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章抽一记耳光
收就收呗, 往后是能光明正大的看书,刘元乐意得很。然而为了让范增有成就感一些, 还是装着心不甘情不愿的。
“字都没教我识, 竟然就让我做苦力, 范先生真是过分得厉害。”刘元毫不客气地嫌弃一句。
范增直接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他是看明白了, 刘元这样的人虽然是个女郎,却与刘邦那样的无赖学得十成十,没皮没脸, 压根不打算亏待自己, 这样的人跟她斗嘴, 范增一个正经人斗不过。
“不对,我都说我识字了,我要你教。”范增直接无视刘元的话时,刘元又叫喊了一句,落在范增的耳朵里等于欲盖弥彰。
“快收。收完了给你饭吃, 教你读书。”不就是不想认不识字的事,范增改一个说法, 反正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就好。
刘元装出很能接受这一句读书的说法,收起书简来, 一堆放上去, 范增看了半天觉得不对了,“这些书,这些你不能乱放, 得归类。”
早料到范增要是发现她没有归类一准要叫嚷起来,刘元痞痞地看向范增,“怎么归类?”
她现在就是个不识字的人,必须得装出不识字的样子,书的种类她不应该懂,当然得问范增。
范增看向刘元,刘元同样看向他,范增这会儿就更相信刘元不识字了。只是不识字刘元就有应对上他的本事,这丫头将来不定得怎么样。
可怜的范增就没想过去查查刘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要对付的人是刘邦,想要消灭的是刘邦,刘元仅仅只是他在对付刘邦上要收拢的棋子,他只想如何使用这颗棋子,而不会去在意这颗棋子是什么模样。
“你,你放着。”一个不识字的人要教归类,先得教她读书。范增吐了一口气,颇是觉得自己得要给人启蒙,委实是自讨苦吃,但又有什么办法。
刘元毫不犹豫地将手里拿着的书简放下来,范增走了过去,翻找出在他看来最简单的书简,“你不是说你识字,来,读一读这上面的内容,我看看你到底识了多少字。”
老头的心眼是真不少,但是真文盲装知识份子是难事,知识份子装文盲,还是比装知识份子容易得多的。
刘元伸手接过,让念就念呗,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同文书,这范增手里的书简都是小篆,刘元当初跟萧何和曹参学的时候也是不容易,几乎都要怀疑人生了,好在辛苦了几年,终于是基本的字都能认识。拿着书简在手,刘元装模作样地一眼看过,朝着范增道:“不就是读书嘛,读就读。”
读是读,读得十个字错了八个,范增听着这错字连篇的读书,脸都黑了,刘元却无所觉般吐道:“读完了。”
范增冷嘲热讽地道:“你还真是识字。”
“那是当然。”刘元就像听不出范增的反话,十分肯定地吐一句,范增嗤笑一声,作为一个聪明人怎么能听不出这一句,瞪大眼睛不满地看向范增,“你什么意思?”
“不识字就老老实实的承认,我都已经说了我会教你,你怕什么?”
范增觉得这第一件事该是戳破刘元的死要脸不实话,刘元半天没说话,范增道:“为人者不可无信,你如此欺骗人,将来有谁能信你?”
“我没骗你。”刘元现在说的都是实话,老大的实话,这范增非不信,她也没办法对吧。
“好了,这件事我不想再你争执,从现在开始,我会教你识字。”范增觉得自己万万不能再跟刘元吵下去,再吵下去他一定得气得揍刘元不可。
眼下范增既然有别的打算,也就不好再轻易揉搓刘元了,第一件事就是得哄着刘元,让刘元跟他最起码认点字。
接下来,刘邦也得出现,他得往刘元的心上多插几把刀。
刘元感觉到一股寒意,暗暗明白一准是范增在算计什么,范增是究竟在算计什么呢?
秦已亡,接下来该论功封赏了。昨天都听到项心手下的人说起刘邦入关中的事,楚怀王是希望项羽如约的,但是楚怀王这样支持刘邦那不是存了什么好心,妥妥是要挑事,让刘邦跟项羽斗起来。
反正他就是一句话,斗与不斗,谁斗得嬴或是输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若是项羽死了,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可惜啊,刘邦清楚地知道自己斗不过项羽,至少现在是绝对不行,必须避其锋芒,而且绝对不可以让项羽动了灭他的心。
站在范增的立场,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来算计他们?刘元心里想着。
没过多久,楚怀王熊心抵达咸阳,项家军上上下下都为着亡秦而高兴,而项羽和范增,范增打着坏主意,自不会让刘元与外面的人有过多的往来,但是刘元不能明着与人交往,暗里没少让琼华和阿花打探消息。
明面上刘元是不能和琼华和阿花见面,暗地里阿花的动作快,她又记住刘元的气味,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跑来寻刘元,虽然阿花话平时不说话,该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琼华让她带的话,刘元让她办的事,样样都办好了,刘元自她们打探的消息摸到了范增的打算,露出一抹笑容。
这会儿天下各路诸侯皆至,纷纷都想从这一次灭秦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项羽面对前来的楚怀王熊心,与诸将们一同表示熊心在灭秦一战中并无功劳,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分封天下诸侯,故根本没有给熊心说不的机会,直接将熊心尊为义帝。
天下各路诸侯,哪一个敢对项羽说一个不字?就算不满项羽的所做所为,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熊心手中无权更无兵,这样的人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的份,面对咄咄逼人的项羽,同样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随后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分封十八路诸侯,划分天下,刘邦是为汉王,得封地为巴、蜀和汉□□四十一县,国都为南郑。同时项羽将秦降将章邯、司马换、董翳为雍王、塞王、翟王,领关中地,这对刘邦的防备是一点都不轻。
而韩王成因不曾为进入咸阳立下什么功劳,项羽根本不以分封,诸如此类者不知凡之。
刘元进了咸阳,天下地图早已熟记于心,立刻明白项羽的用心。
说起来第一个攻入咸阳的人是刘邦,亡秦之人亦是刘邦,秦将们对刘邦难道就全无恨意?既然有恨,想必会愿意帮着项羽盯死了刘邦。
原该是关中王的刘邦啊,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落得这样的安排,虽说各路诸侯心中皆是有怨,但皆奈何不得项羽,更为刘邦觉得委屈。
但这还仅仅是开始,范增在项羽分封之后,指着身后的刘元道:“汉王,你这女儿在霸王帐下为质,若是有个办法让把人换回去,你是换还是不换?”
刘邦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范增的话是整个人一激灵,抬眼看向范增,目光亦落到刘元身上。
刘元听到这话心下冷笑,范增果真想出此招,想让刘元生恨于刘邦。
想想刘元如果是一个真的心性未定的孩子,被刘邦接二连三的舍弃,虽然第一次是刘元自请的,第二次,这一次范增一定会逼得刘邦亲口把话说出来。
“还请范先生明言。”刘邦自知范增是在给自己下套,却也莫可奈何,只能出言询问。
“以你这汉王之位,换你女儿的自由。”范增把话说出来,许多人听得都笑了,偏偏范增却认真地瞧着刘邦,等着刘邦的回答。
范增抬起头轻声地道:“刘元是你的长女,听闻在她之前,你就已经有了一个十五岁的私生子,如今更有了一个小儿。但是刘元虽为女郎,巾帼不让须眉,你一路西征,刘元为你立下不少功劳。一个功臣,更是你的孩子,用一个汉王换她的平安,你换还是不换?”
用心险恶,用心险恶啊!刘邦真是气得快疯了,偏偏却一个字都不敢吐出口,只敢望范增,由着范增再说下去。
“为质之人,没有自由,更有性命之危,霸王虽然看不上持强凌弱,但我不一样。”范增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心狠手辣流露出来,他是一个谋士,为项羽而为,项羽不想做的事,但是却利于项羽的事,范增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你不换,便是弃了你这女儿的性命。”范增这番话与其说是点破与刘邦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刘元的听,刘元才是他想要挑起的人。
有什么比亲生的父亲舍弃于她,更叫人伤心难过的?尚未长成的孩子,这样天资聪慧的人,一但心里种下了恨,那会是什么样子?范增等的就是那一刻。
其实有些事,刘元早就已经知道了,但这一刻,刘元也等着刘邦的答案。
“范先生,恕刘季不能。”刘邦最终还是将这一翻话说了出来,“虽说小女留于霸王帐中,或许没有在父母的身边那样自由,但我相信,霸王断然不会亏待小女。既是为质,只要刘季安守本份,不做任何越轨之事,小女必能平平安安。”
站在刘邦的立场,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做出如刘邦一样的选择,一步都不可能退。没有人会怪刘邦,因为他们都不是为质的那一个人,而范增所要的是刘元对刘邦的恨。
“好,好!汉王记住了,你千万别反,若是反,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这女儿。”
此言丢出去,谁人听都惊住了,怔怔地看向范增,范增与刘元也道:“你也记住。”
刘元当然会记住,朝着范增应了一句,刘邦也同样应声道:“记住,一定记住,一定记住。”
范增将该说的说完便不再开口,倒是项羽接话道:“各路诸侯各回封地,无诏不可越界,记下了?”
十八路诸侯皆恭敬地应下,无一人敢不应。各自散去,范增朝着刘元道:“你父亲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快去见见你父亲吧。”
端是好说话,不过是觉得刚刚丢出去的话,让刘邦做的选择刘元都已经听到了,此时让刘元去见刘邦,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多谢范先生。”不管范增打的什么主意,此时刘元都是客客气气地与范增道谢,二话不说地跑过去,冲到刘邦的面前,刘邦何尝不是在等着刘元,见到刘元回来,赶紧的解释道:“元儿,阿爹不是不想救你,只是就算阿爹同意用汉王之位换你,范增也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阿爹不用解释,我知道的。范增是想让我与阿爹生隙,心里恨起阿爹来,他既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刘元与刘邦耳语,刘邦的眼神一亮,刘元狠掐了自己一把,“阿爹为什么不救孩儿?”
入戏太快,刘邦……“你在项军为质,难道有人亏待你了。”
好在刘邦也不是一般人,反应极快,迅速地吐露一句,刘元更是配合地道:“就算没人亏待我,那也不是我们家,我想阿爹,想阿娘,也想小弟了,阿爹就不心疼心疼我?”
“多大的人了还想父母,你留在项营是了我们刘家,为了你念及的父母兄弟,你要懂事。”刘邦皱着眉头似是极不高兴地训斥。
“懂事懂事,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懂事了,可是阿爹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让我留在项营中质,范增那老头他想杀我。”生气之下的人骂范增一句老头也是应该的,刘元也不怕话传到范增的耳朵里,或许更该说,刘元就盼着话都传到范增的耳朵里。
刘邦一听更是大声地喝道:“不得对范先生无礼,我看你娘是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是想害死我们大家伙吗?”
“害死你们,是阿爹想要我死。我不要死,我绝不要死。打。”最后一个打字刘元用着只有刘邦才能听见的声音吐露,刘邦毫不犹豫地一个耳光打向刘元,直把刘元的脸都给打肿了。
“你打我,阿爹你打我。我为阿爹做了那么多,阿爹你竟然打我,我恨你。”刘元哭嘤嘤怒视刘邦一眼,捂着都被打肿的脸跑了。
他们父女那么突然吵了起来,各路诸侯都还没走远,回头看到刘元与刘邦那吵成仇人的模样,一个个都不作声了。
“主公。”倒是刘邦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瞧着刘元被打了一个耳光,樊哙着急地唤上一声。
“莫要理会她,真是被她娘宠坏了,不就是为质吗?霸王还能差她吃,差她喝了?有吃有喝的,还哭什么哭?”刘邦十分烦躁地吐露这一句,让一干听着刘邦这话的诸侯不禁摇了摇头。
这市井出身的小人,永远在乎的都是一口温饱而已,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想法,岂能同日而语。
刘邦丢下那一句,果断地走人。等出了项羽的大帐,刘邦果断转头与张良道:“子房,你想想办法让项伯多看着元儿些,这孩子虽然聪慧,一时半会范增也奈何不得她,但范增不能来明的,来暗的对付孩子,那也是防不胜防的啊。”
这般吐露一句,满心的都是对刘元的挂念,张良道:“主公放心,我会的。”
樊哙道:“主公,你心里再憋着火也不能打孩子啊。元儿留在项营里已经够委屈的了,你还打孩子。”
“你懂什么,那都是做给范增看的,你以为范增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肯不肯用汉王之位换元儿,那就是揣着挑拨离间的心思。我本来还担心元儿中了计,还是元儿反应极快让我打骂她,我这一打完了,范增一定会好好地对咱们元儿。”刘邦这么一说破。
脑子不够使的樊哙捉了捉头,“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们就对上暗号了?”
刘邦鄙视地看了樊哙一眼,刘元脑子确实好使,反应太快了,刘邦听着刘元那一个打字差点都顿住了,好在这打也不是第一回打了,上一次久别重逢,当爹的还什么都没跟立下大功的亲闺女赏,倒给了刘元一顿打。
这一次,既让刘元为质,还打上刘元那一个耳光,刘邦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这闺女,将来我一定对她好。”
眼下的情况是不允许刘邦对刘元好,将来,将来刘邦都会记着,还回去。
要不是亲闺女如此识大体,还想尽办法帮着他取得项羽信任,他们这一群人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主公放心,我们勤于练兵,早晚有一日,一定将一切都还给项羽。”
张良轻声地吐字,这也是支持刘邦的信念,看情况范增是不可能会放过刘邦的,既然如此,刘邦是不反也得反。
倒是刘元让刘邦打了一记耳光,那是捂着大哭着跑回她的帐内,哪怕没眼泪也干嚎得厉害,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她这会儿生恨着刘邦呢。
“小娘子。”琼华和阿花追着跑进来,结果看到刘元虽然脸是肿的,脸上却无半点泪珠,瞧得她们都睁大了眼睛。
“你们别吵,阿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孩子嘛,哭来哭去喊的不都是这一句,刘元大声地嚎出来,琼华道:“小娘子,汉王,汉王也是没办法。”
“哪有那么多的没办法,不就是在他的心里汉王的位子比我更重要,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元大声地怼了一句,与琼华做手势,让她再继续说,继续说。
琼华自从跟了刘元之后,反应灵敏不知增进了多少。刘元的眼色一打来,立刻明白刘元的意思了,果断地道:“小娘子,汉王要是不是汉王了,我们大家都得被人欺负。”
“现在倒是他们不被人欺负了,我就活该为了他们被人欺负是吗?”刘元与琼华挤眉弄眼的,琼华是真叫刘元怼上说不上话了,半天不动。
刘元睁大眼睛看着她,琼华摇了摇头,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刘元果断地转头扑到榻上的被褥中,琼华……
“刘元小娘子,亚父有请。”虽然脚步声传来了,人也不敢进来,只敢在外头轻声唤上一句,刘元带着口腔十分不爽地喊道:“去告诉你们亚父,我不去啊,不去。”
心情不好的人,刚刚还光明正大地骂了范增死老头,怎么说刘元也还是个孩子,身为一个孩子,脾气大一点也是应该的,谁还能指望一个孩子像大人那样,受了再大的委屈都要忍着受着,什么话都不能说?
曾几度刘元巴不得自己赶紧的长大,如今刘元想的不一样了,娄孩子也是有点好处的,并非什么都没有。瞧瞧她这会儿要不是因为太小,做出这样的反应就显得夸张了吧。
身为一个聪明人,怎么样也还是个孩子,生气怨恨,不能理解,这都是孩子可以有的反应。刘元的聪慧表现得不像个孩子,可事实上刘元的身体就是个孩子。
外头的人没想到刘元敢这么说话,顿了半响,最后还是再次地道:“小娘子还请出帐,否则我们就要得罪了?”
“想打架啊,那就来好了。”刘元正想着该怎么发火让范增看到,没想到小兵要送上门来,既然送上门,刘元果断地拿住。
二话不说地冲出帐去,看着前面的几个将士,“来,你们不是想打架吗?打好了。”
装着一把抹过眼泪,刘元对向那几个将士。
数人面面相觑半响,他们明明是来请人的,怎么成了想打架的了?
“小娘子,我们只是奉亚父之令来请小娘子前去,并无冒犯小娘子之意,更不想打架。”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帽子不能随便受下。
“我告诉你们了,我不去。”刘元愤愤得就像一个炸毛的主儿,心里有气不发出来那就不是孩子了,刘元这会儿让自己记住自己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相信就算打完了人范增也绝对不会找刘元算帐,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打?
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刘元才不管那几个将士想不想出手,总之是夺了一旁站岗的将士手里的枪,直接攻向他们,他们不想打架,刘元想打,他们只能配合。
刘元拿着枪直接当棍子用,舞得漂亮地打向他们,其中一个退得慢的生生挨了一打,痛得那位士兵看向刘元,也不顾不上刘元是小娘子还是个孩子,反手抽出腰中的剑与刘元打了起来。
拿枪当棍使的刘元毫不犹豫地在士兵冲过来之前果断地将棍子再次丢向士兵,直接砸了他一个满头把人砸昏了,那□□的剑跟他的人一道倒下,刘元再一次捡起枪,回头就瞪了其余的人,不客气地再次进攻。
“小娘子,小娘子若是再动手,莫怪我们失礼。”有人吐了一句,提醒着刘元,刘元冷哼一声道:“说打就打,哪儿那么多废话。”
这样的刘元落在这些将士的眼里真不可爱,故而毫不犹豫地攻向刘元,阿花就要冲上来帮忙的,“谁都不许动。”
刘元这样喝了一句,琼华想到刘元一直让她们隐藏实力,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她们究竟多有本事,赶紧拉住阿花,阿花气得回头瞪了琼华。
“小娘子自有主张,你没听到小娘子让我们都不许动?小娘子说话我们就算不清楚也得听。”琼华也知道阿花只听刘元的话,除了刘元就算是天王老子阿花也不管。
果不其然,阿花虽然还是一脸不高兴,却没有再要挣开琼华冲上去了。
琼华不是没想过跟阿花打好交情,架不住阿花除了刘元是谁都不会理,想让她看上你一眼都比登天还难,最后只能放弃。
反正她们追随刘元左右,亲娘也说了让她凡事都听刘元的,旁的事不该操心的别操,阿花只听刘元的就听刘元的,于琼华不过是没有说话的人,有什么旁的干系?
被亲娘那么一说,琼华只管听刘元的,至于阿花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自有刘元的吩咐,她们只管配合。
刘元丢了话,见琼华拉住了阿花,便专心对付那几个人。
这段日子没练功,她这手脚都僵了,光明正大出手还不怕人秋后算账的,刘元只想过过手瘾,以枪为棍,打在身着铠甲的士兵身上,照样能让他们痛。
“你,你……”一个接连挨了不少打,指着刘元恨不得吃了刘元。
“住手,军中禁止私斗,你们都忘了?”都打算冲上去给刘元一个教训时,一声大喝而来,可不是项羽。
“霸王。”从前一个个唤项羽是将军,如今都唤霸王,西楚霸王,当世豪杰是也,可惜最后成王败寇,落得一个无缘再见江东父老,而于乌江自刎。
好的开始不代表好的结束,不可否认项羽是个真英雄,但是这样一个英雄却一手造就了自己的失败,谁能想得到?
“几个大男欺负一个孩子,你们还打不过她,丢人吗?”项羽瞧着倒在地上被刘元给打昏的人,冷声地问一句,一个个士兵都低下了头,其实也知道自己没用。
“自去领四十军棍,以儆效尤。”项羽治军严下,倒是不假,他这一说,那几个士兵连吭都不敢吭上一句,自去领罚去。
项羽走到刘元的面前,“棍耍得不错。”
刘元虽然研究项羽,但和项羽打交道的机会挺少的,听到项羽这一句赞赏点头道:“还行。”
“跟谁学的?”项羽丢出这个问题,刘元道:“什么人都跟,只要瞧着他们耍得不错的我都学。”
没把武朝给卖了,项羽这个问题听起来似是一时好奇,不过基于对自家先生不是特别了解,一般没有武朝的发话,刘元还是捂住这个先生。
冷哼一声,项羽道:“我的军中禁止私斗,因你不是我项羽的兵,这一次我不罚你,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也得一起受罚,记住了?”
刘元道:“霸王,我们不算私斗,而是切磋练功。”
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大话,项羽一顿,拿眼看了刘元,“你跟刘季还真是像啊,就连这说话也一模一样。”
“我才不像他。”要是平时刘元定是高高兴兴地认可这一句,但她现在不是恨上刘邦了,自也是不愿意像他才对。
项羽才不管那么多弯弯道道,他觉得刘元像刘邦,便不会管刘元是否认还是承认。
“呆在我的军营里,只要刘季不反你就平安无事,反之若是刘季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项羽虽然不觉得刘邦会是他的对手,也不认为刘邦有那个胆子真来反他,不过范增说的这番话,项羽是十分认同的,重申这一句。
刘元气道:“霸王,不带这样的。”
“如果刘季反了,你能为我取刘季的项上人头,我也可以饶你一死。”项羽又丢出了这一句,此时此刻,刘元意识到其实项羽不是有勇无谋,而是他不屑用手段,他喜欢光明正大的交手,杀人也好,取人性命出罢,他都喜欢光明正大,但不代表他对阴谋一无所知。
刘邦与刘元的作戏,或许项羽是清楚的,但他却没有放在心上,所以项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霸王说笑了。”刘元心下警惕,脸上并没有露出分毫,只当项羽在说笑。
“不,我项羽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掷地有声地告诉刘元,项羽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确实存了这样的心,也是要给刘元这一个机会,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你很不错。”没有给刘元反应的机会,项羽再次吐了一句,“你这样的女郎,就算是女郎又如何,这世上的女郎,也有女中豪杰。”
丢下这一句,项羽离开了。刘元是整个人都警戒起来,项羽啊,得亏了他骄傲,要不然哪有他们父女的活路。
行,看出来刘邦和刘元是怎么样的人了,那好得很,往后刘元也用不着装模作样,这一个耳光打得,真真假假也让项羽难分,而范增,先晾着,她现在在生气的对吧!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范增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刘元既然清楚,总要让范增觉得自己的计划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范增要怎么样就是别说。
倒是项羽去见了范增一回,“亚父瞧着刘季之女不错,想要如何收为己用只管做,有勇有谋,这样的人不收下来用岂不可惜。”
范增露出一抹笑容道:“霸王猜出我的打算。”
“不难猜,刘季确实能忍,我倒要看看他忍得到何时,他若是出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项羽把自己的想法与范增说破,范增道:“将军当思防患于未然。”
“用不着,刘季如何,我又如何,我何需惧于他。”项羽这样的英雄人物,嬴要嬴得光明正大,输也照样要输得光芒万丈,刘邦现在与他伏首称臣得很好,怎么说他们也算是结义兄弟,因一份猜忌而杀了刘邦,这不是项羽该做的。
“比起刘季来,更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亚父明白?”项羽询问一句,范增道:“义帝。”
“此人心不纯,我与叔父立他为怀王,他却想尽办法除我,如今更是算计我,想让我与刘季相争,他好得利。我西楚的都城定于彭城,他另迁于他处,人不能留。”项羽毫不掩饰自己对曾经是楚怀王如今已经是义帝的熊心那份不满。
“我来安排。”范增毫不犹豫地接过话,项羽点点头道:“好,就交给亚父来办。”
项羽说完该说的话,便准备离开,范增立刻命人去叫了几位将军来,熊心迁都之地都在项羽的心腹大将之内,让他们除了义帝易如反掌。
秦而亡之,各路诸侯连着项羽在内都各自赶回自己的都城,范增时常让人将刘邦的消息告诉刘元,刘邦烧了栈道,留于巴蜀之地,表明再无东出之心,刘元该是喜一半,忧一半,这装得忒辛苦。
而范增随项羽回到了彭城,这可是楚地的都城,刘元还是第一次来,范增也不怎么拘着刘元,刘元想去哪里倒是都可以,只有一样,得让人跟着,跟着的人至少是八人,范增也是防着刘元逃。
好在虽然刘元出入都有人跟着,琼华和阿花也被放回来,一开始范增存的是磨搓刘元的心思,如今不一样了,他是要将刘元变成一把剑,一把能够刺穿刘邦心口,要刘邦命的剑,不对刘元好一点,又怎么衫得刘邦待刘元是那么不好?
自然,教刘元读书写字的事也没有落下,刘元本就是识字的人,再“学”起来越显聪慧,要不是范增几次试探那从未教过刘元的字刘元也确实不认得,范增绝对要怀疑自己中了刘元的计。
半年下来,刘元读书没什么障碍,范增教着这样的刘元,这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既喜于刘元这样聪慧,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忧于这样的人竟然是敌方的人物,这要是能为他们所用,那该有多好。
刘元面对范增满屋子的藏书,如同恶狼见着食物一样,借着范增复杂的心情,拼命的看书,拼命的将那些书都背下,这会儿没用,将来一定能有用。
范增从一开始动了教导刘元的心思,到后来心情复杂的面对刘元,见刘元如饥似渴地吸收书中的知识,再想拦也舍不得拦了,但对刘元的防备也越发重,刘元注意到本来是八人的守卫变成了十六个,这样的增加证明在范增的心里她是越发的厉害。
不得不说,见微知著,范增这样的谋士亦是了不得,这满腹的知识与谋略,刘元诚心诚意地认了这世上难有人能出其左右,要是能打这墙角给撬了该有多好?
只能说,难得两人打上同样的主意,都想把对方收为己用。可是最后谁能做到却是未知之数。
在这个时候,刘元随着范增出行之地,突然被人撞了一个满怀,刘元的赶紧将人扶住,那人往刘元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刘元连想都不想地捏住。
“怎么走路的?”刘元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那撞着刘元的妇人连连请罪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挨了一记耳光的刘元:打吧,这会挨着打,将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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