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021 在线要债

——卧槽，真自杀了？小姐姐为什么想不开啊？年轻貌美还是个富婆, 家中亿万家财, 这个不行换一个不就好了。拜拜就拜拜, 下一个更乖啊。

——对于何敏女士的自杀，我们非常心疼。但是请无良营销号不要再散播了, 给她一片平静，还有自杀原因尚且不明, 请不要牵扯别人。

——这是怎么个意思？恋爱这玩意儿，能谈就谈，不谈就分手呗。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 分手了还要用自杀逼迫了？如果这都可以，那我也自杀相逼, 男神必须跟我在一起, 不然我就自杀。没见过这种女人！

——谁说我们白鱼学长是渣男了？什么都是营销号在放屁，之前投稿的那一拨说是他们同班同学, 你们就信了？我还是白鱼亲妈呢, 我说了是这位何小姐不要脸倒贴, 眼看贴不上了, 还要自杀相逼, 唱一出苦情戏。自杀了不起吗？因为她自杀了, 所以网上对她有利的言论就都是真的了？所以男方就活该被骂了？我把话放这儿了，没有证据谁再敢逼逼赖赖, 就都踏马变孤儿。

——之前一直听说陈遇白的流量大, 粉丝多, 脑残粉也多，现在总算见识到了。无论怎么样，现在女方都自杀了，你们就不能闭嘴吗？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等后续啊。现在既不相信人家投稿人说的，又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直接按头女方以死相逼，谁才是真孤儿啊，一目了然。

整个热搜，一点进去乌烟瘴气，吵得不可开交，也掐的昏天暗地。

事关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啊，拼了命也想维护，毕竟他在真情实感的粉丝心里，是最完美的存在，怎么能允许这样看起来没什么证据的玷污。

沈漫霓一直关注这个话题，到后面她都不想进去看了。

戾气、消极、甚至是无下限的诅咒唾骂，都充斥在这个话题里，多方混战。

不止有吃瓜群众和陈遇白的粉以及黑，更多的还有其他工作室下场，红就是原罪，蛋糕就那么大，先前的陈遇白在同年龄的小生里独占半壁江山，如果把他撕下去了，得空出来多少资源啊。

因此话题早已经被引导成氛围诡异的战场，两位当事人全都受到了成吨的诅咒。

到这个地步，真相是什么，其实不重要，舆论的引导才最重要。

@娱乐大事件：刚刚收到两封投稿，一位是之前同班同学的补充投稿，增加了他们毕业班的照片和毕业证来证明他的身份。另外一位也是同班同学，而且是个女生，她也发了同样的毕业照。

附图投稿五张，依次是两位投稿人的对话截图，两张相差无几的毕业照，和一张把姓名抹上水印的毕业证。

第一位投稿如下：他俩谈恋爱是真的，分分合合多次也是真的。陈遇白一开始当明星不顺利，我们都知道，后来爆火是靠女友用钱砸出来的，上亿的项目说签就签了，而且只为了捧他一人，那么好的团队也是通过何家的关系拿来的。

至于其他详细情况，得等他们当事人说了。我其实上次出来爆料，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说句不好听的话，何敏被陈遇白吃得死死的，频繁分手复合也是如此。

她知道陈遇白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好几次狠下心分手又被他哄回头，最后她身边的好朋友都不劝了。还有陈遇白艳遇很多，高中的时候经常跟漂亮女生搭讪，并且跟其他男生炫耀又有谁谁给他表白了，在分手期间也交过别的女朋友，但是都很短暂。

他曾经跟同寝的室友炫耀过，他能一天约三个女生而不被发现，早中晚各一个。后来全班的男生都知道这消息，只不过给何敏面子没往女生那边传。

但是今天事情闹大了，何敏的委曲求全终究没等来她要的爱情，选择了自杀，当时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们班的群都复活了，其实大家知道他们的感情会以悲剧告终，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惨烈。

看到大家怀疑我的身份，我把证据送来了，我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以上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句假话，不用你们诅咒，我诅咒我自己是孤儿。（先跟爸妈道歉，我混账我懂，但是为了证明一下，你们先忍忍。）

最后一句，何敏是天使。

第二位投稿：啊啊啊，我看到网上的消息都懵了，又哭又气。何敏你真傻啊，你真傻啊！之前博主收到的投稿内容都是真的，也不知道是我们班哪位英雄发的，先点个赞。然后网上还一群质疑的，我就来了。

先发个前情提要，我们学校是那种顶尖学校，S市外国语学校，就是传说中成绩最差的留在国内读顶尖大学那种（当然是夸张调侃的说法，勿当真，我就没考上H大，哭。）

我爸妈望女成凤，砸锅卖铁差点卖房给我上的这个学校，说是人脉不同见识也不一样。我跟学校里大部分的同学都格格不入，我家车门就正常横开，人家车门是往天上开的那种。所以其实我有点自卑的，就跟身边人比什么都很一般很一般，离垫底也差不多了。

这种人一般比较容易受排斥，其实阶级划分也挺明显的，我们几个垫底的人凑一堆，人家土豪乡绅一起玩儿。（我们当时没有校园暴力啊，其实很正常，人以群分。就算让我去土豪乡绅那类，我也得憋屈死，玩不开。）

何敏是我们生活委员，当时选班干部，这玩意儿吃力不讨好没人要，敏敏选了。然后以一己之力，带我们融入了那个圈子。她真的是我前半辈子见过的最温柔最美好的女人。

我们班当时气氛特别好，还曾经在班会课上举办过票选班花的项目，提名的参赛者两名，一位就是何敏，另一位也是很漂亮的小姐姐。何敏长相娇艳红玫瑰，那位小姐姐属于清纯白玫瑰（这位小姐姐人也超好，不过努力学习型，平时看着高冷，比较内敛型，实际上毕业聚会才释放自己，暴露逗逼属性）。

男女分开统计的，但是男生竟然正好平票了，大家都沸腾了，她们俩是公认的好看，其他班都称呼她俩为我们八班的花开两朵！！！

后来女生票选，何敏赢了。大家给的理由是：她是天使。

更有人匿名写：长相苏妲己美得极有攻击性，性格温润如水让时间经过她身边都放慢了脚步。

我写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把真实的学生时代何敏展现出来，她是那种绕指柔的舒服感，让女人见了都心生喜欢和亲近。

可是她被一个渣给毁了！我终于要写陈遇白了，毕业后提都不想提他。他一直很有心机，何敏不擅长跟男生相处，明明想跟她说话的男生很多，可她跟男生在一起挺拘谨的，反而在女生堆里吃得开。而且除了渣渣男友外，只跟女生玩儿。

我们班女生凑一起就劝何敏，要给她介绍别的男生，告诉她世上什么都不多，帅哥最多，我们班当时帅哥一大堆啊啊，都是玉树临风小鲜肉好吗？毕业照就能看出来！我们不是故意要破坏人家感情的，只是渣渣真的不配。

后来陈遇白知道了，就让何敏远离我们，不要交朋友，我们都是嫉妒她有校草男友。（呕，什么鬼校草，在我们班连班草都没评上，脸没问题，人品让他永远只能当杂草。）

他俩为了这事儿分手复合好几次，最后是渣退步了。不过他很心机的每天都粘着何敏，无论是课间还是双休日，除了集体活动，就再也没人能约她出来。

或许真的是所有人都逃不过“人无完人”这个定律吧，我曾经觉得何敏是十全十美的人，她那么好，真善美占全了，而且也不会太过圣母而好心办好事，相反她性格虽然温柔，但是却也有坚韧勇敢的一面，但是后来她恋情曝光后，我就知道那个“缺点”来了，而且还致命。

她对外人的温柔似水，在爱情里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她的坚韧勇敢，变成了固执，再到偏执，哪怕她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是个深坑，还要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谁都拉不上来。

敏敏啊，我们八班的班花啊，这个坑只有你自己爬出来才行。回头吧，不要害怕，跟陈遇白在一起的你才是软弱的，你独自一人所向披靡。无欲则刚。

这两封投稿风格天差地别，第一封是男生写的，更多写了陈遇白私底下的事情，包括跟男生炫耀他脚踏几只船还不翻车的厉害之处。

第二封则是个活泼的女生写的，担心心疼又惋惜，还有最后一直劝她，充满了无比的感性。

——啧啧，看完后只想问刚刚说网友们哔哔赖赖的粉丝，现在我们可以发言了吗？这可是有真凭实据了啊。

——我说一句：陈遇白真渣。这是事实啊，反正孤儿的不是我。

——哇哦，刺激，一天约三个女生见面不翻车，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渣渣的三观真是感人，粉丝的心得被扎成筛子吧。

——两个小时，显示陈遇白上线42次，破纪录了，看样子是戳到他的痛点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陈遇白的工作室沦陷了，他的粉丝都去抗议了，说他们是死人。上次说订婚人选是他的时候，工作室就没发声，还是陈遇白自己发了微博，显得略有滑稽。

——很正常，陈遇白的经纪人许蔚然跟何家关系更好，估计早看渣渣不爽了吧，许蔚然是个管控能力特别强的男人，陈遇白的工作室里估计都是许蔚然的人，没什么人向着陈吧。

从爆出何敏自杀开始，网友们就仿佛福尔摩斯上线一样，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哪怕陈遇白一直安静如鸡，但大家也能通过各种角度找出蛛丝马迹来揣测他的心态。

整整两天，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出来发声，倒是陆陆续续有同学出来投稿，而且说的都是大同小异，还有一则投稿被搞笑博主搬运了。

@天天哈哈哈：这两天全民吃瓜，我也在吃。天天在大事件那里看投稿，然后看到最新的一条，我踏马实在忍不住了搬运一下，已经征得投稿人的同意了。

好好的瓜说爆笑就爆笑了。

附图两张，第一张投稿内容如下：我学渣，曾经因为上早自习吃泡面把英语老师气哭过，要不是家里捐了一栋图书馆，我就卷铺盖滚蛋了。回去后被我爸妈混合双打，在家养了一星期伤才去学校，从此以后乖得跟条萨摩耶似的。

倒不是我怕被打，伤痕是男人的军功章，这是骄傲。

只是我爸说，老师再告状，他就立遗嘱把遗产全给我弟弟（我家养的萨摩耶）。

这算是自爆吧？基本上我说出来这话，班里同学就都猜出我是谁了，不过我是故意的，陈遇白你知道我是谁，不服气可以来打我呀！

何敏是我女神，到现在她在我心里都是不同的，在我中二装逼的青少年时期，打架犯浑的次数太多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成天干的是什么狗事儿，但就自以为很牛逼。现在回想起来，黑历史满满，而何敏是我那段回忆里唯一的温暖和干净角落。

首先声明，我在她的生命里，是个没什么故事的男同学，陈遇白当年可以说是我们全班男生公敌了，女神啥都好，就是眼神不好使，看上那么个XX（我是文明人，我讲脏话在心里说，你们听不见）。

大部分内容都被投稿的差不多了，况且我还是个敬业学渣，隔三差五缺课，好多事情我跟网友们一起看投稿才知道。

我这次只想说一点，那就是当年我们最后一学期有几节班会课，除了班主任讲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之外，就是让我们给固定的人写同学录，三句话三个要点这种。上课前，黑板上写着十个人的名字，然后全班给这十个人写毕业寄语这种。

每次到这个环节，因为比较私密，老师为了让我们更放得开，用的是匿名形式，然后读这些内容的时候，班主任就会退场，把空间交给我们，因此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多还有告白的。

当时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女神得到的三个要点重合度极高：跟陈遇白分手吧，找个更好更帅的男朋友，你是天使。

而陈遇白则是：放过何敏吧。对何敏好一点行不行？你对她好，我投你当校草也行啊。

我当时留的是：晚自习走夜路小心点，老子想套你麻袋很久了，鳖孙。这句是文明用语啊，你们说骂人的我也不承认。

最后，何敏真的是个超级大天使。没关系，你现在觉得苦，是因为老天爷把这辈子所有的苦都聚在一起，之后都是一片坦途，愿你百岁无忧。（这句我在网上热门煽情句式里面找来的）

哎，我这一投稿，同学知道我是谁，我爸妈也知道了，他们又会满肚子火气，顺便帮我回忆一下青春期的疼痛，男女混合双打估计今晚要重出江湖了。

第二张图是博主找到了这个投稿人，跟他要授权，这位大爷非常开心的同意了，并且还表示要给博主打钱。

投稿人：你们是营销号吧，是不是可以买推广？我给你转账，你给我多扩散扩散，让那瘪犊子知道来自男同学的教育。

***

“风向对你很有利，场子预热的也差不多了。你这些同学都非常给力，省了我一大笔公关费，我的水军都没怎么下场引导，网友们就已经看清楚陈遇白的真面目了，纷纷给你当免费水军了。”

许蔚然抱着笔记本，歪在沙发上，左手还在挂点滴，右手握着鼠标已经在工作了。

在他对面是一张病床，床上坐着一个满脸憔悴的姑娘，正是抢救回来的何敏，她低着头单手拿着手机在打字，另一只手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许蔚然的笔记本忽然发出一声“叮咚”，显示他的特别关注有人发了新微博，他立刻点开。

@何敏：我没死，该算账了。@陈遇白

他的手指顿了顿，望着这条微博久久的出神，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说好了共进退的，怎么自己发了，我现在去联络——”

对于她的不听话，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开口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甚至还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吓着她一样。

“不，你别忙了，我麻烦你太多次了，他不值得你再出手。”她的声音嘶哑异常，好像砂砾刮嗓子一样。

吞了那么多安眠药，又是洗胃又是抢救的，半条命都没了。

许蔚然长久没吭声，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你麻烦我那么多次，都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次我愿意了，你却不要麻烦我了。”

男人合上笔记本，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对不起，我只是怕他牵扯到你，你是金牌经纪人，业务能力top1，没必要再陷进他这个坑里。恋情曝光，我反正已经被骂得不行了，不怕跟他对上……”

她在轻声解释，不过还没说完，就被许蔚然挥手打断了：“行，那你忙吧，我不是你的老板，没必要跟我汇报。”

他说完这句话，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硬，立刻露出一抹笑容缓解气氛，他还没忘记她现在是个瓷娃娃。

“别。”她看他要走，立刻急声喊了一句，轻咳了一声道：“要不你帮我联系律师，我要咨询一些法律问题。”

***

沈漫霓赶到病房的时候，房间里的氛围特别和谐，两人一躺一坐，虽然安静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尴尬，反而透着一种温馨的状态。

她认真观察了一下何敏，见她低头认真打字，面容虽然憔悴，但是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反而盯着手机专注的模样，让人明确地感受到，她还活着。

“咚咚。”她敲了敲门。

“漫漫来了，快进来。”何敏抬头看见是她，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微笑。

“稍等，我在写微博，你帮我看看顺便修改一下。”何敏边说边把手机递了过去。

之前她发的那条微博，是她自杀后第一次发声，也是开战宣言，微博再次炸了一波，不少网友们在祝她早日康复之外，纷纷表示搬好板凳等着吃瓜了。

沈漫霓大致扫了几眼，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何敏这次是认真的要分手。

分手最不怕的是要死要活的闹，因为那证明至少有一方还是真爱，舍不得离开。

而最怕的就是冷静和一笔笔掰扯清楚，因为那证明没有爱了，我们可以开始算总账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很惊讶？”

沈漫霓点点头。

何敏轻柔一笑：“从鬼门关回来已经两天了，我看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就像是高僧修行一样。之前总是凭感情肆意而为，现在我想清楚了。如果说之前的命是我自己掌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我死过一次了，这次就不该为自己而活了。该说的话都在这条微博里，你觉得怎么样？”

“姐姐够刚。”

何敏再次改了改，最后点了发送。

@何敏：我以前谈恋爱，从来都不听别人的建议，我觉得我高兴就好了，我们之间的呢喃私语别人都不清楚，又从何评判。我知道有人说我谈恋爱都谈傻了，但是我不会也不能后悔了。

陈遇白是我的男朋友，他之前提分手我没同意，后来他发布了他单身，我直接崩溃了自杀，因为我受不了。

我现在只想问陈先生一句话，你还记得你出道后，违背前经纪人的命令，到我面前求复合时，我们俩签的合同吗？如果记得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同意分手了，请你按照合同条约执行。如果不记得话，那么我现在就帮你回忆。

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我不懂娱乐圈的规则，却也知道会有舆论操控，因此我不需要任何营销号和公关，什么问题我都会说得无比清楚，不会遮掩。

那份合同是一份恋爱和婚姻协议，我拿钱砸，捧陈先生红，给他最好的团队，包括他现任经纪人。综艺、时尚、影视，只要他想要的提一句，我找人去谈，谈不下来就请班底重新做一个，还都围绕着他。这些年所有花费全是我掏腰包，陈先生所赚的钱我没要过一分，他也没给过一分。

以上的所有内容，我都履行了，而且我自认为掏心掏肺，十全十美，哪怕你像狗血小说里要我挖个肾给你，我都能眼不眨的办到。陈先生唯一要做的就是，跟我订婚，之后再步入婚姻的殿堂。无论以后你爱不爱我，只要你愿意陪伴我，不去找别的女人，我就可以捧你一辈子，哪怕你一辈子不红，我都愿意。

我走完了九十九步，你只需要走一步，穿上我给你定的西装，到我提前布置好的会场里，接受亲朋好友的祝贺，我们举行订婚仪式。

很遗憾陈先生违约了，你既然没办到，那就把你的违约金，当时说好的是我对你的全部投资都还我吧。

我也看了网友们的留言，知道有人说是我的纵容，才让你这么得寸进尺。对，我承认，我自己傻，所以我愿意为我的傻买单，陈先生只用付一半就行，另一半当我买个教训，下次谈恋爱别这么蠢了。

@陈遇白谈恋爱不行，还钱总行吧。我同意分手了，账单我会私下发你，如果你觉得这层遮羞布也不需要的话，我不介意直接公开。

我连命都舍了，这点脸面也不在乎了。不过想必我在你那里也没什么脸面了，所以也请你维持住你要脸的人设，把钱给到位。

最后一句话送给仍然喜欢他的粉丝，现在陈先生还没付违约金，理论上来说还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们不能称自己为老婆粉和女友粉。如果想跟他光明正大，记住多替我催催债，我们终于不用互相折磨了。

附图两张，是部分合约内容，双方要履行的义务和所享受的权力都标注的清清楚楚，并且违约情况也写的很清楚。

她这条长微博一经发出，所有人都懵了。

——姐姐slay，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何敏，我是钮祜禄.何敏。

——卧槽，女神你要不要看看我家哥哥啊？我家哥哥遇到了坑人公司，他超有魅力的，而且人超好，你看看他啊，陈遇白真的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这合约算数吗？传说中的包养合同？包养关系受法律保护吗？

——这不算包养合同吧，首先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感情基础很深，有很多证人证明，本来就是冲着结婚去的，只是加了个保障。我倒是觉得是何敏体谅陈遇白那点自尊心，才写了个合约，总不能明白的说他就是吃软饭的吧？

——惊了，这么好的条件，难怪陈遇白爆火，我觉得以这种条件去捧，很难有人不火吧？

——陈遇白，给爷爬！

何敏看着自己微博下面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新评论，大部分都是支持她的，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叮铃铃——”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室内响起，何敏的脸色一僵。

来电显示的名字为：邂逅。

遇见你，没有白过这一生。是她对陈遇白名字的理解，也是她曾经误以为的感动，所以给他的备注诗情画意，美好的邂逅。

她直接挂断了，那边再次打了过来，她再次挂了，并且开始大笑，克制不住的笑，都快笑出了眼泪来。

沙哑难听的笑声让人惊心，沈漫霓和许蔚然都没说话，而是担忧地看着她。

“欠债的人打来的。我割腕抢救他不打，我清醒发微博找他算账，他不问。等我动真格的了，他开始急了。”何敏再次挂断了，并且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见她这么果决，沈漫霓不由得松了口气。

来之前的路上，霍总还在开解她。

她当时仍然心有余悸，便忍不住问了一句：连死亡都不怕，为什么害怕活着？

其实这话应该直接问何敏这个当事人，但是她不敢再刺激这位姐姐了，所以忍不住问了霍总。

霍总当时的回答是：因为在何敏的眼里，活着比死亡痛苦。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的，哪怕没什么宏大的理想抱负，就为了一口好吃的能让自己开心，那在吃到嘴的瞬间也叫活着。可是何敏的盼头应该都与陈遇白有关，他决绝的屏蔽掉她的一切，她就崩溃了。

沈漫霓明白了，人的信念坍塌了，那瞬间的崩溃是致命的，再加上何敏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冲动之下一心求死。

然而现在她要亲手拔除这根毒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