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大佬（四十五）
得知这个消息的季央心情很沉重, 然后对齐玖说：“我觉得你的伟大目标可能实现不了了。”
齐玖的伟大目标就是拯救世界。
齐玖面色阴沉，半晌后却忽然笑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为什么丧尸兵团攻击了C市, 在即将把C市拿下的时候，又朝雷霆前进？”齐玖问。
季央摸着下巴：“是有点。”
齐玖却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说：“抗丧尸病毒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
说着, 他很认真地看着季央，目光中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执念：“我不会失败。”
季央却一直在思考齐玖说的话, 自从知道了齐玖是脑力进化异能者后, 她便觉得齐玖说的话很少是废话。
他会忽然提出这个疑问，肯定是发现了常人没有发觉的地方。
回到住所有, 脑中久久不见动静的系统再次出声，这次总算没有上次的暴躁了，还仿佛带着一点喜悦。
“亲爱的宿主，003回来啦！”
季央冷漠脸，没有说话。
系统说：“宿主, 003要给你说一个好消息哦——”
系统拉长了声音, 提高音量：“这个世界的男主还没有完全死透哦, 宿主还是有机会完成任务的哦。”
然后自己给自己伴奏：“宿主加油！加油！撒花！”
季央觉得这一点都不是个好消息, 甚至还被吓到了：“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死亡了吗？”
系统哎呀了一声，居然有点像在撒娇：“那时候数据出了一点问题，不过现在已经修复啦。”
季央觉得系统仿佛在说一个噩梦, 不敢搭话。
系统继续道：“再给宿主说一个好消息哦。”
季央冷漠：“我不想听。”
系统：“嘻嘻嘻，这个世界的男主现在离宿主越来越近了呢，相信过不了多久, 你们就会重逢啦。”
她一点都不想！
“对啦，忘了告诉宿主，男主现在的身份是丧尸哦。”
季央：？？？
“你再说一遍？”
“嗯，好的。”系统萌萌地说，“套用这个世界人给他的称呼，应该叫做丧尸王。”
季央：什么玩意？
“所以那个丧尸兵团是裴展带领的？”
“嗯，是的呢！”
季央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怎么会这样呢！
“003.”季央的声音很沉重，“我觉得我完成不了这个世界的任务了。”
系统沉默了半晌，然后用着迟疑的声音说：“不会吧……”
“真的。”季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看我像在说假话吗？”
系统叹了一口气：“我才离开了没多久，宿主你怎么就把事情弄得这么糟了，看来，真的是没我不行。”
季央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还有脸说？”
系统鼓励道：“宿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原来的世界都完成得这么好。”
季央咸鱼般躺在沙发上：“你想多了。”
系统又沉默了半晌：“其实吧……”
“要完成任务也并不是很难，相信宿主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应该已经清楚了，系统对任务的完成情况判定依靠的是这个世界男主的情绪起伏，只要达到足够高的指数，依旧可以完成。”
“我原来为宿主选的是一个最简单的方式，看来在这个世界这个方式已经不适用了。”
季央说：“那这样，就好办了。”
系统说：“我觉得不太好办，宿主你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男主对你的感情是什么吗？”
“想亲手了结了你。”
说起来系统真是一把辛酸泪，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宿主和男主会产生这种互相把对方搞死的想法啊。
“系统，你不是人，你不知道我们有个词叫做由爱生恨。”季央说。
季央去找了齐玖，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裴展已经变成了丧尸王的信息，告诉给了齐玖。
齐玖目光中带着一点探究：“你怎么知道？”
季央凄然一笑，看起来如此让人心疼：“或许我和裴展之间有特殊的感应吧。”
齐玖被雷得不清：“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
季央没理齐玖，反而说：“你知道我当初抛弃裴展吗？”
这件事她当时就简单和齐玖说了一下，却没有说清楚原因。
此时旧事重提，齐玖迟疑地说：“不是因为恨不得他死。”
季央眼眶微红：“或许吧。”
“但我自己也说不清，更恨他，还是更爱他。”
齐玖用那种十分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季央，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季央丝毫没理齐玖说的话，反而用那种幽怨的目光看着齐玖：“是你不懂爱情。”
齐玖是真的不懂，但他智商在线。
所以一直不怎么信季央说的话，虽然季央表现得是真的很伤心绝望。
季央也不在意了，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去找冬冬。”
冬冬现在的异能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对付六级丧尸不是问题。
但是现在的裴展应该没有可以应对吧，她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想起第一次见到冬冬时，他还才齐她腰，好像转眼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心中便升起些许难过，在这个世界她最舍不得冬冬。
冬冬朝她兴奋地说着自己的进步，最后还加了一句，姐姐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
季央却说：“冬冬，如果以后你遇见了裴展，不要和他作对。”
冬冬有些不解，他还不知道裴展现在的处境，齐玖把裴展出事的事情瞒得很好，再就加上平时裴展在基地大庭广众出现的时间也很少，后来又有了钱桑的掩护，便这样一直让底下人不知道真相。
冬冬不知道季央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个，不过对于姐姐说的话，冬冬一向都会听。
只是这次觉得有点郁闷：“为什么呢姐姐，他总是欺负你。”
季央说：“姐姐希望你们和谐相处，你们都是我爱的人。”
最后半句季央声音被压得极低，听上去有些模糊。
冬冬以为自己听错了，姐姐怎么会说裴展是她爱的人呢，姐姐应该是讨厌裴展的才对，冬冬这样想着。
形势越来越危急，随着时间的推进，丧尸兵团离雷霆越来越近。
好像真的如信息队说的那样，丧尸兵团的目标是雷霆。
底下的群众也知道了有关消息，开始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基地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为什么裴展却不在。
难道是跑了吗？丢下基地跑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他们肯定是打不过丧尸兵团的。
在这种情况下，钱桑也暴躁极了，特别是信息队的人回来了，有关丧尸王的信息，居然和裴展长得很像。
但是回来报信的人也不太敢确定，他们老大怎么可能变成了丧尸王呢？
钱桑怒气冲冲地来找齐玖。
齐玖却面色如常：“信息队说得没错，裴展就是现在的丧尸王。”
钱桑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老大，他怎么可能会来攻打他一手建立的雷霆。”
齐玖却说：“现在你还想要裴展回来吗？等他回来，雷霆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丧尸了。”
钱桑犹豫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总是让人纠结的，更何况雷霆有这么多人。
齐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你回去吧，不要打扰我的研究，等我实验成功，这一切都会变好的。”
钱桑咬着牙，看着齐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但确实如齐玖所说，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齐玖并没有对季央隐瞒什么，季央主动找上齐玖。
“我的血可以抵抗六级丧尸病毒。”她说。
齐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怎么，准备为全人类的事业献身了？”
季央点了点头，语气异常坚定：“是。”
惹得齐玖看了她一眼：“你讲真的？”
季央脸上又出现那些哀怨的笑容：“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裴展他做错太多事情了，我只希望能为他赎点罪。”
齐玖一阵恶寒：“你没病吧。”
季央埋怨地看了齐玖一眼：“是你不懂爱情。”
被季央三番两次用这句话堵回去，齐玖也有了小脾气：“你他妈这是什么爱情？”
季央闭眼苦笑：“你不懂。”
脑力进化者齐玖在爱情这件事上被季央看低过无数次了，导致他现在自己都有点不确定。
季央说：“我知道你要研究出药剂没这么快，但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抽我的血吧。”
她深深地凝望着齐玖，眼中是化不开的悲伤，整个人都看上去像被难过的情绪笼罩。
“我有些时候觉得我和裴展是真的挺可悲的，齐玖，你说如果我们在末世之前相遇，会是怎样呢？”
齐玖嘲笑道：“在末世前你们不会相遇，裴展看不上你这样的傻白甜。”
季央觉得有点难过，自嘲笑道：“可能是吧。”
齐玖觉得季央这样子看上去特别别扭，但他确实放不下季央的血液，太诱惑人了，特别是现在裴展变成了丧尸王，如果没有足够的药剂，人类真的会毁灭。
“季央，你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要反悔。”
“你知道的，人的血液只有这么多，你会死的。”
季央哀伤地说：“我只想让裴展不要再做错那么多事了。”
她低下头，眼眶有点红：“我早就后悔了，不应该……”
后面的话仿佛都带上了啜泣，声音低不可闻，却又一字一顿说出：“不应该抛下他的，我当时只是太恨他了。”
“但谁又知道，爱和恨其实不可分割。”
齐玖有种仿佛回到了初中，班上那群女生每天读着言情，摘抄下里面的话，然后每天读，脸上那种沉醉的表情和现在季央的如出一辙。
简直是噩梦……
齐玖得承认，他是真的不了解爱情，这种奇怪的感情，所以面对季央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了。
季央履行了自己说的话，她每天都会来实验室等着被抽血。
每次脸上的表情都是那种哀婉到极致的。
面对补血食物，也食不下咽，整个人越来越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每次从那细瘦的血管中抽血，齐玖都会有种感觉，这人活不久了，他向来冷血的心居然有一丝不忍。
但是季央如此义无反顾，仿佛印证了她当初说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裴展。
齐玖真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末世居然还有这种为自己爱的人赎罪的圣母。
不怪他联想到这个词，实在是季央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圣洁的微笑，仿佛头上都笼罩上了一层光晕。
到后面，抽血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身体越来越差，但就像不会疼一样。
裴展率领的丧尸兵团果然和雷霆发生了冲突，但是由于有齐玖研究的融合和季央血液的药剂，无论对于多少级丧尸的抓咬都有抵抗作用。
齐玖更是给雷霆中每个参加作战的异能者都发了抗丧尸病毒药剂。
看上去有着摧枯拉朽之势的丧尸兵团居然一时也没有攻下雷霆。
但是季央的身体却越来越不行了。
齐玖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季央却只是说。
“我应该感谢你，齐玖，你拯救了大家。”
“这样裴展做的孽会少些吧。”
“我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人如果这一生作恶太多，死后会下地狱的，我只希望裴展不要下到十八层。”
齐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太对，不太像是好话的样子。
季央却闭口不谈了。
那天抽完血之后，她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瘦弱不堪。
临走时，季央对齐玖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
“等我死后，你把我的尸体给裴展好不好？”
齐玖一愣：“为什么？”
“我想他一定很恨我，我抛弃过他一次，这算是我还他的吧。”季央脸上的笑容如此的柔弱。
齐玖说：“没有必要。”
季央却道：“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请你一定要满足我。”
齐玖觉得有点难受，现在他越来越相信季央说的是真的了，如果不是真的，有谁会这样心甘情愿为另一个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见齐玖点了点头，季央才放心离开。
她回到住处之后，拿出日记本。
她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写出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把这一切全部收入眼中的系统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不对，它不是人，它怎么会有鸡皮疙瘩。
“宿主，我都完全屏蔽你的痛觉了，你现在又不是没有力气，为什么要这样写字啊。”
季央翻了个白眼：“你懂不懂做戏要做全套。”
“这样真的有用？”系统有点怀疑。
季央认真地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上裴展的名字，然后往纸上滴了两滴水，试着营造出是泪水把纸打湿的效果。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然后季央又问：“你确定，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男主的情绪起伏还会继续采集的对吧？”
“我确定。”系统不厌其烦的回答。
季央说：“那就好。”
然后趴在桌子上，继续写字，时不时滴两滴水，看上去只有那么真了。
丧尸兵团和雷霆僵持了很久，但丧尸王一直没有露面，他更像是在等着什么。
季央死去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对于这一天，她自己早有预料了，虽然痛觉被系统屏蔽了，但身体发出的信号却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齐玖的眉心却紧皱。
听着季央交待后事，季央看上去却并不觉得悲伤，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嘴角微微上扬。
“齐玖，你记得答应我的事，送我去见裴展。”
齐玖看着她这样子，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心中也不免叹了一口气：“我会的。”
虽然他觉得季央太傻了，但是他会完成她的遗愿。
在听到齐玖的话之后，季央终于闭上了眼睛，她是带着笑容离开的。
脑中清脆一声叮响“恭喜宿主脱离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番外，等我！,,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