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这落桑镇看着不大, 却因为恰好在几条路的交叉口处，比一般的集镇要繁华得多，是个典型的移民镇, 镇子上生活着好几个不同民族的老百姓，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叫卖声，尤其是街边的早点摊子, 就指望着早上这会儿时间赚钱呢，看到唐玄奘一行穿着不凡, 更是卖力吆喝起来。
猪八戒看着满大街各种好吃的, 简直都不知道该吃什么好了，还是吴箜有经验，找了路边一个本地人问了一下。那本地大叔大约也听说过这几个大唐来的土豪, 见他们竟然想吃本地平民吃的餐饭，还莫名有些与有荣焉，接连不停地给他们推荐了好几个本地比较有名的摊点。
吴箜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本地的百姓习惯一日两餐，他们起得迟, 却恰好赶上镇子上吃第一顿饭的时间，难怪，他就说这么小一个镇子，怎么这么多早餐摊子, 原来人家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早餐, 而是早午餐。
照顾到唐长老有些娇弱的凡人的肠胃, 最后，吴箜他们还是决定先去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如果吃完之后还想吃别的，那就路上再看好了，反正这些吃食也不值钱，一个银币就够他们几个人从街头吃到街尾了。
卖汤面的摊子不大，拢共也就三张桌子，早就坐得满满当当的，吴箜他们也不介意，反倒是那店主看他们个个仪表不凡，不敢让他们久候，和旁边的摊子商量了一下，临时借了一张桌子过来，正好供他们师徒四人每人一边。
那汤面倒是极简单的，先拿大块的羊肉炖了羊汤，再把羊肉捞出来切成薄薄的片状，绿洲里挑来的甘泉煮沸了，将切好的面煮熟后，依次放入羊肉片、葱，还有其他几样吴箜认不出的佐料，最后再倒入两大勺滚烫的羊肉汤，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面便做好了。
这摊主也是个实在人，一碗汤面，那盛面的碗足有人的脑袋那么大，他们三个还好，唐长老吃到一半就怎么也吃不下了。
这种时候，吴箜就觉得当个妖怪真特么好啊！就这么一大碗面，搁在以前他最多只能吃下三分之一，现在么，吃完一碗他还想再来一碗！
猪八戒就比他直白多了，见唐玄奘实在吃不下了，索性主动提出替师父分忧，将他吃剩下的连碗一起端到自己面前，西里呼噜一顿狂吃，连面汤都喝光了。
看着空荡荡的面碗，吴箜砸了砸嘴巴，让老板单独给他切了二斤羊肉，准备带回去吃白切羊肉，这羊肉炖得恰到好处，带回去只需要再调些蘸料，再来一壶葡萄酒，简直就是绝配！
猪八戒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万分懊悔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和大师兄不对付，还经常在师傅面前说他坏话，如今他终于尝到了嘴贱的苦果：来落桑镇后，大师兄给师父和沙师弟甚至那白龙马都分了些金币银币做零花钱，唯独他一个铜板都没有。现在连师父都不帮他说话了，定然是被这妖猴给蛊惑了！
可是，没钱的滋味真难受啊！猪八戒有心想和当初在高老庄的时候一样，找个地主勒索一番，可他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了，他要是真敢这么干，唐玄奘就第一个不会饶了他，连孙悟空这厮都能被紧箍咒制住，他可不想给自己头上弄个头箍戴着。
“呆子！还不过来拎东西？”见摊主将羊肉打包好了，吴箜抬了抬下巴，示意猪八戒过去帮忙提着，他可不养闲人，吃了他的饭就得给他干活。
猪八戒委屈地偷偷看了唐长老一眼，发现师父根本就没有替他出头做主的意思，只得委屈巴巴地过去提起了切好的羊肉。
不过，很快这家伙就重新高兴了起来。
因为吴箜跟他说了，只要他能提得动，他会把这镇上所有摊子上的好吃的都买一份，到时候回去带他一起吃。
猪八戒二话不说，就跑到旁边去掏私房钱买了一副挑担、两个藤编的筐子，乐颠颠地抢了沙师弟挑担的活计，跟在吴箜后面，特别积极地帮着拿各种打包好的餐点。
不过，这个时空的烹饪手法毕竟还比较简单原始，小镇再繁华，早午餐算来算去就那么几种，有些带着汤水的还不好打包，最后，吴箜他们买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饼子，有耐保存的类似馕的大饼，有里面包裹了羊肉的肉饼子，还有一种拿羊油煎熟的巴掌大的饼子，看着油腻腻的，吃起来却酥脆喷香，吴箜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便摸出一块亮晶晶的银币，让那摊主今天都不要招待别的客人了，先给他烤一千个这样的羊肉小烤饼出来，他要打包带走！
摊主和猪八戒不约而同地都惊呆了。
摊主是没遇到过一次要打包一千个烤饼的大客户，而猪八戒，他在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变成原形，不然的话，这一千个烤饼他要怎么扛回去呀？
猪八戒最终还是没有变成原形，主要是那摊主表示烤一千个饼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他要回家多叫几个人来帮忙，并且承诺饼子做好之后给吴箜他们送到别院去，镇子上那个最大的宅子他们都认得。
这倒是意外启发了吴箜他们，接下来，但凡是大宗采买的，他们都是付了银子让人直接送到别院去，反正有青牛精这个镇山太岁在，他们也不怕这些人昧了他们的银子不给东西。
青牛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手底下的小妖们，尽可能多地搜刮了自己地盘上那些他觉得稀罕的珍禽异兽、奇花异草，这些有的是此地本来就有的，有些却是他仗着法宝厉害，从别处抢来的，本想着到时候带在身上，万一回去了老君生气，他便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献给老君，太上老君素来喜欢这些可以炼制丹药的稀罕药材，说不定一高兴，就不罚他了呢？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给孙悟空一部分，送走了这瘟神再说。
吴箜没想到这厮这么快就把东西凑齐送过来了，看样子东西还不少，一时间也有些无语，并且稍微心虚地反思了一下：他不会是做的太过分了吧？看把人家牛哥给吓得，估计这几天觉都没睡好，光顾着给他们凑这些勒索金了吧？
青牛精见他们，主要是孙悟空这家伙，真的好好呆在他的别院不曾溜走去告密，连日来的奔波也不觉得辛苦了，笑眯眯地让他查验一下自己找来的玩意儿是不是他想要的。
吴箜也没跟他客气，而且这青牛精明显以前认识孙悟空的，他要是表现得太过谦逊有礼，说不定反倒让这家伙起了疑心。因此，吴箜非常不客气地让青牛精的几个手下挨个打开了装东西的箱笼，一气儿挑拣了一番，还要问问这个是什么，那个有什么稀罕之处，看到前世威风凛凛的独角兕大王，跟个街头小商贩似得挨个给挑剔的主顾（吴老板）解释的样子，唐玄奘简直都忍不住开始同情他了。
沙悟净也有些不忍直视，那可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在天庭都能横着走的存在，却被这泼猴拿住了短处，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接受孙悟空的勒索，简直是大写的惨！
一番装模作样的挑拣之后，吴老板表示虽然这些东西还达不到他的要求，但是，谁让大家都是熟人呢？主要是他也没钱给青牛精，权当是他借的，等以后这些珍禽异兽生了小崽子，他再还几只回来。
“哪里哪里，大圣真是客气了，些许小玩意儿，权当是哥哥送你玩耍的了，提什么借不借的？”青牛精只想赶紧让这泼猴收了好处闭嘴 滚蛋。
猪八戒非常的依依不舍，这大冬天的，在荒郊野外跋涉，哪里有住在这别院里舒服啊？一日两餐加两顿点心都有伺候的人做好了送上来，高床暖枕的，要不是这青牛精是个单身狗，猪八戒都忍不住想问他有没有闺女了，他真的不介意入赘当上门女婿的……
然而唐玄奘确实是要离开了，他想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避开青牛精的耳目，然后和吴箜一起，把这些宝贝放到他那个神奇的仓库里，再经由吴箜之手，拿去送给那些当权者，只要一想到悟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可能正在受苦，唐玄奘是一秒钟都不肯再等了。
恰好吴箜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衙门有人好办事，即便找不到他爸妈，能帮唐长老找到孙悟空也好啊，最起码，哪怕他和孙悟空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不能各归各位，但是，总不能自己在这边吃香的喝辣的，让人家大圣在星盟捡垃圾吧？
一行人收拾妥当，来的时候只有沙悟净挑的一副担子，走的时候却是猪八戒和沙悟净各自都推了一车的东西。
“贤弟一路走好！”青牛精见这泼猴终于肯离开了，简直恨不得热泪盈眶、欢送唐僧师徒离开。
“哥哥放心，我此去西天取经，回来说不得还要烦请哥哥护送我们一番，老君那里，你不说，我不说，谁敢多嘴？”临走的时候，吴箜给了青牛精一颗定心丸。
“贤弟果然够义气！”青牛精激动地拍了拍吴箜的肩膀，觉得这泼猴其实也没天庭诸神说的那么十恶不赦嘛，最起码他说话算话，拿了东西就给你办事，不像天庭某些神仙，享用着凡间的香火，却尸位素餐、根本不□□，就比如说四海龙王，又比如说月老……
至于取经回来可能要给唐僧师徒当保镖这件事？吴箜提了这个看似无礼的要求，反倒让青牛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求于他才好呢，求他办事，自然就不会在老君面前出卖他了。
青牛精非常热情地亲自把唐僧师徒送出了自己的地盘。
而唐玄奘和吴箜也在青牛精告辞的当天晚上，就找机会支开猪八戒和沙悟净，把那些东西都分装好送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些人收了东西，会不会替咱们用心找人。”打包礼物是很累的，唐玄奘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息道。
“总比什么都不送好。”吴箜笑着道。哪怕是离开了地球，属于华夏人的人情世故还是坚强地流传了下来，不送，就只能听天由命，送了，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会在能力范围能稍微出手帮帮忙吧？要知道，那些人的一句话，有时候比他们跑断腿还要有用的。
“对了，我记得再往前就是女儿国了，这个……我们不如还是绕道而行吧？”一想到那柔情似水的女儿国国王，唐玄奘脸都青了。
听唐长老提到女儿国，吴箜也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个可以有啊！他记得以前看古早的地球纪录片的时候，就觉得里面的女儿国国王贼漂亮，那个演员简直就像是古地球的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绝世美人一样，不是一般的漂亮，是雍容华贵的那种美，特有气质！
不知道真正的女儿国国王是什么样子的。
“你可不要被那些电视剧给迷惑了，那个女王，绝非易与之辈！”唐玄奘冷哼道。他当然看过西游记这部电视剧，确切的说，他的魂魄生活在人类现代社会那些年，几乎所有和西游有关的电视剧、电影、漫画他都蹭着看过，反正他一个鬼也不需要买票，看来看去，发现没一个靠谱的，基本都在胡扯，唐长老对此颇为不满。
不过，他脾气向来如此，即便不满，也不会在人后说人坏话，尤其对方还是位女士，还长得像他亲妈……他亲妈绝对不可能像女儿国国王那般不择手段。
想到自己的生母，唐玄奘脸上不自觉地便浮上一抹愤恨：上辈子他好不容易才从那贼人手里救回了母亲，父亲也得以还魂，本该是一家团圆的喜事，没想到母亲最后还是羞愤于曾经被贼人霸占、失了节，选择了自尽。
因此，在取经路上突然遇到和母亲长得特别像的女儿国国王的时候，唐玄奘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是有些恍惚的，佛家信奉人有前世今生，那时候的他竟然觉得，母亲一定是死后投胎到了女儿国，毕竟母亲生前是那般的温柔和善，死后合该投胎到富贵人家享福的，因此，面对女儿国国王的温柔小意，唐玄奘根本就舍不得拒绝，或者说，当时的他，第一次起了贪婪之心，将女儿国国王的一腔柔情，当做了曾经遗憾失去的母爱……
当然了，唐长老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吴箜的，别说吴老板了，就连悟空也不知道他的这番小心思。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对其他女妖怪都是不假辞色、严词拒绝，偏偏对女儿国国王的亲近却是不忍拒绝，以至于后世之人竟然YY他和女儿国国王互生情愫……简直一派胡言！
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生出那般龌龊的心思？
可是，这些话他又不能和吴老板明说，只能板着脸表示他对女儿国这个地方不敢兴趣，希望吴老板能够和他一起绕道。
“绕道估计不太可能，哎呀唐长老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不答应，这事儿就算我答应了也不行啊，你想想，既然菩萨金口玉言给你定了九九八十一难，你这绕过女儿国突然少了一难，谁知道后面她老人家给你补上什么妖怪？正所谓做生不如做熟，那女儿国国王好歹是您的老熟人不是？”
听到“老熟人”三个字，唐长老的脸都快扭曲了，也难为他了，长了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连“面色扭曲”这种高难度动作，都能做得别有一番风情，怪不得那些女妖怪们个个都想睡他……咳！
幸亏唐长老不会读心术，不然要是被他听到吴老板这么编排他，非得气得念紧箍咒不可。
不过，吴老板说的话倒也在理，观音菩萨素来最要面子，她既然说了要他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那定然是少一难也不行的，如果他们真的绕道女儿国，后面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厉害妖怪呢，这么一想，那女儿国国王虽然心怀不轨，但确实比那些真正的妖怪好打发得多。
“其实，倒也不是白走一趟，你可记得，那西梁女国有一条河名曰子母河，河里的泉水诡异非常，常人喝下，无论男女，三日便可怀胎产子，且生的都是女儿……”唐玄奘沉吟道。
自从被吴老板洗脑之后，唐长老也彻底钻到钱眼里去了，什么女儿国国王？在他眼里还不如那子母河的泉水有利用价值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吴老板激动地蹦了起来，“治疗不孕不育，来西梁女国！不要手术，不要十月怀胎，三日包生！唐长老，我们真的要发财了哈哈哈！”
“不止如此，你不知那西梁女国的国王早已有投靠大唐之心，只愁不得门路，前世她不曾见过我一面，只是听闻我乃唐王御弟，便要招我为婿，又口口声声说要邀大唐使者前来观礼，显见得是要与大唐联姻了。”唐玄奘冷哼道。
作为一国女王，为了国家子女牺牲自己的婚姻，单纯从这一点上来说，唐玄奘其实挺佩服这女王的，但是，她顶着一张和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却口口声声要与他“阴阳配合、生子生孙、永传帝业”，实在是让唐长老尴尬得不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生母的滤镜效应，在唐玄奘眼里，生母殷温娇是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温柔似水，又坚毅刚强，落入贼人之手后，明明备受侮辱，却为了腹中孩儿忍辱负重，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女儿国国王用他母亲的脸来算计自己。
“两国建交，也不一定非得联姻吧？”吴箜讪讪道，让唐长老牺牲色相替他获取子母河水这种事情，虽然心里很想，但是，吴老板毕竟是有道德底线的，不太能说出口。
“那国王乃是女儿身，求娶公主是不可能了，难不成真嫁个王爷过来？”唐玄奘羞恼道。
此时的大唐，非但是东土上国，在西域诸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强国，对于小小的西梁女国来说，唐朝更是意味着上邦，能够与唐王室联姻，哪怕联姻对象只是唐王义弟，也足够西梁女国在西域挺直了腰板说话了。
“那……不如把猪八戒嫁出去？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在想着找个土豪入赘。”吴箜撇嘴道。
唐玄奘眼前一亮，随即叹息着摇了摇头，先不说女王看不看得上猪八戒这厮，就猪八戒那怂样，唐玄奘还嫌弃他配不上女王呢，话说回来，这西梁国女王再有心机，那也是和他亲娘长得一模一样、并且很有可能是他亲娘转世之人，把猪八戒这等好吃懒做之人配给自己生母转世之人，想想唐玄奘就觉得受不了。
“有了！唐王既然能认唐长老您做义弟，何不请他再认个义妹？想来那女王也是愿意的，迎娶唐王义弟，哪有自己做了唐王义妹来得安稳放心？”吴箜继续支招道。反正，只要唐长老答应去西梁女国走一趟，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这倒是个新思路！唐玄奘顿觉豁然开朗。
这个法子确实比联姻要好，联姻中间毕竟隔着一个人，若是结拜为义兄妹，那就等于是替唐王在西域诸国中安了一个稳固的棋子，而西梁国女王也能借此机会与大唐王朝建立更加稳固的邦交，女王也不用为此牺牲自己的婚姻幸福，岂不两全其美？
“我这便修书一封，你替我速速送到边关，交给一位叫做李达的将军，这是信物。”想了想，唐玄奘从怀中取出了他和唐王约定好的信物，凭着这个信物，他的使者可以直接和唐王在边关的心腹交接情报。
唐玄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信任吴箜，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还用着悟空的身体？
担心唐玄奘一个人在这里又会遇到妖怪，吴箜一直等到猪八戒和沙悟净回来了，这才用金箍棒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儿，将他们三个和白龙马都保护在里面，这才驾云往大唐紧邻西域的边关飞去。
“师父，大师兄可是去化缘了？”猪八戒好奇道，其实他更想吃上次买的羊油小烧饼，孙悟空一口气买了一千个，足够他们在路上吃好久的了。有了这些，猪八戒一点都不想花时间去化缘，更何况，化缘得来的残羹冷炙，哪里有香喷喷酥脆的羊油烧饼好吃？
“我看你们捡了些柴火回来，便先烤些烧饼来吃吧，为师甚是思念大唐的酱，你大师兄那筋斗云可日行万里，我命他回大唐买酱去了。”唐玄奘悠悠然道。
猪八戒顿时无语，不过，想到大唐的酱，又忍不住眼前一亮：师父向来不是个小气的，想来一定会让大师兄多买些酱，分与他们尝尝吧？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吴箜便驾着筋斗云回来了，带了满满两大缸的黑酱。
别看这黑酱卖相一般，但味道却是极为鲜美的，尤其是在没有各种海鲜酱油和生抽老抽的古代，酱，几乎是每个家庭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唐玄奘没有骗猪八戒，他是真的很怀念大唐的黑酱，那种农家用豆子发酵的酱，是他上辈子在寺庙中对于美味唯一的记忆。庙里生活清苦，唯一的荤菜就是鸡蛋，此外便是简单的杂面饼子配清水，偶尔能有一小碟黑酱，便算是改善伙食了，因大酱味重，在苦修的僧侣们看来是对修行不利的，故而极少供给，唐玄奘也只有在当小沙弥的时候吃过十几次，长大了之后，便再也没吃过了。
恰好，吴箜对唐玄奘口中的黑酱也十分好奇，说起来，自从他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还没有吃过这样重口味的调料呢。
“好香的酱！”猪八戒掀开一口酱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十分陶醉。
“果然鲜美！”沙悟净也忍不住拿手指头捻了些酱尝了尝。
“取几个面饼来，这黑酱蘸着面饼子才好吃。”唐玄奘吩咐道，猪八戒立刻便去行李中翻出了一沓灰褐色的面饼子，这面饼也是他们之前在青牛精的地盘上买到的，用的乃是西域特产的麦面所制成，口感略粗糙，却十分容易饱腹。
“等等！给我一个饼。”看到那厚厚的面饼子，吴箜眼前一亮。
他们带的白切羊肉还有些，吴箜取了几片来，将那面饼子从中间剖开，里面刷了些黑酱，又把切好的羊肉叠放在里面，做了一个最简单的肉夹馍，这玩意儿他以前在别的星球吃过，贼好吃！
虽然他做的这个低配版肉夹馍材料不足，但大约是之前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玩意儿，这一口肉夹馍吃下去，吴箜简直感动得快要哭出来：这也太好吃了吧？他以前为什么没想到要去搞点酱料？
唐玄奘见他吃的香甜，不假思索地取了一个面饼，照着做了一个，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做出来的肉夹馍卖相看上去甚至比吴箜这个原创做的还好看，猪八戒和沙悟净也有样学样，跟着做了一个，沙悟净还好，猪八戒却甚为贪心，一口气夹了许多白切羊肉，差点将那面饼子给撑破，不得不两只手死死扣住面饼两边，一面吃，一面还要分神接住摇摇欲坠的羊肉片。
师徒四人一口气吃光了十几个面饼子，带来的白切羊肉也被他们吃光了。
“唉！要是再来一碗辣糊汤，人生就完美了。”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吴老板忍不住叹息道。
等取经回来，要是还回不去的话，他就雇一帮佣人伺候着，吃遍大唐！
“待到了大城，再多买些面饼和肉罢。”有了酱，再烤些面饼子，夹着肉和酱吃，总比他们从前抱着大饼干啃要舒服得多。
“我来替大师兄挑担子！”猪八戒自告奋勇道。
“当然得你挑！你又没有银子买面饼，沙师弟要挑着行李，不是你挑，难不成要让师父挑？”吴箜一巴掌拍在猪八戒后脑勺上，心情却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有了怀里那东西，唐长老是一定会去那西梁女儿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