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求复婚鸭
祁漾很想和以前一样, 对她点头说饿, 然后进去和她一起吃饺子, 再陪她去阳台一起看夜空。
他懂很多星座星系与宇宙, 能给她讲一晚上都不停, 在星空下她满眸闪着星星, 星星眼里会流露出对他的崇拜, 夜里很安静, 小声说话就好似耳语, 偶尔有风,他倾身替她挡风, 慢下来的时光浪漫又温柔, 是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重温美好的回忆会让周围空气小分子都飘舞出温情。
但他此时不想打扰她休息,时间已经很晚,最重要的是她怀孕了,需要休息。
“不饿,”祁漾屈膝平视她 ,笑说,“就是想面对面地和你, ”
他视线微垂,看向她肚子, 温柔道, “还有你, 说声晚安。”
他对这个小生命的感情很复杂, 不是因为这个小生命是他的宝宝而喜欢, 而是因为这个小生命是她的宝宝而喜欢。
他自己没继承什么好的基因,父亲自私,母亲有躁郁症,连他自己也都有抑郁症,他希望这个小生命更像夏春心,而不是他。
同时又很怕,怕这个小生命像他,他个性执拗偏激,身为商人城府亦深,他有时候甚至都讨厌自己。
夏春心看祁漾屈膝定定地看着她肚子,眸光忽亮忽暗,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动,是很想碰她肚子又不敢碰的模样。
其实夏春心有些瞬间与他的想法相同,她是ptsd患者,她父亲也很自私,她有时候也怕这个小生命遗传到她不好的基因,但她更多时候会想,小朋友的成长是否快乐,父母的陪伴教育是最重要的,她相信她的宝宝会快乐成长,她便不怕了。
小生命像是能分辨出爸爸妈妈的声音,突然胎动,在里面翻滚踹着,不成想这个小宝宝胎动得这样及时,夏春心发出一声短促的“啊”,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肚子,“它动了,祁漾,你要和它击个掌吗?击掌说晚安?”
祁漾记得和它击掌的感觉,那一刻都觉得生命很奇妙,他缓缓抬手伸向它,夏春心却突然拢紧衣服往后退开。
祁漾手僵在空中,抬头看他,漆黑的眸中满是大问号。
夏春心靠着一边门框,轻“哼”了声,“加上我知道怀孕那一次的检查,一共产检了四次,祁总可是一次都没陪过我。”
祁漾心知她虽似玩笑话,但也真的心有怨气,缓缓直起腰来,诚恳问:“下次产检在哪天?我陪你去。”
“产检都在上午呢,你不忙?”
“不忙,我已经推了很多工作,以后时间都陪你。你随叫,我随到。”
在家门口的圆月下,祁漾的这句话无疑是句承诺,并且是向她和宝宝一起承诺。
夏春心听后有几秒的沉默,想到曾经他不守诺的那些事,深深望着他说:“祁漾,我把承诺看得很重,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承诺。”
祁漾闻言没有撤回他这句话,而是再次掷地有声郑重承诺,“以后夏春心若有需要,祁漾必到。”
月夜下,他送来一盒热腾腾饺子,也送来一句千斤重的承诺,仿若未来她只要吹一声口哨,他就立即跑到她面前等待命令。
夏春心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就愿意相信他这一句承诺,晚上吃了两个饺子再睡觉时,都是对未来抱着希望入梦,希望以后的祁漾都能够一诺千金,照顾她,陪伴她,期待未来一切安好。
夏春心发现祁漾真的变很闲,一点都不像忙碌的大老板,好似回到曾经那个无所事事的穷小子,和她聊了小半晚的表情包,早上又继续聊,问她最近在看什么电影听什么歌之类的,偶尔穿插几个好玩的表情包,也偶尔发错表情包,他不太懂流行语会错意,反而有点可爱。
她躺在被窝里没起来,聊得好几次捂嘴笑都止不住笑声,也能感觉到微信另一端祁漾也心情愉悦。
一直聊到夏春心去医院复诊,她骨折的手臂已经被固定一段时间,复诊医生检查后给她拆了固定的夹板,左手终于不再活动受限。
胳膊拆了夹板后,她还和祁漾聊着微信,直到瑜伽老师来家里上课,她才说:【不聊啦,去练瑜伽!】
祁漾:【好,下午见。】
好像多了一个期待,夏春心和老师上孕妇瑜伽球课的时候都特别有劲,上完课出了点汗,整个人都舒服不少,运动真是治百病,想着下周可以拽上祁漾一起晨跑。
祁漾和夏春心约好要来接她,她提前试着衣服,因为怀孕关系,各品牌商还是按她以前尺码送的衣服,她都已经穿不了,现在穿的都是把尺寸发给高级裁缝师单独定制的衣服裙子。
下午五点的时候,夏春心换好衣服从二楼慢悠悠地下楼梯,家里门铃同时响起,叮咚两声缓慢悠长,金燕妮回头看着夏春心笑说:“肯定是祁总来了。”
这两日夏春心的心情不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状态像回到她刚恋爱那阵子,正试衣服或者正吃饭呢,突然就笑出声来,笑得羞涩又少女。
金燕妮过去看可视门铃通话,门外祁漾穿着深色西装,英俊绅士,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金燕妮回头笑说:“是祁总,带惊喜来的。”
夏春心站在楼梯上忍笑点头,“开吧。”
金燕妮打开门,客厅里的风铃响起动听悦耳声音,祁漾抬头,望向正对面站在台阶上的夏春心。
她穿着温柔色的连衣裙,脸上盈着美人温笑,她气色红润,眼尾上翘慵懒微撩,在台阶上也遥遥地望向他,眉眸间闪烁着似含情般的光,美得动人。
祁漾轻笑,“嗨。”
夏春心提着连衣裙下楼,走到他面前,脸颊酡红地歪头笑,“嗨。”
俩人之间的气氛好似刚相亲不久似的,夏春心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意思的害羞感,金燕妮她们围观得都露出了姨母笑,夏春心余光瞥见她们笑话她,就更不好意思了,赶紧推着祁漾说:“走了走了,快走。”
祁漾垂眼看她脚,“鞋还没穿呢,走什么。”
祁漾蹲到地上握着她脚给她穿鞋,夏春心重心不稳地手搭到他肩膀上,小声说:“祁漾,我自己穿就行,有鞋耙子。”
祁漾声音带笑,“又不是没给你穿过,怕什么。”
就金燕妮她们都在看她啊,不知道怎么她就有点面红耳热。
确实早在祁漾追她的时候就给她穿过鞋,那时候她新买了双小白鞋,大概五六十块钱,后脚跟的位置特别磨脚,逛街逛到一半脚就磨疼了。
当时街边没有卖创可贴和修鞋店,祁漾就让她坐在路边把鞋脱了,他用手帮她把鞋后面硬的地方给反复折软了。
之后他蹲到地上帮她穿上鞋,她惊喜发现磨脚的位置果然好了很多,她还笑说祁漾可以修鞋做副业了。
夏春心此时低头看祁漾,祁漾穿的高定西装原本连个褶都没有,此时几乎单膝跪地蹲在她脚下为她穿鞋。
她穿着浅口袜子,他有意无意地捏碰她的小拇脚趾,这个触感令她无意识地一抖,祁漾失笑道:“还是这么敏感。”
夏春心红着脸捶他肩膀,“你别耍流氓。”
祁漾系鞋带的习惯是在拇指上绕个圈,修长手指那么一绕一扎,就系紧了鞋带,夏春心看得轻轻笑出来,捋了他一缕头发拽了拽,“谢谢呀。”
祁漾抬头看她,“不客气呀。”
夏春心听得顿时笑出声来,笑声悦耳,“你个大男人,居然还装可爱。”
祁漾起身,而后在身前圈起绅士手臂,夏春心顺势挽上他胳膊,他忽然不紧不慢道:“鸭鸭这么可爱,鸭鸭不需要装。”
夏春心低头忍笑,笑得咬唇都咬不住,笑得脸颊越发泛红。
金燕妮她们没听到具体对话,就看到心心小姐笑得肩膀直颤,祁总笑得一脸宠溺,她们可太喜欢两人现在的状态了,心心小姐只要开心就好啊啊啊!
祁漾带夏春心吃的晚餐是西餐,气氛也恰好,之后吃饱喝足去瑶安市大剧院看演出。
票是祁漾交代高促买的,如夏春心要求,票在第一排正中间。
两人提前五分钟进场,祁漾扶夏春心坐好后,他把手机调静音递给夏春心,“放你包里,我拿着不方便。”
夏春心手肘撑着扶手,笑着托腮看他,“我说祁漾,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套路?”
祁漾明知故问地挑眉,“嗯?”
祁漾追她时候的借口可太多了,除了总找借口带她吃饭,还总故意把钥匙钱夹之类的小东西放她包里,他有时也会故意把衣服披到她身上,若是分开的时候她忘记还给他,就给了他下次和她再见面的机会。
后来祁漾就总故意把手机放她包里,除了送夜宵,他还会大晚上去她家找她取手机,叫她出去在小区里散步,夜晚有皎洁月光,有暖黄路灯,两个人的手背若有似无地碰到一起,触电般一瞬即离,玩笑着转移话题掩饰加快的心跳,感情就在一次次浪漫中升温。
现在想想,祁漾那时候可真会撩她啊,她不知不觉间就陷入了他一个又一个圈套。
夏春心接走他手机放进自己包里,狡黠说:“我定个闹钟,一会儿提醒自己一定把手机还给你,绝不落在我这儿。”
祁漾不置可否,眼尾轻翘,好似在想着一会儿怎样让她忘记这事儿。
台上已放好演奏乐团的乐器,夏春心看到小提琴,想起那次在拍卖会上为杭笑白拍的小提琴,犹豫了会儿,还是问出口,“那次拍卖会,你是以为那个小提琴,是我给你拍的吗?”
“嗯,小提琴,钢琴,都是我从小学到大的。”
夏春心诧异祁漾居然和杭笑白一样都会小提琴,这也太巧了吧。
祁漾想起这事儿,祁漾情绪显然不太好,右手转着无名指戒指,淡道:“谁知道你是送给别人。”
祁漾这个情绪不太好,是明显带着故意成分,眼神也是想让她安慰的那种“哼,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你还不快哄哄我”的情绪。
夏春心拽拽他袖子,笑着想要哄他以后她再送他一把小提琴,这时演奏家们开始上台,夏春心注意力被一行人吸引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祁漾妈妈的身影。
她穿着黑色裙子,和整个演奏团统一风格,而她太有气质,是在出场的演奏家们中间最有气质最抢眼的,她面上是温婉的笑,走到椅子前,优雅地拿起一把小提琴。
祁漾妈妈居然是小提琴家!
夏春心猛地转头看向祁漾。
祁漾来之前看过演出曲目,但完全没看过各位演奏家的名字,尤其他根本不知道冷念现在的工作是随乐团巡演。
此时看到冷念的身影,他全身都已绷紧,脸颊两侧也绷得颊骨突出,即将下一刻就要拂袖离座。
夏春心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祁漾妈妈,所以祁漾的小提琴是和他妈妈学的吗?
冷念显然也看到了祁漾,她优雅带笑的脸顿时变僵硬,接着下意识想要下台来找祁漾,嘴唇也无声地叫着他“祁漾”,但她被椅子绊了一下,高跟鞋崴了脚,狼狈地差点摔倒在台上,同事忙扶起她,“怎么了,有没有事?”
冷念摇头,直直地望向祁漾,含着深深的乞求。
夏春心也看向祁漾,握住他手,“要我陪你出去吗?我们不听了。”
她能感觉到他手冰冷,在发抖,她忙用双手去焐他手,“祁漾,我在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