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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傀儡的小主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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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仙宫开启一事, 因着魔修搅乱有了不同的变化。

魔修竟能令在道修面前不起波澜的洗砚池助她脱身, 从宋宗主手底下抢走至宝,登时让道修心中警铃大作。

魔修现身的只有一人,可如此猖狂, 未现身的还有多少?他们又能操控仙宫的哪些地方?此时仙宫在道修眼中再不是个平和无害的宝库, 而是处处危机四伏的战场——

但谁也不愿意放弃到手了的机会、撂下唾手可得的至宝离开,因而到最后,大家不仅在仙宫内围紧跟大部队,到了外围要分散时,都抱团抱得紧紧的, 生怕落了单,遭了毒手。

可想而知,在他们亲眼见了渡劫魔修的存在后,个个都觉得跟着渡劫期的最有安全保障,特别是凌云宗那位, 当时大家都看在眼中的,若不是洗砚池的门道在, 那魔修都被宋宗主捆住了呢。

一时间,宋翩跹身旁除了凌云宗和天风城的人, 又围上来了不少道修。他们不见得聚在宋翩跹身旁, 而是绕着她散开,边警觉边寻宝, 若是稍有风吹草动, 便能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蹦跶回来。

就这样提心吊胆又所获不菲地过了五日, 直到仙宫即将关闭,他们也未曾见到第二个魔修。

“魔修呢?”

走出仙宫的钱度舒了口气,却又疑惑不解。

宋翩跹敛下眸,她也不知。

但她想,郁仪该回来找自己了,她会回来的。

钱度若是能看到仙宫镇压之下的魔殿,便能明了,为何他们一个魔修都未见到。

魔殿的门敞开着,自郁仪进去后便未再阖上,但里头的魔修却没有一个能从殿门逃出。

自殿门往里去,遍地死寂,只有灰烬在无声燃烧,有些仍带着红粼粼的火光,比空气还轻,不必乘风,便慢慢向上浮去,一片肆意流荡黑红海。

灰烬厚成了软绵的地毯,曼枝一脚踩上去,差点陷进去。

楚风捏着她后领把她“提”起来,实则是替她用了个法术、令她悬空而立,不必沾这些魔修燃到极处留下的一抔灰。

“这么不小心?”楚风说的还算人话,就是脸上写满了调侃,仿佛在看小呆子。

曼枝伸伸颈把她手别掉,脸上还有些不自然,因而笑得愈发假,甜蜜蜜道:

“这不是刚恢复记忆吗,死鬼。”

曼枝就是故意恶心楚风。

她将蛇口莲从须弥石中取出后,果真如楚风所说,一点流光直窜入她识海、再轰然炸开。

随后据楚风道,她沉睡了足足五日,而楚风就在旁边守了她五日——听到这的时候,曼枝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裙裳,发现整整齐齐时竟然有点失望,楚风怎么是个正经蛇啊——等她今日醒来后,脑中那段从前并未察觉的空白记忆,被这点流光严丝合缝地填充上。

除却楚风所说的,她用秘法易命、令楚风重生在千年后外,她甚至在沉睡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女子一袭青碧如水的宽袖法衣,落在她眉心的手指温温凉凉,很是舒服。她从自己眉心取出一粒流光,却未给曼枝带来任何痛感,甚至在她转身离去时,曼枝心头涌出了阵阵眷恋不舍。

用喜欢概括过于浅显,那是一种沉压压堆在血脉中的情绪,曼枝只能这样概括,就仿佛……对方是自己最亲近的长辈。

这份充满信赖的依恋,让曼枝苏醒后忽然明白,楚风提起穹灵时为何是那副神态语气,心中再无法生出一丝不快。

记忆回笼后,她明晰自己果然是秦意,再面对楚风时,一时间还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感,她不快乐了也不能让楚风得意,故意扭扭捏捏地娇嗔一句,恶心一下楚风。

谁知道,那句“死鬼”喊出去,楚风怔了一怔,素来白得毫无杂色的脸上竟浮起一抹轻红,就在眼下腮上,直漫上了眼角鬓边。

“你——?”曼枝话都不会说了,这这这大蟒鞋怎么脸红了啊。

看楚风抿唇侧过头去,露出泛着红尖的耳朵,曼枝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拯救尴尬的两人,不小心真心话脱口而出:

“你这样还挺漂亮的。”

话冲出口曼枝就被自己吓到了,她怎么好像在调戏楚风?活像修真界登徒子调戏高冷佛家蟒妖。

眼前的蟒妖一身圣洁高冷的白,面上比桃花还浅的红已然退去,张着双青灰色的瞳孔看过来。

“……”曼枝眨眨眼。

“花言巧语。”楚风轻哼一声,说话声音有点低哑,最后睨了她眼,转身率先往殿里去。

曼枝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飞快扬了扬唇角跟上。

曼枝循着对魔气的感应朝正殿而去——如今满宫殿都是灰烬,也不知郁仪是杀了多少,只剩正殿还有残余的魔气。

待走近,还未做什么,便听里头传来惊惧痛苦的嚎叫:

“你究竟是谁,又怎么会有凤印!你——您是魔后?”

“求您饶我一命,我愿将影傀儡术交出来,供您驱——”

“在迷阵时,你不该那样看她。”

另一个低沉的女声打断他的叫嚎,她声音不大,却蛰伏着极深的躁郁狠戾,这句落下,满魔殿的尸尘烟灰陡然一荡,如臣民听闻王音,战栗不休。

那魔修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再未能说出第二句话。

曼枝和楚风相视一眼,走到正殿门前。

光只照到门前的一片区域,门前如今躺着三两堆勉强能看出人形的尸体,曼枝扫了眼便认出,其中一个是合体,另个是渡劫。

她抬眼看去,正对着殿门的玄黑王座上,郁仪缓缓站起身,身前的魔修轰然倒下,散成一地灰末。

王座前的人背后鸦发流泻,红棕的瞳孔中沉着无尽晦暗阴郁。她眉眼之间的杀戮之气还未散去,抬眼看过来时,甚至让曼枝心下一跳。

除了这份神态,曼枝更注意到,郁仪如今与宋翩跹已像了九成九,如果不是曼枝知道她的真身,几乎以为面前是宋翩跹那尊杀神。

“杀红了眼了这是?”曼枝定了定神,调笑道,“你要是这样去见宋翩跹,她还不得怪我教坏她家孩子手撕了我。”

她说完,郁仪面上未作回应,但一身气势稍稍收敛,她眼神漠然地从地上的灰烬划过:

“他是最后一个,可以离开了。”

“这么着急?你就不问问我们的情况吗?”

已经往外去的郁仪顿步转身:“你不说我都忘了——须弥石给我。”

“你要须弥石做什么?”

“翩跹想要。”郁仪说完,想起来她并不知道宋翩跹是看上了石头还是花,“蛇口莲你们还有用吗?”

“……不用了,完好着呢,拿去哄你家傀儡去吧。”曼枝偷偷翻了个白眼,手上利落地把东西取出来,往郁仪怀中一抛。

郁仪将须弥石收起来,伸手接住蛇口莲。

她指尖触到蛇口莲时,那静止的柔软的莲花花瓣轻盈盈地舒展了下,动作极其轻微,郁仪低头,只见黑紫色的莲心上浮起了三粒极小的光点,仅比灰尘大一丝。

曼枝和楚风也随之注意到了,曼枝莫名其妙:“这是……彩蛋?”

它的戏份不是结束了吗?怎么隔了半天,还有亲女儿才能触发的后续剧情的?

在三人的目光下,它们飘飘荡荡,分别融入了三人的眉心。

她们不约而同地阖起了眼,久久未动。

郁仪搜索识海并未感受到什么,她睁开眼:“你们感受到了什么吗?”

楚风这才徐徐睁开眼,她面容平静:“不曾。”

“不是要去见宋翩跹,走吧。”

反而是曼枝道:“等等,还有一事忘记与你说。”

-

仙宫之外,众人还会在此逗留三到五日不等,交换他们在仙宫中得到的资源。

宋翩跹未去做交易,她在钱度安排好的一处独居小院落脚,这山上只有这么一座小院,极为幽静,种满了紫金竹林,无人敢来扰她。

紫金竹林外有一套古朴无华的石桌石凳,月夜下清风拂过,竹林簌簌,生长在竹林中的妖兔探头探脑,偷瞧着石凳上的女子,时不时抖抖耳朵,灵动之极。

宋翩跹一笑,冲它们招招手。

竹林中的妖兔多年不见人,极为单纯,也不怕人。但宋翩跹一身修为在身,它们慑于她的威仪,凭着求生本能,即使心里蠢蠢欲动,腿已经被吓软了,哪敢过来。

宋翩跹瞧着它们憨态可掬的模样,不期然想起那只总向自己撒娇撒痴的小猫,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轰隆——”

不过转眼间,原先尚算皎洁的月色被狂风浓云遮挡,天上雷光阵阵,浓黑的云滚满了大半边天,一眼看去,如天之欲倾。

这是有人在渡劫。

宋翩跹静坐着,看妖兔抖抖索索地迅速跑进竹林藏起来,她端坐在滚滚劫云下,饮了杯寻常的烈酒,入喉滚烫辛辣,却无甚旁的滋味。

一杯接着一杯,这盅酒她饮了一个时辰,直到月色重新落入酒杯之中。

雷云散了。

宋翩跹展了展眉,目光遥望山下小路方向,却不曾想到,她落在地上的黑影中缓缓浮现一个人形,自她背后,用两条莹白紧致的手臂勾住她的腰,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姿势缱绻而强硬,仿佛要将她禁锢,再彻底独占。

宋翩跹呼吸停了拍,她垂眸,腰上扣着双手臂,而肩上猛然一沉,有人在她耳畔轻轻呼吸,鼻间擦过她侧颊,潮湿的鼻息打在她脸上:

“姐姐在喝酒。”

宋翩跹的脸冷下来,将酒杯往桌上一按,撇开头避开。

“放开。”

“不。”郁仪果真说道做到,她说不放开,宋翩跹便掰不开她束缚在腰间的手。她恍然想起,郁仪方才又渡了雷劫,如今该是大乘期了。

距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在修真界是顶尖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世界她一心护着的、娇娇怜怜的小姑娘,如今一转眼,竟成了自己修为不如她了。

宋翩跹推却不开,便冷眉冷眼地坐着,晾着郁仪。玉杯将她手心浸得冰凉,喉嗓中却滚着辛刺的酒意。

“姐姐。”郁仪低声唤她,她的头发搭在了宋翩跹肩头,宋翩跹侧身避开,让郁仪的长发无力滑落。

郁仪将手臂箍得更紧了,眼神湿濡濡,低声央求:

“姐姐,别生我气,好不好?”

宋翩跹依旧不理她。

宋翩跹不理她,不让她亲近。

郁仪眸中滚过躁郁不安,眸光暗沉一瞬,又被她死死掩藏。她垂首,埋到宋翩跹颈侧,郁仪竭力控制着力道,只轻啄着,像小兽舔水般,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和点点轻红。

郁仪的视线越过宋翩跹肩头,落到她身前一洼锁骨上,那里盛着月色。

视线再往下,甚至能窥见三分遍布春意的沟壑。

郁仪呼吸沉了沉,舔了舔唇,因她还未退开,这点舌尖顺着点在了宋翩跹颈间,像落了颗朱砂痣。

宋翩跹并未避开,她并非全然抗拒自己,郁仪的不安纾解了几分,如被安抚,她指尖落在朱砂痣上,使了些力,将那点浅淡的红慢慢揉开,愈揉,愈浓。

一种情绪淡下,另种欲念蔓延开来,她悄然咬住宋翩跹的一缕发丝,用牙齿细细碾磨,如鲤鱼吃花,含弄不停。

“姐姐。”郁仪舌尖勾着宋翩跹青丝,半晌才不舍吐出,语气可怜极了,“是我不好,我太怕你。”

“怕我?我看你是半点不怕,恣意妄为,从前敢这样瞒我,现下又这样对我。”宋翩跹转身,语气冷得如覆星霜,半分软化迹象也无。

郁仪何曾听见宋翩跹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冰冷的,失望的。

她手足无措了下,怔怔地松开一直环得紧紧的手。

宋翩跹心里的气平了平,这还像话,平日就是太纵着她,才养出了这副性子。

宋翩跹有些头疼,从前几个副本中,即便是最幼稚的林轻鹭都没有这样娇气。这个副本里的青陆太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又太娇嫩,宋翩跹不禁思考,是不是她把郁仪看得太过脆弱,保护过度,宠过了头,两相合力下造成了今日局面。

宋翩跹分析局面的思绪刚起了个头,便被一声极轻的哽咽声斩断,她抬眼看去,郁仪眼睁得大大的,里头蓄满薄薄的水光,一滴未肯落下。

哭了。

她顶着张和宋翩跹丝毫不差的妖娆容颜,受了委屈时却仿佛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女,一双眼因水光愈发迷离朦胧,眉皱一下,谁都要心软。

宋翩跹轻叹。

郁仪道:“我怕你厌恶魔修。”

宋翩跹蹙眉:“我何时如此过。”

说完,宋翩跹看到郁仪的神情,突然明晰。

郁仪与她不同,她是外来者,有从前的记忆和价值观,尽管宋翩跹已然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观念,入乡随俗地遵循,但有些观念她从未顾及,就像她并不认为道修魔修有很大区别。

可郁仪自出生便是道修,她自己或许不在乎正邪之别,但她身旁的道修尽皆将两者划分得清楚明白,厌恶魔修的不在少数,她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她只是不像自己这么幸运,能拥有本体的意识。她像一张白纸,一次次被副本重新书写。

“……”宋翩跹按了按眉心,怎么她越想越觉得郁仪也没什么大错呢?她只是太敏感不安,而这些是青陆一直以来的特性,自己早就知道并接受了,为此苛责郁仪,是否太过较真——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不会了。”见宋翩跹神情有些许松动,郁仪当即打蛇随棍上,手悄然攥住宋翩跹袖口,细细道。

她说着,指尖一勾,从红衣渡到宋翩跹白皙的手腕,极不安分。她边做小动作,边观察宋翩跹的情态,仿佛宋翩跹只要微微显出些不悦,她就当即停下,退回原本的位置。

宋翩跹瞥了眼她那副小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

这次倒是没躲开,任郁仪顺着她的手腕滑下,握上她的手。

那只手在宽袖衣袍之下,顺着她臂腕偷偷往上爬,宋翩跹刚刚饮了许多酒,身子正烫,偏偏郁仪体温寒凉,撞在一处,让两人都露出了些不同的神色。

郁仪半个身子覆上宋翩跹,如今两人身量相似,凑在一处耳鬓厮磨再合宜不过。

郁仪顺着喉嗓向上,咬住宋翩跹的下巴,舌尖从她下颌划弄,宋翩跹微张唇,郁仪便嗅到了些酒气,不算难闻,带着些竹子清香。

郁仪便也像饮了酒般,浑身都热了起来。

正当此时,宋翩跹问了句:“小猫呢?”

郁仪微微退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丹田位于脐下一寸半,郁仪纤长的手指在那处一晃,指向暧.昧,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郁仪眼里埋着钩子,泛着水光的红唇一弯:

“它在这呢,姐姐要看看吗。”

-

小院的青瓦白墙之上,竹影摇晃。

修仙之人耳清目明,床榻距离朱红圆窗有段距离,宋翩跹伏在床上时,却可以听到簌簌的摇竹声,传入耳中煞是好听。

身下有些黏腻,欢愉之情褪去,从肚腹漫开奇异的懒意,宋翩跹对这场风月尚算满意,她抬起手,便要掐个洁净术处理污秽,却被覆上来的人按住动作,转而与她十指交握。

郁仪亲昵无比地贴着宋翩跹的侧脸,两张相似的容颜,神情迥然不同。

宋翩跹眉梢眼角挂着熟透了的的风情,沉淀在她每个细微动作中,把控自如。

郁仪则更轻,媚得像抹烟,处处不放过,又野心勃勃,极易失控,与宋翩跹比,美得更危险恣意。

在郁仪不加掩饰之时,魔魅气息从她身上丝丝缕缕地溢出,她长颈一绕,又衔住宋翩跹的长发,顺着长发在肌体上逶迤出的痕迹,一点点舔着,妖异不似人。

宋翩跹的头发是法器材料炼成的,一直是沉郁的暗红色,此时无光,只有朦朦胧胧的月色稀疏闯入房中,又被帐幔挡在了外头,这暗红瞧起来便如墨黑色。

这道墨黑在宋翩跹妖娆白净的身子上作画,它顺从弯起,越过颤盈盈的丰隆,直到平坦的小腹才停下,划出道细长的吻痕。

郁仪被它牵引至此,那发梢怯生生搭在幽谷边上,打了个小卷儿,郁仪觉得它可爱,不禁多疼了疼它,勾起发丝下面的小腹一阵紧缩。

郁仪低笑了两声,鼻息将可怜可爱的发尾激得轻轻乱颤。

花汁都颤出来了些,滴在丰腴腿根。

“还未结束呢。”郁仪挺起上半身,玲珑曲线一览无余,她毫不顾忌、甚至是在展示给宋翩跹看,又朝着宋翩跹晃了晃手腕上未褪的储物镯。

储物镯漂亮得像个贵重的项圈,而郁仪便是乖巧戴上宠物圈、野性却未退尽的妖物。

妖物从自己的项圈中取出了块乳白莹透的承光玉来,承光玉是地阶的玉材,郁仪常拿来炼器。

承光玉对温度极为敏感,颜色会随着温度变化在乳白和透明间变幻,郁仪把玩材料极为熟练,心思一动,本来长长方方的一条玉,便被剥下几层,塑成了圆滑的模样,形似玉杵。

“你在做什么?”宋翩跹侧躺着,撑起头来问郁仪,语气不解。

郁仪的视线在她因侧卧显出的曼妙曲线上划过,定在那一塌细腰上,半晌才舍得往下走。

她顺势躺在宋翩跹身边的软枕上,眼睛和宋翩跹的直直对视,鼻尖蹭着宋翩跹的,亲昵热切,而手却握着玉杵,从她腰线擦过,一路往下。

宋翩跹轰的一下就明白了。

“你……”

“不可以么。”郁仪眸中水意盈盈,笑吟吟问,手上却未给宋翩跹拒绝的余地。

乳白的舂杵轻轻一送,便把春水尽数从丰腻中挤出不少,有几滴溅到了郁仪指上,更多的裹在了舂杵上。

原本干爽温润的舂杵,不过进出三两下,已浑身湿透了,被这秾红熟透的果肉咬住不放,进退两难。

郁仪拍了拍她绷紧的腰胯,语气近乎命令:

“别箍这么紧。”

宋翩跹两腿不知缘由地胡乱蹬着,将锦被掀出浅浅风浪,她羞恼地瞪了眼郁仪。郁仪此时可不怕她,扬眉回望,唇角噙笑。

咕叽。

便吃尽了。

浓酽汁水浸漫,每次带出些,便让臀下盈了洼水,若是有月光能进来,定然要泛起粼粼亮光。但此时,郁仪却无暇注意这汪春水。

她凑近了看,果不其然,承光玉已经几近透明。

郁仪的鼻尖几欲顶到舂杵,看得入了迷。

两人都有神识在身,宋翩跹看她如此形状,又切切实实感受她的鼻息拂过,浑身都烫红了,偏偏想收起腿时,又被郁仪的手挡住。

她不仅去挡,还做其它花样。

那舂杵还有截在外头,郁仪伸手拂过,原本圆滚滚的玉,竟变成了一簇细细小小的花。

花瓣俱是透明的,分明是玉,此时却如晶莹剔透的冰花,四五朵小花凑到一处,再团成更大的花,挤挤挨挨,漂亮又可爱。它蹭着宋翩跹摇颤,沾染她送出的花汁,似乎要融化在宋翩跹的体温之下。

郁仪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欣赏着这朵从宋翩跹体中绽放的花。

花太过繁盛,便没有郁仪动手的余地。她只好以意念控制舂杵动作,捣出更深更浓的花汁。

花枝摇颤,承光玉花娇小可怜,经不得春水频落,不少花瓣脱落变回乳白色,玉屑四飞。

有些落在宋翩跹身下的水上,如春水梨花。有些黏腻在宋翩跹腿根,让郁仪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白、更透。

郁仪指尖沾起一片玉屑花瓣,递与宋翩跹看:

“喜欢吗。”

宋翩跹无力地睨了她眼,一身平日难见的慵懒风情。

郁仪着了迷般,衔着玉屑垂首欲吻。

宋翩跹并未推拒,但这一吻落下,两人的位置登时倒了个个儿。

郁仪不禁睁眼,去看身上的宋翩跹。

宋翩跹仍阖着眼,看不出什么不同,她眼周熏红,那是被自己弄出的颜色,郁仪呼吸热烫,却随之停了停,微微睁大眼。

她身下,那朵承光玉花快速合拢恢复原样,随之涨了一指长,瞧起来与宋翩跹裹住的那半截近乎一样——

宋翩跹结束了这个吻,徐徐睁开眼,身体向郁仪沉去,眼微微眯起,一笑:

“该让我的郁仪也尝一尝滋味才是。”

被撑到极致的滋味。

那截衡量两人距离的舂杵,慢慢、慢慢、一点点消失,被吃得干干净净,吞吃,入腹。

软肉湿哒哒贴在一处,滑得不像话。

两处春水交汇,愈发浓了、多了。

宛如双生的面容和身形,含着同一件的承光舂杵,几乎露出一样的情态。

碾磨,轻送,一收,一缩。

咕叽。

-

“姐姐还生气吗?”

一切都结束后,郁仪窝在被子里,小小打了个哈欠,眼半睁着,嘟哝着问。

宋翩跹替她理了理头发,权当无声的回答。

郁仪却道:“我可以反过来生姐姐的气了吗?”

宋翩跹一怔,她没一口否认,而是先想了想:“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郁仪摇摇头,又点点头。

宋翩跹从未做错过什么,她只是隐瞒了些什么。

郁仪向来是小气的人,她不能接受宋翩跹的半分隐瞒,即使那三个世界中的那些人同样是她。她渴求宋翩跹的过往,恨不得扒开看个分明,可她更知道这样的自己多么招人厌恶,故而竭力克制着本性本能——

也幸好,宋翩跹的过去并不在这个世界,并非自己力所能及,否则郁仪很担心她能否封禁的住自己。

此时好像再无什么不能显露在宋翩跹面前了,郁仪下巴抵着软被,将自己几场梦境尽数道来。

“……所以,为什么我们会屡次相遇呢?姐姐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过她们呢?”郁仪顿了顿,“还有,姐姐,你早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我存在吗?”

宋翩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了,09的存在给她带来了不少影响,甚至让她看到了现实中的01,她的意识正在恢复,却没想到青陆也会跟她一起经历这些,看到前几个副本。

郁仪还在静静等她的答案。宋翩跹张了张口,先回答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是的,我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们本就是一起来的,我们是同伴,是搭档,更是爱侣。

后面这半句被宋翩跹咽下,她仍然不知道,如果在小世界对副意识输入快穿局相关,会不会引起一系列无法控制的变化。

在与青陆相关的事情上,她总是保守处理,不敢冒进。

“太好了。”

嗯?宋翩跹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郁仪脸上。

在宋翩跹眼前,郁仪露出一个真正愉快的笑:

“姐姐,好喜欢你呀。”

好喜欢这样的宋翩跹啊,会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陪伴她的宋翩跹。

郁仪把脑袋埋到宋翩跹怀中,眷恋地蹭着。

宋翩跹起初还觉得温情,等发现郁仪眼睛都睁不开了,困成了只小猫咪,又觉得可爱。

但她转念一想,发觉了不对:

“怎么这样困?”

这可是修仙界,哪有修士平白无故犯困的。

郁仪努力睁开眼,还没说话,又打了个哈欠。

“方才渡完天劫,曼枝将凤印传给了我,说什么我现在修为高了,她后继有人,魔后换我来当。”

“认主后本来该沉眠一场融合凤印的,想到姐姐还在等我……”

说着,郁仪往宋翩跹怀中窝得更深,后面的话嘟嘟哝哝的,都听不出是什么了,仿佛小兽哼唧。

凤印?宋翩跹还未来得及这个发展后面要延伸出什么,便见郁仪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宋翩跹失笑,同时放下了心,替顾自沉眠、融合法器的郁仪盖好被子。

笑容还未从她脸上消失,便在下一瞬生生止住,她视线一晃,陡然看向窗外,牢牢定住。

-

云停,风歇,竹影凝固,月光孤冷,整个世界如同被摁下了静止键。

宋翩跹一步踏出小院,便觉周遭空气都重三分。

月下立着个萧条高挑的孤影,宋翩跹轻轻吸了口气。

她从不曾想到来人会是她,或者说,当她感应到窗外有01的气息、并用神识看到来人后,依旧不敢确认,偏偏要走出来亲眼看到本人,才能确认。

“楚风。”

这声唤出后,宋翩跹眼神再不起波澜,再度坚定起来,甚至露出了惯常的笑:

“还是你喜欢被称作01?”

01的长眉如在冷月中浸染过,她语气漠然,借着楚风的身躯,露出比楚风更漠然的神情:

“你不必混淆我和本世界居民,虽然她和曼枝被创造出来时,体内就留下了快穿局的锚点,但除了却‘使用中’状态,她们与快穿局没有更多关联。”

这段话给出了太多信息点,宋翩跹脑中掠过“锚点”、“使用中”等字眼,确认道:

“她们就像郁仪,不记得快穿局的一切,只是快穿局会偶尔‘借用’她们身体。”

01颔首,素来寡言的他解释道:

“你可以将她们理解为一台仪器,在建造初期就植入了快穿局的‘病毒’,我们只需要在需要的时间植入快穿局的运行条件,激活‘病毒’,控制仪器本身。”

“是残碑?”

“是。”

宋翩跹明白了,她在残碑上感应到的快穿局气息,原来是所谓的运行条件。

宋翩跹想起曼枝,拿到残碑后、将凤印给了郁仪的曼枝。

这次不等她问,01便道:

“同理,曼枝身上激活的是09。”

宋翩跹目光定在01身上,语气平静:

“你们的目的是?”

01倾身,宋翩跹在她眼中窥到残忍无情的光芒。

“为了下达你的最终任务。你的任务是——”

“杀死魔后,在今夜。”

“完成这个任务,我会在快穿局等你。”

-

郁仪醒来时,夜将尽,天雾蒙蒙的亮,光毛绒绒的。

宋翩跹不在身旁,郁仪披上长衫,循着神识找过去。这夜她睡得舒畅极了,浑身骨头懒洋洋。

她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宋翩跹——应该说是一件蛇口莲上附着的光点给她带来的惊喜。

郁仪在紫金竹林旁找到宋翩跹。

她走过一从白色的野花,微微避开,以免撞掉花上的晶莹晨露,来到宋翩跹身旁:

“姐姐,我梦到我娘亲了,还有父亲。”

宋翩跹侧首看她,眼中好像有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但很快消散,道:

“嗯?”

郁仪便把之前的那点异常先放到一旁,露出笑道:

“娘亲在梦中跟我说,她和父亲去了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

郁仪也终于在梦中明晰,在狂暴海中娘亲最后对她说的是——

不要难过,好好活下去。

此时她才相信,楚风所说的“穹灵说她会死”是什么意思,其实父母并未真正死去,他们只是离开了她所在的这个世界。

郁仪将这些尽数告诉宋翩跹,宋翩跹展眉一笑,面容在柔和的曦光下温柔得不像话:

“如此,你也能释怀了。”

这样的宋翩跹让郁仪移不开眼,但她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收起满心喜悦道:

“姐姐,你不开心?”

宋翩跹未答,倾身过来,伸手抚上郁仪的侧颊。

掌心有些凉,郁仪的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宋翩跹。

宋翩跹仍是那样温柔,天生带着抹不去的温存,尤其在低喃时,随便说些什么,都像在说情话:

“郁仪,你愿意……死在我手里吗?”

她用诉情的语气问自己。

耳畔风声掠过,荡起郁仪的鬓发。

一瞬间的怔愣茫然后,她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愿意。”郁仪弯唇,手按在宋翩跹手背上,眼睛粲然,“有姐姐陪我一起,我为何不愿意。”

在此时摁下暂停键,不必担忧未来再起波澜,再有隐瞒,再经历生老病死、人间离别,单单一想,便觉得幸福。

死在宋翩跹手中,让自己完全属于她。

而宋翩跹作为自己替命傀儡,呼吸会在自己死亡的同时停止,不能独活哪怕一息一秒。

她求之不得。

宋翩跹看着郁仪亮晶晶的眼,和脸上真切的笑容,一时说不出话。

楚风抛下最终任务离去后,宋翩跹在此静坐了一个时辰,她衡量任务失败的后果和发展,或要不要将事情告知青陆……

但她未曾想到,面对这个问题,郁仪欣然答应,甚至甘之如饴。

“姐姐什么时候杀我呢?”郁仪站在她面前,眼巴巴道。

宋翩跹听出了几分催促之意,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还是这小崽子真的被自己教坏了。

不过……她看了看即将破晓而出的日光,情知耽误不得了。在抛却对郁仪的顾虑后,宋翩跹很快也下定决心,她正色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来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来自一个叫快穿局的组织,而你同样是快穿局的人。”

在楚风离去前,宋翩跹问过她能否告知郁仪快穿局的存在,楚风犹豫后同意了,宋翩跹终于能对郁仪坦白来历和一切。

“我们是同伴,也是恋人。”

宋翩跹将快穿局的存在、以及自己的身份和失去记忆的事情告诉郁仪,最后她道:

“我虽然没有记忆,但在你拆除了系统09后,我想起了01现实中的模样,这是一场策划,甚至是阴谋。”

郁仪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想象力之外的消息,慢慢道:

“所以……我其实另有来处?”

“是的,你也是快穿局的一员。”宋翩跹道,“虽然我们完成任务的方式不同,但我们都不是系统,所谓的‘新人类’也只是个幌子,我猜测……我们的真实身份应该差不多。”

宋翩跹轻轻摸了摸郁仪的脑袋,沉声道:

“我们都是走进这个局里的人。”

“那……怎么破局?”

宋翩跹看着眼前拽着自己衣角的郁仪,轻轻抱住她,心头有无限怜意。既是对青陆,也是对郁仪。

对青陆,是因为宋翩跹尚能保存主意识,一直以清晰的大脑去完成一件件任务,而青陆却被作为白纸,任快穿局造就的世界随意描绘,虽然能保全自己性格,却免不了经历一世世人生滋味。

对郁仪,是因为自己即将杀死她。

宋翩跹吻了吻她鬓发,语气比晨雾还轻:

“01说,我任务成功、回到快穿局后,她会见我,我们离真相会更近一步。”

“而你要做的……”宋翩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郁仪帮她接上:“我要做的,就是被姐姐杀死。”

“没关系的,姐姐。”反倒郁仪来安慰她,“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郁仪从她怀中脱身,亲自将宋翩跹弃在一旁的七星双凤刀拿过来,递到宋翩跹手中,笑吟吟看着宋翩跹。

晨光熹微。

宋翩跹最后吻了吻郁仪的眉心。

啪,嗒。

夜尽天明,一粒红珠溅到白色野花上。

风拂过紫金竹林,竹影洒过一双静默不动的人,任黑红衣袍痴缠在一处。

天边铺满粉橘金黄,她们抵着彼此、坐在红海间,映照烂漫初阳。

-

宋翩跹从快穿局醒来。

她一睁眼便见到了09,但她暂时没有力气去跟09交谈。

将利刃送入郁仪体内的触感还留在宋翩跹手心,烫得她手猛然一蜷。

09凑在她床边,好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撒娇卖萌,小声地汇报着任务结果:

“您的任务圆满成功,完成度依然是S级。”

“还有……此前向资料部提交的查询结果出来了,现在向您反馈。”

“任务员‘简一歆’出现的世界,只有您失忆后经历的三个,包括进行中的第四个高武力值世界。”

宋翩跹听到这,终于抬眼看向09。

09被这眼看得大气不敢出,眼睛水都快吓出来了。

怎么这么吓人啊啊啊啊啊。

在她快忍不住要吓哭了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宿主一字一顿道:

“查询任务员,宋翩跹。”

宋翩跹这句话说出去,就见09仿佛一串遭受紊乱的数据流,身形不稳定地闪烁几下,陡然消失在她眼前。

宋翩跹深吸一口气。这说明什么?看来自己不用等那个漫长的查询过程了,眼下异常的生成便是最简洁明了的答案。

她从床上下去,站起身,理着衣袖,准去去找01。虽然宋翩跹不知道01的确切位置,但她不想在原地等。

好在,她刚准备拉开房门,01就出现在了她身旁。

宋翩跹第一次见到01作为系统的形象,与她见过的01本人并不相同,反而与09外形风格相似。

01淡漠道:“下午好。”

“下午好。”

宋翩跹开门见山,手指指向自己:

“我是宋翩跹。”

01沉默了下,干脆应道:

“是。”

“我在小世界中见过你的形象,我猜我们在现实中见过面。”宋翩跹沉静道,不动声色地步步紧逼,“不是快穿局,而是真正的现实。”

“这里构建得不错——应该说,这个虚拟世界,甚至这里可能就是一场游戏,而我们都是玩家——我不怎么接触第九艺术,不太了解,这是我的推测,你怎么看?”

01镇定自若,看起来没有半分被逼问的自觉,严谨回答:

“有些错漏,但还算接近。”

“错漏。”宋翩跹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目光重新落在01身上,轻轻笑开,“你不是玩家,你是这个游戏的缔造者。”

01终于露出了些不同的神色:

“为什么这样说?”

“你在给我下达最终任务的时候。”

说到这,宋翩跹的目光冷下来,她想到了自己亲手杀死的恋人,这显然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的事情。即使郁仪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是喜悦,对宋翩跹来说,这仍是她未曾保护好郁仪的一项证明。

她对自己的人有很强的保护欲,如今她想保护的是青陆,不管是哪个青陆。

青陆还在等着自己,等她带着她从快穿局这个看不见底的巨大漩涡中脱身。

思及此,宋翩跹的话语愈发有力量:

“你冷漠甚至冷血,从不与我显露半分其他情绪,唯独提起在副本居民身中构建‘病毒’、以及触发运行时侃侃而谈。”

“那是一种创作者对自己成果的骄傲和情不自禁的展示,你露了马脚。”

01恍然,深深地看了宋翩跹一眼:

“你的推理很优秀,但或许还有一点不清晰——游戏是我的,使你进入游戏的不是我。”

01舒了口气:“跟你对阵真的很累,果然如她所说,你不能小觑。”

宋翩跹攥紧手,手心仿佛还沾着恋人的血,她身体前倾,问出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她是谁?”

不是01,还会是谁?隐在快穿局、系统这庞大骗局背后、造就这一切的,逼她亲自杀了青陆的,究竟是谁?

01的眼中破天荒划过一丝淡笑,仿佛期待一场好戏行至高潮,她毫不吝惜地吐出那个名字——

“她是青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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