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练习
像应宴这样的情况, 教学的主力就是张老师了, 张老师也不含糊, 直接就说道:“技巧的话还是我来,我在的时候就由我训练, 我顾不上的时候你们就商量着看让谁接手。”
“至于效果, 咱们三个一起验证。”
说干就干, 张老师立刻就给应宴布置了一个学习任务:“你的音域虽然宽广, 但是还不够,你要把自己的声音完全释放出来。”
“今天回去你先把之前你那首《余晖》唱唱, 找找感觉,明天你先唱给我听听。”
《余晖》寓意最后一抹夕阳,绝望中的一点余光, 前调简单又平淡, 几句过后突然音调突然拔高,变成浓烈的嘶吼, 不甘的绝望和内心的渴望交织, 高/潮爆发时是唱的是一种心如死灰的高昂,然后一直酣快淋漓到最后。
所以说这首歌了除前几句剩下的都需要呐喊嘶吼。
应宴从有记忆到现在, 都是淡淡的说话、冷淡的说道、冷声道这些说话模式,偶尔唱歌也是抒情淡雅的那种,嘶吼呐喊还真没有过。
可以的可以的, 他闭上眼默念, 然后打开手机录音打开伴奏, 开了口。
才唱几句, 应宴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没有再唱,而是听了听录音,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实在是太难听了,虽然都踩在点上了,可是怎么听都像一个僵硬的机器人在强行学人类唱歌,一点都没有他唱自己写的那些歌时的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让身为音修的他来听这个录音,简直是对他耳朵莫大的折磨。
应宴带着深深的嫌弃看了还在继续播放录音的手机一眼,转身从架子上拿出一支笛子,重新打开录音和伴奏,开始吹起了笛子。
笛声悠悠响起,慢慢飙升、旋转,嘶哑狂喊着又绝望的哭泣着,最后一路狂飞,在空中呐喊。
应宴吹完一曲后闭了闭眼,静默回味了几分钟,打开了录音。
笛音飙的跟他像想中的一样的顺,曲调很是完美,把他对这首歌曲的感受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出来。
但是吹得再完美也没用,难道他以后开演唱会除了吹笛子弹乐器就只唱那些曲风淡淡淡淡淡淡的歌曲吗?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也该是他想这么做,而不是他唱不出来。
应宴呼了口气,喝了两口水,重新练习了起来。
房间隔音,夜还很长,他有时间去练习。
应宴唱两遍吹一遍笛子,慢慢的找到了感觉,到了天亮的时候,手机里的录音已经到了他还算满意的地步。
就是第二天早上赵见海送外卖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新兴是有饭堂的,但是娱乐公司跟其他公司不同,在饭堂吃饭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公司的练习生,需要保持身材的,所以饭堂里饭菜的味道可想而知。
至于公司的管理层什么的,一年也在公司吃不了几顿,像徐万安,有事了就四处飞,没事就干脆在家里,现在应宴在公司他才时不时的过来,应宴要是不在公司他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来公司一趟,偶尔在公司吃顿饭也是碰上了吃顿午饭。
所以公司的另一个饭堂是只供应午饭的,早饭和晚饭都不供应。
像赵见海这样住公司宿舍的助理早晚餐都是在练习生饭堂解决的,应宴就更不用说了,一天三顿都是外卖,后来顾然走了,下楼拎外卖就成了赵见海的事了。
外卖点的多,应宴一个人吃不完,就让赵见海跟他一起吃。
赵见海就觉得吧,这蹭饭不说话,那得多尴尬,试探了几次后见应宴不反感,平时一起吃饭的时候嘴就叨叨起来了。
他说话了,应宴有时候也时不时回他两句,今个他提到顾然,应宴就多说了几个字。
他一开口,赵见海夹菜的手就抖了一抖,菜掉在了桌子上。
“宴哥,你这怎么了?”
不用赵见海惊讶,应宴就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不是平时的状态。
他有特殊技巧保护嗓子的,哪怕嘶吼了一夜嗓音也照样清亮,一点也不沙哑,就是……吼了一夜,没缓过来,说话的时候音量有些大。
没大多少,但是跟他平时没什么波动的语气音调比很明显,也难怪赵见海这么惊讶。
应宴调整了下声音,说道:“昨天在练歌。”
赵见海听到后照例立刻夸到:“宴哥你真用功,演唱会还有半个多月呢,你就开始练歌了。”
应宴:不用功不行,唱成那样他敢拿出去吗?他不要脸的吗?
事实证明,应宴一夜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的脸面保住了。
至少真汉子张老师挺满意,不情不愿的夸他进步挺快,还强调道:“虽然比以前唱的好了,但是还是比较生硬。”
接下来很多天就是学习练习学习练习了,有灵气和内力撑着,应宴不用睡觉,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用来练习了,就是偶尔打坐一两个小时,房间里也要放着歌。
他是音修,神识又强大,学起来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容易很多,又努力认真,这些天真的惊掉了张老师他们的下巴。
年过五十的赵老师就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原本还想看你栽个跟头呢,现在看来是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呀。”
她脾气很好,脸上整天挂着暖融融的笑意,和应宴外婆的日常神态像极了,应宴对她态度很好,见她这样说虽然没说话,也对着她笑了一笑。
“哎,真漂亮!”赵老师捂着胸/口夸张的感叹一声,缓了一缓问他道:“我小儿子今年大学才毕业,他是学戏曲的,长得也好看,小宴你有没有兴趣跟他认识认识呀?”
应宴拒绝:“谢谢赵老师,不用了。”
赵老师其实也就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家小儿子和应宴都喜欢同性,应宴优秀自己儿子也不差,想让他们认识认识,真说让他们相亲也算不上,就是给他们彼此提供更多一个选项,此刻被应宴拒绝她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调侃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自由恋爱,觉得经人介绍就跟相亲似的,土得很。”
她说了两句就走了,练习室内又只剩了应宴一个人。
应宴伸手捏了下喉结,又开始了啊啊啊啊啊之旅。
“你好像出了点错误。”应宴停下来歇息的时候,站在门口听了一会的桑老师走了进来,他走到应宴身边,伸手就像摸上应宴的喉结。
应宴后退了一步。
练嗓子的时候老师总要感受下他的发音,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这个桑诺不一样,他看他的眼神,总是像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打量。
应宴不想他碰他。
他反应这样大,桑诺哈哈笑了一笑。
年近四十的他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举止投足中不仅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还带着年轻人的清爽和活力。
“躲着我?”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手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歪着头问应宴,“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挺想跟我在一起的吗?和我聊音乐、聊人生、聊梦想。”
他说着凑近应宴:“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有趣多了,要不咱们试试?”
应宴:“不!”
桑诺听了他这话一挑眉,嘎巴一声把嘴里的烟状糖果咬断了,然后嘴一吸一抿,把剩下一截又吃进嘴里,咯吱咯吱吃下肚,然后问:“你现在是对我有哪里不满意吗?”
“我可是你的桑~老~师~呢~”
他最后一句桑老师喊的暧昧又娇羞,应宴看着他戏谑的神色,说道:“我那时候失忆了。”
桑诺点头:“是呀,失忆时候撩的情债就可以不算数了对吧。”
应宴神色淡淡:“我撩动你了?”
桑诺理直气壮:“当然没有。”
“不过你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所以我才会在你转变这么大的时候对你产生好奇心。”
应宴:“那你最好把你的好奇感收回去。”
他看的出来桑诺是如他所说的,对他产生了好奇感,这点好奇感甚至还算不上好感,就是觉得好玩,想撩他而已。
应宴:“我没空跟你玩。”
桑诺带着点风流花心的笑意:“那我一定要跟你玩呢。”
应宴看他,语气冷淡:“我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打乱我的生活。”
“你让我不高兴,我就让你更不高兴。”
混娱乐圈的都是人精,桑诺又不是个安分的主,自然看得出来应宴是认真的还是在欲休还迎,他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就应宴这势头,要是动真格的了他也不好过,美人虽然可口,但是哪里比得过金钱香甜,惹不起惹不起,不硬撩了。
他把手放在头上向应宴挥了挥:“那个,过两天你就要重新登上舞台了?祝你好运啊!!”
他走的毫不留恋,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还对应宴兴趣盎然有点深情款款的样。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强有力的拒绝才是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的最好方法。
应宴捏了捏手腕,正准备继续练习,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
又是谁?
他有些不悦的看过去,对上了一双弯弯的笑眼。
“吃饭吗?”青年站在门边,把外卖袋子往里送了一送,这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