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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307章你想要皇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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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容知道劝不住, 在刘元与张良之间,旁的人是不会懂的。

刘元不知, 张良出现在公主府不久, 看了许久, 最终却又再回到了留侯府。

琼容与刘盈说清解毒的办法, 过程会很痛苦, 刘盈得知他身中之毒会影响孩子, 如刘简虽然治好了, 可是他将来能活到多久, 能活到什么时候, 都是未知之数。

“没满三个月的胎, 我已经让人熬了药,且让她们服下。现在孩子还小,就算失去了也不会太痛,孩子生下来了, 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时时挂心他可能熬不过这一天,会比现在更痛苦。”吕雉说清楚自己的意思。

“好!”刘盈并非不懂,初为人父,看到刘简哭啼之时, 后来高热不退,小脸通红难受, 他亦心痛。

纵然身上的毒清了, 却也是脸色发青, 情况并不见好,刘盈并不想再经历同样的痛。

“我会为陛下调养身体,想要完全拔除陛□□内的余毒,一次是不够的。”琼容提醒刘盈。

刘盈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熬过去,我答应过阿姐,一定会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那不仅是我的,也会是阿姐的孩子。”

刘盈希望的是当孩子平安出生后,他就可以不当这个皇帝,可以离开这座皇宫,去过他喜欢的生活。

“好。”吕雉伸手抚过刘盈的头,刘元答应了,也愿意撑起这个天下,他们姐弟各有自己的选择,吕雉想都遂了他们吧,只要他们可以开心的活着,就算不在眼前也没什么不妥。

“给了阿姐一个孩子,也应该给阿姐一份诏书,如此,无论阿姐想要过哪一种日子,她都有跟他们谈筹码的权利。”刘盈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这辈子没为阿姐做过什么,一直都是阿姐护着我,终于有机会让我可以为阿姐做一件事了。”

刘元不知刘盈有何打算,她提出开科举,也觉得让陈平前去北境主持一场科举极好。

第二日早朝之后她是再到丞相府,王陵与陈平看了一天一夜,收获甚丰,见着刘元都不用刘元问起,只管地开口说道:“殿下要立盐法,要开科举,规矩想得周到,不知殿下打算何时上奏陛下,立刻推行?”

看这着急地想立刻推行的样子,刘元道:“丞相无异议,即可与陛下上议,然后过朝会而议之。”

“殿下,那我们即去面见陛下?”询问而带着企盼的语气,迫不及待地想将事情定下来,他们就盼着赶紧的将事情办好,办得妥妥当当。

“请。”刘元虽说不着急,却也知道王陵和陈平着急什么,朝着他们笑了笑,请着他们往前去。

刘盈现在专心养着身体,琼容也在长乐宫住下,在刘盈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前,她暂时不会离开皇宫,好在武朝也在长安,家里两个孩子都有人带,琼容只管安心地住下。

琼容刚准备了药给刘盈服下,内侍来报刘盈和两位丞相来了,吕雉是陪着琼容一道来的,正在帮刘盈批阅奏折,听说刘元与两位丞相来了,刘盈毫不犹豫地道:“请阿姐与两位丞相进来。”

内侍不敢怠慢,即退了出去把人请进来。

琼容想着自己是退还是不退,刘盈已经开口道:“琼先生不必退,朝中诸事琼先生往后都帮着阿姐些,现在便该让他们开始适应。”

琼容心下一跳,不过却还是恭顺地应下,当了多年的刘元的人,她是要开始正式入朝堂了?因为刘盈要为刘元铺路?

依然温顺地应下,目光看着行来的人,而刘元与王陵的陈平都连忙与人见礼,“陛下,太后。”

琼容在一旁也是作一揖而见礼,两位丞相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阿姐与两位丞相一道前来是有什么要事?”话都不用刘元说,陈平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回陛下,殿下提议盐以官营及开科举一事,臣等甚以为实乃利于大汉江山千秋万代之利事,故以请陛下准许推行。”

刘盈倒是早些年就知道这两件事,也知道刘元一直都在准备,眼下刘元开始收获了?

想来也是到了收获的时候,那么多年的准备,何其费尽心力!

“请陛下过目。”既说同意,方案也一并与刘盈呈上去,本以为刘盈还要看上一眼,没想到刘盈直接道:“既是阿姐提议,两位丞相也以为当为之,就做吧。诏书如何拟,你们看着办。”

王陵和陈平都惊讶地看向刘盈,刘盈道:“朕的身体需得静养,朕说了军政大事尽托付阿姐处理,但凡阿姐同意的事,你们只管按吩咐办好,有什么不同的想法也只管与阿姐提,相信阿姐与诸位齐必能齐心治理大汉江山,还天下一个太平。”

言语尽是信任,却叫两位本就看出刘盈为无帝之心的丞相心里更犯嘀咕,再看了一旁立着没有半分推却之意的刘元。

该不会是这姐弟二人达成了什么协议,现在开始让刘元全面总理朝事,总让他们有种暴风雨前宁静的感觉。

“你们也是老臣,阿姐的本事你们都见识过,北境如此艰难,阿姐还是一次一次地带领百姓护住大汉,将来也一定可以带领你们治好一个天下。朕不如阿姐甚多,眼下的身体又需要静养,那就让我安生地静养吧。”

刘盈的话越是听在他们的耳朵里,越是让他们不安,刘盈将军政大事交给了刘元,不错,从前的刘元是不贪权,现在却是未必。

杀完了刘邦的儿子们,剩下的就刘盈一个,刘肥一个,刘肥怕是不敢对刘元有半分不恭敬的,皇位要是落到刘肥的手里,还不如放在刘盈的手中。

“两位丞相是有什么问题?”刘盈说完半天没有得到人的回应,吕雉倒是提问起一句。

“臣无异议。”就算有,眼下的盐务也罢,科举也好,都是刘元想尽办法来做的,刘元当权现在对大汉最好,他们得分得轻重。

吕雉看向刘盈,“陛下要给元儿大权,是不是也该给一个封号,比如镇国始元长公主。”

当娘对于心疼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心疼的,先前她是帮不上刘元什么,现在却可以,本来刘元这个始元公主就不同于其他公主,镇国二字一加,天下必知其意。

“好,就依阿娘所说。”刘盈都想为刘元好,吕雉想要抬高刘元,给刘元更大的权利,刘盈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们似份诏书,进封阿姐为镇国始元长公主,天下军政大事,皆可自行裁决,无人能违。”刘盈一声令下,听在两位丞相的耳朵里,心知拦不住。

吕雉与刘盈,一个是当娘的,一个是当弟弟的,当弟弟的皇帝有心让刘元大权在握,哪里是谁能拦得住的。

刘元本来进宫是想与刘盈和吕雉商量事情的,没想到反而还得了加封,镇国二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料她成了第一个镇国公主。

“陛下觉得盐务与科举一事可行,臣既去准备,一切都按殿下说的去办。”

陈平不想听着一家子再说下去了,与刘盈再作一揖,何尝不是在试刘盈究竟真心假意。

“好,就按阿姐说的去办。”没什么旁的话,全然都是对刘元的信任,陈平心下一紧,却还是冲着刘盈作一揖,“臣立刻去办。”

说去办就得立刻就去,刘盈点了点头,却无过问他们究竟要怎么做的意思,陈平心下暗叹,王陵倒是想提醒刘盈怎么也应该看一眼他们呈上来的东西再做决定,却收到陈平摇了摇头的动作。

陈平既然说不需要,他应该听进去的,否则就是给自己惹祸。

王陵与陈平作一揖而退出去,等他们走了,刘元道:“陛下至少也应该看一眼盐务与科举再做决定。”

刘盈道:“该说的道理阿姐早就告诉过我,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具体的情况阿姐会细化,我知与不知,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做这件事的人是阿姐,阿姐想去做的事,一定能做好。”

全然的信任,刘元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想到到了最后,一直没有改变的会是刘盈。也好,他确实不适合这个皇宫,再让他留在这个地方,早晚有一天他会变得面目全非的,他想要走,就让他走吧。

他们姐弟两个人,一个人不想走,一个人想走就应该让他高高兴兴的走,朝堂上的事,就由她来顶着吧。

“你安心地养着,我不会辜负陛下的对信任的。”刘元朝着刘盈郑重地承诺。

“天下,家国,要担起一个天下,一个家国,都是阿姐教我的,我相信阿姐,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一个教他什么是责任的人,当她握住天下的大权后,她一定会担起这个天下的重担,会做得比他更好。

不,他从来没有担起过,不应该与刘元相提并论。

“好。”刘盈说完了话,许是药性上头了,慢慢地睡了过去。

只剩下殿里的三个女人,吕雉道:“你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了吗?”

盐务与科举,两件事刘元都已经寻了陈平和王陵拿下主意,吕雉问的自然不是现在的刘元要如何做,而是想知道刘元对身边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安排,比如琼容,比如吕媭。

“先生本有侯爵,以先生入御史大夫府中如何?”刘元回头询问了琼容,琼容看着刘元道:“为御史?”

“是,为御史监察百官。我们想要起势总得慢慢的来,好在你有功绩,随你拿出哪一样来都能让你成为御史。”御史这个官位并不高,配上琼容还显得委屈了,与尤钧一道倒也好。

“好。”刘元想好让她出仕,让她站在一群男人里为官,虽然会引起天下人的侧目,那又如何?

她们从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从不会因为旁人而活着,她们活着只为了自己。

刘元笑出声来,“我能想到先生若是上了朝会引得多大的震撼,还有那些该封该赏的女兵,是时候让她们露露脸了。”

“一下子弄出那么多的事来,顾得上吗?”吕雉只担心刘元能不能顾得上,刘元道:“顾不上的不是我们,而是外面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琼容劝道:“诸事我们早就准备妥当,现在不过是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顾不上的人应该是他们,毕竟我们出手了,他们想要一样的攻击还好,几样一起攻,总能让他们捉不住主次。”

分不清哪个更重要,一时无法下手,就给了他们足够多的时间,便也就给了他们安排好诸事的机会。

吕雉明白了,“无功而不赏,有功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赏,你是早在多年前就为今天准备。”

当年刘元为了无名的只有姓氏的有功于天下的女眷一争,吕雉还牢牢地记着,也是因为意识到男人对于女人的苛刻,就因为是女人而连立了功也不配有名。

刘元不想让为她而死的人只留下一个随时可以泯灭于世的姓氏,有过一次的事她不愿意再发生,故而一直都在默默的准备。

平定长沙国的叛乱,那是刘元带人女兵去做到的,一支真正的女兵第一次露脸,第一次显露在了人前。以杀戮告诉天下人,女兵从来不会不如男兵。

请功刘元请了,奖赏刘元也让人按着男兵们来赏,一视同仁,无可厚非。只是那时候因为刘元杀人杀得叫人惊心,他们就算想要谏一谏,最后还是没敢谏。

“是。”刘元确实早就已经在准备了,而且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吕雉问起她便答来,一点也不含糊其词。

“你想要皇位吗?”吕雉沉思了半响而问,刘元道:“我不知道。”

她没想过,虽然几次有人提起这个问题,但是刘元确实不知道。

“你要开始想,如果你想,无论有多难我都会帮着你一起做到,你若是不想,我们就要想别的办法。”吕雉问着刘元,她要问刘元要一句准话,关系重大的准话。

刘元看向吕雉,吕雉却望着刘盈,“盈儿若退,你若是要上,那么现在就要为你造势。”

“势无论久宁上与不上都可以造,吃不了亏。”琼容的想法与众不同,一句话说来,吕雉抬眼看向她,琼容道:“该打的基础久宁打得很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推得倒久宁。”

“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镇守北境,一心为民的人,凭贵族他们想用武力对付久宁几乎不可能,阴谋诡计,久宁也不必畏之。不为帝,也会大权在握,至少二十年之内大权在握,势一定要造。”

二选一的选择题并非现在,琼容看向吕雉,吕雉想想也觉得说得没错。

造势之举,不管怎么做都只对刘元有利,既然有利,管刘元将来到底想怎么样,就去做好了。

吕雉道:“琼先生言之有理,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刘元看向琼容,琼容道:“不否认,我希望你上。你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基础,只要你想你就能,但凡你开口,陛下必然也会同意如你所愿。”

坦白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刘元知道自己对于琼容意味着什么。

刘元道:“我会考虑,但在此之前,先生,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

琼容的想法刘元管不着,但是她并不希望琼容说动其他的人,一心要让刘元登上帝位,无论刘元想与不想。

“好。”这一点琼容还是能够答应下的。

刘元相信琼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事情达成了协议,而吕雉所谓造势,就刘元早些年做的事,就说刘元自小聪慧,当年守沛县的时候要风来风,要雨来雨,项羽的大军一走雨就停,一回来雨就下个不停,当初都传神了。

如同刘邦当初的斩白蛇起义,道自己是赤帝子,几分真几分假,还不都是人传的,加之刘元确实也有这传奇,好些年都为人津津乐道,只道刘元有神助之。

一个有神助的人治理天下,看看刘元是如何把北境治理好的,但凡有眼睛看的人想必都能看得到北境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比起当初的荒蛮之地,变化何其的大。

镇国始元公主,朝廷下了这道敕封,就是因为朝廷想让刘元这天神所助之人也助大汉,在她的带领下,让大家都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

流言一起,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至少在很多人看来,或许就是刘元故意放出来的话。

也是这样的流言闹得沸沸扬之时,刘元再进言将盐归于官营,并且进言请之,凡关乎民生之大事者,皆当以官营。

规矩要在开国时定下,刘元一个帮着父亲开国的公主,她说的话,在她有权利,有兵权在后的情况下,又因为盐利之大,旁人都没办法从刘元的手里夺得盐务,早就有人暗戳戳的准备找个机会参刘元一个她是富可敌国,而国库却空虚得连救灾的银钱都拿不出来时,刘元直接请盐以官营,多自觉!

这还不够,接着刘元进言,天下大事,以才为重,治国之道在于取才用人之道,得人才而兴天下,故以请科举而取天下人才。

“这,这什么叫作科举?”科举一词他们还从未听说过,陈平出面解释什么叫科举,读百家之书,习得治国安天下之策而进答之。

“就凭一个人说的几句话就能断定此人有才或是无才,是不是太轻率了?”陈平的解释一出来,立刻有人不满地大声质问。

“只凭一个人一篇文章判断一个人有能或是无能确实太轻率了,所以并不是只有一篇文章,科举的考题包括天文地理,五谷杂粮,为人之道,为臣之道,为官之道,题目层出,方方面面考察一个人,并非仅仅是一道题。”陈平与人解释了一下,考题并不是只考一道而已,恰恰相反,考得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考到的。

“左丞相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样考取出来的人,你确定能用?可以用得好?”

“为何不能?诸位生于贵族,自小饱读诗书,你们之中有多少人能分得清五谷?”刘元出言而问。

“这,我们又不是农夫,怎么会知道五谷。”有人反驳一句。

刘元一声冷哼,“听听你们的意思,你们觉得当农夫很丢脸是吧,也是,我们刘家这样出身的人,你们自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你们吃的粮食却是农夫们种出来的。没有农夫们,你们能吃得饱?”

“连五谷都不会分,你们引以为荣,我却以为耻。看看卑贱出身的我,你们会的东西我都学会了,可是我会的你们却依然不会。”

怼得人想和刘元大声地吵吵的,终是话到嘴边,想着势不如人,还是别吵的好。

“以科举而取士,相应的规矩殿下都想好了?”话谁都会说,但你就算想开科举,是不是也应该把规矩与人说清楚。

“拿上来。”刘元是缺规矩的人吗?她给陈平和王陵看的东西也有两份,给不同的人看的内容有些差异,但在一些规矩上却是一致的。

席寒与宛映端着不少印刷好的本子上来,人手一本,“规矩都在上面写着,有不尽之处,你们只管提,我再补充。”

刘元态度好得啊,好像真要跟人商量似的,可是刘元却只让人补充,而没有让人驳回,哪里是商量。

“陛下,此事……”有人拿着规矩一看,还是想进言的,刘盈道:“有什么意见与长公主直言。”

全然放手不管的意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

有这个想法的不是一个人,刘盈道:“朕说了军政大事尽付于长公主,朕要好好养身子,你们也不希望朕的身体不好吧?”

心里犯嘀咕的人听到刘盈的一问,赶紧表态道:“自然不希望,不希望。”

刘盈道:“那么以后有什么事直禀于长公主,若不然就寻太后,非关乎国之兴亡大事,不必寻朕,朕从明天开始就不上朝了。”

刘盈也是一个懂得顺竿子爬的人,反正现在看来刘元是打算全然接手诸事,那敢情好,他的身体问题人尽皆知,顺理成章的想要静养,谁还不能说什么!

刘元在听到刘盈的话时立刻抬起头看向刘盈,第一个不同意这件事。

刘盈却道:“朕就算上朝也是听你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大事由母后和阿姐裁决,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只有身体养好了,这才是对大汉真正有益。”

传宗接代,刘盈接受得挺快的,这才多久的时间,全然接受刘元想让他生下健康的皇子,然后就放他离开皇宫,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这回事!

“陛下想要静养,就让陛下静养吧。”朝臣对于一个不想上朝的皇帝也是很无奈的。

不,不能说是不想上朝,刘盈完全是不想理朝事,当登基那会儿就看出来了,人家明明有能力处理很多事情,人家偏偏不想干,弄出一个太后临朝称制,迫不及待的想把朝事全都交给吕雉去办,看得他们都快急死了。

然而没办法啊,有当皇帝的儿子撑着,背后还有一个手执兵权的刘元顶着,还有吕家。

吕家这些年随着刘家的变化也在不断地变化,权倾朝野说得一点都没错,一下子对上这么几个,一般人都不敢啊!

不敢的结果是吕雉顺理成章的临朝称制,帮着刘盈处理朝中的大事,几年下来,倒是积起了不少的威望,人们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了现在哪怕看到刘元上朝都没再吱声。

刘家也是见鬼了,看看刘邦那样的人物,再有吕雉和刘元这样,怎么吕雉和刘邦就生出刘盈这样一点没有太子样的儿子。

要是刘盈像刘元,不,还是不像的好,像刘元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一个就难对付了,再来一个,他们再想对付就更难了。

刘盈这样挺好的,挺好的,不管事就不管事吧,反正他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有一个靠谱的娘和一个亲姐帮他撑起天下,哪怕他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他也能稳稳当当的坐在皇位上。

“诺。”意识到刘盈这个皇帝还是有好处的,也就对于刘盈暂时不想上朝,想要安安稳稳的养着身体一事,都答应下了。

听说刚出生的大皇子怕是不成了,而宫中几位有孕的人要么流了产,要么也是安安稳稳的养着胎,刘盈也年轻着,就让刘元和吕雉把持朝堂吧,刘元到现在为止做过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也就是杀了刘邦许多儿子的事,除此这外倒是一切都挺好。

“另,请陛下允许丽和侯出任御史一职。”三件事还有最后一桩,刘盈倒也听过刘元提起了,张口就要答应了。

“陛下,此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连声地叫唤着,刘元闭上嘴听着人把话说完。

而刘盈道:“所谓不可,有何不可?丽和侯早年在天下大乱时就治理沛县,朕幼时看着丽和侯如何治县安民,纵然朕到了现在,也自问没丽和侯的本事。一个有才有能有功于社稷之人,当不得一个御史?”

当皇帝的问得真心,也等着下面的人答得真心。

“陛下,自苦以来无女子为官之事,陛下若以行之,恐为天下群起而攻之,对大汉江山不利。”

看着刘盈一点不以为意的样子,臣子们着急地进言,想让刘盈念着大汉的江山,千万不能做出让人笑话的事来。

刘盈闻之却是一笑了,“以女子为官就会引得天下群起而攻之,对大汉江山不利。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一个帮着大汉打下天下,在刘氏得了天下之后又戍边御敌于外,在朕登基之后,平定作乱,收回诸侯兵权的人正是一位女子?”

哪怕没有说出名字,谁还能不知道刘盈指的是谁?

正是因为知道,说话的人抬起头看向刘元,刘元朝着他勾起嘴角,“你是在指责我乱国?让大汉再起动乱,让天下不宁?”

提议让琼容当官的人就是刘元,最重要的是,刘元就是他口中的女子,一个女子为官就能乱天下,这个天下也太脆弱了吧。

“殿下,臣无意冒犯殿下。”赶紧的与刘元赔罪,盼着眼前这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他计较。

然而刘元却是朝着他再笑了,“丽和侯做过的事,只怕你是没有做过,要不要我与你细细地说说丽和侯究竟都做过什么事,你再来决定丽和侯当这个御史是成还是不成?”

有意让天下人都知道琼容之功,刘元便细说起来,“刘元有多少的功劳,其中有一半都是丽和侯的。”

“当年在沛县时,刘元不过一个稚子,没有人拿刘元当回事,是琼先生为沛县指点修渠引水养民,后来我随父出征,有赖琼先生守沛县,不止于沛县,齐地等当年我拿下的地方,若没有琼先生为我安定后方,养民以得粮,供我前线而用之,哪里来的半壁江山?”

“而自建朝以来,先生更是以墨家弟子倾力相助,北境的太平,多少墨家弟出力出谋,我都记着。当年父皇大封诸侯时,也是念及先生所立的功劳因此封为丽和侯。一个可以为大汉保境安卫民,可以为皇帝出谋划策的人,当一个御史你们还觉得人过了?”

刘元问着他们,琼容的大名其实很多人都听说过,也知道这是刘元身边极是重要的一位,相助刘元颇多,小心对付刘元的时候,很多人也提醒要小心琼容,毕竟一个心够狠,又够聪明的人,必须小心再小心。

但是一想这样的人只能跟在刘元的身后,帮着刘元做些小事,总算没出来在朝廷上帮着刘元做事,结果怎么样,刘元要把人放出来?

一个刘元在外面就够让人不好对付的了,再放出一个琼容来,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成不成,一定不成。

然而他们说不成就能不成,也不看看刘元是什么态度,压根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功劳一亮出来,大汉有个奇葩的规矩,这个规矩还是刘元拼命撺掇刘邦立下的,也是因为这样闹得天上的人都喊上一句,大汉皇帝威武英明。

有功以赏,有过当罚,别管你是什么人,做错就得挨打,要是做下有功于天下的事,肯定赏。

“可是丽和侯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有功于国的时候你们不嫌弃人家是女子,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这个说女子不能封,那个说女子不能赏。你们倒是想得美。”

迎对刘元的直白,好些人都想提醒刘元应该含蓄点。

“给一个御史,大家相安无事。”刘元怼完之后笑笑地说起此事,引得一群人汗毛耸立,陈平本能地出列唤道:“殿下……”

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威胁人,这不行啊,不行的殿下,你得悠着点。

“这盐啊虽然归了官营,可是各州县也得的有人总揽是吧。”行,刘元不威胁了,她改成利诱了,陈平……

“殿下……”威胁不行,利诱就更不行了。

刘元只当作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这个人记仇,尤其记现下的。”

……陈平都唤了两遍了刘元还是没有停止的打算,怎么办的怎么办?

目光看向王陵,王陵哪敢吱声,没看见刘元威胁利诱都亮出来了,显然誓在必行,这个时候和刘元对上,真以为每一个都是陈平?

陈平与刘元虽然没有过深的交情,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陈平与刘元之间的交情别看没有,却也是有的。

再说陈平后面还有一个张良,张良作为刘元的夫婿,刘元能谁的面子都不给,却是必须会给张良的。

他们与张良有往来吗?哪怕君子之交也有吗?

不好意思得很,并没有的。没有的人就得学得安安份份的,什么事情应该记牢了,刘元现在大权在握,得罪刘元的事明摆着就是不应该做的,他们都清楚。

陈平进言,他们听只管听着就好,劝着拦着刘元的事,就让不怕的人上吧,大部份人对于不涉及自己利益的事,还是有不管就不管的。

“陛下,丽和侯立下诸多功劳,当一个小小的御史自然是极好的。看看我们公主殿下,这也是一个女郎,女郎怎么了,女郎同样可顶起半边天,有本事的人,管他是男还是女,能帮着定天下,抚定百姓就成。”

夏侯婴出列说话,听在一群人的耳朵里,好想反驳的,最后碰到刘元的目光,缩了……

大权在握的刘元虽说盐以官营了,然而接下来盐务诸事绝对还是刘元说了算,他们各家都知盐利之大,若是得罪了刘元,没办法分得盐利,那就亏大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刘元都把盐利扔出来只为争取一个御史,女人就女人,想让一个女人当不好这个御史的办法多着,他们那么多人还会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相互交换了眼神,最后全都一致认为,就遂了刘元所愿,别管有多不喜欢刘元,可是他们不会跟钱过不去。

家里处处都要钱,哪能轻易地放着别人得了大利,而自己一无所获。

他们都不是傻子,绝对不能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臣以为可。”想明白,自然有那第一个表态的人,表态得早刘元看得到,想来也会记得更清楚。

表完态不忘回头朝着刘元一笑,刘元看着带着讨好的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了。

“臣附议。”赶紧的一个个接着表态,不能好处都让别人占了,盐利他们也要分一分。

刘元见着他们如此笑了,刘盈更是开心,朝着他们说道:“众卿果然都是深明大义者,朕心中甚慰,甚慰!”

说得一群人脸都红了,深明大义个屁,不过都是为了利。

不过没无妨,谁还没点私利,有私利就有私利,只要最后大家一道走就成。

毕竟要是想一道走完,事情就没那么简单。而一道开始走了,最后想不想走也就由不得人了。

刘元看着人上勾来,脸上的笑意加深了,琼容出任御史一事就这么定下了。

古往今来的第一任女御史,琼容第一天早朝时众人都恨不得与之退避三舍的样子,琼容淡淡地看他们一眼道:“诸位不必畏我如虎,我不是虎。”

对,你不是虎,你是女人,一群男人堆里唯二的女人。坐在上面的吕雉,那不算在他们堆里,故而不能一概而论。

刘元这位再不习惯到了今天也得习惯了,生为帝女,还是有兵权又有人在后面给她撑腰,斗不一个刘元,他们以为自己总可以斗得过琼容的。

可惜了,刘元敢把琼容放出来 ,不就是因为琼容有本事,哪怕满殿的男人想的她的麻烦,不好意思,麻烦不是好找的。

手里有刘元的人,凡是与她为过因为她是女人攻击过她的人,小黑本记下,随后把人的底细翻个底朝天,但有作奸犯科诸事,一概参,参啊!

琼容有才,嘴还特别毒,有了琼容上朝后,刘元几乎不用开口了,琼容也是憋了好些年了,徒弟徒弟不能怼,女儿隔得太远也不能怼,武朝那是怼了也乐呵呵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怼起来也没意思。

上了朝,作为御史监察百官,因为她是女人就想找她麻烦,因为她是女人就想处处攻击,想为难她,逼得她自己不想当这个御史。

不好意思,闲得就想找事做的丽和侯告诉他们,她就是想来找人吵架的,没得罪过她的人不好寻人麻烦,犯到她头上的人,就算一个对十个,完胜。

好些个御史也想参琼容来着,架不住手里没什么证据,根本没办法真正参琼容什么,也只能在一些小事上鸡蛋里挑骨头,在琼容参人的时候怼上一两句。

然而凡事都有章法,琼容又不是后面没人,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为难琼容,琼容直接能不干,你还想到御史大夫或是丞相府告她,来啊,巴不得你去,且看看是谁告谁。

朝廷上参人的事,额,人证物证俱在,又没冤枉人,想查的只管来核查,琼容压根不怕人来查。

见识了琼容的杀伤力后,半个月后再也没人专门寻琼容的麻烦。

哪怕看着她一个女人站在男人堆里不习惯,也只能忍着。

倒是即开科举的文书下发天下,陈平也终于可以启程赶往北境主持即将举行的科举考试。

而张良也终于在那一日宫门分道而行后再次来到了公主府。

彼时刘元正与众人议着事,见着张良行来只是一顿,并没有停下,张良也没有要打断刘元与人说话的意思,只等在一旁,等着他们说完退下,而人也都才注意到张良来了。

“留侯。”见到张良,众人纷纷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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