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九章
“你说岑雍已经抓到谁是真正的刺客了？”闻鹤正在御花园泡了一壶温茶, 随手往池子里撒着鱼食, 引得红色的锦鲤纷纷往她这儿靠。
“是。”小鸾朝闻鹤恭敬地行礼，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道, “根据宗小将军派人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没有错。”
闻鹤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
她表面上虽然看起来非常淡定，实际上已经慌成了一条狗子。
岑雍这么快就将真正的刺客找出来, 不会是她那日去大牢的时候露了什么破绽吧？
例如不经意之时多看了两眼真正的刺客之类的……
“可有说，刺客是谁吗？”闻鹤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让小鸾看出她的情绪来。
小鸾听到闻鹤问这个问题, 忽然笑了起来：“鹤公主您那日不是说在牢中被一个嫌犯辱骂了几句么……”
“可能就是这举动引起了他们查案的人怀疑, 岑指挥使顺藤摸瓜下去, 竟然发现那名唤王兴的嫌犯确实就是真正的刺客。”小鸾轻哼了一声, “果然是恶人有恶报呢，看来也就只有此等亡命之徒敢对您出言不逊了。”
闻鹤含着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虽然王兴被抓了她很开心，但是问题是……这王兴不是真正的刺客啊。
那真正的刺客不是角落里的瘦削男子吗, 他手臂上的银环实在给闻鹤太深的印象了。
闻鹤以为按他们三人的查案能力, 就算在缺少线索的情况下，最终也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
没想到居然找出了个假的。
到底是宗老将军老眼昏花了还是岑雍眼瞎了？
“确定吗？”闻鹤又往池塘里抛了一把鱼食, “若真的是王兴，我就在蝶宫门口放十串鞭炮庆祝。”庆祝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王兴总算是倒霉了。
“千真万确, 据说那王兴开始还不承认, 被岑指挥使拉到私狱中审问一番之后, 出来的时候都没人形了，最后还是招了。”小鸾露出一副不忍卒视的表情。
闻鹤心想这真的不是屈打成招吗，落到岑雍手上，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菜市口咔嚓一刀也比被岑雍折磨来得舒服。
“岑指挥使一开始就察觉到有人在暗中阻挠查明真正刺客，顺着王兴查下去，连背后主使都查出来了，是刑部侍郎张松。”小鸾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显然对此事非常感兴趣。
闻鹤都懵了，这张松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这岑雍查出来的东西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又有凶手，还有主谋，连她这个知道真正刺客是谁的人都要相信这一切就是王兴张松合谋刺杀皇帝了。
莫非自己那天真的看错了？
闻鹤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但是思来想去，闻鹤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走，回蝶宫放他十串鞭炮。”闻鹤拂袖起身，“找到了真正的刺客，咱还不得开心一下。”
“是。”小鸾笑眯眯地跟上了闻鹤回了蝶宫，她当然不知道刺杀皇帝一案中的弯弯绕绕，所以也格外开心。
喧闹连天热闹非常的鞭炮声在蝶宫门口响起，闻鹤坐在院子里一脸呆滞地撸着猫。
这事真的太蹊跷了，镇国公府和锦衣署是怎么搞的，连真凶都查不出来？
宫外的鞭炮噼里啪啦放着，声音传了很远，也传到了很多人的耳中。
路过御花园附近的皇帝正在听着李公公向他汇报册封大典上刺杀一案的结果，忽然听到这一阵响亮的鞭炮声，有些好奇。
“这是哪个宫有喜了？还放鞭炮。”皇帝问道，眉目之中竟透露出些许欣喜来，他子嗣凋零，若哪个宫有喜了，那还真算是喜事一桩。
“并非是哪个宫有喜了……”李公公心想皇上您明知道自己子嗣凋零，为何还要抱这种幻想，“是蝶宫的闻鹤公主听说那日册封大典上刺杀您的弓箭手找到了，非常高兴，所以放鞭炮庆祝呢。”
“如此么……倒是个好孩子。”皇帝点点头，目光之中透露出赞许来。
那日册封大典上也多亏那孩子挡下羽箭，不然以他的身子骨，铁定受不了这一箭。
说到那刺客，这次镇国公府和锦衣署的办事效率高了很多，这么快就将真正的刺客找出来了。
皇帝看着李公公高举过头顶的镶金木盘，上面放着王兴和张松带血的供词。
岑雍的手段果然毒辣，在他认定一个事实的前提下，竟真的让没有做过这件事的两人亲口承认自己犯的事。
“这张松……怎么就想要刺杀朕呢？”皇帝喃喃自语。
“皇上，咱们朝堂之中官员成分复杂，有异心的也不少……”李公公颤抖着声回答道。
皇帝叹气：“改朝换代太快，终究是人才稀缺啊，就算有异心，也暂且用着吧，总不能让乡野村夫来当官。”
“让岑雍好好盯着，若发现异己，一律铲除便是。”皇帝的面色冷了下来，这次刺杀一案给他敲响了警钟。
“是。”李公公恭敬应道。
皇帝一拍手掌，忽然想起了什么：“加沙国不是进贡了些上好的纱缎，再备些礼品，一起赏到蝶宫去。”
李公公有些不解：“皇上，闻鹤公主救驾有功，您不是已经赏赐过了么？”
“今日高兴罢了。”皇帝一想到那庆祝抓到真正刺客的鞭炮声，就觉得悦耳。
也难为闻鹤有心了，在知道抓住真正刺客消息的第一刻就放鞭炮庆祝，方式虽然粗俗了些，但也比那些假惺惺的嫔妃臣子要来得更加真实些。
于是，一脸懵逼的闻鹤收到了皇帝莫名其妙的赏赐。
闻鹤看到如流水行云一般的纱缎被送到她宫中，忍不住开口问宫人道：“皇上为何……突然又赏了东西？”
无功不受禄，她有点方。
“皇上说您放的鞭炮声悦耳。”送礼品前来的宫人连忙谄媚地说道，皇上进来很是重视这位闻鹤公主，他哪敢怠慢，
“啊？鞭炮声？”闻鹤挠头，觉得这皇帝的品味甚是奇怪。
当然，闻鹤并不是一个人，与她抱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其他后宫嫔妃们。
“什么，蝶宫那个臭丫头放鞭炮那么吵，皇上居然赏了加沙国进贡的纱缎？”萧贵妃听了宫人传来的消息，紧紧拽住了绢帕，“皇上最近是吃了那丫头的**药吗？”
宫女们为她捶肩的捶肩，捏腿的捏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据说是那日刺杀皇上一事，刺客找出来了，蝶宫高兴，就放了鞭炮……”有个宫女比较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声说道。
萧贵妃心中卧槽了一声，心想还有这种操作，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思来想去，觉得闻鹤这个做法甚是高明。
一来，鞭炮吵，容易引起皇上注意。
二来，又能通过此事表达对皇上的关系。
真乃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计，没想到像闻鹤这样从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有这种鬼点子。
“去宫外买一百串鞭炮，我也要放。”萧贵妃眯起眼，挠了一下板栗的下巴，“刺杀皇上的刺客找到了，此等喜事，必须要放。”
宫女们低头领命，连忙执行萧贵妃的命令去了。
一百串鞭炮，我滴个乖乖，这是要炸了皇宫吧？
同萧贵妃抱了同样心思的还有其他收到消息的各宫贵人，看到闻鹤得了赏赐，纷纷效仿，一时之间，京畿城的烟花铺子中鞭炮都卖脱销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皇宫里此起彼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是怎么了？”正卧在延宁宫中美人榻上歇息的皇后睁开美眸，成功被吵醒过来，“皇宫之中怎会如此吵闹？”
仔细看皇后，她漂亮的凤眼下方晕了一团青黑，看起来这几日睡眠不佳的样子。
皇上遇刺，她身为皇后，自然十分忙碌，今日事情已罢，她刚得了个空歇息下来，就听到皇宫中那刺耳的鞭炮声。
“是萧贵妃她们几个宫中在……在放鞭炮……”皇后的侍女暖儿扶着皇后从美人榻上坐起来。
“她们怀了吗？还放鞭炮？”皇后皱眉，不耐地说道。
呵，怀了也让你们流掉。
“今日不是找到刺客的消息传入宫中么……先是闻鹤公主心血来潮放鞭炮庆祝此事，得了皇上赏赐，没想到其他贵人们纷纷效仿。”暖儿轻声说道。
“她们也太天真了。”皇后轻嗤一声，皇上这哪里是因为放鞭炮庆祝一事而给了赏赐，只是想要给闻鹤赏赐而已。
“派人去让通知她们别放了。”皇后揉了一下眉心，脸色有些憔悴，看来是真的没睡好，“难不成还要把皇宫给炸了不成。”
“是。”暖儿领命，马上去派人通知各宫不要再效仿闻鹤的行为。
而此刻的闻鹤，也躲在蝶宫的被子里瑟瑟发抖，即使厚重的杯子裹了好几层，也无法摆脱那刺耳的鞭炮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闻鹤拉着小鸾的手，眼泪差点没落下来，“我不该放鞭炮的。”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那十串鞭炮，我不放鞭炮皇上就不会赏给我东西，其他妃嫔如果不效仿，我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闻鹤眼泪汪汪，后悔万分，直到皇后命令一下，世界才恢复了安静。
她揉了一下尚且有余音的耳朵，正准备爬上床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
“诶——小鸾。”闻鹤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小鸾的袖子道，“我明日可以出宫么？”
小鸾为闻鹤点上安神的熏香，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若要出宫，让侍卫们跟着即可。”
“不知鹤公主要出宫去哪里玩？我倒是知道京畿城中几处有名的去处。”小鸾问道。
闻鹤揉了一下眼睛道：“宗小将军这几日是不是休假在府里？明日去镇国公府。”她想去探一探那刺客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否要准备拜帖？”小鸾问道，这大晚上的，也不好折腾吧？
“不用。”闻鹤应道，心想她和宗玚也算得上是熟人了，总不可能她过去还把她拒之门外吧，“不必如此大张旗鼓，我直接去便好。”
小鸾思考了一下，觉得闻鹤说的在理，于是点了点头，走出了寝殿。
闻鹤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睡着了，虽然到头来揪出了假刺客一事甚是蹊跷，但也无法打扰她睡觉，
次日一大早，闻鹤就跳上马车，往镇国公府而去。
由于拜访镇国公府是临时起意，所以宗玚并不知道闻鹤今日即将到来。
但他一大早也接到了有人拜访的消息。
不是闻鹤的。
“宗小将军，府外有人求见。”连青偷偷打了个哈欠，往宗玚所居的院中走去，禀告道。
宗玚略微挑眉，不知这一大早，是谁忽然来拜访他？
他点头，表示了解，示意连青继续说下去。
“府外求见的是……一男一女。”连青轻咳一声，“男的是您从狱中保下的那位诸葛屏，至于那女的嘛……”
连青再次咳嗽了一声，显然这人的身份也有些奇特：“那女子自称是曾经被王兴欺压过的可怜女子，她来镇国公府上表达感谢。”
此案是镇国公府和锦衣署联合查办，这人要感谢，怎么不去锦衣署，跑到他府中来？
宗玚面无表情地朝连青看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这种奇奇怪怪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让诸葛屏入府即可。
连青领命，连忙奔到镇国公府的大门外，朝守候在门外的诸葛屏唤道：“诸葛先生，咱们宗小将军让您进去。”
诸葛屏点头，既然“名义上的刺客”已经找到，那么被关押在牢中的其他人也就都被放了出来。
他一出牢狱，便马不停蹄来到了镇国公府，就等着拜访这位宗小将军，询问宗玚要保下他的真实目的。
“是。”诸葛屏站得端正，朝连青一拱手，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走上了台阶。
而在他身侧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娇滴滴的姑娘，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这位官爷，那我呢？”那姑娘细声细气地开口，“此次前来，还是要感谢镇国公府捉拿王兴，不然我可是快被他折磨死了。”
连青皱眉，看了一眼这姑娘，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她还算整洁的衣着，心想这也不像被折磨的样子啊，这人怎么会如此莫名其妙。
“调查出王兴是真正的刺客是锦衣署，岑指挥使才是出了大力气的人。”连青礼貌地朝那姑娘点头，“姑娘若要感谢，大可以前去锦衣署，喏，就往这条街往左走。”
“可是……”那姑娘娇滴滴地应了一声，“锦衣署的人可怕，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感谢之意，官爷也不用如此将我拒之门外吧？”
她想要跟着诸葛屏走上台阶，却在即将踏进镇国公府之时，两柄寒冷似铁的长刀就贴在了她的面前，扑面而来的杀气她让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咱们镇国公府，也很可怕呢。”连青轻笑一声，领着诸葛屏入了府里，缓缓关上了府门。
那姑娘名唤顾桃儿，但她与王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是王兴的私生女，乃王兴与青楼中的妓|女所生。
顾桃儿由她母亲带大，后来她母亲死了，也便去投奔了王兴。
王兴顾念血肉之情，留下了她，却因害怕丢脸，没有对外宣称她的身份，只是每月给她些银钱使用，顾桃儿的日子过得也算不好不坏。
顾桃儿一边享受着王兴的照顾，一边也在怨恨着这位父亲，她觉得自己的身世悲苦是父亲所害，但又无力报复。
后来王兴入了狱中，顾桃儿拍手称快，本以为等他死后能继承他的家产，却没想到王兴犯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顾桃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兴的家财被官府查抄，她却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
顾桃儿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一些机会，看看能不能将王兴的家产再要回一点儿。
再怎么样，凭借着她的柔弱模样，镇国公府看她可怜，也许会给些赏赐也说不定。
顾桃儿这么想着，也不敢靠镇国公府太近，就在府门附近的街道旁作一副西子捧心状。
等到镇国公府里再出来人，她定要找个机会挤进去不可，这般的大富大贵人家，她可是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上门拜访的。
所以，当闻鹤坐在马车里吃着宗玚送给她的糖，来到镇国公府门口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顾桃儿。
“停停停，那是个什么东西？”闻鹤从马车里面探出头，开口让侍卫停下马车。
她忽然在马车外看到一位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姑娘站在镇国公府门外，看起来一脸哀愁，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样子。
不会是……宗小将军打人了吧……
闻鹤眉头一皱，觉得似乎大有可能。
她掀开马车帘子，好奇地朝外探出头去，轻声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为何在镇国公府门口徘徊不去？”
“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以与我说说吗？”闻鹤笑道，眼睛眯起，像一只小狐狸。
闻鹤此次出宫，一切从简，也没坐她那顶华丽贵气的马车，所以旁人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顾桃儿撩了一下头发丝儿，她并不知道闻鹤的身份，只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我的事，讲给你听做什么？”
闻鹤难以抵挡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好奇心，从马车内的桌上摸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往顾桃儿方向一抛：“我很想听，你就说说吧。”
顾桃儿的双眼马上发亮，一伸手接住了闻鹤抛来的银子，入手只觉沉重，低头一看，银上刻印了一只漂亮的仙鹤。
她勉强挤出了些笑脸道：“我叫顾桃儿，与王兴有仇。”
闻鹤立马来了兴趣，趴在马车的窗户上，托腮吃着瓜子：“你继续说。”
“王兴平日里总是欺压我，这次他被镇国公府里的宗小将军捉拿入狱，我是想要来感谢宗小将军的。”顾桃儿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脯说道。
“可是这次明明是锦衣署的岑指挥使先查明真相的。”闻鹤指出了一个关键的事实，“姑娘可以去锦衣署感谢，若不知道路，我派人送你。”
顾桃儿抬眸瞪了闻鹤一眼：“你这人，好狠毒的心，谁不知道锦衣署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竟让我去那种地方。”
闻鹤咧嘴笑道：“你去了，拿着我的银子，这上面有我的刻印，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她与岑雍关系并不好，这话当然是乱讲的。
顾桃儿将闻鹤送给她的银子放入怀中，斜了一眼闻鹤道：“我就在镇国公府门口，还跑那大老远做什么？”
她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与这些大人物们搭上关系的机会。
“可是你进不去啊。”闻鹤指出了她面临的困境，“与其在这里干等着，还不如去锦衣署。”
“哼，你可不知道。”顾桃儿哼了一声，“我之所以在此等候，就是宗小将军让我在这儿等的，待会儿他就让我进去了。”
她白了一眼闻鹤：“你不也是来求见的么？还是往后等等吧。”
闻鹤扒着马车窗户的手忽然一紧。
莫非真的是宗玚让她在这里等候的？
这等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像宗玚那般天真耿直的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不行，自己要帮帮宗玚，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闻鹤正了正脸色，朝顾桃儿露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微笑：“桃儿姑娘，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感谢镇国公府帮您捉拿了王兴，对吗？”
顾桃儿被闻鹤的漂亮脸颊闪得别开脸：“对。”
“你想不想有一个机会，能够感谢镇国公府？”闻鹤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然想。”顾桃儿马上应道，只有借此缘由，她才能攀上些关系。
“好啊。”闻鹤马上清脆地应答，话语掷地有声，“当今皇上因此事赏赐给镇国公府的礼品是夜明珠一对，深海珊瑚一株，约合黄金千两。”
她理直气壮地朝顾桃儿伸出手：“桃儿姑娘，感谢镇国公府的机会近在眼前，不是么。”
“你是平民，想来赚钱不易，黄金千两就算了，你将我方才给你的那锭银子还我，我替你转交给镇国公府里人，你也算尽了一份心意，如何？”
“只需白银十两，就能够完成你的愿望，桃儿姑娘，大好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