点的那一天——
这天一大早，庄沅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通知他回公司。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用不冷不热的语气告诉他有重要的事，庄沅心知肚明是解约退团的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答应了。
踏入公司大门前，庄沅脚步一顿，随后拐向了一旁的商业街，在一家新开的花店里买了一束菊花。
——今天是原著里的庄沅的忌日。
如果他活下来了，这束花就当为原著里的庄沅哀悼了。
如果他实在躲不开命中注定的死亡……这不刚好就有现成的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