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我妈疯了，为了让我跟她一起买菜, 连崽崽是她菜友这种话都编得出来！”
“菜友？？”
“就是一起买菜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卧槽阿姨真有才, 阿姨还缺女儿吗？”
“哎送给你要不要？她临走前都把我骂成狗了, 还说我不去肯定后悔什么的, 啧捶胸顿足的, 演得跟真的似的。”方芳和基友吐槽完刚发生的事儿，又说道，“嘉瑞, 一会打榜组那边帮我盯着下, 就我今天这表现, 估计我妈回来得找我麻烦。”
正说着, 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
方芳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容光焕发的刘女士哼着小曲儿，拎着几袋子菜往厨房走, 看到方芳走过来, 一愣：“你杵这干什么？”
“那我该杵哪儿？”
刘阿姨有点急了：“嘿你这孩子, 赶快打榜去啊！”
方芳：“？”
刘阿姨把菜往桌上一放, “我可听说了，这阵年底了, 投票特多。内什么动物朋友综艺的投票，还有年度最佳新人，年度最具潜力新人……这些都得实打实的投！别偷懒啊！”
方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卧槽, 啥情况？？
她妈……催她抓紧时间打榜？？
这还是亲妈吗？？
方芳还在怀疑人生, 却就见她妈扫帚一挥：“快去！少磨磨唧唧瞎耽误工夫！”
方芳：“……”
她莫名其妙地回到书房, 默默打榜。
嘉瑞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怎么又回来了？”
方芳跟她形容了一遍：“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嘉瑞语气严肃：“哎，阿姨这招叫以退为进，你要真信了，那你就输了。据我多年和我妈抗争的经验，一分钟内，她势必沉不住气，要过来教训你！”
方芳：“我靠姐妹儿，你别吓我！”
话刚说完，果然下一秒就想起她妈提高八度的声音：“方芳。”
方芳缓慢地回过头，就看到她妈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她。
不会……被嘉瑞……猜中了吧！
她硬着头皮：“怎么了刘姐？”
深呼吸了两口气，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家庭战争。
她妈也不含糊：“你那投票……”
方芳挽起袖子。
“……网址发我。”
方芳手一顿，“什么？”
刘阿姨白了她一眼：“还能什么！投票啊！哎呀急死人了，你快发我，我待会儿发到我那些个群里，鼓励大家一起帮砚崽投！”
说着，握了握拳，“砚崽必胜！！！”
方芳：“……”
语音电话另一头的嘉瑞：“……”
送走了老母亲，重新回到电脑前，方芳整个人还有点懵。
电话那头的嘉瑞明显也还懵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嘉瑞斟酌道，“你说，阿姨这么激动，她说的那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方芳斩钉截铁：“不可能！”
嘉瑞：“阿姨真可爱，演得还挺像哈哈。”
方芳：“大概入戏太深了吧。”
手机响起，方芳拿过来一看，顿时：“……”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里出现了三条熟悉的链接：
【谁是最引人瞩目的动物朋友，快快进来为你喜爱的嘉宾投票吧】
【XX年度最佳新人，由你决定】
【我的爱豆我做主！年度最具潜力新人正在火热票选中，快来pick吧】
老妈：【各位邻居，请帮宋砚投上您宝贵的一票[双手合十]】
没两秒，方芳表妹弱弱道：【表姐，是你吗？】
方芳：“……”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回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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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超市折扣群的大爷大妈们也收到了同样的微信。
大家伙儿今天已经被激动的刘女士科普了一圈，都知道了宋砚可是上过电视的人，一路上都围着他问东问西的，然后目露欣慰之色。
——这孩子可真出息！
刚分开没多久，就看到刘女士发的投票链接，七嘴八舌地问了好久，终于搞清楚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这可是砚砚的年度考核呢！
关系到人孩子今年的年终奖和明年的晋升空间！
于是大爷大妈们立刻开始了精神抖擞的接力转发……
不仅转发到了各个中老年微信群，还转发到了各自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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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拎着小菜菜，晃悠悠地上楼，微信叮叮响个不停，他打开一看，被各位大爷大妈可爱得昏过去了。
曾大爷：【汇报汇报，一共发了5个群，两条朋友圈】
于婶：【老曾你才发5个啊，我都8个了，砚砚你看看票涨了没？】
徐奶奶：【老邻居们，快去我朋友圈，给我点赞哟！】
宋砚点开徐奶奶朋友圈，从上到下都是各种各样链接，画风如下：
——腰间盘突出症不花钱，最简单的治疗方式，转发给需要的朋友
——好姐妹都存下，有用！感谢医院的XX老师微信分享，实用生活小妙招100条
——治疗感冒只需一分钟
诸如此类。
到最新一条，链接标题突然变了画风：
——全能偶像宋砚，可盐可甜，嗷嗷嗷姐妹们快来舔屏吧！
下面还有徐奶奶的各种回复：
【大孙子，快帮奶奶投票】
【小静侄女，我身体还好，多谢关心，帮我投票谢谢】
【老同学，点进去再点一下投票就可以了，每天投一次】
宋砚哭笑不得他一边戳戳两下，在群里感谢热心的邻居们，又给大家伙挨个点赞。
乐得不行了，抬起头：“陆臻，你看……”
咦，跑前面去了？
宋砚小跑几步，追上前面挺拔的身影，他仰头看了下，这才注意到陆臻的脸色。
颧骨往下，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
好像……从买菜开始就怪怪的啊。
“陆臻？”
陆臻脚步微顿：“忙完了？”
宋砚想了下，试探地问道：“嗯嗯，你怎么啦？”
陆臻默了会儿，嗓音闷闷的：“我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
“啊？”宋砚没太弄明白，“现在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俩吗？”
陆臻抿着唇：“买菜的时候。”
宋砚愣了下：“买菜的时……哦，你说曾大爷刘阿姨他们呀！”
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笑眯眯的，“人多热闹嘛！”
陆臻：“……”
他没了脾气，抬腿，闷不吭声地往前走，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气场……
宋砚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想了好一会儿：“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你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啊！不要憋心里！”
陆臻回过头，面无表情：“一小时前，你也对冉大爷讲过这句话，一模一样。”
宋砚：“……”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儿。
冉大爷家儿子离婚，孙子跟着他妈一块到京市生活去了，宋砚问了几句，又耐下心来宽慰老人家好久。
但是……
宋砚摸了摸头，莫名其妙的：“说过又怎么？有什么关系吗？”
宽慰别人的开场白不就这些么！
陆臻被他这句话狠狠气了一下，他深吸了两口气：“所以，我跟曾大爷李大爷冉大爷没区别是吗？”
他抬脚，朝他逼近一步。
垂眼，盯着距离自己不足二十公分的少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宋砚抬头，懵懂地望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了片刻。
半晌，陆臻掀唇，勾起一个凉凉的弧度：“懂了。”
他咬了咬牙，声音从牙缝里钻出，“我就是个跟你一起买菜的陆大爷。”
宋砚：“……”
陆臻转身，沉着脸往书房走。
宋砚这回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陆臻好像在生气！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是宋砚突然就有点急了。
“陆臻！”
“陆臻！”
男人没回答，只留给他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宋砚连叫了几声，又几步小跑前去，揪住他的衣服，“陆——”
刚揪到衣角，脚下一个没注意，脚尖勾到餐椅一脚，猝不及防地被绊了一跤，“呀——”
宋砚小小声惊呼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护住他的后脑勺。
下一瞬，男人伸手把人护在怀中，脚尖猛地一旋，赶在摔倒前，整个人垫在了少年身下。
啪地一声。
宋砚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身下反而软乎乎的，他一抬眼便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现在的姿势……
不，他根本没空管姿势好吗！！
因为，情急之下滑出手心的手机，已经准确无误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隔着陆臻的手掌，并感觉不到疼，但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离陆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便碰上一个软软的东西。
陆臻视线里，是宋砚逐渐放大的小脸，睁得圆溜溜的一双眼睛，和逐渐通红的耳朵尖。
嘴里，是少年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唇瓣，以及，香甜到令人窒息的绝美味道。
……
客厅里，两个人并肩而坐。
宋砚觉得手背的皮肤好像有点痒，但他现在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原因，就是不敢动！
想起刚刚那一幕，他就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钻地洞，钻老鼠洞也行。
要不然，狗洞？
反正不能待在陆臻身边！！
沉默地坐了片刻，他脑袋一拍，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借口：“啊，那个……买一送一的大白菜，刘阿姨好像忘记拿了哈哈哈，我给她送过去。”
啊啊啊完美！
他真是个天才呢！
……感谢刘阿姨的大白菜！
宋砚蹭一下站起来，终于逮着机会挠了挠发痒的手背，刚挠完，脚背又开始痒了。
不过现在不是挠痒痒的时候！
他忍着痒意，干咳一声：“那我走了啊。”
说完，赶紧抬脚往门口冲去，还没冲两步呢，就被人扣住手腕。
陆臻伸直手臂，箍着少年细窄的手腕，抬眼，轻声道：“一起。”
宋砚紧张：“！！！不用了吧！”
陆臻起身，整理大衣，没说话，直接拉着少年往门口走。
宋砚垂下眼，刚好看到他大衣微皱的一角。
是被他压皱的。
他压着陆臻，然后……
！！！
不能再想了！
陆臻回过头争抢看到宋砚几乎快埋到胸前的小脑袋，还有红得不成样的耳朵尖尖。
他伸手摁电梯，面上没忍住，轻笑出声。
宋砚红着脸：“你笑什么？”
陆臻撇过眼，弯唇：“开心。”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陆臻拽着他，迈脚，进了电梯。
宋砚这会儿已经缓过气来，还有闲心嘀咕呢：“唔，刚不还生气着嘛，怎么又开心啦？”
金属的门缓慢合上。
陆臻转过头，盯着他的侧颜，弯了点腰，凑近他。
若有似无的气息撩过少年的耳垂。
声音淡淡的，在密闭的空间里来回轻荡，“吃到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