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知青男主后08
钱母乍一听到女婿要户口簿还愣了下, 心想要那玩意干啥。
然后下一瞬她就听见女婿说要和闺女去领证的事儿,反应过来后顿时哎哟一拍大腿。
竟然还有这样的大事没办呐!
要是女婿不提, 他们乡下人还想不到这一茬呢。
毕竟村里小年轻成婚什么的一贯都是摆个酒、拜下天地然后入了洞房就礼成了, 哪里会想起到政府那边盖个戳扯张结婚证明啊。
旧社会那些年, 大户人家才会讲究这个东西嘞。
但现在卫斯年想去扯个证, 钱母还是十分支持的,立马撂下一锅糊糊, 先回屋把家里的户口簿给他扒拉出来了。
卫斯年接过翻到自家小媳妇那一页,看到手写的出生日期那一栏,算算是成年了的, 不禁暗舒一口气, 谢过岳母后将户口簿妥善地收进口袋。
等到钱宝丽打扮好出来时,卫斯年已经若无其事地帮着摆饭了, 根本没让她瞧出一点异样。
钱父在开饭前回来,说是已经跟堂侄钱二子吩咐了。
按照惯例,队里会派出两辆骡子车,吃罢饭就可以送村里想要去赶集办事的人到镇上, 但是只跑一个来回,到时集合会说好,错过的就靠双腿走路吧。
在此前提下,钱宝丽和卫斯年对视一眼, 默契地双双加快了扒饭速度。
正值农闲,钱父是不打算去镇上奔波来去的,而钱母瞧见家里有闺女和女婿去, 也没想坐颠簸的骡子车受罪,只给了闺女一些钱票,嘱咐她买些布料和家用零碎回来。
出发前,卫斯年背上一个竹篓,打算到时候当个背货的,帮着把买的东西带回来。
钱宝丽转了转眼珠,非得也要背一只,还说是情侣套装,诓得某男人眉眼带笑地立马就答应了。
等两人走后,钱母才向钱父提起早上女婿要户口簿那事儿。
等钱父得知女婿的打算后,不禁真心实意地感叹那是个实诚的好孩子,这便宜女婿找的真不亏。
钱宝丽可不知道卫斯年又在私下里狠狠刷了一波钱父钱母的好感度,她现在正为即将到来的镇上之行开心着。
集合的地点是在村头大榆树下,两人走的快,到地方时人还不多,但骡车已经就位了。
带队赶车的是钱宝丽的二堂哥钱二子,这活计他熟练。
其实如果原主是男孩子的话,这事儿本应该是叫她来做最能服众,毕竟大队长家的儿子出马,村民们谁敢闹事大小声?
但谁让钱父钱母没生啥儿子,就中年得了个娇闺女呢,所以钱二子就顶上了。
因为他已经定了是钱父钱母百年之后替他们摔盆儿的人选,相当于被他爹钱二叔亲手送给了大哥家,只不过因为不算过继,所以他仍旧住在自个儿家里,没跟钱父钱母他们一块生活罢了。
原则上,钱宝丽甚至可以喊他一声亲哥。
不过顾及到二婶的感受,原主一直和对待其他四个堂兄弟一样,见到人只喊堂哥。
其实钱二婶还真不介意这事,又不是真的过继出去不要了,孩子还好好在她身边长大,讨人嫌的很,再说她家儿子多,少一个也没啥,还能省一口粮食呢,领走领走。
然而钱父钱母表示不要不要,临老摔个盆儿就好,他们夫妻俩还是专宠闺女吧。
这些都是原主记忆中没有的事情,所以钱宝丽也不知道,到了地方看见人照常喊了声堂哥,拉上卫斯年就想过去占个好位置。
好位置钱二子已经帮她占着了,就架子车上最舒服的地方,还给铺了草垫子,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
钱宝丽也不推辞,道过谢麻溜地坐上去,然后发现卫斯年一点上车的意思都没有。
她本想叫他一声,但随即就看到后头赶来的几个村里小青年也都没坐车的倾向,瞬间想到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潜性的约定吧,在不明情况之前,她可不能轻举妄动让人看出异常来。
随后,知青院里也有人过来了,看到卫斯年就过来同他打招呼,瞧着是准备一起走的。
钱宝丽趁着这功夫扒拉了一遍原主记忆,在微枝末节之中调出一些关于每次赶集的印象。
好像是因为骡车承载力有限,作为队里重要财产的骡子不能累着,所以每次去镇上赶集基本都是老人妇幼可以坐车,而青壮年们则是跟在车旁一路走过去了。
察觉到这一点,钱宝丽看了眼在跟众人说话的卫斯年,觉得行叭,正好消耗一下这家伙的精力,免得一到晚上就想化身为狼不消停。
因为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大家都很自觉。
之后陆续过来集合的人纷纷找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谁也不会故意逾越了,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钱宝丽沉浸在原主的记忆中深耕,以免再有所遗漏,等察觉身旁坐了人也没注意,直到骡车启程摇摇晃晃地走出一段路,坐在她身边的人突然出声打招呼。
“宝丽同志,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略微熟悉的声音成功唤回了钱宝丽跑远的心神。
钱宝丽转头一看,发现身边坐的竟然是女主钱明珠。
她凑上来干嘛?
钱宝丽心下奇怪着,面上不露声色地回道,“想着待会儿到集上买点啥。”答的十分简洁,完后就不说话了。
她想看看女主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进而再判断一些隐藏的疑点。
好在见她没有闲聊的兴致,钱明珠也识趣地不再打扰她,转而和她一样保持安静,望着车外路过的田野,像是在欣赏着什么风景。
只不过有这么个仿若会发光的人在,跟在车周围的小伙子们难免会很容易骚动起来。
比如钱明珠无意间扫过去的一个眼神,就让误以为被看到的人立即上前献殷勤。
“明珠,你渴不渴?”
一个小年轻递上随身携带的水壶。
“明珠,要不要甜甜嘴?”
另一个小青年送上刚从路边采来的甜甜根儿。
“明珠,肚子饿不饿?”
再有一个小伙子打开背篓掏出一块两面焦黄的面饼。
“…………”
片刻的时间里,一群男的围在车子旁向钱明珠贡献着关心爱护和真心实意,看得同车的一些小姑娘暗地里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狐媚子,连同村同姓的人都不放过,啊呸!
然而当事人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反而觉得大家是一片赤诚,是纯真朴实,是这个年代独有的美好品德,让她都不好拒绝。
所以钱明珠在一番推拒之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几个人的好意。
钱宝丽在一旁看了个全程,对此并不做什么评价,反正是你情我愿愿打愿挨的事,旁人无权置喙,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倒是卫斯年看见这一处后,像是有样学样似的,摆脱知青院那些人走过来,一边跟车走着,一边问媳妇喝不喝水。
他背篓里也装了只水壶,正宗的军绿色,比其他人的高级多了。
钱宝丽笑嗔他一下,摇头说不渴,就是早饭吃的少,现在有点饿了,完后看他怎么办。
谁知卫斯年随手就在口袋里一摸,掏出两三颗牛肉粒,一气儿全塞了过来。
钱宝丽没想到他早有准备,不过看到有牛肉粒吃,路上磨磨牙也不错,所以心情很好地当即吃了一颗,顺便也给自家男人赏一颗,看在他如此自觉的份上。
同行的人瞧见他们两个的小动作,纷纷打趣小夫妻感情好之类的,最后笑声一片。
钱宝丽被某人折腾了几夜,不光身体锻炼强了,脸皮也跟着厚上不少,因此这时候也不用装羞涩,只大大方方地应承着就行。
大家觉得没趣也不再揪着他们不放,很快转移到其他八卦话头上。
“宝丽同志,你和你家丈夫的感情真好啊,一点都不像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钱明珠这时候突然在一旁羡慕地说道。
钱宝丽嚼牛肉粒的腮帮子一顿,随后神态自然地回说一切都是缘分,至于感情好的问题,等她以后结婚就知道了,男女间提升感情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
夫妻间床单上滚几滚,什么感情都有了。
这种类似荤段子的话一出,同车的婆娘媳妇子顿时哄然大笑。
而尚未成婚的小姑娘们,听不明白的一脸懵懂,听明白的则全都脸色骤然爆红。
钱明珠仿佛后知后觉,等大家笑过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不禁微红着脸责怪道,“你怎么能随口就来这样的话,叫人多不好意思。”
钱宝丽保持微笑,是人自己要问的,那样的回答怎么了。
而且妹纸你难道忘了你是来自风气开放的后世吗,这点玩笑话都接受不了?骗鬼呢。
况且,她钱宝丽已经结婚了好吧,丈夫就在一边陪着,外加那话说的也不出格,谁能挑出错去。
“哎,你家那个是叫什么名字来着?”钱明珠羞过一阵后恢复了淡然的冷静神情,又转过来搭话。
钱宝丽瞅了瞅她,朝自家男人喊了声,“卫斯年。”
“嗯,渴了?”男人回头看看她,顺手将背篓里的军用水壶递过来。
里面的水竟然还是温的,钱宝丽无可无不可地打开喝了点,之后卫斯年拿过水壶也没什么顾忌,当即对准壶口跟着灌下几口。
钱明珠打眼看着,随意闲聊道,“原来是叫卫斯年啊,话说卫同志是哪里人啊,看着和咱们这里的有些不一样。”
最后一点钱宝丽赞同,卫斯年比这边的人明显要更高大一些,五官也更深邃一点。
但是前面那个问题,实话讲她也不知道。
更何况到了这个时候,钱宝丽差不多已经察觉到钱明珠的意图,分明是在变相打探她男人的情况,怎么可能再继续跟她没事儿叭叭叭的。
“也就北边那里的,北方人一贯身高体壮,不奇怪。”
含糊过这个话题,钱宝丽干脆转过身不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