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91章达成
“两军交战各凭本事, 别让他们把项将军变成一个输不起的人,如项将军那样的人物他是一个英雄,他败在我的手里, 赢得光芒万丈的人, 死了同样也不后悔。”
“一群人以为自己为项将军争光了, 却是想让项将军变成一个笑话, 他们确实是为了项将军而来的?”刘元反向思维的问出来, 刘伯答不出来, 第一个条件都谈不拢, 后面的更不必说了。
话让人传回江东去, 引得江东的人全都炸了。
不炸不行, 明明他们就是想让刘元跪在项羽的坟前就是为了帮项羽争回一口气,听听刘元的话还成了他们的错了?
敢情你们认为自己没有一点错?
隔江刘元便与江东的人嗅觉了起来, 你们若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去问问你们身边任何一个将军,两军交战大家打起来了, 你会不会因为打不过对方死在对面的人手里然后想让人给你跪下叩头请罪?
当将军的人,他们身边有的吗?
没等江东的人回话, 刘元身边的将军们都大声地告诉他们, “沙场交战拼的就是你死我活,谁若是没本事死在战场上, 死了就死了, 我们敬我们的对手。试问你们项将军杀死的人少了?当年有人请过你们将军往人的灵前跪下请罪了?”
提到当年的事, 必须是没有的, 楚汉之争才多少年,项羽到死都不肯屈服,到死都立着一步不退。
“你们项将军不做的事却想让我们长公主殿下去做。对,我们长公主殿下是公主不假,但她也是大汉的将军,戎马半生杀敌无数,死在刘元手里的人不少,可是沙场上的打斗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你们可以凭真本事与她对仗,却没有资格要求她去给一个叫她杀死在战场上的人赔罪。”
“楚汉之争,本来就是成王败寇,你们现在提的要求本就是无理取闹,要是不想和的只管说,反正我们殿下养了你们项羽的儿子那么多年,你们不在意他的生死,正好叫我们殿下迅速将人处理了。”
总有人起哄很是无所畏惧。
“你们若是敢动我们小将军半根汗毛,我们必与你们不共戴天。”面对刘元一方不肯后退一步的做法,委实让他们难过。
再拿出了虞诚来威胁他们,他们要是真能不在意虞诚的生死倒也好说,可他们在意的啊,在意得恨不得立刻朝着刘元冲来,想让刘元立刻放过虞诚。
“既然在意,让他们利落点,提着该提的条件,别再说让人听不下去的蠢话。”刘元不在意他们的咬牙切齿,只想把事情迅速解决,她这一出长安又是快一年了,得想着回长安了。
她就算不着急着回去,吕媭也是有夫有子的人,得回去看着点他们。
刘伯听完刘元的话即与江东那边的人传话,让他们都细细想清楚了,想跟刘元摆架子他们是不成的,要是不想最后输得太难看,即没了脸子也没了里子,见好就收。
一开始这第一个条件他就告诉他们了,刘元断然不可能受此折辱的。
打量让刘元与项羽低一个头,莫打得如意好算盘,活着的时候项羽没能做到的事,死了更别想。
他们以为自己就那么了不起,值得刘元为他们低下头,值得刘元冲着他们伏首贴耳求着他们归顺?
别说刘元手里还有一个虞诚在,就算没有了虞诚,他们也休想能拿刘元如何。
打仗刘元从来不怕打,他们如果学不乖非要刘元出手,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刘伯与他们分析了情况,今非夕比,不说大汉治下的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举大汉一国之兵对付你们一个小小的江东有多难?
是不是想让虞诚死了,江东也不保他们才满意?
势不如人就要认清楚了,别再做出些让人误会的事来。
你们不在意项羽儿子的性命,他这个作为项羽叔叔的人是在意的,你们如果不想让项羽的儿子活着就别打着项羽的旗号行事,他自然不会说他们的不是。
反之,你们口口声声地喊着为项羽报仇,就请你们都乖乖记下一件事,虞诚的性命在刘元的手上,你们不在意的事他要做起来,项羽当年他是没能护成,项羽的儿子他是一定要护。
虽然刘伯做的许多事都让项氏的人不满,可是势不如人你又能如何,项家的人能活到现在说来也有刘伯的几分功劳,要不是当年对刘邦施恩,刘邦未必如此的礼遇。
最终江东的人叫刘伯怼得没办法,谁他他们确实打着项羽的名号想对付人呢,他们总不能真看着虞诚死吧。
看起来刘元的耐性也是有限的,要是一个不慎得罪了刘元,刘元真把虞诚给杀了,他们就是害死虞诚的罪魁祸首,到时候他们打着为项羽报仇的旗号招揽的人还有几个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干。
识时务者为俊杰,道理都要懂。
最终,江东的人归顺后只有一个要求,他们要追随虞诚,此生无论虞诚在哪里,他们都要跟着虞诚。
早在刘元预料中的要求,刘元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却也与他们立下约定,余生他们都不能回江东为将为兵,包括虞诚。
提出如此要求也是为了防着他们搞事,项羽的名声对于天下人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人,只有在江东还有人打着项羽的旗号对付大汉,那么此生这些人都不能回江东为将为兵。
当然有人嘀咕的,他们是连老家都不能回了?刘元未免太霸道了。
“若是你们不为将不为兵,你们只作为寻常的百姓,你们想往哪儿去都成。可是,你们造过一次反,有一就会有二,我不会养着你们成为大汉的祸害。”
刘元面对质疑如此回答,不为将不为兵就随便他们,刘元只是如此意思。
谋反的确实是他们,他们还想跟着虞诚,刘元若不防着他们教坏虞诚,带着虞诚一起谋反。
最终这些人只能乖乖的答应一声,江东的兵马上岸,因着往后都不知往哪儿去了,也拖家带口的连妻儿都带上来了。
刘元将事情交给人去办,家眷想要安抚的也由专人负责,倒是显得她十分清闲,闲得开始选人往江东挑担子去。
江东这个地方因为项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放任的,毕竟外忧内患之下,毕起江东来,其他的时局比江东这个地方都要严峻。
但是现在闹出谋反的事,打着为项羽报仇的旗号,此事刘元既然解决了,若不顺势安排一些人进去打理江东,往后再想找机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元问起刘伯江东的人里有哪一些可以用的,至少人心不会只偏着项家,不愿意守着太平的日子好好过?
刘伯虽然不知道刘元问起此事有什么意义,却还是如实答之,告诉刘元轻声地道:“人是有几个,我与殿下细细说说。”
确实给刘元说了几个人,刘元让菱青都记下,然后去查查再来回她,倒也如同刘伯所言,都是难得的聪明人。
虽说要派人去治理江东,如要不是迫不得已刘元是不会放了外人进去,毕竟过于明显的举动只会引得人的不满。
方才安定下来的江东宜静不宜动,选人治理,最好的人选还是应该在江东的贵族里挑,人可以细细地挑,聪明不聪明在于时局,只要人懂得天下已经是大汉的天下,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再改变这个局面,刘元只有这点要求。
所以菱青查回来之后,刘元为了安全起见也得见一见人,不仅是想用的人,连同他的家眷也得见,毕竟其中有不少是与项家有姻亲的人,她得看看此人会不会影响大局才能最后决定。
只是刘元也没想到,时隔近二十年还能再见到年少时揍过的女郎。
虽然当时的女郎是女扮男装,不过也因为此女而叫刘元吃了不少苦头,虽然那些苦头有些是刘元自请的,那吃过的苦头还是苦头,总不能因为她自己请的就不算。
“夫人还记得我?”依然是一身白衣,只是当年着的是男装,眼下着的却是女装,梳着妇人的装扮,于她的身侧同样也是一身白衣的郎君,两人站在一起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是相配。
只是这位夫人的脸色却并不好,当年一见,年少狂妄的人仗着自己是贵族,有项羽这样的表兄,自是目中无人。
“殿下还记得妾,让妾很是惶恐。”不惶恐不行,虽说她为难刘元的时候没从刘元的手里讨得了好,却还是朝着刘元福了福身,道出心中的惶恐。
刘元笑笑道:“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年少出身高贵,自然瞧不上我们这种卑贱的人,再说了当年我对夫人不曾手下留情,甚至还是咄咄逼人,夫人欠了我的,我当年都已经还了回去,你不必担心我现在还会找你麻烦。”
当初为了这位确实与项羽闹出不愉快了,可是与这位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了,刘元记得清楚。
妇人当然也记得,没有来见刘元的时候她就担心刘元会不会认出她来,后来发现她根本不能不来,只好收拾整洁的与夫君一道前来,却发现刘元出落得丝毫不比她在外的战名显赫差。
她记得当初也曾见过张良,大家都是贵族出身,自然免不得生了相交之意,尤其张良长得那么俊美,彼时一见总也起了一些旁的心思。
只是张良从始至终的眼里都没有过她,虽然不愤不平,在后来战事再起,她也没能久留地回到了江东,一恍多年过去,项家败了,而刘家从她瞧不上的卑贱之人一跃成为了大汉的皇族。
“殿下心胸宽阔,妾谢过殿下。”与刘元福了福身表示一下感谢,刘元道:“我请两位来,却是没想到会见到夫人。不过也无妨,请坐。”
正是因为知道眼前的男人娶的是项羽的表妹刘元担心此人会不会受夫人的影响,这才想要亲眼看看,最后才好做下决定让不让这个人代掌江东事宜。
“谢殿下。”刘元倒是有礼,多年前的事刘元无意追究,也不想与人计较,话一说出来谁都听明白了,刘元的大度叫他们惊讶,却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刘元道:“江东的事,阁下以为因何而起?”
请人坐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却叫整个人都紧张了,这样的问题若是答得不好怕是连门都要出不去。
“只是寻常的探讨而已,想来你们都曾听闻云中百家争论,到了今日,天下时局,天下的人都可以参与,都可以评价。”刘元出言却是安抚人心,她可无意只凭一句话就想对一个人封杀,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仅仅是想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一些事,一些或许算是她忽视的事。
提起百家争论的事他们当然想起来了,就算先前没有听说,现在也已经记起这么一件事。
要知道因为此事后来的纸开始推广,他们虽然偏居一方也是受利的人。
刘元在与贵族们约定好一年之后纸方归她,立刻在各地开始卖纸,价格便宜得让后面用了藏书和真金白银买了纸方的人恨不得咬死前面的贵族,就没见过他们这样的人。
而云中的贵族们虽然是用了高价与刘元买了方子,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后来却是没有半分的不乐意,因为挣得太多了,以至于他们都巴不得冲着刘元大喊几句殿下威武。
一年他们早就赚了无数,刘元要推行纸于各地,还卖得十分的便宜,他们也无话可说,反而也照刘元的价格卖。
所以到了现在大汉的国境之内就没有人为纸的事发愁,贵族后来买了方子恨得先头的贵族咬牙切齿的人另说。
可是纸方确也可以做出好纸的,他们也不算亏,只是再也不能像一开始的贵族他们那样赚而已。
“殿下想对江东动武吗?哪怕没有这一江东起兵一事?”那一位相貌堂堂的郎君朝着刘元作一揖而相询,刘元笑了笑道:“要想收回江东并不是只有动武一个办法。”
刘元的答案叫人一顿,但又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江东的百姓总记着项将军有好也有不好,你们记恩情是理所当然的事,朝廷不会强迫你们忘记,但是你们不能借着这个名字行一些不当的事,否则朝廷便容不下。”
“百姓思安,本来都已经太平的天下,为了你们之中一些私欲再起战事,必然会有很多人容不得你们。那个时候不需要朝廷动手,你们之间也会出现裂痕,你们是不可能会如意的。”天下太平是多少人真切的希望,不是一两个人挑动人心就可能做成的。
刘元的意思两人都听明白了,“依殿下之意,江东往后,殿下要如何处理?”
“我若是告诉你说我并不想怎么去处理你相信?”询问了一句,引得那一位顿了半响,最后道:“殿下没有骗我的理由。”
没想到这位趾高气昂的大小姐寻到一个如此纯良的郎君,眼前的夫妻都三十好几的,并不是十三岁,笃定刘元没有骗他可能的意思,引得刘元笑出声来,“那可未必。”
郎君说得笃定,没想到否定的声音出自刘元之口,更叫他不知如何反应的好,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夫人,想着自家的夫人是不是会帮忙说上几句好话。
女郎对于刘元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也是莫可奈何,只求饶道:“殿下何必戏耍我们。”
“我问你们问题你们只管反问,我只好另想办法从你们的嘴里问出我想听到的事。”刘元面对控诉摊手而答,叫夫妻二人都无可反驳,谁让她们确实是那么想的。
“殿下若想江东太平,一时不可能成,但是长此以往极有可能。”郎君朝着刘元道:“润物无声殿下可知?”
“知道。”听到润物无声四个字刘元已经满意了。
记得项羽的人总会老去,总会不再存在,现在得容,相信总有一天江东只会流传着项羽的传说,但比起遥远得碰触不到的人,百姓们能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他们最最看重。
郎君道:“江东要治,只需要像殿下在云中那样兴教育开明智,天下的事本来就不是除了黑只有白。没有对与错,只有立场不同,殿下与项将军之间的恩怨是非是你们的,当你们老死的一刻,这些东西也会跟着你们而去。任何人其实都不该插手,因为你们早就已经有了结局,成王败寇,殿下赢了,霸王败了,想必霸王败下的时候心里定然毫无怨言。”
刘元道:“成王败寇,败在我的手里项将军确实无怨。”
项羽是个输得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输了不敢认。
眼前的郎君想法不错,刘元点了点头道:“你很是不错。没想到你能寻到这样一位郎君。”
后面一句与妇人的调笑叫妇人脸上浮现了红晕,“我也没想到。”
凡事总有例外,想当初她也只是看脸,觉得眼前的郎君十分俊美,成为夫君的话也是可以的,后来才知道比起一张脸来这个人的品性才是她最大的收获。
作为项羽的表妹,在项羽得势的时候自然千人赞万人推崇,天下易主,刘氏得了天下,而她与刘元之间有恩怨的事同样传得沸沸扬扬。
没错,江东是项羽老地盘不假,很多人会记得项羽,同样也有很多人恨不得与项羽撇清关系,与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往来。
她所嫁的家族,她的婆婆便是恨不得他们和离,若不是郎君有能力护着她,今日刘元是没有机会见到她的。
刘元道:“珍惜眼前人,望你们能白头到老。你这样的人,就没想多教出几个如你一般纵马驰横的女郎来,陪着你一道玩耍?”
笑笑地问着,叫妇人微微一顿,她也不是傻的人,那么多年的历练也让她明白这个世上的人很多都是有着许多私心的,刘元这样的人直接了当也是难得的。旁人的的心思她都能想得到,刘元提得那么明显,她却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误会。
“殿下是说女兵?”妇人想了想还是问出来。
刘元道:“你当年可比我厉害多了,我那时候连马都没见过,你却骑着马威风凛凛的从我身边走过,朝着我颐指气使地问我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饿肚子而不管。”
妇人听着刘元提起从前的事,脸上躁得很,“当时年少不懂事,冒犯了公主殿下。”
“虽说我当时觉得你挺傻的,但你的本心却也算好。只是不知到了如今,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一群难民没能吃饭而想为他们主持公道的心吗?”刘元挥挥手甚是不以为然。
“殿下知道我当时叫家人纵坏了,只看到自己看到的,并不以为看到的也会有假。”黑历史,那一段绝对是黑历史。
刘元说她傻,她现在想想当年自己做的事也觉得自己傻得可以,故而脸红得深以为没脸见人了。
“可是,你现在懂得了,我以为经过事的人或许还可以做得更好。这些年你在江东过得不好吧。”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理所当然当那一个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的人落入了泥里,总会有人急急的想与你撇清关系,生怕不小心因人而招祸。
项羽死了,虽说项家的人并没有受到牵连的,可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急于想跟项家的人撇清关系。
出嫁的女子在家靠着父兄,出嫁也得靠着父兄的权势,项羽死了,多少人怕刘邦会找项羽从前交好的人算账,更别说眼前的妇人得罪刘元还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就更怕刘元会杀到江东来寻此女的麻烦。
只可惜他们都小瞧了刘元,刘元并没有那样的心思,虽说当年此女得罪了刘元不假,仇刘元早就报回来了,恨得刘元咬牙切齿的人要不是因为没有机会找刘元算账,只怕早就已经杀过来。
“你觉得这样叫人因为你的娘家而断定你的意义好吗?”可以说,刘元觉得一个叫人宠坏的女郎,虽说经过了多年现实的磨砺会让她明白世间的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如果她想要将来可以过得极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立起来。
妇人看向刘元,“殿下为何要跟我说这些话,我们明明……”
明明当年为难刘元,叫刘元差点叫项羽杀了的人是她,怎么刘元还会点醒她?
“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与你计较倒显得我小气了。”刘元倒也不怕地坦荡而答之,引得女郎有些哭笑不得。
刘元道:“女人应该帮着女人,为了男人为难女人的事做不得。”
妇人本来还担心刘元是不是哄人的,结果却发现并不是,刘元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妇人想着自己,若是换了是她,哪怕场子当年早就已经找回来了,但是也不代表她就能放开。
放不开的人面对一个放开的人,自愧不如啊!
“殿下能成为大汉的公主,受万民景仰并非偶然。”妇人冲着刘元作了一揖,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
刘元挥挥手道:“江东兴教育,开明智,你也可以出一份力的。在家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多做些有意义的事。你是一个聪明人,前半生你活得极肆意,有人处处护着你,后半生若是想再肆意下去就应该多靠自己。”
“你的夫婿并非靠不住,只是比起靠别人来,你还得靠自己。”刘元与妇人叮嘱一声,妇人多年堵在心头的郁气听着刘元的话全都散开了。
是啊,她前半生叫人宠着,为何后半生要叫人压着。旁人不能靠,她靠自己不行吗?
其实叫人宠坏的女人啊,做起事情来绝对足够疯狂。
想当初刘元带着兵马从沛县而出要去和刘邦汇合,路上遇着女扮男装的妇人,小姑娘好像也是第一次出门,见到刘元只管自己吃好喝足,跑来的难民们求着刘元给口吃的刘元不肯给,女郎即出言相斥,道刘元没有半分仁义。
刘元对一群只会扮可怜从旁人那里抢到吃的已经养成习惯的所谓难民没有一点好感,不识人间烟火的人想要为人主持公道,刘元只管把人轰走,后来女郎带了一群兵马回来,却是牢稳的几千兵马。
这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刘元也就记下了此人,多年后再见也是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苏凤兮多谢殿下指点。”女郎站了起来朝着刘元郑重地福了福身而谢之,引得刘元知出来,“你不必谢我,你将来的人生如何在你,我倒是觉得,你还是会喜欢那份肆意的。”
咦,还真是叫人宠着的人啊,取的名字都这么寄以厚望。
“名字很好听。”刘元夸赞一句,苏凤兮被夸得不太好意思,“谢殿下夸赞。”
“希望将来有一天能一道为你们夫妻上赞表。”刘元想了想再道一句,夫妻两个都顿住了,“孙望,你会帮着你的妻子,让她可以不需要倚仗你也能立足吗?”
苏凤兮的丈夫正是孙望,孙望也没有想到明明是见他的场面,最后怎么会变成了自家妻子与刘元的碰面对话。
而刘元询问着他会不会帮着自家的妻子时,孙望想了想最终点头道:“会的。”
这一句会的叫人听着热泪盈眶,至少苏凤兮就是。
那么多年要不是孙望护着她,她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终于为自己寻到一条路,一条可以自救的路,孙望愿意帮着她,与她一道长成,她何其有幸
刘元道:“好。”
得了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承诺,刘元算是下定了决心,该见的人见完了,孙望他们是最后一拨,接下来该上折请刘盈批准,事情便就定下。
刘元一去就是近一年,吕雉天天念,天天想,眼下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只要将人员安排好,让虞诚带着江东的兵马回来事情就算完了,刘元的要求都是站在朝廷的立场,根本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
朝廷那些不安的因素随着刘元转一圈,最后都解决了。
长沙国本属于交州境内,眼下长沙国已经除名,即称郡县,诸郡择郡守,县令,皆依秦制,刘元思来想去也没挑出什么大的毛病来,总而言之权利不能过大,郡守管一郡诸事,还要掌军权。军权是刘元好不容易收回来的,故而对于所谓郡守,刘元是一择再择,最后才拍板送回长安。
孙望自然得了郡守一职,刘元忽悠完苏凤兮其实同样在想这一位最后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倒是希望她闹的动静越大越好。
当然了,刘元这就准备回长安,她的女兵是好不容易才收到的,人不能全都带回长安,却也在这一年里刘元观察着从她们之中选出首领,一年的时间虽然刘元有大半的时间不在桂阳郡内,也不妨碍她做事,尤其是安排人兴建学宫,育人教书。
同样是男女不拘,同样是用盐利以供应人读书,三年之内不收任何束修,三年之后有意再进学的人再想办法,要是有人能在三年时间把该读的,想学的都学完了,自然更好。
刘元对人寄以厚望,反正接下来她的目的就是兴教育,建学宫,要是能把学宫开遍整个大汉,还能把女兵征得整个大汉都有,提高女性的地位,刘元死而无憾了。
她是满意了,多了去的人不满意,尤钧早在盐务一事弄完之后就往下一站去,早在三个月前回到了长安述职,武朝当然也跟着一块回去,朝廷的人看着到尤钧的时候只想到一样,盐,盐价就是这个小子搞下去的,盐价就是这个小子弄到最低的。
就算一开始出主意的是刘元,但是刘元太难对付了,加上现在吕雉当权,刘盈又对刘元信任得比相信自己还要信,他们没从下手对付刘元,可是尤钧,总能想尽办法找几样,再不济还可以栽赃。
栽赃这委实让人防不胜防,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闹到廷尉府去,好在现在的廷尉是徐庄,虽然有人知道徐庄和尤钧是好友,却也不妨碍他们冤枉人。
刘元还没回去的时候就得到长安传来的消息,尤钧涉嫌杀人,还是先奸后杀。
听完刘元没能忍住地嗤笑一声,先奸后杀,倒是不怕人杀,人都死了,奸没奸的似乎听起来很难查,但是死人就不会开口了?碰上徐庄刘元一点不着急,而尤钧关在廷尉府里,刘元也不怕出什么事。
今非昔比了,昔日的廷尉府是贵族们说了算了,但是廷尉从夏侯婴开始,再到尤钧,现在是徐庄,换了三代廷尉的人都是皇帝的人,怎么可能廷尉府还能由着旁人把持了,故而刘元回长安的路依然不紧不慢,一点都不怕半路上尤钧就叫人定了罪,砍了头。
她不着急武朝着急,书信不断地催促刘元回京,想让刘元配合想想办法将尤钧救出来。
他当然也问了琼容,也想让琼容救人,可是琼容半点不着急地朝着他说话,“人不会有事,徐庄又不是吃素的,查个死人还怕查不清楚,用不着我插手。”
言之有理,也是对徐庄的信任,按理来说武朝是应该相信自家夫人的话。
可是这个人是他师兄,他以为最最厉害,比他厉害很多的师兄,这样的人都能着了他们的道,当你知道案子的始末就不能淡定得了。
武朝没胆子追着琼容想让琼容帮忙,但他可以找刘元,虽然刘元现在是不在长安不假,却还是他的徒弟,只要刘元着急的赶回长安来,等刘元到长安的时候照样来得及帮忙。
然而刘元面对他的催促半点都不着急,来桂阳郡的时候太急,她这一路好多事情都没做,但是回去一路无事,不能做的事刘元可以做,她想要建学宫,想设书阁,其实可以一路做回去,也省得她回去还得寻个名头回来办事。
所以在武朝伸长脖子等着刘元回长安的时候,只是不断地听到刘元相关的消息,比如刘元在哪里建了学宫,建了书阁。
现如今始元书阁和始元学宫天下闻名,没听说过这两样的人你确是大汉的人?不是从哪个边角刚回来,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偏偏因为纸和印刷术,还有盐,没有人敢小瞧了刘元,而刘元面对各地的贵族小心奉承的样子,心里同样在想一件事,盐利很快就要上请官营了,接下来她得想想其他挣钱的办法才行。
开那么多的书阁和学宫,每一处的学宫都是一样的,三年之内免束修,一视同仁。说出去的话得算数,这还是利于社稷未来的大事,刘元就算什么事敢骗人,独独此事绝对不能失信于人。
挣钱的法子得要做起来,云中还好说,那里临近匈奴,与匈奴之间的交易,其实刘元几乎垄断了。
有什么办法,那里头是她的地盘,她虽然不差钱却也不会嫌钱多,她是哪里都要用钱,养兵要钱,修渠引水供墨家的人研究也要钱,还有建学宫开书阁,哪一样不是废钱得厉害,她还不能拖欠人钱!
地盘铺得大,要不是盐利确实够大,刘元早就叫钱给折腾得没办法过了。
眼下也得想办法挣钱,钱不好挣 ,可是花得却是极快的,要不是不想将来没钱供应她做的事,就得另想财路。
盐啊盐,当你看到这么多的盐利之后,你很难想像到还有哪一个利能比得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