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从深渊前来复仇11
王之宴会的概念周防并不是不晓得, 正是因为太过明白, 他才并没有选择让安娜退场, 而是强行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留在这场宴会里。
说是宴会，其实也不太恰当，不过是几个被时间遗弃的亡灵, 坐在露天的花园里, 吹着冷风喝着冷酒, 追忆着回不去的往事罢了。
但尽管如此, 王的存在不容亵渎, 王者的宴会也容不得其他多余的存在。
至少在坐的两位国王, 无一例外都是这样想的。
虽然阿尔托莉雅是觉得安娜很可爱没错了, 但是在这样严肃的场面, 就算是她, 也觉得这样的行为稍微有些胡闹了。
只见阿尔托莉雅坐在地面上，坐姿端正威严，她眉眼微敛, 神情之间带着一丝不赞同看向周防尊。
然而，周防尊却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 暗金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气氛徒然尴尬了起来，在他们的交谈中安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如坐针毡一般, 但是所有的情绪在看到周防尊那样沉稳的目光之时, 便尽数散了去。
于此同时, 周防尊低沉沙哑的声音, 清晰的在花园里响起。
“正因为是王者之间的宴会，安娜才更不应该离场。”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一边乖巧看着他的安娜身上，倏忽间，眸光便变得柔软了下来。
那里面，有欣慰、有遗憾，晦涩半参的情绪在周防尊的眸子里弥漫开来。
“安娜，正是被达摩克利斯之剑选定的王者，也是……”
——“我的继任者。”
一个早已作古的英灵说一个尚在人世的孩童，是自己的继任者。任谁听了，也只会回四个字。
无稽之谈！
什么达摩克利斯之剑选定的王者，简直可笑至极。
……
但是……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相信，身为王者的周防尊，是绝对没有必要，说出这样一种可笑的谎言来糊弄他们的。
他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安娜开口道：“是这样吗……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啊。”
而就在这时，一阵灵子突然在庭院里汇聚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形。
来者正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胡闹就到此为止吧，杂修。”
身着金色铠甲的男人，缓缓的走近，他猩红的眼眸率先落在周防尊的身上，随后又带有压迫性的看着安娜。
“选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举办王宴本就令人不快，什么人都能称王，虽然很可笑，但是感恩吧，你应该庆幸本王对孩子拥有过多的耐心。”
一句话落下，周防尊的目光就瞬间变得不善了起来，然而他还未有动作，一旁的安娜就率先按住了他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
随后，她从容的站了起来，在吉尔伽美什的威压之下，竟是半点也不惧，勇敢的与对方那双红眸对视着。
尽管缺失了记忆，尽管氏族并不在身边，但是被石板选定的赤红之王的身躯里，所燃烧的火焰，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她。
栉名安娜——是一位当之无愧，被选定的王者！
随着一阵巨大的能量波动，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安娜的周身爆裂开来，激起一阵的激荡。
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漆黑的夜空上显现，剑上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
安娜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高出她许多的英雄王，从容不迫的开口道：“我是王，不需要谁来钦定，也不需要谁来承认。”
直到这一刻，感受着安娜周身所散布开来的恐怖威压，征服王和saber才恍然间发觉，自己先前竟然看走了眼。
这哪里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她身上缭绕着的火焰所传来的巨大能量波动，简直像是个行走的人形杀器一般。
吉尔伽美什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连他大腿根都不到的孩子，略一挑眉开口道：“这份胆量，倒还算可以入眼。”
但是，那振剑所传来的制裁之力，着实让他不爽极了，英雄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臭了下来。
如果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达摩克利斯之剑悬起的人是周防尊，按照英雄王的脾气，怕是直接就应该暴起了。
但是，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这样的意义就不同了。
而吉尔伽美什，又恰好是一个不论什么时期，都对孩童过于宽容的王者。
再多的暴虐情绪，都尽数被他收敛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征服王一把将身边的酒桶砸破，拿起木勺舀起酒水，对着金闪闪开口道：“这样为难一个小姑娘，着实有失气量，你来迟了，先自罚一杯吧。”
*
拥有丰富财宝的吉尔伽美什，自然是看不上征服王带来的酒水的，等回过神来之时，几人坐在一起，已经喝起了英雄王从宝库里拿出来的佳酿。
“我先前一直以为你是意大利的那位迪奥尼修斯国王，现在看到小姑娘的剑，反而有些不确定了，Avenger，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
征服王一边一边痛饮着美酒，一边对周防尊询问道。
周防尊慵懒的将酒杯的佳酿一饮而尽，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的真名从来都没有隐瞒过，周防尊。”
一个完全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的名字，就算这样，也并不能给在座的人，任何有效的讯息。
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
Caster阶职下的金闪闪拥有全知且全能之星的技能，是出自他精神性升华而成的宝具。
尽管此刻他是A阶的状态，但仍然难有真相得以逃脱他的法眼。
“我姑且还算明了，你和小姑娘都是从异界而来吧，Avenger。以英灵之身得以与生前至亲好友重逢，这份奇遇，就算是本王也有些羡慕了。”
他顿了顿，旋即唇角微微勾起，恶劣开口道：“这份奇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当你重返英灵座时，究竟是否还能忍受那无望的孤独呢？”
有幸得见光明的人，再被一脚踹进深渊，那会是多么令人愉悦的场面啊。
此刻，他竟无端开始期待起周防尊战败，被遣返时场面了。
那一定是相当美妙的绝望吧。
……
然而，周防尊却对他的话闻所未闻一般，仍旧惬意的喝着酒。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哦？”吉尔伽美什表情微动。
“看你这副从容的样子，难道是已经有了让自己留在现世的办法？还是说，你就那么笃定自己可以获胜取得圣杯？”
他聪慧的一语成谶。
而获得肉身留在人世，恰好也是征服王的心愿，他当即便来了兴致，追问起了周防尊。
红发的男人并不是个爱说谎的人，但是他又恰好并不喜多言，面对征服王锲而不舍的骚扰，周防尊肉眼可见的便烦躁了起来。
随后，他看了看安娜，对方当即便心有灵犀的接受到了来自周防尊的讯号。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安娜，终于开了口。
“圣杯……已经被污染了，失去了本质，已经没有被争夺的，必要了。”
这句话的威力不可谓不小，阿尔托莉雅当即便皱起了眉，在座的人之中，唯有她对圣杯的执念最大，她当即便面色不善的开口道：“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恐怕这不过是你们想让我们失去斗志而抛出的障眼法罢了，但是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低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安娜不适应的抿了抿唇，即不想破坏她的幻想，但是又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谎。
她缓了缓，才继续开口道：“我不懂魔术，但是……罗曼医生说，圣杯里寄宿了、名为安哥拉.曼纽的英灵……它［此世之恶］的特性，会把一切、向圣杯许下的愿望扭曲的。”
...
安哥拉.曼纽!
也许其他人不懂得这个名字的含义，但是一直隐在不远处观望的爱丽丝菲尔却清楚的知道，上一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所召唤出来的英灵，正是叫这个名字。
如果是那个时候……安哥拉.曼纽被回收进圣杯，导致圣杯污染，为什么没有其他的御主感知到
这样的话虽然听起来荒唐，但是爱丽丝菲尔却已然信了五分。
此刻，她脑中乱嗡嗡的一片，转身便朝着城堡的深处跑去。
必须得找到切嗣，必须得告知他这个消息!
*
与情绪激动的阿尔托莉雅不同的是，征服王相当冷静的开口道：“那如果圣杯已经被污染，无法受理愿望，Avenger该怎么获得肉身”
安娜看着他茫然的眨巴了眨巴眼，
显然……
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总之罗曼医生说可以就是可以……
对方在讲述过程的时候，所说的那些专有名词，安娜听起来简直就像天书一样，不仅没办法理解，更是听得昏昏欲睡了起来，半点也没记住。
“啧，这都不懂，我开始怀疑你究竟是怎么坐到王的宝座上了。”吉尔伽美什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满怀优越感，毫不留情的将征服王刺的差点吐血。
伊斯坎达尔尴尬的挠了挠下巴。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人人皆知的王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