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天眼女孩也许是个神
西南人的食物都颇具特色, 像是炸虫，只能算稀松平常的美食。
这里环境与气候的原因，昆虫又肥又壮, 蛋白质含量高又制作的外焦里嫩，很受当地人的喜爱。
饕餮宝宝就很喜欢。
当几盘虫类美食上桌，饕餮宝宝口中生津, 涎水直流。
莘烛瞥了几眼, 身为两仪本不该嫌弃任何珍馐，但成为人类后他形成了固有认知。
推开这些，他只吃些看上去普通的。
饕餮宝宝“嗷呜”一口。
“超好吃！”
“这可真是铁胃。”牧师厚唇轻启，微微一笑, “我最近接触不少食物中毒的人。”
如果他们也有饕餮这般强悍的消化能力, 这世界该少太多病人了。
貔貅宝宝“噗”地笑了：“那天地能被吃空。”
牧师一怔, 抖动肩膀。
饕餮宝宝瞥了两人一眼, 一口吃掉肥嘟嘟的美味, “吧唧吧唧, 好棒！不吃是你们的损失。”
吃了一顿饭, 一行人酒足饭饱, 准备工作了。
叮铃。
【到了吗？我这边查到他们明天要举行一场祭祀活动, 祭祀阿曼。】
【阿曼在西南的传说中, 是一位救苦救难的神明, 她可浮空, 可以剔除人的痛苦带来快乐。】
【祭祀的时候, 会让神鹿为阿曼送上王冠。】
【你知道神鹿吗？】
莘烛挑眉：“神鹿？泉山有一只。”
【在西南传说中, 五彩神鹿是上天的化身，它选择了善良的阿曼，将神光赐予阿曼。】
【我想，如果明天他们举行的是归位祭祀，你们可以利用。】
“嗯，好。”
莘烛若有所思地摩挲下颌，漆黑的眸看向了牧谦。
牧谦老家不太远，对食物的接受良好，正和饕餮宝宝抢最后一个炸串，被人紧盯倏地头皮发麻。
他一抬头，就对上莘烛灼灼的目光，心尖一紧，“咳咳，怎么了？”
饕餮宝宝抓住破绽，小手一捞抢走炸串。
饕餮宝宝得意：“诶嘿嘿！”
牧谦：“…………”
小坏蛋。
莘烛：“想让你将腓腓和九色鹿接过来。”
闫幽玖的嘴角翘起，笑道：“倒也不必如此，他飞了这么远估计累了，让九色鹿自己过来吧。”
九色鹿是个极为擅长跑步的，在空中奔跑速度更是不慢，虽然比不得鲲鹏和金乌。
但肯定是要比穷奇大老虎迅速的。
莘烛颔首。
牧谦狐疑地望着闫幽玖，总觉得怪怪的。
他是在贬低他呢吧。
两位心理医生正在给患者治疗，听到莘烛的召唤，只得抱歉地先送走患者。
自闭小女孩紧紧咬着发白的下唇，不舍地揪着腓腓的衣角。
“宝宝。”她的父母既激动又无奈。
腓腓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我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这次哥哥给你带好吃的和好玩的，好吗。”
小女孩的眼圈微微泛红，她用力地眨眼，不言语不动作，执拗地揪着衣角。
这已经是自闭以来，她能做出的最大反应。
腓腓叹了口气。
小女孩的父母眼眶微红，自从送孩子过来以后，效果的确很显著，她偶尔能叫爸爸妈妈。
可她治疗的时间尚短，现在全然信任的就只是心火的两位心理医生。
小女孩害怕，不想和腓腓哥分开。
九色鹿微微一笑，抱起小女孩：“你最乖了。”
小女孩一惊，小小地惊呼，发现自己被九色鹿抱起来，紧绷的身体放软，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那意思太明显了，她不要走，在这里她很舒服很安全，她喜欢这里，喜欢泉山。
喜欢两个哥哥的气息。
或者说，她喜欢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心火乐园。
孩子的父母很为难，希望能做完一个疗程，如今心火的心理工作室很火，他们排队很难得。
腓腓点了小女孩的额头一下：“你会开心起来，不要怕，你爸爸妈妈在。”
小女孩的确因他的能力放松，可仍是努力摇着头。
不，他们不安全。
年轻的父母落了眼泪，他们很心酸，心酸孩子不信任他们，又很激动，激动孩子会表达意愿了。
就在上个月，孩子还是个问什么也不回答、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深度自闭儿。
如今她的眼眸终于映入了身影，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还会表达了。
年轻的爸爸要给两个医生跪下来了：“要不，你们，你们带着她好吗？”
带着是不可能带着的，他们并非人类，这次也要做非人类的事情，要知道这不能让寻常人看到。
931号拎着东西飘了进来，他嘴巴张开，正打算说话。
“啊啊啊！”小女孩“哇”地哭了。
女孩的父母同时上前，难过地想拍拍她。是了，又是这种状况。
在家里时，他们的女鹅封闭了自己，可有时会忽然哭泣，甚至崩溃到剧烈抽搐。
女孩的爸爸哽咽：“别哭，爸爸在呢，在呢。”
“医生也在。”
小女孩泪眼婆娑，目光死死盯着931号，他越靠近，小女孩就越惊恐，甚至开始轻微地痉挛。
931号眨了眨眼，试探性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女孩的目光紧追不舍。
得嘞。
这是个开阴阳眼的。
腓腓与九色鹿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九色鹿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令她恐惧的厉鬼931号。
931号很识趣，不受待见又吓到小朋友，实在抱歉了，他没多想悄然飘走。
小女孩一怔，呜呜地哭，视线却落在了九色鹿身上。
“呜呜呜呜……”
哭声细细小小的，像个猫儿似的。
九色鹿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头，让这么小的孩子经历可怕的噩梦，想必每日都是煎熬。
他从抽屉中掏出一个锦囊，给小女孩戴上，笑的柔和：“随身携带，你不会有事。如果真的害怕，就祈求太阳，祈求太阳赐予你力量。”
小女孩战战兢兢，她偷瞄某个角落，确认鬼消失不见，情绪缓和些许。
她握紧了锦囊，忽然一股堪称滚烫的暖流融入身体。
诶。她惊讶地瞪圆了眼。
唉。腓腓想了想，到底给莘烛打了通电话，告知这边的情况，“可以吗？晚上过去？”
【没关系，明日上午到也可以。】莘烛的语气很平和。
忐忑的腓腓松了口气。
大人鲜少要求他们做什么，好不容易重用他们，他们却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
九色鹿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大人不会介意的，不要担心。”
腓腓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腓腓对父母招了招手，“你们请坐，我发现了小孩儿的病症根源，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母亲哽咽地道：“配合，我们当然配合，医生，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她不是因自闭而恐惧，她是因恐惧而自闭。”
父母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九色鹿抱着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双眼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俗称阴阳眼。”
“她的体质很弱，很容易遭受鬼怪的侵扰，忽然哭泣只是因为看到了什么。”
父母惊愕，他们是不相信鬼神的，“可，可这个世界……”
别骗他们了。
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售卖保命符纸啊？
鬼什么的都是人类臆想中的东西，父亲很焦躁，他还当这位医生能说什么。
年轻的爸爸：“抱歉，不是我不相信，可实在是无稽之谈。”
“是嘛。”
腓腓叹了口气，“父母本该是孩子最安全的保护伞，但您看，您的孩子有信任过您吗？”
“也许她曾向您求助过，但您大概从没给过她安全感，您不信任您的孩子。”
“您固执地以为她是小孩子，不相信她嘴里说的话。”
“我说的对么？”
父亲被怼的哑口无言，但他依旧不动摇，因家乡的陋习让他不信鬼神，甚至还憎恶神神鬼鬼。
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就是因为乡亲害怕水神发怒被扔进了河里……
九色鹿沉默几秒：“也许您也需要一个疗程。”
父亲：“…………”
“嘿嘿，大王刚才见931号过来啦！你们是不是有任务呀？大王也帮忙啊？”
小凤凰风风火火地过来，发现心理工作室气氛凝重，疑惑地眨眼。
他作为一只小颜狗，是超喜欢九色鹿的。
“怎么啦。”
小女孩见到小凤凰，用力地眨了眨眼，望着他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彩光，张大了嘴巴。
看了眼小凤凰的彩光，小女孩又看向九色鹿的头上，来来回回地瞄。
腓腓一怔，“竟然不是阴阳眼？”
九色鹿：“是天眼。”
天眼比阴阳眼稀有，能看到除鬼之外的东西，例如九色神鹿的神光，例如凤凰的彩光。
小凤凰“诶”了一声：“这么小呀，真有天赋，大王欣赏你！”
他掏出一根羽毛递给她：“拿着呗。”
小女孩惊呆了。
这根羽毛周围萦绕着柔和的彩光，小女孩紧紧握住，几不可闻地嗫嚅：“唔，谢……谢……”
小凤凰是个活泼的人来疯，听了几句就搞懂了：“让大王对付这种顽固。”
他昂头，指着年轻的父亲：“你出来，大王跟你说话！”
年轻的父亲：“…………”
这是心理工作室吗？
年轻的父亲到底还是跟着小凤凰出了门，然后几秒钟后惊恐地嗷嗷叫：“啊啊啊……”
孩子的妈妈吓着了，跑了出去，眨眼也跟着惊叫连连。
931号仿佛遭受了暴击，他那么可怕？
小凤凰心满意足。
Ok了。
打击这群自以为是的人就得凭借实力和真相，给他们看一下鬼就完活了！
父母互相搀扶，颤巍巍地进来，他们的脸色发青，目光惶惑，半晌女人竟伤心地呜呜哭泣起来。
他们错了。
孩子原来一直承受着这样的折磨，而他们却……
有阴阳眼未必是好事，但有天眼绝对是上天的宠儿，九色鹿微笑：“你看到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神光。
小女孩惶惑地眨眨眼，在他饱含包容与温和的视线下，小小地点头。
她还看到泉山很多哥哥姐姐有奇怪却让她心安的光。
九色鹿：“原来如此。”
九色鹿顶着一圈儿神光从天而降，他背上是腓腓和一个小女孩，至于嚷嚷着来的小凤凰……
小凤凰是个小胖子，尾翼太长，飞行速度慢，压根追不上，半路就回去了。
蹄子轻盈地踢踏几下，九色神鹿轻飘飘落地。
他歪头，担忧地打量小女孩。
小孩脸上没有害怕。
小女孩并不恐惧，一对儿瞳眸亮晶晶的，充满了惊喜与崇拜，因为激动与熟悉双颊红扑扑的。
九色神鹿扑扇了下剔透的大眼睛，眼中盈满笑意：“下来吧，到了。”
小女孩“哇”地一声，信任地抱住他的鹿腿。
“哥哥，哥哥！”
莘烛缓步走出，见到这一幕，惊讶地挠了挠下巴，弯着双眼：“这只小孩儿？”
见到陌生人，小女孩紧张极了，惊惶地躲在了九色鹿的腿后。
九色鹿：“咳。”
腓腓笑了笑：“大人，她有天眼。”
拥有天眼的小女孩不光能看清鬼怪，还能看出他们的本体，在她的眼中，隐藏也没什么意义。
小女孩的黑眸闪了闪，她一手揪着九色鹿的毛毛，一手握紧了锦囊。
她瞧了瞧锦囊，又狐疑地抬头看了看莘烛。
再低头，再疑惑地抬头。
“哇！”
循环了几次，小女孩似乎忽然确认了什么，眼巴巴地望着莘烛：“啊……”
莘烛“嗯”了一声，“怎么带她过来了？”
不带不行。
腓腓想起来就想笑，他们离开时，小女孩都快哭抽了，那种撕心裂肺却无声的哭实在让人心疼。
她的父母不靠谱，小女孩又绝不放手，九色鹿一咬牙，就给带过来了。
正好，孩子是个天眼，年龄还小，可以培养。
也许大人会喜欢。
小女孩的眼睛红红的，像个鼓鼓的肉包子，莘烛瞧着有趣，上前戳了下她的脸颊。
肉嘟嘟的小脸儿弹了弹，莘烛乐了，又戳了一下。
老板又开始欺负小孩子了。
心下忐忑的腓腓与九色鹿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眼中渐渐染起笑意。
小女孩有些发懵，她呆呆地被戳了两下。
“唔。”
瞥了她眼手里的小锦囊，熟悉的力量波动，莘烛看向九色鹿。
九色鹿的脸红：“我将我的那个给了她。”
莘烛颔首。
小女孩没在意被戳了几下脸颊，一对儿黑眸死死盯着莘烛，眸色愈发闪亮，像是两个小太阳。
半晌，她小心地伸出手，勾住了莘烛的衣角：好温暖，好安全，好喜欢。
莘烛挠了挠下巴，“天眼。”
自闭小女孩喜欢暖烘烘的太阳，却不太喜欢闫幽玖。
闫幽玖靠近时，小女孩戒备地望着他，然后躲在了莘烛的另一边，哆哆嗦嗦地睁大双眼。
同样是两仪，同样是圣兽，但一个惨遭嫌弃与恐惧，一个则极受喜爱。
闫幽玖：“…………”
莘烛“噗”地笑了，在小女孩头上呼噜一把。
“行，带着吧。”
貔貅宝宝上下打量小女孩，立即喜笑颜开：“嘿嘿，来，哥哥带你玩！”
金乌宝宝好奇地瞧了瞧她，也伸出手。
小女孩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手放在了金乌宝宝的掌心。
暖暖的，她喜欢。
饕餮宝宝嘲笑道，“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貔貅宝宝瞪着他。
见到饕餮宝宝，小女孩一怔，吓得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哧溜”躲回了莘烛的身后。
貔貅宝宝捂着嘴偷笑：“瞧瞧，瞧瞧，打脸原来这么及时。”
饕餮宝宝：“…………”
好气哦。
莘烛好笑，带着小女孩前往住处：“明早，他们会举行祭祀。”
九色鹿呆了呆，“让我来扮演五彩鹿？”
“你很像。”
“我觉得九色鹿比五彩鹿更神圣，看上去就很高洁。”腓腓由衷地道。
这可不是胡说，大泉山鲜少有神兽长得比九色鹿更美了，九色鹿光凭借神光就能俘获信徒的心。
九色鹿的脸颊微微泛红：“好！”
小女孩左顾右盼，盯着桌子上的西南特色美食，不解地歪头，不知为什么有点熟悉。
她困惑地鼓着腮帮子，好像她曾经的曾经吃过……
错觉吗？